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精卫九院
两人相视一笑，贾楠道：“我先出去。”
丙籍点头，他看到贾楠从石门出去后，身影瞬间消失。想来，这才是真正的逃脱方式。
他抬脚迈步，却又收回。
“记得看镜子。”
疯病人的话，似乎又在丙籍耳边响起。
奇怪的大火，馊掉的饭菜，研究所的由来……这些丙籍都不清楚。
他回头，常高飞被打得奄奄一息，没人再阻碍他去任何地方。
丙籍毅然转身，再次回到电梯。
从电梯出来，仍是三楼活动室。
走廊两边的病房门都开着，里面空无一人，丙籍慢慢走回自己所在的病房。
疯病人居然还在，他对丙籍的到来毫不意外。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正常，他说：“你来了，你做的很好。”
他的脸被头发遮住，丙籍看不太清他的长相。
丙籍把他拽到镜子前，撩开他的头发，露出他的脸，陌生又熟悉。
他看向镜子，两张脸很像很像，像同一个人。
丙籍问道：“你是谁？”
疯病人用力推了他一把：“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去吧！”
丙籍撞向镜子，一阵失重感传来。
“急いで！”
一块坚硬的东西怼在丙籍背上，背后人说了句丙籍听不懂的话，听起来像日语。
左右两边似乎有和他一样的人，穿着病号服，慢吞吞地被人看着走。
丙籍向后偷瞄一眼，抵在他们背后的似乎是枪，持枪的人穿着军服。
“振り返らないで早く！”
丙籍背后又被大力撞击一下，撞得他一个踉跄。
他没敢再次回头，只敢悄悄偷瞄。
这边看起来有点像研究室，只是设备比较肮脏老旧，没有之前看到的科技感。
研究室对面没有玻璃房，只有像监狱一样的房间。房间靠走廊的一侧全是铁质的栏杆，栏杆间的缝隙连三岁小孩都通不过，房间里全是穿病号服的人，他们表情麻木地看着丙籍等人。
丙籍和其他两人被关进其中一间房，穿军服的人把他们关进去后就离开了。
丙籍苦笑，他似乎还是无法逃脱成为实验品的命运。
不过看到这里的情形后，之前那些困惑都迎刃而解。
原来是日本人搞的实验基地，怪不得之前精卫九院墙上的标语那么有时代感，就是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哪一年。
他想了想，直接问道：“有逃跑的机会吗？”
一个胡子拉碴的人吊儿郎当道：“逃跑干嘛，在这住着，有吃有喝多好。外面打仗，乱着呢，出去容易送命。”
另一个老人咂咂嘴：“你别听他胡说，我们搁这，吃的都是他们吃剩下的东西。还有啊，他们隔段时间就来选人出去，万一被他们选中，就再也回不来了。”
胡子男道：“万一选中的人，是被放出去呢？”
丙籍笑道：“你看到对面的东西没？”
“看见啦，咋啦？”
“那些都是实验器材，被选中的人是被他们拉去做实验了。”丙籍想了想，“会变成怪物，只有一只眼睛，或者有两个头的那种。”
胡子男凶他：“你别骗我，哪能有你说的怪物！”
丙籍又问：“现在是哪一年？”
老人陷入沉思，半晌才道：“我被抓进来的时候，是1944年年末，现在搁这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也吃了百来顿饭。”
“哦，战乱快结束了。”丙籍笃定。
“是啊，快结束了。”老头也道。
胡子男嗤笑，满脸不信。
“砰”——
一声碰撞声打断几人的闲谈，一名日本军用枪砸了下栏杆。他打开门，拿枪指着丙籍：“出てくる！”
丙籍听不懂，老人推了他一把：“让你出去呢。”
另有几个病房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算上丙籍在内，他们一共被带走了四人。
走过走廊，穿过一道门，丙籍来到研究室，研究室尽头有个暗门，打开后是个暗室，暗室里有一名穿着黑色无尘服的研究员。
丙籍等人被枪指着压在桌子上，研究员手里拿着注射器。
丙籍趴在中间位置，研究员从最左边那人开始注射。
丙籍用口型对那人说：“一起逃。”
那人冲丙籍眨眨眼。
丙籍也不管那人到底明不明白，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坐以待毙，反抗至少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他猛地往侧边移身，稍稍直起身后，反手抓住日本兵的枪。
日本兵从来没遇到过会反抗的实验品，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丙籍用力一拉，将枪拉到自己怀里。
他没有急功冒进，而是顺势蹲身躲到桌子下。
“砰砰”几声，另外几人反应过来对丙籍开枪，子弹都落到桌面上。
最左边那人喊道：“干他们！”
几个实验品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拽日本兵手里的枪。
