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精卫九院
丙籍和贾楠一起从档案室出来。
贾楠有些担忧：“保安和病人都不见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到达活动室。”
丙籍淡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至少今天，我玩得很开心。”
贾楠古怪地看着他：“怪不得孙有财怕你怕得要死。”
“怎么，你也怕我？”
贾楠白他一眼：“你？我在现实中有更可怕的人。”
他没多说，丙籍也没多问，两人默契地向前走，好在去活动室的路上没有遇到阻拦。
活动室里有很多躺在地上的病人，似乎是被保安制服后放在这里的。
丙籍站在活动室门口，闭眼沉思。
贾楠小心地踮着脚在病人中穿梭，他在活动室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叫丙籍：“帮我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吗？”
丙籍皱眉：“别吵。”
精卫九院中，最重要的，被提到最多的，其实是研究，也就是说这家医院有间类似研究所的地方。但一楼到三楼都没有找到研究所，所以它一定被藏在暗处。
对于异常的人，保安要做的是把他们带到活动室，活动室一定有通向研究所的路。
目前为止，和活动室有关的内容，除了保安守则里的，还有病人守则里的第七条——您可在早上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四点，晚上九点到十一点间去医院的活动室自由活动，但请不要破坏墙上的画作，保护医院的财产，这很重要。
画作。
他睁开眼，对贾楠道：“在画里。”
“画？”
贾楠掀了几幅画，画后面是墙，他把每寸墙都摸遍了，什么都没有。
贾楠想把所有的画都挨个掀起来试试，丙籍却看到地上有些病人的手脚开始动了。
他对贾楠说：“来不及了。”
贾楠环视四周。
丙籍翻看病人，他要找到老头的手表。
病人中的老年人不多，他很快找到了目标。手表被老头戴在手上，丙籍把手表摘下来。
他正要起身离开，老头反手握住丙籍的手腕，力气大到几乎要捏断丙籍的手。
丙籍安抚他：“借我用用，我会还你。”
老头慢慢松了力道，丙籍缓缓呼出一口气，暗自希望手表有用。他还想找另一个病人借钢笔一用，可惜他不认得那个病人，更别提找到他了。
丙籍回头，贾楠正站在丙籍第一次来活动室时待的位置，他身旁是那幅由红黄绿三色组成的抽象画。
贾楠自言自语道：“这幅画是汉斯霍夫曼的作品《门》，他用原色块厚涂在画上，如果用俯视角度看，画上的凹凸不平就像一扇门。”
他用力按着画中的黄色色块，被他按住的色块像被小刀切过一样，切口整齐地从画上脱落，嵌入墙里。
“哐当”一声，画后的墙壁上下分开，露出一部老式电梯。
丙籍快步走进电梯：“没想到，你本事不小。”
电梯缓慢向下，上面是黑暗，下面也是黑暗，只有电梯中亮着一点昏黄的灯光。
“见笑。”贾楠本不想多说，但他总觉得丙籍不是会乱说话的人，他忍不住道，“我从小就被要求看这些，美术、音乐、雕塑……艺术相关的都要懂一点。”
丙籍淡淡地称赞：“辛苦。”
他看起来敷衍极了，贾楠却笑了，他觉得丙籍不深究，真的特别好。
大概半分钟后，电梯停住，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所极具科技感的研究所，淡蓝色的光壁与老式电梯形成了强烈反差。
丙籍从电梯里出来，电梯旁的光壁上贴着研究院晋升规则，内容和在黑色无尘服里找到的纸张上一样。
他的左手边有间普通房间，之后的房间，面向走道的一侧全是透明玻璃。
丙籍看到，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变异人，其中模样最多的是脸部长得像魔鬼鱼的人。
不，不是脸部像魔鬼鱼，更贴切的说法是，他们的脖颈上长了只魔鬼鱼。魔鬼鱼的腹部酷似人脸，而这就是变异人真正的脸。
他的右手边是巨大的研究室，里面有许多实验器材，他只认识其中一小部分。
“进去看看。”丙籍指指左手边的普通房间。
房间没锁，房间中央是张桌子，两边是档案柜，柜子上有编号。
丙籍走到写了“研究员”的柜子上，柜子最上层的档案最多，最下层档案最少，最少的那列有四本档案。
他看向柜子最上层，最左边的档案上写着“常高飞”。
“常高飞”后面跟着一排档案，靠近的几个分别是“常卫军”、“柯晓真”“王万安”……
他记得常卫军，老头的名字就叫常卫军。
