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混沌气
圆锥状的松果房屋中。
淡黄色的花型座椅上,白胡松子精正娓娓而谈。
“……大抵上就是这些了。”
历凡陷入深思。
阳光自心形窗口中洒入,精致杯口上花茶飘散出的薄雾,氤氲在这明媚中。
“所以,衍生灵气就可以简单理解成这万物中的灵气,比如汇聚在灵石中、药材中,是大幅度稀释后的天地灵气?”
“没错。”
“那为何修炼要炼化衍生灵气?直接吸收天地灵气不就好了吗?”
老者松子精原本准备喝茶的动作一顿,缓缓睁大眼睛,以极不可思议的眼神来回打量历凡。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让他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这道士师承何处?怎么天下还有这般无知的传承?”
“咳咳,清心观。”
“真是,哎,算了,我就替你师父教教你这最基础的知识。”
老者摇了摇头,似乎把清心观这个名字记下了。
“听好了,天地灵气又称为‘混沌气’,这普天之下,不可能有任何修行者直接吸收混沌气,这气并非天地蕴养,而是远早于天地形成,是大道之气,道先于天地。在最初还没有世界这个概念的时候,只有混沌,那个时候混沌虚空中充盈着这种灵气,它是所有的开始,蕴含了一切法则,包罗万象,同时也是一切的终结。
“这天地间充盈的自然是这混沌气,但是即便是仙人手段,也只能勉强取一丝来使用,或是炼丹,或是炼器,这些东西应该是最基础的常识吧?
“这无数岁月,还从没传闻有谁能吸收天地灵气,纵然是衍生灵气,不经过功法炼化,也是不可能吸收的。”
老者一口气激动地说了一大段话,然后才喝了口茶继而说道:“估计你师父这也没跟你说,我索性讲全了。所有修行者,无论是什么族,修的什么道,称呼的‘灵气’都是指炼化后固化在体内的‘衍生灵气’。”
历凡听完了老者的讲述,并没有反驳,而是点头表示已经明白。
尽管,他,确确实实是吸收的天地灵气。
“那如果,真有谁能吸收天地灵气,或者说有谁这么去尝试着做了,会怎么样?”
“会死。”
老者平静地说着。
历凡一愣。
“大概多久后会死?”
老者松子精作出一个看傻子的表情,没控制住再次哈哈大笑:“当然是立刻就会死啊。”
这下历凡彻底懵了。
立刻就会死?
“那有没有某些特别的功法,能够炼化天地灵气为自己所用?”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不过这倒也许会有,就好像那些传闻的天上仙人能用混沌气炼丹,制符一样,这样的功法兴许是有的。但那些仙人手段,仙人传承,岂是你这小道士能习得的,真的是,慢慢修炼吧,别想着一步登天。”
不过历凡并没太在意老者的后半段话,而是思考片刻,眼中似有些许的清明,同时开口结束了这个话题:“有些跑偏了,我们还是说回怪病的事情。能带我去看看那些病人吗?”
老者这才想起来这少年道人是来做什么的,说道:“你连灵气是什么都不知道,能有什么道法来查探病因?”
历凡也不恼,只是轻轻起身,推开门,并示意老者跟上来。
老者有些好奇这少年道人要做什么,跟着历凡来到屋外。
“就这里吧。”
历凡环视了四周,深棕色的松果屋都离得较远,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忽地,一股难言的晦涩气机自他身上溢出,他缓缓抬头,一只手高举过头顶。
无风,衣自动。
少年的明眸中,是高挂天空中的一轮宝镜,那本该无形的阳光,却好似被他握在了手中。
呼——
一团火,自少年那白皙手掌中骤然升起。
纤云扫迹,烈日燔空,刹那间,如人立烘炉上,似鱼游沸鼎中。
扑通一声,那老者精怪一屁股坐在地上,失神般的看着少年手心升腾的火焰,久久不能言语。
历凡扭过头,如清风般说道:“我还是有些道行的吧。”
老者从愣神中恢复过来,小鸡啄米般点头。
历凡见状,手掌一握,那火焰就消失了。
“那就麻烦村长带我去看看病人们吧。”
老者精灵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恭敬地说道:“道长随我来。”
他走在前面,还时不时微微扭头,用眼角余光瞟着身后的历凡,心中犯嘀咕:这道长刚刚莫非是故意消遣我的。这一手火法,也太可怕了。
历凡倒是没注意到这小动作小表情,因为他现在正在思考有关姜羚和那座地下室的猜想。
明明是踏在泥土地上,却好似踏在坚硬的石板路上,鞋底和地面接触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这个村子的地面似乎因为这些怪力无穷的松子精长期踩踏,而被压得异常紧实。
走着走着,就已经有许多松子精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你一嘴我一嘴地讨论这个没见过的家伙。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一间巨大的松果病房前。
是历凡熟悉的那间。
之前来得匆匆,并未细看,如今却是不同。
墙壁是由心形砖头堆叠而成,高度契合,整体呈现棕黑色,如果贴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辛辣松香,那上下打开的不明材质门上带着长条纹路,可以看见门轴磨损处深紫色的内里。
“道长请进。”
老者一手拉着门,一边侧过身子让出位置,恭敬地示意历凡进入房子中。
不似昨日,今天病房中只有两只松子精,看不出什么痛苦,坐在邻近的两张床上嘻嘻哈哈的聊天。
想来,应该是没到发病的时候。
“我听姜羚说起过,他有给延缓病情的丹药,丹药呢?”
