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天一位同事叫她：杨老师，校长叫你到办公室去一趟。她敲了两下校长办公室的门，进来，回应的是马校长。她推门进去，看到父亲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点了一下头，看到正副校长都在而且满脸严肃，一定有什么事。她叫了一声校长，问有事吗？马校长回答两个字：有事，看了看杨校长，丽娟看着父亲，父亲马上开口：老马您说吧。马校长回答：好吧，是这么回事。镇政府给朝阳林场和几个纳税大户开了一次联合会，他指了指杨校长，我们都参加了。会议的内容是，根据上级的指示：政府牵头由镇高中和我们小学各派两名教师，给这几个企业适龄青年文化补习，已达到初中和高中水准，然后统一考试，下发对应的毕业证书。马校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是一次锻炼的机会，但也是苦差事，丽娟看着马校长没有说话。马校长一看丽娟没反应，觉得话还没说透接着说；你是我们校的高才生，你大学是历史系的，我们想委你重任，派你去教历史课。丽娟听明白了，马上反问了一句，我能行吗？马校长马上说：杨老师您就别客气了，我和老杨一致同意你去。丽娟侧过脸来看着父亲，父亲轻轻抬了抬右手说：去吧，是一次锻炼的机会。丽娟想一下，没有拒绝的理由，况且父亲还同意，她回答;那好吧，又问了一句：什么时间开始。我好备课。马校长一看杨老师同意了，心里非常高兴，“丽娟的同意好像是他的说服的”。高兴回答：就这几天你等通知。噢，还有，辛苦我还没讲呢，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很重：先说；辛苦你了，你是利用业余时间教学，晚上六点到八点。丽娟面带难色。马校长也看出女教师的难处，马上说：教学的地方在镇政府大会议室，离你家不远，晚上课后有专人送，你不必担心。丽娟点头回答了一句：那好吧。马校长一看没问题；就这么定了。先谢谢你杨老师。不用谢，我走了，丽娟看了父亲一眼，父亲轻微点点头，她转身离开。

    很快职工普及教育开学的日子到了，丽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时间三个月。她把教案压缩出精华版，她让父亲看，杨校长看后称赞非常好。她心里有了底。她带着教案来到镇政府大会议室。会议室里一个中年男人在前排正忙着给员工发书。丽娟有心里准备，但看到这些员工还是感到震惊。一些人不系衣服扣子，露出很长时间不洗的内衣，还有一个人尽管衣服系了一个扣子但不对称，让人看着格外不舒服。丽娟来到发书人面前，发书人并没有抬头，只是顺手递给她一本历史书，丽娟忙说；我是来教课的老师，这人抬头一看愣了一下，哦，您是杨老师吧？丽娟点点头，回答：是。这个人一边发书一边对面前年轻的女老师讲：来上课的一共五十四个人，还重点强调：大部分是男的，说着递给丽娟一份名单。丽娟看了一下，上面有姓名，性别，年龄，以及工作单位，丽娟站在一旁等他们忙完。这个人大声对员工说：好了，好了，安静一下，都有书了吧？看到没有回音他接着讲：下面就是历史课，时间短大家认真听讲，上课时不要私下里讲话，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历史老师：杨老师，并用手指了站在一边丽娟，大家欢迎。大家把目光投向丽娟，停顿了片刻，大会议室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中年男人看了看丽娟，又看看下面坐着凌乱的员工，没想多说，只对丽娟说了一句：杨老师我走了，刚走几步想起了什么，噢，回头对丽娟讲：晚上有人送你，你不用担心，说完转身走了。

