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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卦童

    『老道?你怎么在这?!』

    临行之前,王女碰上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老头。

    “太和不留人,就是老道我啊也待不得,索性出山一会旧友。”

    紫炁老道笑呵呵的捏着玉杯与对面的黄衣卦者碰杯对饮。

    “你倒是教出了一个好徒弟。”

    黄衣卦者浅抿酒水,中年身姿的他笑的很是随和。

    “屁,这女娃算个龟毛徒弟,老道也不过随意指点一二手,你不知道可别乱说,老夫这辈子只有一个关门弟子。”

    紫炁老道白了黄衣卦者一眼,要他罚酒一杯。

    “得,倒是我多嘴了,我自罚还不行么。”

    卦者浅笑一声,只是饮酒自罚。

    『敢问前辈是?』

    王女看着卦者表现宛若凡俗,心想老道贵为仙人一枚却与凡俗对饮,心中不由多了些许好奇。

    “竟天,净乐国大巫祝。”

    卦者竟天不经意笑了笑。

    『没听说过。』

    不知国事的王女摇了摇头。

    “你当然不知道了,从某种意义来说,他还是你的仇家哩。”

    “女娃,你也是,难得长辈在此,光愣着做什么,老道我这杯酒空了,还不倒酒给老道满上,对了你仇家杯也空了,满上,满上啊,省的这老小子借机开溜了。”

    难得有些闲钱下山畅饮得紫炁老道招呼王女过来给自己倒酒。

    『老头,方才你说竟天前辈是我仇家,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女有些懵圈,但还是提起酒盏给老道和所谓“仇家”满上一杯。

    “你不是生而不祥不招国人待见么,喏,第一个这么说你生而不祥有碍国本的就是这老小子了。”

    紫炁老道砸吧砸吧嘴,满不在乎揭了卦者竟天的老底。

    『那还真是……老仇家了。』

    看着让自己不招人待见的始作俑者,王女罕见有些出神。

    “卦相如此。”

    见王女不经意间将手中杯盏捏出三道裂痕,竟天只是叹了口气。

    『你这卦……保熟么?』

    王女微咬后槽牙,语气十分有九分不满。

    “笑话,我算了一辈子卦,能给你算生卦蛋子啊!”

    见自己的职业水平被行外人质疑,竟天收敛笑色,话语也多了一分不快。

    『我是问你,当初那卦保熟么?』

    王女有些执拗的质问道。

    (这小女娃怎么回事?故意找茬是吧?!)

    竟天双眼外凸,欲要争辩一番,但又想到了什么,也是不由怀疑起了自己多年以来的专业水平。

    良久后,竟天闷闷无言的仰脖饮尽一杯酒后,呵出一口酒气无奈说道:“那卦,半生半熟。”

    “哦?你小子不是一直对自己的卦术自信至极的么,怎的还给人半生半熟的生熟卦子?”

    见吃出了大瓜,紫炁老道不由追问一句。

    “王后诞女实为不祥,是为熟卦;三岁而没,然而殿下如今十五六岁,未应卦相,是为生卦。所谓半生半熟,应在此处。”

    竟天见老道追问,只是哼唧一声。

    “敢情你算了这么多年卦还是当年那个半桶水,还以为你真能卦断天机嘞,而今一看,也不过如此莫。”

    老道将卦者拉至身旁,笑呵呵的拉着卦者饮酒,浑然不在意卦者的个别失误。

    算卦么,半生半熟便是极好的事情。

    所谓卦不算尽,对于冥冥之中存在的天道也当存些敬畏。

    想当年,他玉清圣祖紫炁元君也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靓仔,结果因为执意调戏一个上山孺子,自己的善尸至今还在太和磨铁呢。

    『前辈的卦……也不全是虚的,兴许三岁那年,我真的死去一次。』

    王女接着给两位前辈倒酒。

    “太子殿下救了你?”

    竟天似是猜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三岁那天,就看到王兄拖着一条长蛇到我院里,吃了一顿饱饭后一直等到天明,在之后,王兄就去了太和修道。』

    王女摇了摇头。

    “有兄如此,汝之大幸。”

    竟天目露一丝了然之色。

    『前辈可是知道些什么?』

    王女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我不知道。”

    竟天看着王女,只是微笑加摇头。

    『你说啥!有种的你再说个不知道试试,信不信本殿下以后掀了你的卦摊!』

    感觉自己被卦者蒙骗的王女话语多了一丝气急败坏,暴脾气的她有点想撕了卦者的嘴。

    “只怕要让王女殿下失望了,家师不走江湖不摆卦摊,每逢良辰吉日旱涝时节才会在祭坛之上遥天问卜,若殿下真有那个胆子打搅家师法场,届时就是殿下有着元婴修为只怕也会被陛下左右力士拖下去杖责八十,打入水牢,待押受审。”

    少女挽着玄女髻一身玄衣素裳立身屋檐之上。

    一缕清风飞扬,一绺秀发于风中微微飞舞,那细长的柳眉下,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泛着荧光,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瓣如同果冻一般,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更是娇小可人,让自认自己有着天地间三分姿色的王女都不由为屋檐上显得自己很高的小萝莉暗自喝彩。

    如果把这看起来就怪一本正经的小妮子塞进怀里仔细揉捏一翻想必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吧。

    “丫头,爬那么高作甚?还不给为师下来!”

    见自家徒弟擅自离岗爬墙,竟天也顾不得跟老道二人饮酒醉了,忙是起身吆喝小徒弟尽早下了。

    “知道了,师父,徒弟这就下来。”

    吐了吐小舌头,屋檐上的卦童听话的扭头寻找搭着屋檐的木梯。

    然后她愣了愣神,发现底下的木梯断成了八截。

    “那个,师父,木梯断了,您能过来搭把手放徒儿下来么?”

    卦童趴在瓦上,双手抱着房檐,一脸胆怯的看着底下的竟天。

    此刻的竟天:“……”

    此刻的王女:『所以,她跑上头去是闹哪样啊?』

    紫炁老道看着卦童上的去却下不来,只是捧腹大笑。

    不久之后。

    王女提着卦童的脖领子跃下了屋檐。

    从紫炁老道和竟天的谈话声中,王女了解到眼前这个身高只有自己胸口高,体重约莫九十二斤的纤纤卦童姓符名玄,是卦者竟天的唯一衣钵传人,但不是净乐国人,好像是打北边一个名为大符国度来的人种,跟她师父一样是就任太卜司的卜者,算是吃着公家饭长大的卜算天才。

    只是王女有点搞不懂。

    这个年岁也没比自己大多少的大只萝莉是怎么靠着天赋吃上净乐本国的公家饭。

    莫非这大只萝莉,算卦很准!

    这一刻听老道跟卦者聊天的王女素想到了很多,但她唯独想不明白,这大只萝莉是怎么吃上公家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