暗室小，在这里用枪瞄准反而更费时间，一来一往间，几人用拳头互殴起来。
不知是不是暗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他们在里面打起来也没人过来，研究员被吓得躲到墙角，丙籍躲在桌下放冷枪。
好一会，几人才把日本兵解决掉。
丙籍拿枪指着研究员：“实验要进行多久？这期间会有人过来吗？”
研究员做投降状，他用中文回答：“两个多小时，没人过来。”
丙籍问道：“你是中国人？”
研究员点点头。
一个实验品怒道：“为虎作伥，你该死！”
他举起枪，丙籍拦住他：“他现在不能死，我们还需要他。”
他让几人看住研究员，自己在日本兵身上摸尸体，还好被他摸到一圈钥匙，看来这应该是“监狱”的钥匙。
他问研究员：“除了电梯，这里还有其他出口吗？”
研究员小鸡啄米般点头：“有，我可以带你们去，你们能不能放了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上有老下有小，给他们做事实属无奈。”
丙籍道：“可以，但要给你点教训。”
他举起枪托，用力砸向研究员的腿弯。
研究员“啊”地一声跪倒在地，他咬紧牙关，冷汗涔涔地向下流。
丙籍把钥匙分给两人，让他们去把人都放出来，他和另外一人押着研究员，三人一起去出口处。
他先去原本石门的位置摸了摸，这会还没有石门，想来应该是后面才修建的。
路上，丙籍问研究员：“他们马上就要败了，离开中国，你的实验成功了吗？”
研究员狡辩道：“不是我的实验，我是被逼的，他们让我做，我不得不做。”
他避而不答，但丙籍知道他没有成功，不然后面也不会有常高飞这种疯子。他又问道：“他们走后，这里怎么办？”
研究员顿了一下才答道：“烧掉。”
不用继续问了，丙籍知道实验品最后的下场，被烧掉，和研究所一起，葬身火海。
跟着实验员找到出口，亲自看着他打开出口后，丙籍示意另一人去把大家都叫来。
人群很快涌来，他们纷纷对丙籍表示感谢，然后有序地排在出口处，挨个出去。
丙籍亲眼目睹着他们一个个消失在远处。
老人是最后走的，他说：“小伙子，好小伙！”
所有人都走光后，研究员想从出口偷溜，丙籍一把将他抓住。
研究员眼睛四处乱瞟：“你说过，我带你到出口，你把我放了。”
丙籍松开手：“好啊！”
研究员大喜，急忙连滚带爬地瘸着腿跑入出口。
丙籍在他身后举枪瞄准，砰——
丙籍点头，他看到贾楠从石门出去后，身影瞬间消失。想来，这才是真正的逃脱方式。
他抬脚迈步，却又收回。
“记得看镜子。”
疯病人的话，似乎又在丙籍耳边响起。
奇怪的大火，馊掉的饭菜，研究所的由来……这些丙籍都不清楚。
他回头，常高飞被打得奄奄一息，没人再阻碍他去任何地方。
丙籍毅然转身，再次回到电梯。
从电梯出来，仍是三楼活动室。
走廊两边的病房门都开着，里面空无一人，丙籍慢慢走回自己所在的病房。
疯病人居然还在，他对丙籍的到来毫不意外。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正常，他说：“你来了，你做的很好。”
他的脸被头发遮住，丙籍看不太清他的长相。
丙籍把他拽到镜子前，撩开他的头发，露出他的脸，陌生又熟悉。
他看向镜子，两张脸很像很像，像同一个人。
丙籍问道：“你是谁？”
疯病人用力推了他一把：“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去吧！”
丙籍撞向镜子，一阵失重感传来。
“急いで！”
一块坚硬的东西怼在丙籍背上，背后人说了句丙籍听不懂的话，听起来像日语。
左右两边似乎有和他一样的人，穿着病号服，慢吞吞地被人看着走。
丙籍向后偷瞄一眼，抵在他们背后的似乎是枪，持枪的人穿着军服。
“振り返らないで早く！”
丙籍背后又被大力撞击一下，撞得他一个踉跄。
他没敢再次回头，只敢悄悄偷瞄。
这边看起来有点像研究室，只是设备比较肮脏老旧，没有之前看到的科技感。
研究室对面没有玻璃房，只有像监狱一样的房间。房间靠走廊的一侧全是铁质的栏杆，栏杆间的缝隙连三岁小孩都通不过，房间里全是穿病号服的人，他们表情麻木地看着丙籍等人。
丙籍和其他两人被关进其中一间房，穿军服的人把他们关进去后就离开了。
丙籍苦笑，他似乎还是无法逃脱成为实验品的命运。
不过看到这里的情形后，之前那些困惑都迎刃而解。
原来是日本人搞的实验基地，怪不得之前精卫九院墙上的标语那么有时代感，就是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哪一年。
他想了想，直接问道：“有逃跑的机会吗？”
一个胡子拉碴的人吊儿郎当道：“逃跑干嘛，在这住着，有吃有喝多好。外面打仗，乱着呢，出去容易送命。”
另一个老人咂咂嘴：“你别听他胡说，我们搁这，吃的都是他们吃剩下的东西。还有啊，他们隔段时间就来选人出去，万一被他们选中，就再也回不来了。”