    教室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丽娟上了讲台，用粉笔写出了自己的名字，杨丽娟三个字，回头面对大家说;我叫杨丽娟，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将在这里共同学习，下面我点一下名，我们认识一下，她看了一眼后说；后面的同学都到前面坐。躁动过后，丽娟开始一一点名，一一有了回应。丽娟上过讲台并不拘束，她也知道职工和学校的小学生不一样，特别是他们看她的眼神。她讲课的时候只有看会议室的后门。她闭着嘴在喉咙里轻轻发出了一点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到，清了清嗓子：下面我讲第一堂课。她听到杂乱的翻书声，马上叫停。同学们先不用翻书，下面的人很疑惑，丽娟讲；今天我先讲两个故事，认清我们为什么要学历史。它给我们今后工作学习带来什么样的动力，少走弯路。这也是他上大学第一堂课大学老师讲的，她受益匪浅，她也想讲给这里的同学听，她刚要开始讲，这时一个员工举手示意要提问题，丽娟马上回答：请讲。这个人站了起来，身材很胖但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多岁，他调皮地说：杨老师我问一下，学历史能找到对象吗？教室里一阵哄堂大笑，丽娟知道他们并不是听话的小学生，她面无表情看这个人，没有怒色，她在想着对策。这时有个人冲这个胖子喊：二胖子你在林场没闹够，在这瞎闹什么，笑声小了。丽娟想到了对策，先问：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他马上回答：我叫二胖子，作为老师丽娟表情依然非常严肃地对这名同学讲：这不是你的名字，是你的外号。教室里又有了哄闹声。丽娟说;讲出你的真名？二胖子有些慌乱，双手不知道放哪。人们叫惯了他二胖子，就连他父母都这叫他，他一时想不起来自己的大名，这时笑声没了，大家都看着这个胖子怎么回答自己的真名。他终于想起来了，马上回答：我叫于宏伟。丽娟说：很好。她拿起名单找到了于宏伟名字，她从包里拿出一只笔，在名字上打了一个记号。这个动作满屋子学员不知道什么意思。丽娟只是想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丽娟抬头看了一眼于宏伟说你可以坐下了，他坐了下来。丽娟面对大家讲;同学们你们要记住，问问题你们要问与学习有关的共性问题，不要问私人的个性问题，不过这名同学我可以回答你，你能不能找到对象我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是如果你有对象后你精通历史事件和人物，你可以随时随地准确的说出来时间和当时发生的历史事件和对今后发展的影响，你的女朋友会对你有敬仰之心，你就有充实感和骄傲感，你的知识越丰富对事物的理解能力就越强，你对生活就更有自信，你学到的东西将伴随你的一生，你将终身受益。不知道我的回答您是否满意。台下响起掌声，也有人在叫“好声”，二胖子满脸通红。都静下来后丽娟讲了两个持之以恒励志学习终身受益的故事，效果非常好，大家都认真起来，对年轻老师有了敬畏之心。丽娟在讲的过程中后面会议室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由于距离远，丽娟没看清，是个男的，这个人还侧个身子，坐在了最后一排的椅子上，丽娟没有太注意“他”继续她沉稳的演讲。

    王志白天参加了一个会议，就是职工教育的组织安排的工作。他只负责把书籍送到会议室，别的没他什么事，送完就完事。下班回家吃完饭刚要出去活动活动，电话铃响了，母亲接的，她叫住刚要出门的儿子：大志，找你的电话，大志心想这么晚是谁呢。他看了一下挂钟，六点半了，他接过电话：谁呀？电话里传来了同事老刘喘着粗气的声音，老刘快退休的年龄，为人老实，一班话不多，大志叫他老刘叔。一定是有急事。大志问，老刘叔什么事？电话里还在喘着粗气，是这么回事，今天开会领导交给我一份工作，让我晚上送教课的老师回家，大志想起来有这么回事。老刘接着讲：可我刚才在家门口摔了一跤，现在正在医院拍片呢，大志忙问，怎么样，对方回答：老了不中用了，片子还没出来呢，老刘接着用恳求的语气说：大志求你帮个忙，大志忙说：老刘叔不用求，您说吧，我看我今天这样送老师的事我是去不了了，你能不能帮我送几天，等我好了在换你。大志忙说：老刘叔您别客气小事一件，我去送，你就放心养病吧。对方：好了我先谢谢你，大志回答：改天我去看您，好好看病，再见。大志撂下电话，又看了看时钟，时间充裕，溜达去吧。告诉了母亲他出了门径直走向单位的大会议室，大志只知道是个女教师，“男的”也不用送了。他在会议室的门外听到里面的讲演声，他轻轻地开了门，生怕惊倒学员和老师，蹑手蹑脚在最后一排坐下。王志抬头目光投向讲台，他瞬间愣住了，他认出了是镇小学接书的女教师，黑板上写着杨丽娟三个字。王志左右看了看，根本没人，他大着胆子贪婪地观看着这位如此美丽动人的女教师。

