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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试探

    “落哥哥,今儿你可别想抛下我们了!”黄落樱忽然有些幽怨的出现在一旁说道。

    昨日,她和钟友才去衙门做完女子画像描绘之后,便在衙门等候唐小落。可一直等了许久也不见唐小落到来,两人见状本想去如归客栈寻百叶刀。

    可是念及这可能会让唐小落反感之后,他们便只能无奈的回到了石家宅院。

    “唔...难道你们这么不愿意陪泽远么?”唐小落却是故作惊讶的说道。

    想到昨日回到院子见着两人被小泽远缠的有些萎靡的神情就不觉好笑,小泽远和他们的状态则是截然相反,异常的亢奋,一个劲儿扒拉钟友才骑大马!

    “小落哥哥,谁不愿意陪泽远啦?”小屁孩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迷糊的说道。

    唐小落顿时蹲下身子揉了揉小泽远的脑袋,然后他指了指黄落樱和刚走出屋子的钟友才:“诺!就是他俩!”

    钟友才连忙正色道:“小泽远,可别听你小落哥胡说。我们这么可能不愿意陪你玩呢,实则是我们要帮你小落哥破案缉凶!不然你小落哥就得沦为牛马之力了!”

    “牛马之力?”小泽远歪着脑袋想了想:“就是昨天我们玩的那般么?我骑在你肩上揪着耳朵,喊马儿快跑么?”

    钟友才一张俊秀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这小屁孩对自己是当牛马使唤,对黄落樱则是可人的很,一直腻在她身旁给水果吃,央求着讲故事!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钟友才无力吐槽。

    “差不多吧!”

    “哦!这样啊!”小泽远有些迷糊的咬了咬手指,忽然抬头问道:“若是小落哥哥没有完成,那鸡哥你可不可以代替小落哥哥行牛马之力呢?”

    你他...钟友才差点就把粗口给爆了出来,他努力和颜悦色的说道:“人当为自己的言行而负责,并非你钟哥不愿意,实则是你小落哥哥也是个正义凛然之人,他...敢作敢当!”

    “那可不见得...我觉得鸡哥你便挺合适背锅!”唐小落笑道。

    你他娘的...钟友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深吸了口气:“落哥,你别开玩笑了,小孩还在跟前呢,可别教坏了才是!”

    小泽远却是补刀道:“君子有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唔...哈哈哈!”唐小落顿时笑出声来,他捏了捏小屁孩的脸蛋:“莫非李叔进城时也经常来看你?”

    早食后,石虎坐在一旁喝了口早茶后,淡淡道:“小落,昨日下午我顺便去探查了那个木子磊的底细,昨儿却是忘给你说了。”

    “我挨着城西河渠的那个矮坡走了一遭,那铁匠铺的确荒废多年。据周围人说,木子磊的父亲已经离世三四年了,而那铁匠铺便也是那个时候荒废的!”

    “嗯,那木子磊爹亡故的时候,他可曾回来过?”唐小落问道。

    石虎沉声道:“这个自然也问询了,周围人却是说并没有见着木子磊回来过。他们对此也有些不解,因为那木子磊在他们眼里其实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他们猜测木子磊要么是游历江湖时亡故了,要么便是不曾知晓。”

    “不过,他们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更大些,因为这些年他们都没见到过那木子磊回来过。”

    “爹爹放心,你走的时候我肯定给你风光大葬!”小泽远躺在唐小落怀里却是一脸认真的说道。

    石虎嘴角抽了抽,狠狠瞪了眼小屁孩:“大人说话,小孩莫要插嘴!”

    而后他这才继续说道:“说来,那木拓的丧葬却是怀山兄帮忙料理的。”

    唐小落微微一愣,旋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李大善人,李怀山?”

    “嗯,没错!”石虎有些感慨般的说道:“据周围住户说,怀山兄逢着春耕时节或者有时百姓急需农具的时候都会去找木拓打造些农具,以此廉价售给条件不济的乡亲,两人交往间便多有熟络。”

    “想来定是怀山兄见其亡故而其子嗣未归,便帮他料理了后事。据周边住户说怀山兄操持的还不错,他也是有心了!”

