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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练剑

    西夏

    京城

    城门口,两边御林军,暗影卫皆肃然而立,大气不敢喘,夏璨手拿着一份,探马司传回来的详细战报

    与其说战报不如说是老贺最后的人生写实

    上面从老贺何时出的京城,一路的路线,到了函谷关,喝了什么酒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与邓余七互换几招,最后一招东出!剑气如雨,剑罡如雷,一击打的邓余七,摇摇欲坠,最后力竭战死,记录的仔仔细细

    直到看到那一句:“还是少爷酒好喝”临终遗言,夏璨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回想起以前的事迹

    ——老贺悄摸从兜里摸出几条黄鳝:“少爷,嘿~你瞧我抓到了啥?”

    “你她娘的,真够生猛的啊,徒手抓蛇啊?”

    “少爷,这是黄鳝,大补之物呀”

    “这玩意能吃?还大补?!”

    坐在农田埂地上的夏璨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老贺你还真别说,这味道够鲜的呀,再整点?”

    “少爷……用力蹬!!用脚蹬!马上黄鳝就出来了!”

    “少爷咱跑吧,田埂都塌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老贺望着不远处几个拿着农具的庄稼汉子,骂骂咧咧赶来

    ————老贺,咋个还不上鱼啊,你这钓法,有用没有啊?

    “少爷,少爷,收杆收杆!黑漂了!”

    “这啥鱼啊?能吃不?看着样子它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啊,它嘟着个嘴干嘛?”

    “翘嘴啊,少爷这大补”

    “得,又是大补,整!”

    ————“少爷,分头跑,村口集合~”

    夏璨看了看老贺塞自己手里的鸡,后面一群拿着锄头,扁担的村民,喊嚷嚷着:“毛贼,还我鸡来!”

    “我靠!跑真他娘快”

    “少爷,这鸡滋味如何呀?”

    “大补!”

    ————老贺,还有多少里地到州城啊?

    “少爷,估摸着今晚还得露宿野外呢”

    “你她娘的,咋个那么实诚呢,骗我一下不行啊?”

    “嘿嘿,少爷,拐个弯就到了”

    “老贺,你她娘的,咋个这么不老实啊,哪有弯啊”

    ————少爷,少爷,快……腿~

    “咋啦?腿疼啊?”

    “不是,少爷!,快看腿!那呢!!那呢”老贺手指一个方向焦急道

    夏璨寻着手指方向望去:“哟~嘿~这腿比小爷我命都长”

    “老贺,行啊,发现美丽风景你到挺在行”

    “少爷,俺看的是上面的山峰风景”

    “老小子,吃独食啊”

    “俺就看看”

    ————老贺,你说在青州遇到那个柳家那娘们咋样?

    “腚大,铁生儿子的!那腿长的,嘿~耕二里地都不在话下”

    “嘿~这话说的放在前朝也是相当炸裂啊!”

    ————老贺,回去夏国给你讨个媳妇?

    “中不中?”

    “中!”

    夏璨低声呢喃道:“他娘的,你不是高手吗?打不过不会跑啊?是不是傻?”

    夏璨不知道为什么老贺执意要去与人打一架,以前那个遇到一些不入流的马匪,跑的比他还快的小老头,这次怎么就不跑了;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陪伴,风吹雨打游历,偷鸡摸狗日子,这个早已经不是老仆的小老头,夏璨是打心底把他当家人,而老贺也总是喜欢喊他少爷,回到夏国后亦是如此,用他的话说,叫少爷喊着亲切~

    而这一日,钟鸣鼎食,在京城有着混世魔王称号的二皇子夏璨,亲自为某位老人,抬棺入城!

    那座僭越无比的藩王府邸,远近闻名的月台之下,往下走竟还有百丈之深,地道纵横交错,灯火通明,莫约是把整个王府地下挖空了

    两道身影从地道口往深处走去,沿途遇到一些人,见到两人也只是停下,微微躬身,又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两人走了莫约一炷香时间,来到了最地下,隐隐约约有水声响起,放眼望去~

    一条地下河显露在眼前,沿着河流继续往里走,有微微亮光在河流源头~

    两人停在那河流源头处,其中一人看着那团亮光道:“上官先生,这便是月台底下最大的秘密了”

    “夏先生,这是龙珠?”