“在的在的。小云,你去把丹药拿来。”
不多时,一名护工打扮的松子精就从楼上下来,手中拿着的,正是历凡之前见过的那种丹药。
他接过丹药,先是用灵眼查看,然后试着用神识探查,再将其对着窗口射进来的阳光观察,最后才放在鼻下轻轻嗅闻。
历凡平静的开口问道:“除了他昨日治疗之后喂的药之外,这药是两日服用一次,必须在夜半子时服用。对吧。”
“嗯,对啊,姜兄这都告诉你了,我记得他之前还叮嘱我,这是个很重要的秘密呢。”
心中的答案再次得到佐证。
历凡交还丹药,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平静地说道:“我大概明白状况了。村长,我这就回去跟姜羚一同探讨接下来的解决方法。”
“真的,那太好了。”老者松子精高兴地说道。
“嗯,在下先行告辞了。”
“道长慢走。”
历凡轻轻点头,面无表情地离开精怪村子,返回松邻村。
如果此时有人在他前方,就会发现,那一双平时温和的眸子,此刻已是风饕雪虐,如积年不化的坚冰那般寒冷。
淡黄色的花型座椅上,白胡松子精正娓娓而谈。
“……大抵上就是这些了。”
历凡陷入深思。
阳光自心形窗口中洒入,精致杯口上花茶飘散出的薄雾,氤氲在这明媚中。
“所以,衍生灵气就可以简单理解成这万物中的灵气,比如汇聚在灵石中、药材中,是大幅度稀释后的天地灵气?”
“没错。”
“那为何修炼要炼化衍生灵气?直接吸收天地灵气不就好了吗?”
老者松子精原本准备喝茶的动作一顿,缓缓睁大眼睛,以极不可思议的眼神来回打量历凡。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让他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这道士师承何处?怎么天下还有这般无知的传承?”
“咳咳,清心观。”
“真是,哎,算了,我就替你师父教教你这最基础的知识。”
老者摇了摇头,似乎把清心观这个名字记下了。
“听好了,天地灵气又称为‘混沌气’,这普天之下,不可能有任何修行者直接吸收混沌气,这气并非天地蕴养,而是远早于天地形成,是大道之气,道先于天地。在最初还没有世界这个概念的时候,只有混沌,那个时候混沌虚空中充盈着这种灵气,它是所有的开始,蕴含了一切法则,包罗万象,同时也是一切的终结。
“这天地间充盈的自然是这混沌气,但是即便是仙人手段,也只能勉强取一丝来使用,或是炼丹,或是炼器,这些东西应该是最基础的常识吧?
“这无数岁月,还从没传闻有谁能吸收天地灵气,纵然是衍生灵气,不经过功法炼化,也是不可能吸收的。”
老者一口气激动地说了一大段话,然后才喝了口茶继而说道:“估计你师父这也没跟你说,我索性讲全了。所有修行者,无论是什么族,修的什么道,称呼的‘灵气’都是指炼化后固化在体内的‘衍生灵气’。”
历凡听完了老者的讲述,并没有反驳,而是点头表示已经明白。
尽管,他,确确实实是吸收的天地灵气。
“那如果,真有谁能吸收天地灵气,或者说有谁这么去尝试着做了,会怎么样?”
“会死。”
老者平静地说着。
历凡一愣。
“大概多久后会死?”