    “哦?是么?”唐小落眼里忽然闪过一抹精光,他别有深意的问道:“不知道木子磊可曾学过书法?”

    石虎不疑有他,点头道:“木子磊此人不仅好武、也好读书。好武,是因为去木拓那里打铁的会有些江湖人,耳濡目染便对武十分感兴趣;好读书,是因为他相信自己能凭借读书改变命运!”

    “他在周围乡亲们的眼中可是个能做大事的孩子!”

    小泽远这时又奶声奶气的插嘴道:“我怎么觉得爹爹你这是在说小落哥哥呢?爹爹放心,以后泽远也会像小落哥哥一样,能文能武,盖世无双!”

    钟友才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内心一阵酸楚:唉!他娘的,人与人的待遇就是天差地别啊!这小屁孩从未夸过自己,还经常叫自己...鸡哥!自己明明长得一表人才...

    “咳咳...泽远,咱要谦逊,这么多人在呢!以后私下里多夸我点就是!”唐小落脸不红心不跳欣然笑道。

    “真是皮厚!”黄落樱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

    “一边去!大人说正事呢!”石虎直接将小泽远提了起来,他将小泽远拧到在后院洗衣的夫人那里之后,这才回来继续说道:“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木子磊手臂上的确存在黑色胎记,这和买炽焰沙的嫌疑人基本符合!而且按照年龄推算,木子磊此时应该也是将近四十了。”

    “如此,那木子磊岂不就是凶手无疑了!”黄落樱脸上露出了振奋的神情!

    唐小落点点头,关于木子磊的记录,他昨日在案牍室翻看过。他也属于生死不知的那一类,不过就目前的线索来看,此人是个江湖人、会书法、去过永安山,那么他是凶手的可能性的已经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不过世事无绝对!只是就目前而言,他的嫌隙是最大的!”

    不过,唐小落已经对此人的身份有些猜忌了!

    他看向石虎,忽然有些意味难明的说道:“虎叔,我忽然想到了前几天庙会上见着的那个变脸!”

    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唐小落为何忽然说起这个事情,只是他们都知晓唐小落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难道他真的猜到了什么?石虎眉头有些微蹙的想到。

    唐小落却是嗤笑一声,说道:“我只是觉得我们看见的人或许只是其中一面,或许他还隐藏着许多未曾被我们发现的一面。亦如那变脸一般,可能只是一瞬或者几息间便又变成了另一副面孔!”

    黄落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说道:“看来落哥哥是已经有所猜测了,那落哥哥接下来打算如何?”

    “这个嘛...不急!咱先去逛逛街!”唐小落笑着道。

    三人原本以为唐小落必然有所安排,逛街只是他随口说说,然而让黄落樱和钟友才没想到的是这货让石虎去衙门跟进女子和木子磊的调查进度之后,竟真的又在县城里闲逛起来。

    这顿时就让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逛街便能把凶手逛出来?

    “落哥,你就说吧,你现在怀疑的人到底是谁?你不会是怀疑...”钟友才神情有些凝重看着唐小落。

    “怀疑谁?”唐小落却是来了兴趣的问道。

    钟友才深吸了口气:“你该不是怀疑...是虎叔吧?!”

    “额...噗嗤...”唐小落却是笑出声来,他有些讶异的看着钟友才:“幺鸡,你在想什么呢?虎叔可是从小到大看着你长大的,他怎么可能是木子磊!”

    黄落樱也是讶然的看着钟友才,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

    钟友才见状却是松了口气:“如此便好!我只是觉得有时候...落哥,你看虎叔的眼神有些怪!”

    “这样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觉着虎叔看我的眼神也有怪么,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罢了!”唐小落笑着摇摇头。

    “那你现在到底怀疑谁呢?我不信你没有猜测!”钟友才有些笃定的说道。

    唐小落再次用别样的目光看了眼钟友才,他发现钟友才观察自己似乎真有些细微入至。这家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除了长得一副好皮囊之外便是十分大方,没想到竟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其实谈不上怀疑,此番支开虎叔,你们也切莫对他言谈。”唐小落神情郑重的说道:“先前我不是说过么,每个人都带着面具,而今...我便是想去确认下那人是否戴着面具...”

    李府,李怀山此刻正在府中听着管家汇报粮仓库存以及最近生意收入情况,听完管家的汇报后,他脸上闪过一抹愁容!

