第六十三章 我是范昼
“原来你……自己知道啊。”
“我是性情大变，又不是傻了，怎么可能发觉不了。”范昼回答，“我能清晰感觉到我没有办法隐藏自己原本的本性，而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本性。”
“……”
刘光盯着范昼好几秒钟，最后才缓缓说道：“好，那我们就得先来测试你这所谓的本性了。”
“嗯？”范昼一怔，“怎么测试？”
“我会根据从他人口中搜集到你近期的表现和评价，然后根据这些构建出问题问你。”刘光说，“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等我十分钟。”
这怎么和卫仁差不多……不过卫仁是直接询问我的本性，这个是通过我个人感性和理性对问题进行思考分析所作出的结果么。
范昼思索几秒，然后点点头：“好。”
等了十分钟，看着刘光在电脑和手机不断来回转换，调出有关范昼的资料之后，一份临时构建的问题便出炉了。
“对于有关‘自卑’这个方面你有什么看法？”刘光询问。
对于长期掩盖其真实的自己，一般来说这是来自内心的自我否定、自卑感或负面情绪所导致的心理状态。
也许范昼可能认为自己的情感和需要不被他人接受，因此选择将其隐藏起来，而刘光需要的就是让范昼直面“自卑”这个看法。
“嗯……反正我肯定没自卑。”范昼稍作思考，然后缓缓回答，“我平常都保持着‘少问自己为什么，多问别人凭什么’这个原则。”
“……？”
刘光一愣，但还是将范昼的回答写了上去。
接着，刘光继续问道：“你对生命的看法是什么？”说着，刘光还补充了一句，“这里我说的‘生命’是指你自己的和别人的，不把两者拆分开来的那种。”
“死了就死了，没死就活着，都一样的。”
范昼毫不犹豫地回答。
“即使死去的是你在意的人？”
“嗯……其实我也没什么在意的人，不过如果非得有的话，我会用行动代替悲伤。”范昼说，“如果不能用行动代替的话，那我就会用语言代替了，比如……脏话。”
刘光沉默，将这句话记录在上，然后又问：“那你觉得以你目前的状态是你所期望的吗，是想要继续保持还是改变现状？”
“无所谓。”范昼耸耸肩，“只要我没死就战胜了100%的死人，死了就战胜了100%的活人，很牛逼，所以我无所谓现在究竟是什么状态。”
“……好。”
刘光艰难地点了点头：“比起默默无闻在背后当一个无名骑士，你是否会想成为一个众人皆知的威名英雄。”
“歌功颂德的事情谁不喜欢。”范昼笑笑，“肯定是后者啦。”
“你对于整个世界的和平有什么看法？”刘光问，“我说的是，包括你自身和你在乎的事物在内的整个世界。”
“我对世界和平没什么兴趣，只要我的世界和平，那世界就是和平的。”范昼歪了歪头，说道，“不过如果要我为和平出一份力的话，我也能接受。”
“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在乎这样做。”范昼回答。
“……好吧。”
刘光本想继续问下一个问题，接着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你回答问题不用在脑中过一遍思考的么？”
“嗯？怎么说。”
“不然你为什么几乎都没有思考就直接回答告诉我了？”刘光不解，“还是你很早就在思考这些问题了？”
“这些问题需要思考吗？”范昼也很不解地反问，“我一般思考问题只思考利弊关系以及它之后所带来的影响……虽然我也无所谓，但只要多死点脑细胞就能改变现状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这就是最真实的你么。”
“别说的那么中二……我个人认为还是蛮普通的。”
“好……”刘光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根据你作出的回答，我现在可能要临时更改一下问题。”
“哦。”
看着刘光再一次修改了问题之后，他正式地看向范昼：
“情景模拟，假如你最近几天感觉到你最好的朋友有一股杀气，还用着怨恨的眼神看着你，而你最近也感觉到头痛欲裂，你该作何选择？”
“先下手为强。”范昼仍旧没有思考地回答。
“……”刘光有些呆滞地问，“就因为你个人主观原因就要对他人下手？”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范昼挠了挠头说，“嘛如果是特别情况就另说了。”
他的恶……刘光理解了卫仁话中的含义：“对你来说，道德能否约束你的所作所为所想？”
“道德约束的是别人，但约束不了我。”范昼回答，“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无论这件事情有没有道德。”
“比如？”
“你以为我会说什么，当街撒尿吗？”范昼笑道，“不过事实上我做过的最不道德的事情就是说脏话了。”
“嗯……对，脏话，你为什么那么习惯于说那么多脏话？”