老者松子精作出一个看傻子的表情,没控制住再次哈哈大笑:“当然是立刻就会死啊。”
这下历凡彻底懵了。
立刻就会死?
“那有没有某些特别的功法,能够炼化天地灵气为自己所用?”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不过这倒也许会有,就好像那些传闻的天上仙人能用混沌气炼丹,制符一样,这样的功法兴许是有的。但那些仙人手段,仙人传承,岂是你这小道士能习得的,真的是,慢慢修炼吧,别想着一步登天。”
不过历凡并没太在意老者的后半段话,而是思考片刻,眼中似有些许的清明,同时开口结束了这个话题:“有些跑偏了,我们还是说回怪病的事情。能带我去看看那些病人吗?”
老者这才想起来这少年道人是来做什么的,说道:“你连灵气是什么都不知道,能有什么道法来查探病因?”
历凡也不恼,只是轻轻起身,推开门,并示意老者跟上来。
老者有些好奇这少年道人要做什么,跟着历凡来到屋外。
“就这里吧。”
历凡环视了四周,深棕色的松果屋都离得较远,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忽地,一股难言的晦涩气机自他身上溢出,他缓缓抬头,一只手高举过头顶。
无风,衣自动。
少年的明眸中,是高挂天空中的一轮宝镜,那本该无形的阳光,却好似被他握在了手中。
呼——
一团火,自少年那白皙手掌中骤然升起。
纤云扫迹,烈日燔空,刹那间,如人立烘炉上,似鱼游沸鼎中。
扑通一声,那老者精怪一屁股坐在地上,失神般的看着少年手心升腾的火焰,久久不能言语。
历凡扭过头,如清风般说道:“我还是有些道行的吧。”
老者从愣神中恢复过来,小鸡啄米般点头。
历凡见状,手掌一握,那火焰就消失了。
“那就麻烦村长带我去看看病人们吧。”
老者精灵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恭敬地说道:“道长随我来。”
他走在前面,还时不时微微扭头,用眼角余光瞟着身后的历凡,心中犯嘀咕:这道长刚刚莫非是故意消遣我的。这一手火法,也太可怕了。
历凡倒是没注意到这小动作小表情,因为他现在正在思考有关姜羚和那座地下室的猜想。
明明是踏在泥土地上,却好似踏在坚硬的石板路上,鞋底和地面接触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这个村子的地面似乎因为这些怪力无穷的松子精长期踩踏,而被压得异常紧实。
走着走着,就已经有许多松子精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你一嘴我一嘴地讨论这个没见过的家伙。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一间巨大的松果病房前。
是历凡熟悉的那间。
之前来得匆匆,并未细看,如今却是不同。
墙壁是由心形砖头堆叠而成,高度契合,整体呈现棕黑色,如果贴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辛辣松香,那上下打开的不明材质门上带着长条纹路,可以看见门轴磨损处深紫色的内里。
“道长请进。”
老者一手拉着门,一边侧过身子让出位置,恭敬地示意历凡进入房子中。
不似昨日,今天病房中只有两只松子精,看不出什么痛苦,坐在邻近的两张床上嘻嘻哈哈的聊天。
想来,应该是没到发病的时候。
“我听姜羚说起过,他有给延缓病情的丹药,丹药呢?”
“在的在的。小云,你去把丹药拿来。”
不多时,一名护工打扮的松子精就从楼上下来,手中拿着的,正是历凡之前见过的那种丹药。
他接过丹药,先是用灵眼查看,然后试着用神识探查,再将其对着窗口射进来的阳光观察,最后才放在鼻下轻轻嗅闻。
历凡平静的开口问道:“除了他昨日治疗之后喂的药之外,这药是两日服用一次,必须在夜半子时服用。对吧。”
“嗯,对啊,姜兄这都告诉你了,我记得他之前还叮嘱我,这是个很重要的秘密呢。”
心中的答案再次得到佐证。
历凡交还丹药,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平静地说道:“我大概明白状况了。村长,我这就回去跟姜羚一同探讨接下来的解决方法。”
“真的,那太好了。”老者松子精高兴地说道。
“嗯,在下先行告辞了。”
“道长慢走。”
历凡轻轻点头,面无表情地离开精怪村子,返回松邻村。
如果此时有人在他前方,就会发现,那一双平时温和的眸子,此刻已是风饕雪虐,如积年不化的坚冰那般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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