丙籍打开常高飞的档案，其中记载了他的生平，被领养、家贫、读医科大学、本硕连读、结婚……
他的经历，几乎和日记本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直到工作后，他把自己的父亲、妻子、好友全部送进了精卫九院。
丙籍打开后面几人的档案。
常卫军，和常高飞的关系是父子。
柯晓真，和常高飞的关系是夫妻。
王万安，和常高飞的关系是好友。
……
虽然早已猜到事实，但如今看到猜想被验证，丙籍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的内心很平静，没有愤怒、悲伤或厌恶之类的情绪，他只是有点困惑。常高飞没有精神病史，他是正常人，他做的事也是正常人能做出的吗？
正常人不都应该像姐姐和同事们那样吗？没有纯粹的善，偶尔动点歪心思。更没有纯粹的恶，道德算得上高尚。
赵峥、吴念、孙有财，他们也很坏，但丙籍能理解他们的坏。对陌生人或不熟悉的人动恶念，这很常见。
他也不像自己，纯粹的恶人，没有缘由地想做坏事。
常高飞在有目的地伤害至亲之人，还不止一人。
丙籍不懂，也没时间深究。
他听到贾楠的喃喃声：“好可怕……变态……疯子……”
贾楠正站在贴着“研究成果”的柜子前，他手中的档案似乎是从标着“已应用”那行取出来的。
丙籍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档案。
面具人——
简介：头部变异，呈魔鬼鱼状，骨头扁平，大而坚硬，有血色纹路，有威慑力。可用作面具，需大量生产。
生产方式：实验品大量观赏魔鬼鱼，近距离接触，并给予强烈刺激（电击、噪音、炙烤等）后，注射二级强体药水……
文字介绍下贴了变异人的图片，和骨头的图片。
面具人赫然是玻璃房中数量最多的变异人，而他们头骨的图片，竟然和保安脸上带的面具一模一样。
丙籍又拿出另一份档案。
肉食供应者——
简介：躯干变异，四肢绵软。躯干呈巨型水桶状，肉质紧实，味道鲜美。肉食供应者进食后可无限增长，仅需喂食，无需大量生产。
生产方式：喂食大量食物后，注射二级强体药水……
除了这两份档案，后面还有一摞。
柜子下面还有好几行，上面贴着“失败案例。”
饶是丙籍心理不正常，也觉得背后窜起一股凉意。
贾楠有些担忧：“保安和病人都不见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到达活动室。”
丙籍淡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至少今天，我玩得很开心。”
贾楠古怪地看着他：“怪不得孙有财怕你怕得要死。”
“怎么，你也怕我？”
贾楠白他一眼：“你？我在现实中有更可怕的人。”
他没多说，丙籍也没多问，两人默契地向前走，好在去活动室的路上没有遇到阻拦。
活动室里有很多躺在地上的病人，似乎是被保安制服后放在这里的。
丙籍站在活动室门口，闭眼沉思。
贾楠小心地踮着脚在病人中穿梭，他在活动室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叫丙籍：“帮我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吗？”
丙籍皱眉：“别吵。”
精卫九院中，最重要的，被提到最多的，其实是研究，也就是说这家医院有间类似研究所的地方。但一楼到三楼都没有找到研究所，所以它一定被藏在暗处。
对于异常的人，保安要做的是把他们带到活动室，活动室一定有通向研究所的路。
目前为止，和活动室有关的内容，除了保安守则里的，还有病人守则里的第七条——您可在早上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四点，晚上九点到十一点间去医院的活动室自由活动，但请不要破坏墙上的画作，保护医院的财产，这很重要。
画作。
他睁开眼，对贾楠道：“在画里。”
“画？”
贾楠掀了几幅画，画后面是墙，他把每寸墙都摸遍了，什么都没有。
贾楠想把所有的画都挨个掀起来试试，丙籍却看到地上有些病人的手脚开始动了。
他对贾楠说：“来不及了。”
贾楠环视四周。
丙籍翻看病人，他要找到老头的手表。
病人中的老年人不多，他很快找到了目标。手表被老头戴在手上，丙籍把手表摘下来。
他正要起身离开，老头反手握住丙籍的手腕，力气大到几乎要捏断丙籍的手。
丙籍安抚他：“借我用用，我会还你。”
老头慢慢松了力道，丙籍缓缓呼出一口气，暗自希望手表有用。他还想找另一个病人借钢笔一用，可惜他不认得那个病人，更别提找到他了。