胡子男道：“万一选中的人，是被放出去呢？”
丙籍笑道：“你看到对面的东西没？”
“看见啦，咋啦？”
“那些都是实验器材，被选中的人是被他们拉去做实验了。”丙籍想了想，“会变成怪物，只有一只眼睛，或者有两个头的那种。”
胡子男凶他：“你别骗我，哪能有你说的怪物！”
丙籍又问：“现在是哪一年？”
老人陷入沉思，半晌才道：“我被抓进来的时候，是1944年年末，现在搁这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也吃了百来顿饭。”
“哦，战乱快结束了。”丙籍笃定。
“是啊，快结束了。”老头也道。
胡子男嗤笑，满脸不信。
“砰”——
一声碰撞声打断几人的闲谈，一名日本军用枪砸了下栏杆。他打开门，拿枪指着丙籍：“出てくる！”
丙籍听不懂，老人推了他一把：“让你出去呢。”
另有几个病房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算上丙籍在内，他们一共被带走了四人。
走过走廊，穿过一道门，丙籍来到研究室，研究室尽头有个暗门，打开后是个暗室，暗室里有一名穿着黑色无尘服的研究员。
丙籍等人被枪指着压在桌子上，研究员手里拿着注射器。
丙籍趴在中间位置，研究员从最左边那人开始注射。
丙籍用口型对那人说：“一起逃。”
那人冲丙籍眨眨眼。
丙籍也不管那人到底明不明白，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坐以待毙，反抗至少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他猛地往侧边移身，稍稍直起身后，反手抓住日本兵的枪。
日本兵从来没遇到过会反抗的实验品，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丙籍用力一拉，将枪拉到自己怀里。
他没有急功冒进，而是顺势蹲身躲到桌子下。
“砰砰”几声，另外几人反应过来对丙籍开枪，子弹都落到桌面上。
最左边那人喊道：“干他们！”
几个实验品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拽日本兵手里的枪。
暗室小，在这里用枪瞄准反而更费时间，一来一往间，几人用拳头互殴起来。
不知是不是暗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他们在里面打起来也没人过来，研究员被吓得躲到墙角，丙籍躲在桌下放冷枪。
好一会，几人才把日本兵解决掉。
丙籍拿枪指着研究员：“实验要进行多久？这期间会有人过来吗？”
研究员做投降状，他用中文回答：“两个多小时，没人过来。”
丙籍问道：“你是中国人？”
研究员点点头。
一个实验品怒道：“为虎作伥，你该死！”
他举起枪，丙籍拦住他：“他现在不能死，我们还需要他。”
他让几人看住研究员，自己在日本兵身上摸尸体，还好被他摸到一圈钥匙，看来这应该是“监狱”的钥匙。
他问研究员：“除了电梯，这里还有其他出口吗？”
研究员小鸡啄米般点头：“有，我可以带你们去，你们能不能放了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上有老下有小，给他们做事实属无奈。”
丙籍道：“可以，但要给你点教训。”
他举起枪托，用力砸向研究员的腿弯。
研究员“啊”地一声跪倒在地，他咬紧牙关，冷汗涔涔地向下流。
丙籍把钥匙分给两人，让他们去把人都放出来，他和另外一人押着研究员，三人一起去出口处。
他先去原本石门的位置摸了摸，这会还没有石门，想来应该是后面才修建的。
路上，丙籍问研究员：“他们马上就要败了，离开中国，你的实验成功了吗？”
研究员狡辩道：“不是我的实验，我是被逼的，他们让我做，我不得不做。”
他避而不答，但丙籍知道他没有成功，不然后面也不会有常高飞这种疯子。他又问道：“他们走后，这里怎么办？”
研究员顿了一下才答道：“烧掉。”
不用继续问了，丙籍知道实验品最后的下场，被烧掉，和研究所一起，葬身火海。
跟着实验员找到出口，亲自看着他打开出口后，丙籍示意另一人去把大家都叫来。
人群很快涌来，他们纷纷对丙籍表示感谢，然后有序地排在出口处，挨个出去。
丙籍亲眼目睹着他们一个个消失在远处。
老人是最后走的，他说：“小伙子，好小伙！”
所有人都走光后，研究员想从出口偷溜，丙籍一把将他抓住。
研究员眼睛四处乱瞟：“你说过，我带你到出口，你把我放了。”
丙籍松开手：“好啊！”
研究员大喜，急忙连滚带爬地瘸着腿跑入出口。
丙籍在他身后举枪瞄准，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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