“因为我没有素质啊。”范昼理所当然地说，不过说完之后他又顿了顿，重新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是个温柔的人，就是素质差了一点。”
“不……那你为什么会这样，促使你不讲素质的原因或者理由是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的……”
“我说脏话是因为某些人值得被它们所表达的意义称赞，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我嘴巴有什么问题。”范昼认真打断道，“不过如果语言没用的话，最能肯定的必然是暴力美学，所以每当我觉得话题聊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开始动手。”
“我知道了，意思是你觉得不靠动手解决问题的事情，只要靠动嘴来解决就可以了对吧？”
“……呃，一半一半。”
刘光点了点头：“你对于你一切发生的变化有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比如……会造成现在这样性格和想法的你能不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肯定能啊。”
“你不觉得这样是个错误？”
“我为什么要这样觉得？”
“……好。”
刘光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情景模拟，假如现在有一个富豪告诉你朝他下跪，每磕一次头就给你一百块钱，你……”
“男儿膝下有黄金！”还没等刘光说完，范昼便大喊道，“今朝正是变现时！我跪！！！”
为钱……刘光发现自己有些捉摸不透范昼了，根据背景调查资料，虽然范昼养活一家的确需要赚钱，但也算不上缺钱，为什么范昼会如此执着于钱？
就算是近期缺钱也不至于这样吧，又不是没有工作，又不是没有收入？
想着，刘光忽然冒出一个可能的念头，他望着范昼，缓缓开口：
“你有过，极度缺钱的经历？”
“……”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范昼却愣住了。
凭借范昼的面部神情，刘光能够判断，范昼在那瞬间并不是在犹豫，而是在思考。
思考什么？
要不要回答自己？
要不要如实回答自己？
“是啊。”然而，仅不到几秒的时间，范昼便自然回答，“我可缺钱了，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所以你为了钱能够做出任何事情，包括抛下自己的尊严。”
“尊严有钱重要么？”范昼问，然后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当然，的确是有的，但是大多数还是宁要钱不要尊严的事情比较多吧，而我正是属于那‘庸俗’的大部分。”
“可你之前明明说宁愿做一个威名英雄不是么？”
“啊？当威名英雄没钱吗？”范昼一愣，“那我不当了，名和利肯定都得双收啊。”
“……好。”刘光调整好了自身，然后郑重地看着范昼，“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你，会为自己所做出的一切行为和决定感到后悔么。”
听到这，范昼认真地凝视着刘光，但仍旧没有任何犹豫和思考地说：
“我愿意为我的错误买单，但我不后悔我的任何决定所以就算事与愿违，也是我的能力不够，仅此。”
他到底……是怎么会有这样的思考方式的？
刘光属实搞不懂范昼的回答和脑回路。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好，这样就够了。”
“心理辅导怎么变成心理咨询了？”见结束之后，范昼好奇地问。
“谁让你之前进行心理辅导的时候一直隐藏着自己，辅导之前肯定要先重新了解你啊。”刘光疲惫地说，“不过看起来，你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
“谬赞了。”范昼抓了抓头发。
“没在夸你，好了，你先走吧。”
“okok。”
范昼从椅子上起身，正准备从大门离开时。
刘光盯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从嘴里冒出一句：
“所以，曾经的范昼，全部都是你假扮出来的是吧，不论是一言还是一行？”
范昼停下脚步，滞住几秒，然后开口：
“全部是真的哦。”
“……”刘光错愕。
而范昼转过头，看向刘光，轻笑了一声：
“只不过，是我不想继续扮演‘范昼’而已。”
“为什么？”刘光看着他。
“因为，我是范昼。”