    “按照你说的,粮仓目前还有一百二十石粮食,银两可挪用的只有千余两。”

    管家收敛账簿点点头沉声道:“昨日派发粮食十石,后支出一百银两购买衣衫捐赠耗子口居民,结算后便是上述余额。老爷,确定要拨出五十石粮食以及四百两银钱赈济木子镇村民么?”

    李怀山沉吟片刻道:“春种已然落下,秋收不过几月罢了!按照今年雨水情况,想来秋收定能丰腴。况且药材生意目前尚可,便将这些数目拨去赈济那些灾民吧!百姓才是生产的源头!才是家国的核心!”

    管家叹息一声,冲李怀山行了一礼:“能跟着老爷您这样的善人,当真是老奴的幸事。老奴,这就让人去办!”

    “嗯,去吧!你且亲自操办,切莫让中间人贪墨了些许!”李大善人叮嘱道。

    管家刚走出没一会儿,一个家丁却是走进书房对李怀山说道:“老爷,门外有三个年轻人拜见,其中一个自称是石捕头的子侄,不知老爷可要接见?”

    李怀山微微一愣,旋即他便想起了昨日见过的那名叫唐小落的少年,眼眸里不禁泛起一阵欣慰和好奇,他点头道:“带他们进来吧!”

    片刻功夫,唐小落一行三人却是顺着家丁来到了书房,唐小落笑着上前行了一礼道:“李叔,今日小落冒袂前来打扰,还请李叔见谅才是!”

    说罢,他转头看向黄落樱以及钟友才,介绍道:“咳咳...李叔,这两位是我的好友,也是虎叔的子侄。这是黄落樱,您可以叫她小樱子;这是钟友才,您叫他幺鸡就行!”

    “李叔!”两人皆是行了一礼,只不过钟友才面色略黑:这小鳖孙是要将自己名声败完啊!

    “哈哈哈...好啊!好!你们快请坐!三位都是南朝的才子佳人,快快请坐!”李怀山满面笑容的说道。

    唐小落看向李大善人,笑道:“其实,昨日见着李叔您之前便对您敬仰已久。李叔您是不知道,我是刚回县城这边没几天,对于您的美名我可是没少听说啊,直言您可是能和唐大人比肩的大善人。”

    “原本我还有些不大相信,直到昨日碰巧遇见您派发粮食。果然,甚名不虚啊!”

    “小落你太客气了,我也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守着自己安康之余,能兼顾下他人这便是极限了。可远没有他人说的那么善!”李怀山摇头哂笑道。

    “李叔您太过谦虚了,其实就像您昨日说的一样。善分千万,大小皆为善,善从心,心若净,则从善。我觉得李叔能说出此话,必然是心善之人的!”唐小落朝他行了一礼。

    李怀山再次哈哈一笑,他抿了口茶,看向唐小落的目光越加欢喜:“没想到贤侄竟能将此话记在心里,贤侄倒是有心了,也的确是个秒人!”

    唐小落也是哈哈一笑:“其实我不太理解李叔您说的秒人是什么意思?”

    李怀山放下茶杯,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笑道:“所谓秒人,既是年少风流,也是不拘一格有趣的人。如贤侄对书法及行善的看法,都让我觉得贤侄便是个秒人矣!”

    唐小落抱拳行了一礼,忽然神色肃然的问道:“说起行善,不知李叔可曾听闻过义匪?说来他们的行径虽是有些不当,不过在百姓看来他们也算是行善了!不知,李叔觉得他们如何?”

    李怀山微微一愣,他转头看向唐小落,沉思半响,说道:“关于义匪的事情,我自然是有所耳闻。至于他们的行径则如贤侄所说,虽有不当但并不为己,此行为何尝不是为善?至少...他们的心是干净的,这便是善了!”

    “只是若能凭借自己能力帮扶百姓当然便是更好!”李大善人补充道。

    唐小落却是说道:“嗯,只是他们也并非穷途末路...”

    李怀山再次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过来,他摇头哂笑,对此却是不置可否。

    唐小落见状也不再提及刚才话题,而后露出有些羞赧的神情,道:“李叔,其实小落今日前来,还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