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中场
“早安，艾德琳小姐。”
“谁下的命令？”
艾德琳把警徽狠狠的拍在桌上，紧紧抿着嘴唇，双眼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
“我只是按照命令行事，您如果有疑问警察署有专用的申诉流程。”斯考特眯着眼，双臂搭在木椅背上。
“我问你谁下的命令！”音调尖锐，隐含着怒气，“这个案子分明就疑点重重，还发生了协助人员被嫌疑人袭击的恶性事件，怎么可能就这么草草结案？”
“我只是按命令行事。”斯考特轻轻把手放在艾德琳的警徽上，缓缓推了回去。
“子爵年事已高，他身上发生的不幸我们都深表遗憾，况且，再追查下去只会给子爵的家人进一步带来伤害。”斯考特脸上的疤随着他开口不断蠕动，艾德琳只觉那是条恶心的蛆虫，“至于你说有人被袭击，署里查证了你的说法，嫌疑人是女性，而且体格柔弱，想来不会对协助调查人员有威胁。看在你的经验较少的情况下，杰罗姆署长决定不追究你的失误。”
咚！
艾德琳狠狠的摔门离开，斯考特摇摇头，继续写自己的案件报告。
“《关于莱斯利子爵猝死身亡一事的调查报告》
蒸汽历1774年阳愈月6日晚，在普罗奈妓院二楼发现一具男尸，经确认其身份为莱斯利子爵本人
...
......
........
综上，事实清楚明白，其死因为过度欢愉后猝死，没有进一步调查必要。”
划上最后一个句号，报告被随手丢到废纸堆上，废纸堆摇摇晃晃，最后终于越过了某个界限，轰然倒下。
哗啦。
阿尔瓦看着眼前漫天飞扬的纸屑和灰尘，无力地扶着额头，这间破屋就像个布满了陷阱的迷宫，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他衡量了倒下书堆的规模，明智的决定把问题交给未来的自己，艰难的跋涉过后，他终于到达了逃离的出口。
“阿尔瓦先生！”
小小的邮差朝气蓬勃的站在破屋的门口，干净整洁的灰绿色的披肩背包与下城区的泥泞格格不入。
“我昨晚看到您的屋里点了蜡烛，所以现在来打个招呼！您的手怎么了？”
乔尼，铁锈帮的成员，自诩为下城区的邮差，不过最常见的工作是为码头工人们带来妻子做的午饭。
“没事，受了些轻伤，”阿尔瓦微微动了下被缠着的手臂，“我只是回来找些东西，这就要走了。”
“您果然成了大侦探，我们都觉得您肯定很忙，大姐头也让我们不要去打扰您。”
“克莉丝最近怎么样？”
“大姐头一点都没长高，而且还是那么凶。”乔尼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阿尔瓦先生，我还有信要送，祝您今天愉快！”
阿尔瓦看着乔尼拍了拍心爱的披肩背包，然后目送他蹦蹦哒哒的远去，略略叹了口气。
铁锈帮是个孩子帮，成员都是些找不到父母的孤儿，乔尼是这样，他们的大姐头克莉丝也是这样，他们大多机敏聪慧，也深谙下城区的处事之道——不懂的也无法在下城区生存。阿尔瓦深知这样一个帮派的情报能力，和克莉丝也有过一些合作。
走在下城区的街道上，泥泞和浑浊的脏水在街上横流，甚至还有妇女在倾倒便溺，明明帝国的蒸汽技术水平远超阿尔瓦记忆中原本的世界，但生产力的进步似乎没有影响到这里一丝一毫。
令人快要窒息的臭味简直让他觉得回到了莱斯利子爵的尸体前，他不得不加快脚步，捂住口鼻，暗自后悔为什么没有让华伦开蒸汽车来接自己。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妆容精致的女性把玩着白银手链，桌前摆着一份黑森林蛋糕。
“詹妮，我不能接受这个案子就在我手里不明不白的结束，”艾德琳正坐在咖啡馆的椅子上，双手平放，脸上犹有怒容，“就连阿尔瓦那个家伙都认为这个案子有问题，一定是有人不想让我查下去。”
“如果连你都能想到这一点的话，那确实不应该再查下去了，”詹妮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心说，“怎么又是阿尔瓦，最近你似乎总是提到这个人，”她巧妙的扯开话题。
“他？他是个很出色的侦探，如果不是总在案件结束之后...之后，”艾德琳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阿尔瓦的所作所为。
“上城区没有贵族子弟会从事侦探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职业吧。”
“当然，他是个平民，好像还是出身下城区。”
