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一次反抗

    高考分数出来，与黎黎预想到的一样，是二本线。

    黎黎没有失落，也没有开心，认为能保住二本线，已经是万幸。或许这就是命，她甘愿认命。

    以前黎黎不信命这一说，直到失望太多次，黎黎已经不抱任何期望，将一切归咎于命。

    或许这样，黎黎才会变得平静，坦然地接受一切不公。心才不会有怨恨，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平凡。

    拿着高考分数，黎黎对照着以往各高校录取分数线的参考书，选择学校，选择专业。

    连续好几天，黎黎仔细认真地来回对比。

    这天，黎黎的爸爸上楼，第一次破天荒地关心起黎黎：“高考考了多少分？”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情绪和表情，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黎黎知道，能够让爸爸关心起她来，无非是她随便考个二本，如果是一本更好，够爸爸出去吹嘘好几年。

    本来在农村，能够考上二本分数线已经是很不错。十里八乡，亲朋好友中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早早进厂。

    若是黎黎考得不错，爸爸脸上就有面子，说出去脸上有光。

    “五百差几分。”

    “没上一本线？开家长会的时候，你们老师不是突出表扬你吗？说你考上一本没问题，怎么才考个二本回来，花钱买的习题都白花了。”

    黎黎的爸爸十分不悦，话不多说，不问缘由，更没有任何关心，有的只是数落。

    本来黎黎就已经很难过，被爸爸这么一说，心中怒气上涨，“能考个二本已经不错了，买练习册，买习题，买试卷的钱都舍不得给，你还指望我能考多少！”

    “还好没买，否则就白白浪费两三百块。”

    黎黎爸爸拿起桌上的参考书，说道：“高考志愿都填沿海城市那边的，比如GD省的，FJ省的，比如某某学校，就很不错。”

    黎黎爸爸胡乱翻着参考书，脱口而出几个名校。黎黎无语，直接夺下爸爸手中的书。

    “你说的那些学校，都是一本的，我没资格，志愿我自己会填。”

    “我听谁谁说，一本院校也有收二本的，可以填看试试，万一被录取了呢！”

    “没有万一，录取不上就重新复读，你给钱吗？复读是要自费的，一年至少五六千，你给吗？”

    “浪费那钱，还不如直接出去打工，还能补贴家用。一个儿女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你志愿表呢？拿来我帮你填。”

    “放在我同学那儿，到时候我和她一起填。”

    听到爸爸刚刚的话，黎黎撒了谎，黎黎怎敢将志愿表拿出来，那可是她最后的机会，决不能让别人替她选择。

    “你的志愿必须由我来填，不然你休想上大学。今天，你就去同学家拿志愿表回来。”

    “我不！我要学什么，我自己会选，要去什么学校，我自己也会选。”黎黎第一次鼓起勇气，反抗爸爸。

    “那就别指望我会给你钱，没有钱，我看你怎么上大学！”

    “我也没指望你会给，我自己会出去赚，我自己会想办法，不用你操心。”

    “真是养了个白眼狼，敢和我作对。只要我不给你钱，这大学你就上不了。”黎黎爸爸愤怒，甩门下楼。

    “嘣！”

    黎黎被关门声吓到，失去魂魄，愣在原地，久久难以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