    今天他也是第一次敢这么正视长时间看女人。丽娟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服工装，里面是带竖条灰白衬衣，风纪严谨，尽管有些娇小，但比例非常适称，一双小脚穿的是一脚蹬羊皮鞋，搭配严肃格外精神，头发用皮筋简单地扎了一个小马尾，前面有流海，衬托出一个鸭蛋型的脸，她的眼睛并不是很大，左右的双眼皮非常规整，小鼻子上下笔直，人中的唇珠略微突出，显得小嘴格外有型，特别有时讲课说到某些词语，显得像儿童的嘴格外可爱。她从不抹口红，一次妹妹给他抹了一次，她一照镜子，自己吓了一跳，太显眼，马上擦掉了。她只抹雪花膏，从不抹粉，从别人的眼神里她知道她美不美的答案。有教师的原因和她严肃的言谈举止，加上她的学识使很多人望而却步。王志今天看傻了，他特别爱看丽娟的嘴，心想，要是能亲上这么美的”嘴”少活两年也行，不，少活五年也行，他对自己的无耻想法没有感到羞愧。但他自从进了会议室眼睛就没离开过丽娟的身体，他贪婪地用眼睛从上到下“刮”着丽娟每一寸身体，他的脸一直红着，而且全身发热，没有记住丽娟讲的故事，也没注意到这个年轻的老师看了一下手表。丽娟;同学们今天就讲到这，明天我们正式讲中国古代史，好了下课。

    同学们意犹未尽纷纷走出会议室，人都快走没了大志才回过神来.他马上找人，还好老师在整理书和教案，大志在等她。人都走了丽娟也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一抬头看见最后一排的人还没走，还以为是来关灯锁门的人员，她也没在意，径直往外走.这时大志迎上去叫了一声杨老师。面对面丽娟认出了王志，是你呀，王志脸红着不敢直视丽娟的眼睛，丽娟看着他也不知道下文，心想，真是太巧了，她的心扑腾扑腾加快跳动。大志想起来这的任务，忙自我介绍：我叫王志是镇里派来专门送你的，说完让开路，丽娟点头，但还是说：不用吧，我自己走能行。王志忙说：那可不行，万一，他没敢说出来“出点事”三个字，我可担不起。丽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说:那好吧，就辛苦你了，丽娟走出会议室，王志关了灯，最后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他俩一开始平行走着都没有话说，老相识确刚认识，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大姑娘走在一起他俩都很别扭，走了几步大志说：杨老师你在前头走我在后头跟着。丽娟没别的办法，回答了一句：行。丽娟快走了两步大志跟在后头距离五六米远，他俩各自想着心思。王志看着丽娟的背影心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提出前后走呢，并排走有机会谈话，也可以看到她的面容。大志想的最多的是自己能否配得上她，如何和她攀谈，哎，别瞎想了，人家可能根本没正眼看他一下，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丽娟这边想，怎么这么巧又见到他了，而且以后还天天见面，是有意安排的么？不可能，这件事别人不可能知道，她今天见到他时从内心深处她喜欢他，有喜悦感，但她不能确定是不是爱，还不知道人家对她是否有想法，或者根本没在意她。两个人怀揣自己的想法和猜测向前走着。

    由于镇子不大很快到了丽娟家门口。丽娟的父亲由于担心女儿第一次这么晚回来，在家门口迎接她。丽娟看到了父亲停了下来叫了一声；爸。杨校长应了一声。丽娟回头对王志说我到家了，谢谢。王志也看到门口有人，他知道是杨校长，点了一下头转身走了。天黑，校长没看清，问女儿身后的人，那人是谁呀?丽娟忙答到;是镇了派人送我的。校长嘴里嘟囔一句：哦，算是回答，前后进了屋。丽娟进了自己的屋换了衣服坐下，陷入了沉思。大志也没着急回家，他快步围着镇子转悠，脑海里全是丽娟的身影。