“什么？”詹妮干呕了一下，“那他会不会在大街上随地排泄，或者用运河的水洗澡？”
“詹妮，不是所有下城区人都是传言的那样的，”艾德琳皱了皱眉，“至少阿尔瓦是个体面的绅士。”
“艾德琳，如果作为你的第一个情人，下城区的贫民实在是有辱朗曼家的声誉，至少等到你未来的丈夫死后吧。”詹妮漫不经心地吃了一口蛋糕，“过几天有一个合适的沙龙，要不要你也参加，正好你也到合适的年龄了。”
“你说什么呢？我和他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从小到大我还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过。”
“是吗？那就好。你的蛋糕，怎么不吃？”詹妮指了指自己吃了一半的蛋糕，又用银汤匙指向艾德琳面前分毫未动的那份。
“我不是来和你喝下午茶的，我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些建议。”艾德琳正襟危坐，面色严肃，“詹妮，从小你就比我聪明，你肯定有办法。”
詹妮抬头看了艾德琳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汤匙。
“艾德琳，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当一个画廊策展人吗？不是因为我喜欢，只是因为我的家族需要我有这样的经历，才能找个体面的丈夫。没有人在意我是不是有高超的艺术素养，也没有人在意我策划了多少次成功的画展，从一开始，我就是詹妮·瑟维斯，瑟维斯家的詹妮，你明白吗？”
艾德琳的目光像詹妮预料的一样茫然，詹妮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但是詹妮你，最喜欢的课程一直是绘画，不是吗？”
詹妮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假装自己言行如常，但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不和艾德琳对视。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你知道的，我也是从小就想当治安官的。”
“好吧，好吧。”詹妮把汤匙狠狠的插进蛋糕里，“你总是这样。”
“我说的那个沙龙，在五天后，莱斯利夫人也会参加，你可以和她聊一聊。”
“我需要和莱斯利夫人聊一聊。”
阿尔瓦有气无力地吩咐华伦，整个人身心俱疲。
“阿尔瓦先生！您怎么了？”华伦推开事务所的大门，看到阿尔瓦的瞬间，他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你有没有觉得下城区的臭味更令人难以忍受了？”
“没有啊。”华伦摇了摇头。
阿尔瓦只能把这归因于自己的嗅觉也被猎人职业加强了，他一路跑回了事务所，如果不是不想惊世骇俗的话，速度可能比自己那辆蒸汽老爷车还快一点。
“阿尔瓦先生...”华伦看上去欲言又止。
“怎么了？”
“需要为您找个精神科医生吗？”
阿尔瓦没忍住，掏出手杖敲了华伦的头一下，没好气的说，“我很正常。”
不管抱着头蹲下的华伦，他大步迈进自己的事务所，和下城区的破屋不同，这栋位于中城区的联排别墅是他精心布置过的，多了很多符合现代人生活习惯的物品，下意识地让阿尔瓦感到放松。不过自从知道斯考特背后的组织在搜查穿越者后，他已经在准备自然的把这些东西都换掉了。
把自己埋进舒适的躺椅中，阿尔瓦开始琢磨自己的日程。
像吩咐华伦的一样，最迫在眉睫的就是对莱斯利夫人的解释，虽然已经成了超凡者，但他还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世俗身份，一位能代表大贵族的寡妇对自己的评价可不能太负面。
其次就是斯考特提到的背后的组织会来找自己，但这件事，包括子爵的死都让他觉得迷雾重重，最好能准备的更充分一些才好，至于准备的方法——
唯一的途径只有猎人梦境中的亚历山大，相比于猎人梦境本身，这三个来自不同地方，有不同背景的人反而让阿尔瓦觉得更有价值，不过究竟要怎么利用还是值得斟酌，至少要给他们提供一个参与进讨论的理由。
最重要的，自然是新获得的猎人职业，在下城区的小屋没有施展的空间，这栋别墅的空间相对宽敞，阿尔瓦早就有些按耐不住自己了。
螺纹手杖被握在手中，锃亮的银色条纹开始闪烁，随着手臂的挥舞延申，直到形成一条狰狞的鞭刃。
“嗖！”
“谁下的命令？”