丙籍回头，贾楠正站在丙籍第一次来活动室时待的位置，他身旁是那幅由红黄绿三色组成的抽象画。
贾楠自言自语道：“这幅画是汉斯霍夫曼的作品《门》，他用原色块厚涂在画上，如果用俯视角度看，画上的凹凸不平就像一扇门。”
他用力按着画中的黄色色块，被他按住的色块像被小刀切过一样，切口整齐地从画上脱落，嵌入墙里。
“哐当”一声，画后的墙壁上下分开，露出一部老式电梯。
丙籍快步走进电梯：“没想到，你本事不小。”
电梯缓慢向下，上面是黑暗，下面也是黑暗，只有电梯中亮着一点昏黄的灯光。
“见笑。”贾楠本不想多说，但他总觉得丙籍不是会乱说话的人，他忍不住道，“我从小就被要求看这些，美术、音乐、雕塑……艺术相关的都要懂一点。”
丙籍淡淡地称赞：“辛苦。”
他看起来敷衍极了，贾楠却笑了，他觉得丙籍不深究，真的特别好。
大概半分钟后，电梯停住，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所极具科技感的研究所，淡蓝色的光壁与老式电梯形成了强烈反差。
丙籍从电梯里出来，电梯旁的光壁上贴着研究院晋升规则，内容和在黑色无尘服里找到的纸张上一样。
他的左手边有间普通房间，之后的房间，面向走道的一侧全是透明玻璃。
丙籍看到，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变异人，其中模样最多的是脸部长得像魔鬼鱼的人。
不，不是脸部像魔鬼鱼，更贴切的说法是，他们的脖颈上长了只魔鬼鱼。魔鬼鱼的腹部酷似人脸，而这就是变异人真正的脸。
他的右手边是巨大的研究室，里面有许多实验器材，他只认识其中一小部分。
“进去看看。”丙籍指指左手边的普通房间。
房间没锁，房间中央是张桌子，两边是档案柜，柜子上有编号。
丙籍走到写了“研究员”的柜子上，柜子最上层的档案最多，最下层档案最少，最少的那列有四本档案。
他看向柜子最上层，最左边的档案上写着“常高飞”。
“常高飞”后面跟着一排档案，靠近的几个分别是“常卫军”、“柯晓真”“王万安”……
他记得常卫军，老头的名字就叫常卫军。
丙籍打开常高飞的档案，其中记载了他的生平，被领养、家贫、读医科大学、本硕连读、结婚……
他的经历，几乎和日记本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直到工作后，他把自己的父亲、妻子、好友全部送进了精卫九院。
丙籍打开后面几人的档案。
常卫军，和常高飞的关系是父子。
柯晓真，和常高飞的关系是夫妻。
王万安，和常高飞的关系是好友。
……
虽然早已猜到事实，但如今看到猜想被验证，丙籍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的内心很平静，没有愤怒、悲伤或厌恶之类的情绪，他只是有点困惑。常高飞没有精神病史，他是正常人，他做的事也是正常人能做出的吗？
正常人不都应该像姐姐和同事们那样吗？没有纯粹的善，偶尔动点歪心思。更没有纯粹的恶，道德算得上高尚。
赵峥、吴念、孙有财，他们也很坏，但丙籍能理解他们的坏。对陌生人或不熟悉的人动恶念，这很常见。
他也不像自己，纯粹的恶人，没有缘由地想做坏事。
常高飞在有目的地伤害至亲之人，还不止一人。
丙籍不懂，也没时间深究。
他听到贾楠的喃喃声：“好可怕……变态……疯子……”
贾楠正站在贴着“研究成果”的柜子前，他手中的档案似乎是从标着“已应用”那行取出来的。
丙籍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档案。
面具人——
简介：头部变异，呈魔鬼鱼状，骨头扁平，大而坚硬，有血色纹路，有威慑力。可用作面具，需大量生产。
生产方式：实验品大量观赏魔鬼鱼，近距离接触，并给予强烈刺激（电击、噪音、炙烤等）后，注射二级强体药水……
文字介绍下贴了变异人的图片，和骨头的图片。
面具人赫然是玻璃房中数量最多的变异人，而他们头骨的图片，竟然和保安脸上带的面具一模一样。
丙籍又拿出另一份档案。
肉食供应者——
简介：躯干变异，四肢绵软。躯干呈巨型水桶状，肉质紧实，味道鲜美。肉食供应者进食后可无限增长，仅需喂食，无需大量生产。
生产方式：喂食大量食物后，注射二级强体药水……
除了这两份档案，后面还有一摞。
柜子下面还有好几行，上面贴着“失败案例。”
饶是丙籍心理不正常，也觉得背后窜起一股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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