    第二天大志早早来到了大会议室。这次他没有坐在最后的一排，而是坐在了学员的后面，这样他离丽娟就更近了。丽娟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他，后来她注意到这个人穿戴整齐，有些显眼，她看出来是大志，讲课时停顿了一下后，她接着讲，尽量不去看他，但还是忍不住时常看他。而大志眼睛就没离开过丽娟，心想就当是学员了，学员哪有不看老师的。到了晚上他俩还是一前一后走着，谁也不说话。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大志还是和学员一样天天来上课。

    两人本来都要想和对方拉近距离，都想多说说话，多了解对方，可不知道怎么了，两人在一起确都沉默了。他俩都没谈过恋爱，大志不知道先从那谈，他觉得自己很笨，在丽娟面前不敢说话，急的在家团团转。丽娟想得更多，他是否有女朋友，她不敢想下去。望着窗外发呆。

    一天丽娟在讲课，她提出了一个问题等学员回答，’安史之乱”是那两个历史人物。她认为应该有人能答上来，可等了很长时间没人回答，丽娟想公布答案，这时王志举起了手，丽娟眼睛一亮忙说;请讲。王志站起来轻松说出答案，丽娟：好，回答正确，请坐。大志觉得好像是丽娟特意给他出的题，心里特别开心。工作学习依然没什么改变。大志一天天满脑子是丽娟的身影，连吃饭都想，任何工作都无精打采，只有晚上上课的时候，他的眼睛瞪的老大。

    这天晚上大志照样送丽娟，丽娟在前面走，他俩的间距还是五六米。要走过一个巷道时丽娟突然停了下了，而且有倒退的意思。大志一开始不知道原因，原来丽娟前面不远处有四个人并排站着，一动不动。巷道并不宽，他们并排站着，要想从他们中间过去缝隙很窄，必然要碰到他们，这也是他们希望的。原来这四个小青年在酒馆喝了酒，在街上闲逛，看到前面有一个女的走过来，其中一个人说;吓她一下，来咱们站成一排看她怎么过去，他们迅速站成一排，中间的留的缝隙不大。天黑，一开始他们并没有看到丽娟后面的大志，他们等待眼前的女的怎么突破这道防线。丽娟很少走夜路，一般在学校下班天黑前就到家了。这么晚前面横着四个男人，她吓得浑身发抖，她想大声喊，可又喊不出来，她怕极了，一时忘记了还有护送她的人。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左手，拉着她向前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冲去。这四个男的这时才发现有一个男的在护送着这个害怕的女人，昂首挺胸，目光刚毅，大步向他们走来，没有一丝的惧容，他们也愣住了，但他们仗着人多，并没有让开道路意思，还是站在那没动。可没等他们有什么反应，大志来到他们面前，迅速伸出左手穿过他们身体的缝隙冲开一条路，丽娟顺利地通了过去。身后传来一句:胆子挺“肥”呀，有种。另一个人：这小子真它吗有福，对象长得挺漂亮。说完几个人哈哈一笑，扛着衣服走了。大志拉着丽娟冲过人嫱后并没有放手，他想这样丽娟会有安全感。丽娟也没有放手的意思，丽娟看着他和他挨的更近了，两个人就这样手拉手一直走着。他们忘记了刚才人墙的事，他们互相在感觉着对方，两个身体通过手传达着从心底的愉悦感。解除了羞涩，他们互相体会着。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并没有分开，他们都看出了对方的意思，两个人都脸红了。

    夜里大志和丽娟分别都睡不着，大志想快到明天，他想更快地见到丽娟。

    第二天大志在上课时看出丽娟的脸部表情变化，下课的时间终于到了，这次大志没有跟在后面，他们并排迈着小步前行着，丽娟先开口问了大志家里情况，大志一一作答，丽娟还特意问了他在那上的大学，他俩的话题多了。走到那个巷道，大志鼓起勇气又拉住丽娟的手，丽娟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一会过来了一名女子岁数很大，经过他俩，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丽娟和大志互相对视都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