    来人正是夏然与上官蓝夜

    夏然轻笑道:“这底下河的源头正是此处,水运浓郁~

    上官蓝夜心生感应,水中那团光越发明亮~

    “这龙珠早已衍生成为你们夏国龙脉之一”

    夏然淡淡道:“所以得让一个身负夏氏皇族血脉的人,才可取之,若是上官先生取了,怕是国运受阻

    “这个人得身负极盛气运,且还是未能习武之人最好,这样才能让龙珠完整的存于体内,同时也不让国运受损,反而那人日后成就越高,国运越盛”

    上官蓝夜问道:“夏璨?

    “你是想让我把这龙珠给夏璨?”

    夏然向上官蓝夜作揖道:“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这本就是属于上官先生的东西,但是夏璨是最好的选择……

    “你放心,给到夏璨,不仅能稳住国运,更能反哺于先生,这一点本宫可以保证!

    上官蓝夜问道:“为什么你不可以自取?凭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炼化?

    夏然摆了摆手道:“我所修的是浩然之气,可能会适得其反,最主要的是,你选择了夏璨,不是吗?”

    “我只能将其炼化,而你可以让它与夏璨融为一体”

    上官蓝夜看着那个儒生模样的年轻人,从他脸上只看到了,当哥哥的嘛,让着点弟弟,天经地义!”

    “本宫还有点事儿,就不打扰上官先生修行了,希望先生能考虑考虑”说罢转身离去

    夏然出了地道,便直奔夏璨寝宫,婢女抚琴见夏然提着酒壶出现在寝殿门口,恭敬行礼,施了个万福

    “太子殿下,二皇子未在寝宫,需要奴婢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本宫今日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夏然眯眼冷冷叫了一声“抚琴?”

    仅仅只是叫了一声,便让抚琴通体发凉,连忙跪下道:

    “奴婢在!”

    夏然脸色铁青道:“既然二皇子不愿做的事情,那么今天本宫来做”

    “念你这些年侍奉没功劳也有苦劳,留尔全尸,你饮鸩自尽吧

    抚琴跪在地上身体抽泣:“谢太子殿下”

    这时夏璨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接过了夏然手中的酒壶~

    蹲下身子,看着那个哭着梨花带雨的抚琴

    抚琴也看着夏璨柔声哭笑问道:殿下,其实你一直等我承认对不对?是啊,殿下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呢~

    夏璨点了点头道:“其实,那日在诏狱审讯张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很浅很浅~

    而那檀香我记得,你很喜欢,但是那天早上你伺候我起床时,却没有用”

    抚琴眼神迷离淡淡道:“是啊,以为换身衣服就没事了,差点忘了殿下嗅觉灵敏了呢,我真是傻儿”

    夏璨轻声冷笑:“傻么?比起竹落,你傻嘛?那个傻妞,给我送了封信,到现在都躲着我走,跟我说话眼光躲闪,生怕不知道她藏着事,不过她爹是陈近虎,她陈竹落是赵国人,家族也在赵国身不由己,我不怪她”

    可是你呢?为什么啊?你在这王府内,谁能来杀你啊?邓余七?还是西门萧庆?你早一点告诉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安安心心做你的婢女,做我的婢女很差嘛?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实在想不通”

    抚琴却惨然一笑道:“是啊,殿下,你是想不通啊,殿下生来就无比高贵~怎么能懂呢?我抚琴是个孤儿、从小就低人一等,开心与不开心,又有谁在乎呢?见到谁都得陪个笑脸,凭什么?

    其实奴婢这些天已经很知足了,谢谢殿下,亲自送我上路、殿下还记得你与我说过,这人呐,要有梦想~

    做纨绔要有浪子回头的梦想,做皇帝要有一统天下的梦想,读书人要有高中状元的梦想,就算是个要饭的,也要有要有做丐帮帮主的梦想~

    人呢,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奴婢的梦想是、做主人

    都是人,凭什么我就是丫鬟?殿下你说是不是呢?

    抚琴自嘲笑道:“到死,连做丫鬟都不如竹落”

    夏璨放下酒壶,起身离去

    抚琴抓起地上毒酒,一饮而尽~瘫软在地,静静等死,许久之后

    抚琴微微皱眉,却只听夏然冷冷道:“这酒是他准备的,本宫倒是想换成毒酒,只是他说过,一个男人不善待女子,但也不要去祸害女子”

    夏璨出了院门,便见到一个身影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夏璨

    夏璨上前将那人扶起,在那张清冷的脸,狠狠捏了一把道:“板着个脸干嘛?像你这么傻的人,怎么做谍子啊,藏不住事儿”

    竹落低头不语

    夏璨刮了一下竹落鼻子道:“竹落,你真没做谍子的天赋,以后你只做我的婢女,可好?”