“我是性情大变，又不是傻了，怎么可能发觉不了。”范昼回答，“我能清晰感觉到我没有办法隐藏自己原本的本性，而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本性。”
“……”
刘光盯着范昼好几秒钟，最后才缓缓说道：“好，那我们就得先来测试你这所谓的本性了。”
“嗯？”范昼一怔，“怎么测试？”
“我会根据从他人口中搜集到你近期的表现和评价，然后根据这些构建出问题问你。”刘光说，“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等我十分钟。”
这怎么和卫仁差不多……不过卫仁是直接询问我的本性，这个是通过我个人感性和理性对问题进行思考分析所作出的结果么。
范昼思索几秒，然后点点头：“好。”
等了十分钟，看着刘光在电脑和手机不断来回转换，调出有关范昼的资料之后，一份临时构建的问题便出炉了。
“对于有关‘自卑’这个方面你有什么看法？”刘光询问。
对于长期掩盖其真实的自己，一般来说这是来自内心的自我否定、自卑感或负面情绪所导致的心理状态。
也许范昼可能认为自己的情感和需要不被他人接受，因此选择将其隐藏起来，而刘光需要的就是让范昼直面“自卑”这个看法。
“嗯……反正我肯定没自卑。”范昼稍作思考，然后缓缓回答，“我平常都保持着‘少问自己为什么，多问别人凭什么’这个原则。”
“……？”
刘光一愣，但还是将范昼的回答写了上去。
接着，刘光继续问道：“你对生命的看法是什么？”说着，刘光还补充了一句，“这里我说的‘生命’是指你自己的和别人的，不把两者拆分开来的那种。”
“死了就死了，没死就活着，都一样的。”
范昼毫不犹豫地回答。
“即使死去的是你在意的人？”
“嗯……其实我也没什么在意的人，不过如果非得有的话，我会用行动代替悲伤。”范昼说，“如果不能用行动代替的话，那我就会用语言代替了，比如……脏话。”
刘光沉默，将这句话记录在上，然后又问：“那你觉得以你目前的状态是你所期望的吗，是想要继续保持还是改变现状？”
“无所谓。”范昼耸耸肩，“只要我没死就战胜了100%的死人，死了就战胜了100%的活人，很牛逼，所以我无所谓现在究竟是什么状态。”
“……好。”
刘光艰难地点了点头：“比起默默无闻在背后当一个无名骑士，你是否会想成为一个众人皆知的威名英雄。”
“歌功颂德的事情谁不喜欢。”范昼笑笑，“肯定是后者啦。”
“你对于整个世界的和平有什么看法？”刘光问，“我说的是，包括你自身和你在乎的事物在内的整个世界。”
“我对世界和平没什么兴趣，只要我的世界和平，那世界就是和平的。”范昼歪了歪头，说道，“不过如果要我为和平出一份力的话，我也能接受。”
“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在乎这样做。”范昼回答。
“……好吧。”
刘光本想继续问下一个问题，接着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你回答问题不用在脑中过一遍思考的么？”
“嗯？怎么说。”
“不然你为什么几乎都没有思考就直接回答告诉我了？”刘光不解，“还是你很早就在思考这些问题了？”
“这些问题需要思考吗？”范昼也很不解地反问，“我一般思考问题只思考利弊关系以及它之后所带来的影响……虽然我也无所谓，但只要多死点脑细胞就能改变现状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这就是最真实的你么。”
“别说的那么中二……我个人认为还是蛮普通的。”
“好……”刘光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根据你作出的回答，我现在可能要临时更改一下问题。”
“哦。”
看着刘光再一次修改了问题之后，他正式地看向范昼：
“情景模拟，假如你最近几天感觉到你最好的朋友有一股杀气，还用着怨恨的眼神看着你，而你最近也感觉到头痛欲裂，你该作何选择？”
“先下手为强。”范昼仍旧没有思考地回答。
“……”刘光有些呆滞地问，“就因为你个人主观原因就要对他人下手？”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范昼挠了挠头说，“嘛如果是特别情况就另说了。”
他的恶……刘光理解了卫仁话中的含义：“对你来说，道德能否约束你的所作所为所想？”
“道德约束的是别人，但约束不了我。”范昼回答，“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无论这件事情有没有道德。”
“比如？”
“你以为我会说什么，当街撒尿吗？”范昼笑道，“不过事实上我做过的最不道德的事情就是说脏话了。”
“嗯……对，脏话，你为什么那么习惯于说那么多脏话？”
