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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清醒

    傍晚,滇黔桂某高速。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司机牢牢把着方向盘,对着空气说。

    “当初是你找到我,可以说硬闯进来的,结果现在就~~成了我舍不得你离开了。”蓝牙耳机里传递着对方的声音讯息。

    “楞次定律助攻啊!”司机再道,“一连喝了几口茶,虽然觉得味道特别好,也架不住有更引人关注的事情要去做呢!”

    “你也是个细心的人呢!”对方笑笑,“路上应该不是很堵吧?”

    “安心吧!十一长假过后客流量不会显得多么拥挤了,顶多和单位多请几天而已,一切都来得及。”

    “我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你们快进到大方了吧。你婆娘呢?”

    “后面躺着呢。”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披着毯子熟睡的女士呼吸平稳,安静地叫人不忍心打扰。

    “难得再回家里一趟,又赶巧你过来了,她可高兴了。你不是已经见过了?”

    “我知道,如果进了川渝地界她也能高兴就好了。”

    “什么意思?”司机警惕起来。

    “我不敢保证,你们两口子的师父要做的事情一定能成功。按说当初是我让他认识你们的,他对你们也算关心爱护,可你们确实犯不着去趟浑水,何况小秦还为此丢了她那么热爱的工作......”

    “无患子,我并不后悔因为你认识师父、小羽也是,”司机答道,“当时我因为蛛网膜下腔出血急需抢救,继而和小羽躲过一劫,但她又被那些无良媒体争相爆料不实消息,大受打击,还连累了师父与师兄弟们,这种事换成是谁,也不能做到当即就坦然接受的。”

    “心情我自然理解,”对话的另一边,桌案上的水烧开了,男士拿过茶杯,给自己斟满,“如今的世界,人心是最不好考量的,当时的人凝聚一心,可干出一番事业,现在把人聚齐容易,心能否还和当初一样~~不好说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烦恼是寂寞,不去做永远是人前苦衷,人后隐痛。”

    “自己和自己较劲啊!”喝茶的人撇撇嘴,道:“不是吓唬你,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别让自己涉险。小白。”

    “我知道了。”通话结束。

    “咐~~~~”司机呼了口气,内心深处的伤痕却是阵阵作痛。

    回忆里:

    “是有人刻意找您麻烦吗?”病房里年舜天对孙乾和众人商议着。

    “不好说,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咱们大伙都会波及到,只能等舆论不再持续发酵再做打算了。”黄冲道。

    “就怕风向被某些不实报道带偏,不但师父和咱们处境堪忧,可能还会连带伤害周围更多的人。”滕家恒道。

    “做公关形象貔貅手底下人很有经验,不必纠结这个,目前的根本是要安抚好所有遭遇伤害的人和他们的亲属们,这些交给你们不困难吧?”

    “这你尽管放心吧师父,大姐说了她们那边没出太大问题,只不过小霞的手臂还需要再观察一下,天雨出于早产的关系身体还十分虚弱,伯康说已经叫家里人帮忙照看了,总不好耽误小胡的课程……”黄冲一件一件讲着。

    “我知道了,斑羚那边有消息吗?”孙乾道。

    “还没有,毕竟冯师弟当时……”说到这里黄冲语塞,面露难色,“出于避嫌,三师姐也不好给您做辩护,真打起官司得另外找人。”

    “嘁,倒霉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来啊!”年抱怨着,“师父不愧是冬天生的,骨子里头就是跟夏天相克嘛!”

    “嗯?何以见得呢?”一直没言语的杜欣问道。

    “出事的徒弟都在‘夏季’呗!也不清楚下一个轮到谁了~~嗷!”肋下突然被人顶了一下,年舜天脸上带出一丝难看,“戳我干嘛?”

    “看清楚场合再开玩笑。”滕家恒擦了擦胳膊肘道。

    “这......”年看了一眼病床,秦羽仍是一脸愁容坐在那里看着爱人。

    “抱歉,我失言了。”

    “行了,别打扰他们‘寤寐思服’了,先出去吧。”孙乾说完把别人请了出去,单独留下对秦羽说: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不过此后,你们还要受着一些委屈,还请见谅。”

    “我没想过怪你,师父,诚阳要是醒过来,他也会这么说的,我只是……希望……我们能……过平静的生活……”秦羽的声音开始啜泣,不禁令人悲伤。

    “等脱离现在的状态,我也该走了,希望还有机会听你唱一回《后山姑娘》。”说完孙乾出了病房,让小年轻们独处。

    不知何时,诚阳已经睁开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回忆结束。

    “人的思想,果真是与生俱来的弱点啊!”