    竹落闻言冷清的脸上露出笑容,点点头道:“好,只要殿下还愿意”

    “多新鲜,不一直都是?给少爷再笑一个?

    “这就对了嘛,成天板着个脸干嘛,笑笑多好看”

    深秋已过,夏国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正值初冬之际,西夏却已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月台楼内,武功秘籍当手纸用的夏璨,此时却在埋头苦读,俨然一副“考取功名”的架势

    上官蓝夜看到夏璨脚底堆积如山的各式古朴秘籍,手握一本泛黄的古书武籍,啃着食指,时不时皱眉,低声骂一句:“什么玩意儿,狗屁不通!”

    上官蓝夜看着那个一头扎进武库一两个月的夏璨开口道:“想学武?”

    夏璨没好气道:“不学武,难不成看这玩意来年考秀才啊?”

    “想亲自帮老贺报仇?

    夏璨没有搭话、继续低头看书;

    上官蓝夜瞥了眼夏璨手上那本“赤阴内功玄经”笑道:“那本是女子所修功法,看出点什么门道?”

    夏璨一脸错愕,随后狠狠摔在地上暗骂一句“她娘的,我说怎么狗屁不通”

    上官蓝夜看着那个气急败坏,还不忘跺上两脚书籍的夏璨道:“你爹来了”

    夏杰来到了夏璨身边道:“想好了?”

    “习武可不是光看书就会的”

    夏璨撇了撇嘴道:“总不能连老贺的仇都报不了吧,再说了,混个强身健体啥的,也不怕被酒色掏空身体”

    上官蓝夜笑道:“也是,某人之前偷偷拔我的剑呢,使出吃奶的劲可都拔不出来呢”

    “破剑谁稀罕啊”

    夏杰拍了拍夏璨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其实,练与不练都可以,日后是当个冲锋陷阵的将军,还是做一个闲散逍遥的王爷,你得给爹一个准话!

    至于老贺的仇,围杀一名天人境剑修很难,但是夏国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夏璨拢了拢袖子:“冲锋陷阵的将军,逍遥自在的王爷,都不如天下第一的高手来的霸气,放心,你老子我给你练个天下第一回来”

    夏杰哈哈哈哈大笑,眼中竟是得意之色,丝毫没有觉得夏璨再说胡话,只觉得他夏杰的儿子就该如此!

    夏杰看着上官蓝夜道:“那就有劳上官先生了”

    上官蓝夜拍了拍腰间的刀剑夏璨:“这刀名为冬夏”我这腰上的剑,名为春秋

    “挑一把,要练刀还是剑?”

    “练剑”

    上官蓝夜将春秋取下给夏璨:“我养剑三年有余,未能出鞘,就看你花多长时间能拔出来了”

    夏璨立马悬挂腰间,扶柄走上两圈嘴上啧啧道“好东西,宝贝啊~”

    上一秒还谁稀罕,现在真香,诶!

    上官蓝夜罕见的翻了个白眼:“借你的!”

    夏杰打着哈哈道:“儿子,儿子,别整的没见过世面一样,没听上官先生说嘛,拔出来就是你的了,努努力,别辜负人家一片心意”

    “你先露两手给上官先生瞧瞧啊,让人指点一二!”

    夏璨闻言身躯一震,立马摆出架势,来了个横扫千军,嚯~一失手没抓稳剑柄,连鞘带剑一起丢出去了

    差点没丢出窗口,这把古朴锋利的宝剑跟着夏璨那可真的是,野猪难品细糠啊~不懂品味啊,充其量也就挂腰上充充排面了

    即使再没脸没皮的夏璨此时内心汗颜:“他娘的丢大发了”

    夏杰很是马屁地使劲鼓起掌,“”好好好,好一个横扫千军,气势如虹!我儿夏璨有大侠之资!”

    上官蓝夜撂下一句:“明天,练剑!”

    头也不回的走了,多呆一秒保不住夏璨得躺地上”

    次日,刚到初冬便是鹅毛大雪,西风呼啸

    起了个大早的夏璨,老早来到了月台顶,腰胯春秋,竹落手持碳笼,施谭谭拿着貂皮大衣,自从抚琴走后,夏璨的寝宫多了一个门牙会稍息的婢女

    上官蓝夜来到月台,夏璨迫不及待的道:“准备教我几招绝活啊?”