艾德琳把警徽狠狠的拍在桌上，紧紧抿着嘴唇，双眼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
“我只是按照命令行事，您如果有疑问警察署有专用的申诉流程。”斯考特眯着眼，双臂搭在木椅背上。
“我问你谁下的命令！”音调尖锐，隐含着怒气，“这个案子分明就疑点重重，还发生了协助人员被嫌疑人袭击的恶性事件，怎么可能就这么草草结案？”
“我只是按命令行事。”斯考特轻轻把手放在艾德琳的警徽上，缓缓推了回去。
“子爵年事已高，他身上发生的不幸我们都深表遗憾，况且，再追查下去只会给子爵的家人进一步带来伤害。”斯考特脸上的疤随着他开口不断蠕动，艾德琳只觉那是条恶心的蛆虫，“至于你说有人被袭击，署里查证了你的说法，嫌疑人是女性，而且体格柔弱，想来不会对协助调查人员有威胁。看在你的经验较少的情况下，杰罗姆署长决定不追究你的失误。”
咚！
艾德琳狠狠的摔门离开，斯考特摇摇头，继续写自己的案件报告。
“《关于莱斯利子爵猝死身亡一事的调查报告》
蒸汽历1774年阳愈月6日晚，在普罗奈妓院二楼发现一具男尸，经确认其身份为莱斯利子爵本人
...
......
........
综上，事实清楚明白，其死因为过度欢愉后猝死，没有进一步调查必要。”
划上最后一个句号，报告被随手丢到废纸堆上，废纸堆摇摇晃晃，最后终于越过了某个界限，轰然倒下。
哗啦。
阿尔瓦看着眼前漫天飞扬的纸屑和灰尘，无力地扶着额头，这间破屋就像个布满了陷阱的迷宫，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他衡量了倒下书堆的规模，明智的决定把问题交给未来的自己，艰难的跋涉过后，他终于到达了逃离的出口。
“阿尔瓦先生！”
小小的邮差朝气蓬勃的站在破屋的门口，干净整洁的灰绿色的披肩背包与下城区的泥泞格格不入。
“我昨晚看到您的屋里点了蜡烛，所以现在来打个招呼！您的手怎么了？”
乔尼，铁锈帮的成员，自诩为下城区的邮差，不过最常见的工作是为码头工人们带来妻子做的午饭。
“没事，受了些轻伤，”阿尔瓦微微动了下被缠着的手臂，“我只是回来找些东西，这就要走了。”
“您果然成了大侦探，我们都觉得您肯定很忙，大姐头也让我们不要去打扰您。”
“克莉丝最近怎么样？”
“大姐头一点都没长高，而且还是那么凶。”乔尼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阿尔瓦先生，我还有信要送，祝您今天愉快！”
阿尔瓦看着乔尼拍了拍心爱的披肩背包，然后目送他蹦蹦哒哒的远去，略略叹了口气。
铁锈帮是个孩子帮，成员都是些找不到父母的孤儿，乔尼是这样，他们的大姐头克莉丝也是这样，他们大多机敏聪慧，也深谙下城区的处事之道——不懂的也无法在下城区生存。阿尔瓦深知这样一个帮派的情报能力，和克莉丝也有过一些合作。
走在下城区的街道上，泥泞和浑浊的脏水在街上横流，甚至还有妇女在倾倒便溺，明明帝国的蒸汽技术水平远超阿尔瓦记忆中原本的世界，但生产力的进步似乎没有影响到这里一丝一毫。
令人快要窒息的臭味简直让他觉得回到了莱斯利子爵的尸体前，他不得不加快脚步，捂住口鼻，暗自后悔为什么没有让华伦开蒸汽车来接自己。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妆容精致的女性把玩着白银手链，桌前摆着一份黑森林蛋糕。
“詹妮，我不能接受这个案子就在我手里不明不白的结束，”艾德琳正坐在咖啡馆的椅子上，双手平放，脸上犹有怒容，“就连阿尔瓦那个家伙都认为这个案子有问题，一定是有人不想让我查下去。”
“如果连你都能想到这一点的话，那确实不应该再查下去了，”詹妮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心说，“怎么又是阿尔瓦，最近你似乎总是提到这个人，”她巧妙的扯开话题。
“他？他是个很出色的侦探，如果不是总在案件结束之后...之后，”艾德琳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阿尔瓦的所作所为。
“上城区没有贵族子弟会从事侦探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职业吧。”
“当然，他是个平民，好像还是出身下城区。”
“什么？”詹妮干呕了一下，“那他会不会在大街上随地排泄，或者用运河的水洗澡？”
“詹妮，不是所有下城区人都是传言的那样的，”艾德琳皱了皱眉，“至少阿尔瓦是个体面的绅士。”