    话分两头,某医院会议室。

    “卡哇伊内~~~~”远道而来的日本女士正哄着孩子玩。

    “源梦,别给阿姨添麻烦。”一道明快的声音传来,提醒着自己的孩子。

    “我没事,应该说是麻烦你了。”女士扭过头来,饱满圆润的脸颊上堆着微笑,“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对孙桑这么上心,还真是辛苦了,七师姐。”

    “哪里哪里,你才是抬举我呢,慧子小姐。”佘梅道,“明明是当初和两位师叔一起同期认识师父的,竟然自降身份做他的徒弟,又在他窘迫时出手相助,不是真有本事就是真不差钱了!”

    “你要是去日本发展,绝对适合当吐槽役。”太田慧子道,“如果继续努力一下,他还是可以在那里大有作为的~~终究是败在了别有用心的‘言论自由’里了。”

    “文化自信,从来不是中国人能缺失的特点呢。”佘梅道,“师父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其实早该想到的。”

    “也是,当时我也挺傻的,竟然觉得他那个处境会尝试妥协。”慧子轻轻放下孩子,“话说回来,假如他真那么做了,恐怕只会得到鄙夷了吧?!”

    “可以善良但不能迂腐,可以同情但不能纵容,尤其不可以相信不切实际的承诺。师父早就告诫过了。”

    “要是深谷君当初听到这段‘医嘱’,病早该好了吧。”慧子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

    “怪不得师父说你是比凉宫春日还任性的存在呢。殊不知自己才是危险人物~~”佘梅凄然一笑。

    “三六九等就是这么定下来的:学神,学霸,学渣,学过吗~~”

    “谁谁一生推,可逆不可违。”

    “永敬大恤,无胥绝远。”

    “看来生而为人,我真幸福。”

    两人欣然一笑,又被手机响声打断:

    “摩西摩西。”

    “呦吼,许久没通话了,听着声音还不错啊。”

    听到对方的语气,太田有了一丝颤动,索性回击:“对帮忙的人就这种态度有些失礼吧,十一师兄?”

    “不敢当,对你还真没什么好扭捏的,即使你真能帮上忙。”年舜天坐在长凳上低头聊着。不友善的口气倒引得周围人的关注:

    “你怎么跟吃了炮仗似的,嘴里带出来的全是火药味?”孔邦上完厕所回来问道。

    “能叫他在言语上这么‘上心’的,佘师姐肯定做不到,会不会是其他国籍的师兄弟?”曹瑛道。

    “要这么说,我入伍前就只记住一个,莫非她也来了?”徐赯道。

    “不管是不是她,现在都不是起内讧的时候。”滕家恒端着三个餐盘走过来,又对徐赯说,“你们的也好了,去拿吧。”

    “哦。”徐塘应声,马上走去。

    “辛苦辛苦。”孔邦接过一个,“可惜你不是真的狼蛛,不能一次就都拿过来。”

    “每天和‘网’打交道恨不得多张几双手是真的,可放在现实你要是真做到了,不是怪胎就是畸形儿了。”

    “也是,不是谁变异都能成为彼得那样的,至于电话那头的,多灾多难反倒是家里常态了。”年舜天继续说着便宜话。

    “不相信光的人内心真阴暗!”太田吐槽道,把电话还给佘梅,“我多余替你接,还是你说吧。”

    “受累了。”佘梅接过来,说:“十一,麻烦让我老公接电话。”

    “好的。”说完递给了本主,“插曲不长,应该让人欣慰。”

    “口吻真是和你师父越来越像了!”孔邦拿回手机,和老婆孩子寒暄起来,同时问了问事情进展情况,稍加分析后:

    “看起来,年底是有希望把这件事了结的了。”

    “就是会继续把一些人牵扯进来,不知道师父还有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佘梅忧心忡忡道。

    “面对这种事纠结是肯定的,但用不着不好意思,顾己都有问题何谈顾他呢?”太田开解道,“总比做莫里哀或契柯夫的人物好吧?”

    “伪君子?套中人?”

    “总之,做不成局外人。”

    “说的在理。”

    “什么事在理啊?”幽灵般的询问声从身后传来,把就餐的几个人全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他们一直“关心”着的那位:

    “有新的突破口了?”孙乾问。

    “你可以亲口问问。”孔邦把手机递给孙乾,“话说你们吃饭这么快的吗?”

    “因为不像你们吃快餐的要排队等啊,何况在干侄儿家我只包圆了盘清炒油麦菜。”说完眼前又问候对方:“凭你的脑子应该有留意什么新发现吧,芝华士?”

    “好久没听到你用这个称谓了。”太田“自信”地扬起嘴角,“但是急于求成可不好哦,波本。”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你不会叫我失望的吧?”孙乾平静地回问。

    “你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