    “本皇子没啥要求,姿势要帅,杀伤力要强,日后行走江湖这招式得响亮霸气,这娘们唧唧的招式我可不学啊

    砰的一声~某人一声哀嚎:“靠,说快了”

    上官蓝夜手持春秋给夏璨演示一遍道:先教你八个剑招,正撩剑,反撩剑,平点剑,直刺剑,下点剑,挑剑,崩剑,劈剑”

    “记住了吗?”

    夏璨刚挨了一脚,老实的很,点了点头道:“记住了”

    开玩笑,这个主可不关你二殿下还是三殿下,不爽了,上来就是一脚!这个是真打,从不惯着

    “记住了就行,每一个动作练三千遍”

    “啊?你当我是牲口啊?”

    “四千!”

    “他娘的,就是头驴这么练也得尥蹶子啊”

    “五千!”

    夏璨连忙道:“得得得,五千就五千我练!”

    上官蓝夜望着那个在月台中央练着剑招的公子哥,有些意外,虽然嘴上成天没个把门,但入神却极快,虽说招式并不是高深剑术,但想把剑招练的入道,却并非光练就行的

    莫非,是与一楼那位有关?这草包小时候跟那位李姓剑修练过?

    这练剑练刀,都是一样,没有捷径可走,唯有一个练字!

    夏璨练剑的效果上官蓝夜是看在眼里,越看越惊喜,也越郁闷,这么好的苗子,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练武?

    不过别人不知道夏璨练的如何、只知道这位钟鸣鼎食的二皇子,今天是被人抬着下的月台,当他练完最后一招时,直接晕躺在了雪地之中”

    练剑之日刚刚初冬,夏璨始终日复一日,来月台找上官蓝夜练剑,娇生惯养惯,比女子还要细腻的手上此时却满是老茧,寒冬腊月练剑,耳朵,手背皆张满冻疮

    可剑法嘛,别的不说,光拔春秋都未能拔出一寸~

    不过这剑招的数量却从五千加到了八千,每天重复的练,一直到大寒那一日

    一个身穿貂皮大衣的,女子着急忙慌的冲上月台,一把将夏璨手中的剑夺下,满眼心疼的看着夏璨手上,脸上的冻疮:“小璨,咱不练了好不好?”

    “听话,不要练了”

    夏璨见到眼前的女子,粲然笑道:“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也真的是,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去接你啊!”

    来人正是,夏国长公主,夏璨的姐姐夏美

    夏美手指戳了戳夏璨脑袋道:“我不回来能知道你在这吃苦?

    夏杰呢?我找他去!凭什么敢让你练武啊,他这个皇帝怎么当的啊?堂堂皇子,需要你冲锋陷阵啊?

    夏璨拉着夏美的袖子道:“姐~我自己要练的~不关夏杰的事,姐你这次回来,是打算过年吗?要不干脆别回北燕了吧,那破地方有啥好呆的啊”

    夏美笑骂道:“敢不回来嘛?你这一出去就是两年,也不会到北燕去看看姐,你个死没良心的”

    “都怪夏杰,把你一个人扔到外面晃荡,多危险啊,都瘦了”

    “姐,你回来正好,今日,不练剑了!带你吃好吃的”

    夏璨转头对施谭谭道:“财迷,去做两份蜗篱粉,送来”

    施谭谭咬牙瞪了夏璨一眼刚想回顶一句,“要吃给钱!”

    想想还是忍忍算了,大不了再做的时候夏璨那份多放点盐,再吐上点口水!!哼~想到此处,施谭谭眼睛放光应道:“好嘞,夏…璨~啊呸,二殿下您稍等哈,我马上去”

    不一会儿,粉就端上来了,练了一上午剑的夏璨,端起一碗粉就大快朵颐起来,还不忘提醒夏美赶紧吃啊,一会凉了不好吃

    看的夏美心疼的眼泪汪汪道:“你这是吃了多少苦啊?以前就算是燕窝熊掌做的粉,你也未必会尝一口,现在这么这般酸臭的粉,你都吃的津津有味啊”

    夏璨擦了擦嘴道:“嗨~姐,你不知道,这粉就这味儿,我隔三差五的就得吃一碗,好吃,你尝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