“艾德琳，如果作为你的第一个情人，下城区的贫民实在是有辱朗曼家的声誉，至少等到你未来的丈夫死后吧。”詹妮漫不经心地吃了一口蛋糕，“过几天有一个合适的沙龙，要不要你也参加，正好你也到合适的年龄了。”
“你说什么呢？我和他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从小到大我还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过。”
“是吗？那就好。你的蛋糕，怎么不吃？”詹妮指了指自己吃了一半的蛋糕，又用银汤匙指向艾德琳面前分毫未动的那份。
“我不是来和你喝下午茶的，我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些建议。”艾德琳正襟危坐，面色严肃，“詹妮，从小你就比我聪明，你肯定有办法。”
詹妮抬头看了艾德琳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汤匙。
“艾德琳，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当一个画廊策展人吗？不是因为我喜欢，只是因为我的家族需要我有这样的经历，才能找个体面的丈夫。没有人在意我是不是有高超的艺术素养，也没有人在意我策划了多少次成功的画展，从一开始，我就是詹妮·瑟维斯，瑟维斯家的詹妮，你明白吗？”
艾德琳的目光像詹妮预料的一样茫然，詹妮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但是詹妮你，最喜欢的课程一直是绘画，不是吗？”
詹妮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假装自己言行如常，但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不和艾德琳对视。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你知道的，我也是从小就想当治安官的。”
“好吧，好吧。”詹妮把汤匙狠狠的插进蛋糕里，“你总是这样。”
“我说的那个沙龙，在五天后，莱斯利夫人也会参加，你可以和她聊一聊。”
“我需要和莱斯利夫人聊一聊。”
阿尔瓦有气无力地吩咐华伦，整个人身心俱疲。
“阿尔瓦先生！您怎么了？”华伦推开事务所的大门，看到阿尔瓦的瞬间，他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你有没有觉得下城区的臭味更令人难以忍受了？”
“没有啊。”华伦摇了摇头。
阿尔瓦只能把这归因于自己的嗅觉也被猎人职业加强了，他一路跑回了事务所，如果不是不想惊世骇俗的话，速度可能比自己那辆蒸汽老爷车还快一点。
“阿尔瓦先生...”华伦看上去欲言又止。
“怎么了？”
“需要为您找个精神科医生吗？”
阿尔瓦没忍住，掏出手杖敲了华伦的头一下，没好气的说，“我很正常。”
不管抱着头蹲下的华伦，他大步迈进自己的事务所，和下城区的破屋不同，这栋位于中城区的联排别墅是他精心布置过的，多了很多符合现代人生活习惯的物品，下意识地让阿尔瓦感到放松。不过自从知道斯考特背后的组织在搜查穿越者后，他已经在准备自然的把这些东西都换掉了。
把自己埋进舒适的躺椅中，阿尔瓦开始琢磨自己的日程。
像吩咐华伦的一样，最迫在眉睫的就是对莱斯利夫人的解释，虽然已经成了超凡者，但他还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世俗身份，一位能代表大贵族的寡妇对自己的评价可不能太负面。
其次就是斯考特提到的背后的组织会来找自己，但这件事，包括子爵的死都让他觉得迷雾重重，最好能准备的更充分一些才好，至于准备的方法——
唯一的途径只有猎人梦境中的亚历山大，相比于猎人梦境本身，这三个来自不同地方，有不同背景的人反而让阿尔瓦觉得更有价值，不过究竟要怎么利用还是值得斟酌，至少要给他们提供一个参与进讨论的理由。
最重要的，自然是新获得的猎人职业，在下城区的小屋没有施展的空间，这栋别墅的空间相对宽敞，阿尔瓦早就有些按耐不住自己了。
螺纹手杖被握在手中，锃亮的银色条纹开始闪烁，随着手臂的挥舞延申，直到形成一条狰狞的鞭刃。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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