“因为我没有素质啊。”范昼理所当然地说，不过说完之后他又顿了顿，重新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是个温柔的人，就是素质差了一点。”
“不……那你为什么会这样，促使你不讲素质的原因或者理由是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的……”
“我说脏话是因为某些人值得被它们所表达的意义称赞，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我嘴巴有什么问题。”范昼认真打断道，“不过如果语言没用的话，最能肯定的必然是暴力美学，所以每当我觉得话题聊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开始动手。”
“我知道了，意思是你觉得不靠动手解决问题的事情，只要靠动嘴来解决就可以了对吧？”
“……呃，一半一半。”
刘光点了点头：“你对于你一切发生的变化有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比如……会造成现在这样性格和想法的你能不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肯定能啊。”
“你不觉得这样是个错误？”
“我为什么要这样觉得？”
“……好。”
刘光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情景模拟，假如现在有一个富豪告诉你朝他下跪，每磕一次头就给你一百块钱，你……”
“男儿膝下有黄金！”还没等刘光说完，范昼便大喊道，“今朝正是变现时！我跪！！！”
为钱……刘光发现自己有些捉摸不透范昼了，根据背景调查资料，虽然范昼养活一家的确需要赚钱，但也算不上缺钱，为什么范昼会如此执着于钱？
就算是近期缺钱也不至于这样吧，又不是没有工作，又不是没有收入？
想着，刘光忽然冒出一个可能的念头，他望着范昼，缓缓开口：
“你有过，极度缺钱的经历？”
“……”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范昼却愣住了。
凭借范昼的面部神情，刘光能够判断，范昼在那瞬间并不是在犹豫，而是在思考。
思考什么？
要不要回答自己？
要不要如实回答自己？
“是啊。”然而，仅不到几秒的时间，范昼便自然回答，“我可缺钱了，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所以你为了钱能够做出任何事情，包括抛下自己的尊严。”
“尊严有钱重要么？”范昼问，然后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当然，的确是有的，但是大多数还是宁要钱不要尊严的事情比较多吧，而我正是属于那‘庸俗’的大部分。”
“可你之前明明说宁愿做一个威名英雄不是么？”
“啊？当威名英雄没钱吗？”范昼一愣，“那我不当了，名和利肯定都得双收啊。”
“……好。”刘光调整好了自身，然后郑重地看着范昼，“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你，会为自己所做出的一切行为和决定感到后悔么。”
听到这，范昼认真地凝视着刘光，但仍旧没有任何犹豫和思考地说：
“我愿意为我的错误买单，但我不后悔我的任何决定所以就算事与愿违，也是我的能力不够，仅此。”
他到底……是怎么会有这样的思考方式的？
刘光属实搞不懂范昼的回答和脑回路。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好，这样就够了。”
“心理辅导怎么变成心理咨询了？”见结束之后，范昼好奇地问。
“谁让你之前进行心理辅导的时候一直隐藏着自己，辅导之前肯定要先重新了解你啊。”刘光疲惫地说，“不过看起来，你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
“谬赞了。”范昼抓了抓头发。
“没在夸你，好了，你先走吧。”
“okok。”
范昼从椅子上起身，正准备从大门离开时。
刘光盯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从嘴里冒出一句：
“所以，曾经的范昼，全部都是你假扮出来的是吧，不论是一言还是一行？”
范昼停下脚步，滞住几秒，然后开口：
“全部是真的哦。”
“……”刘光错愕。
而范昼转过头，看向刘光，轻笑了一声：
“只不过，是我不想继续扮演‘范昼’而已。”
“为什么？”刘光看着他。
“因为，我是范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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