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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我叫,温浅

    慕伊宁遇见温浅是在一个阴雨天的下午,那天她正受邀前往法国巴黎参加一场会展。

    巴黎夜雨,霓虹如歌。

    巴黎的夜晚充满了浪漫的气息,静谧的街道、昏黄的灯光、老建筑的年代味、罗曼蒂克的氛围感,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或急切或悠哉,或喜悦或哀愁。

    刚应酬完客户的慕伊宁漫步在街头,与身边陌生的面孔擦肩而过,微凉的晚风裹挟着脸上被酒精渲染而出的热意远去。

    在这座浪漫之都,刚刚好叫微醺。

    还未到酒店,一通电话便提前结束了她的巴黎之行。

    香榭丽舍大道、塞纳河畔、凯旋门、埃菲尔铁塔、卢浮宫、巴黎圣母院......这些在学生时代只存在于课本中的东西,在现实中却仍旧如雾中花般遥不可及。

    天色越发昏暗,小雨淅淅沥沥,飞机落地时已近半夜,舱门打开的那一刻,夜风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

    来接她的车就停在机场外不远处,秘书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并拉开了后座的门。

    慕伊宁坐了进去,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里很安静,静得能听清楚自己心跳的声音,窗外雨势悄然变大,落下硕大的水珠敲击着玻璃窗,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乍然间,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空间中突兀的传开,慕伊宁来不及反应,猛然撞上左侧的车窗。

    她吃痛地揉了揉脑袋,睁眼看向前方,却只看到司机宽阔的背影。

    “怎么回事?”

    司机连忙解释:“抱歉,慕总,您没事吧?刚刚这女人突然窜出来,我来不及刹车,撞上了一旁的绿化带”

    慕伊宁闻言,看向一旁的地面,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微微颤抖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凌晨,大雨愈发放肆,风也不要命似的大声哀嚎。

    司机去查看损坏的车子,秘书扶起那人,慕伊宁则脱下了自己的大衣,正要给对方披上却遭到一旁秘书的阻止。

    她叫时语,是程建岳安排给她的助手。

    “您把衣服给她了,那您自己呢?”

    慕伊宁小心的把衣服将人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让出了伞下的位置,没了遮蔽,雨水很快打湿了身上的衬衫,和着风,寒意侵入骨髓。

    不多时,司机表示车子只损坏了车灯部分,仍可继续驾驶时,三人便陆续进入车中。

    一路上,女子都安静的坐着,没有任何声响。

    到市区医院,慕伊宁想了想,说道:“小语,你们陪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先打车回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慕总”

    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深夜。

    慕伊宁洗了澡换好衣服,坐在电脑桌旁浏览网页,不知不觉间困倦袭来,趴在电脑桌上睡了过去。

    梦里,她身处一望无际的麦田,满目的金黄甚是壮观,忽有三只造型奇特的鸟儿从身侧掠过,齐头并进,互不相让。

    右边的鸟儿,一席羽衣华丽,动作活泼、姿态优美、鲜红的双喙,鸣声悦耳。

    中间的鸟儿,嘴长而下曲,楔形尾,全身以棕褐色为主,下背、腰和尾巴上羽毛为棕红色,翅上有黑褐色羽毛,羽端棕白色。腹部羽毛白色或乳白色,下腹、两胁和尾下覆羽毛灰白色。

    左边的鸟儿,是孔雀。

    半空中,两只不紧不慢的飞行,另一只却拼了命的想要飞得更高,企图超过那两只鸟儿。

    慕伊宁感觉一侧肩膀似有重量,侧目望去,却见自己的肩头不知什么时候停靠了一只通体金色的鸟儿,它的翅膀上有淡淡的浅棕色条纹,喙和眼睛是黑色的,腿则是粉红色的。

    小小的身子稳稳的站在她的肩头,乌黑的瞳孔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

    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

    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像红日之火燃点真的我

    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

    三只鸟儿的身影越发渺小,直到越飞越远,与她对望的鸟儿却迟迟未动,金色的翅膀仍旧紧紧的贴着身体。

    一梦毕,慕伊宁揉了揉眉心,抬腕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

    她伸展双臂伸了个懒腰,走进浴室,准备洗漱休息,电话适时的响起。

    “喂,小语。”

    “慕总,你现在有空吗?昨晚那个姑娘一直吵着要找你。”

    “我二十分钟后到。”

    挂掉电话后,慕伊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拿起挎包便出了门。

    来到公司会客厅,椅子上坐着的姑娘俨然换了一副模样,再不是昨晚那副狼狈的样子,她穿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和牛仔短裤,长而直的黑发披散在身后,小巧的瓜子脸十分清秀。

    慕伊宁坐在她对面看向时语,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医生说是过度惊吓导致的暂时性失忆。”

    慕伊宁闻言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又开口道:“先送去市医大治疗,再派人找下她的父母。”

    “好的,慕总”

    时语转身离去,此时空阔的会客室就剩了她们两人。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慕伊宁看向她,女子薄唇微抿,眼神中闪烁着迷茫的光,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还未踏出门外,便听得一声糯糯的女声慢慢回答道:“我叫,温浅。”

    车子很快接走了温浅,慕伊宁站在大门处,望着车离去的方向,在会客室时,听到温浅回答的那一刻,她转过身看向她。

    视线交汇的那一秒,齿轮转动的声音自空气中无声的散开来。

    泰戈尔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曾文: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亦有,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人生虽漫长,却也不过几十载光阴。

    竹本无心,却节外生枝;藕虽有孔,但出淤泥而不染。

    人生如梦,梦却不随人愿,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