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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府尹心忧,惠王不屑

    却说温州府尹李庆安,送了惠王朱常润回府之后,风尘仆仆地赶回府衙。刚踏入府衙大堂,只见堂内数位官员,正是昨日陪酒接风的那几位。他们或是踱步徘徊,或是坐于椅上,面色愁云惨淡,仿佛一群失落的孤魂。

    府尹一进堂,众官便如见救星,纷纷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道:“府尹大人,惠王殿下选定王府地址了吗?”

    “莫不是还是在城外吧?”

    。。。。。

    李庆安找了个空位坐下,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深吸一口气,大声说:“惠王殿下还是那主意,没变。”

    此言一出,堂内顿时如同哀鸿遍野,一片惊慌失措:

    “完了,完了,祸事来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

    。。。。。

    还是府尹的副手,通判黄可意此时站了出来,献上建言:“府尹大人,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您还是和惠王殿下明言吧,早说总比到了后面出事强。”

    府尹李庆安听罢,这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也只能如此了。明日拂晓,我便去与惠王殿下明言。”

    ******

    次日拂晓,温州府尹李庆安身披紫袍,头戴官帽,脚踏官靴,乘坐府尹官轿赶往王府。府衙的衙役和幕僚,一路随行护卫。待到王府,总管亲自引领至书房,喝茶等候惠王大驾。

    不多时,只见惠王朱常润从门外缓步走来,气度非凡。李庆安见状,连忙跪地一拜:“臣温州府尹拜见惠王殿下。”

    朱常润走到主位上坐下,轻声道:“李府尹,速速起来。昨日相见,你可不像今日这般生分。”

    李庆安听了这话,却不起来,仍跪着道:“罪臣有事欺瞒殿下,不敢起身。”

    朱常润一听,奇怪道:“孤才刚刚到这温州府,你怎么就欺瞒孤了?”

    李庆安垂头道:“乃是关于码头旁那片土地的事。”

    朱常润更奇怪了,前天下船的时候,也没见那片地有什么特别之处,顶多土地是主人不想出卖。可自己是惠王,温州府是自己的封地,自己要那片地做王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温州府尹怎么会为此事如此兴师动众地上门赔罪?

    他心中甚为不解,遂问道:“可是那片地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庆安抬起头来,面对朱常润,一脸紧张,大声地说道:“启禀殿下,非是那片地不妥,而是温州城外,皆是不妥。殿下的王府,唯有建在温州城墙之内方可安宁!”

    朱常润怒发冲冠,大喝一声:“依大明祖制,藩王不离封地即可。李府尹何出此言?莫非欲欺孤?”

    李庆安连忙磕头如捣蒜:“臣不敢欺殿下,之所以出此言,乃因倭寇之祸。”

    朱常润一听与倭寇有关,顿时来了兴趣:“倭寇?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不是就已从朝鲜败退了吗?温州府何以还有倭寇之患?李府尹,速速起身,与孤细说。”

    李庆安听到此处,也不再跪了,站起身来与朱常润细细解说。

    这细细详谈之后,朱常润才知道,原来万历二十六年的时候,倭寇从釜山撤退离开朝鲜。跨度达七年的万历朝鲜战争,基本宣告以明朝的胜利而结束,倭寇也被打回了本岛。

    但是尽管倭寇已经从朝鲜撤离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明朝完全胜利,因为倭寇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倭寇是离开了朝鲜不假,但是隔三差五就来几条船侵袭东南沿海,搞得福建、浙江两省苦不堪言。

    李庆安介绍完倭寇的由来,李庆安叹了口气,继续道:“殿下,下官虽为温州府尹,掌握一府之地,但对这些乘船渡海而来的倭寇,实在是束手无策。”

    朱常润这时出言打断了他,说:“怎么会毫无办法?孤记得温州亦有水军驻扎啊。”

    李庆安面露尴尬之色,回答道:“温州府是有水师,就驻扎在麦园头。但那水师守将张惟智,实乃庸才,手下之军更是鸡肋,每遇倭寇侵犯,总是龟缩不出,任其横行霸道。下官恐朝廷怪罪,故而从未上报。而今惠王殿下您来就藩温州府,下官怕您把王府建在城外,没了城墙的保护,一旦倭寇来袭,恐有不测。”

    朱常润听了李庆安的劝告,哈哈大笑三声,道:“原来李府尹是担心孤的安危啊。你放心,孤若敢在城外建府,自有对付倭寇之法。”

    李庆安见朱常润出此狂言,心中更为不安,再三劝道:“惠王殿下您切莫托大,还是听下官一劝,在城内选一风水宝地,建那王府。若是真的喜欢码头旁那片地,大可再建一别院,兴致来了出城游玩一番即可,犯不着冒此风险。”

    朱常润见这李府尹仍然喋喋不休,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孤选这片地,不是喜欢它风景秀丽,而是因为它方圆数十里平坦,且离那海边近。除了王府,孤可就近建那码头、作坊、船厂。”

    李庆安惊呼道:“惠王殿下您建作坊、船厂作甚,更不要说再建一码头了,温州已经有一个码头了,又何须您再建一个?”

    朱常润微笑着回道:“孤欲出海寻那长生之机,不老之药。”

    李庆安听闻此言,面如土色,道:“殿下,我大明祖制,藩王就藩之后是不得离开封地。”

    朱常润抬手朝北方虚拜,道:“孤已得父皇恩准。且孤由封地出海,回程亦从封地上岸,全程不踏本王封地之外的大明之土,何违祖制?”

    李庆安没想到大明藩王就藩后无圣旨不得出封地的规矩居然还有这样一个空子可钻,顿时目光呆滞,嘴巴大张,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思考能力,缓过神来,道:“殿下此言,确实在理,但海外倭寇横行,岂能不防?”

    “哼。”朱常润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依孤之见,倭寇乃区区小事,实是闽浙水师无能,才祸害至此。”说罢,他站起身来,拂袖而起,朝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李府尹,你想必有听闻孤之名,今日便让你开开眼界。”

    李庆安无奈,只得起身跟随。

    出了府邸大堂,来到院中,院中有一假山,虽不高达,看上去却也有千五百斤(明朝的一斤大约相当于今天的604.79克,1500斤接近一吨)。这时,惠王朱常润突然停下脚步,脱下外袍,随手一抛,正好落在一旁的石凳上。他走到假山前,双目一瞪,右手成掌,猛地击向假山底部。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假山犹如被雷霆一击,裂开了底部,露出了其中的石脉。朱常润随即左手也放在石脉上,全身气力贯注其中,仿佛要将天地之力借来。

    “起!”他大喝一声,声如金石,震得四周鸟兽皆惊飞。

    霎时,那近一吨重的假山竟然缓缓地离开了地面,被他整个提了起来。接着,他随手一抛,假山如同轻如鸿毛,飞出二丈多远,落地时激起一片尘土。整个过程中,朱常润的表情如常,仿佛举重若轻。

    李庆安见此情景,心中惊得如同五雷轰顶,目瞪口呆。不仅他,连院中的太监、宫女、侍卫也都被这一幕震撼得目不转睛,以为自己还未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