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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行事当谨慎

    问话?问你娘的话!昨日不是问过了么?板子也挨了,案子也判了还要怎样?

    半年啊!他娘的老子足足失去半年自由时间!

    朱讳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嘴里却是悲戚的哀嚎着:“咳咳...大人有所不知!不是我不想起,实在是我这身子本就羸弱昨日挨了大人的惩戒之后至今动弹不得,还望大人赎罪啊!”

    唐小落闻言倒是饶有兴趣的看向唐鸣启,他想看看唐鸣启倒是会怎样对待这样的滚刀肉。

    然而让他无语的是唐鸣启竟是古井无波的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反而冲自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浅笑。

    这老狐狸!唐小落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说道:“你不用起来,只需要问答问题便可!”

    朱讳听见这声音却是神情一滞,旋即他猛地转头看了过去。

    果然,朦胧中他见着问话之人正是昨日将自己拦下的那个臭小子,当即便冷哼一声道:“臭小子你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只是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身子骨羸弱挨了板子,脑袋股疼什么也不知道。”

    “哦?是吗?”唐小落戏谑一笑也继续询问而是忽然转头看向唐鸣启说道:“唐大人,你觉得如何?”

    原本一脸看戏神情的唐鸣启顿时露出一抹狐疑,他刚才没开口便是想看看唐小落有没有审理犯人的方法,此刻却是有些不明白这小子是何意。

    不待他开口,却听唐小落继续说道:“看来昨日杀害魏河的凶手便是此人无疑了,那葫芦玉坠既是死者的东西,而他也是在案发现场不远被擒获。”

    “那么...此案便十分简单了!依草民愚见,定是此人贪墨死者财务故而将其杀害,只是没想到此人胆子如此之大,杀完人之后还敢在庙会行窃。唐大人,面对此等重犯恐怕应当另行审判了!”

    说到这里,唐小落瞥了眼骤然翻起身来的朱讳,朱讳的神情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其内是不解和茫然更是伴着震惊与惶恐!

    唐小落见状嗤笑一声,慨叹一声说道:“唐大人,我看也不用问了!既然是人赃俱获,现场找个人证也不是难事!犯人对此也保持缄默并不辩解,那么...杀人偿命判个死罪也是理所当然的,如这般的重犯想来是可以即刻午时处斩的吧!”

    通行一行人皆是神情莫名的看向唐小落,他们都明白过来他这时在攻心啊!

    果然,见着唐小落说完便转身欲走,朱讳猛地扑倒栅栏根本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叫嚷道:“诶诶!臭小子你别血口喷人胡乱冤枉人,我不就是偷了点东西么,哪里杀人了!?”

    继而,他又朝唐鸣启跪倒急切道:“大人冤枉啊!这小子是在胡诌啊!大人有青天之名可不要被这小子给蒙骗了才是,大人一定要明察秋毫为小民做主啊!”

    朱讳此刻是真的有些怕了!

    他虽然听过唐鸣启的名声,也知晓唐鸣启是个青天大老爷,但保不齐碰见难查的命案找人定包啥的,这种事他在道上没少听见,在一些小县城这种方式也是屡见不鲜,而且更多的还可能屈打成招!

    唐鸣启不为所动的看着了眼朱讳,转而却是将目光落在唐小落身上,目光里倒是多了一抹欣赏:是个会攻心且知晓借势的小家伙。

    唐小落玩味一笑,眼里透着邪魅的笑说道:“你说我冤枉你?那行,那你如何解释昨日你身上掉落出来的那枚莹白葫芦玉坠?那可是死者的东西,可别说是死者送给你的!”

    “玉坠?莹白葫芦玉坠?”朱讳眼神中浮现出茫然的神色,紧接着他连忙再次朝唐鸣启磕头叫嚷道:“大人冤枉啊,这是栽赃陷害啊!小的没有偷什么葫芦玉坠啊!小的...小的昨日只偷了朱钗、项链和钱袋等啥的,的确没见过什么葫芦玉坠啊,小的的确知错了,还望大人宽宏大量啊!”

    说着说着,朱讳竟是抹起了眼泪:“大人有所不知,小的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小的行这不轨之事也实属...”

    “哦?”唐小落见着朱讳神情悲切,话语坚定不似撒谎不由也有些迟疑:莫非那玉坠真不是他偷的,可昨日自己看的清楚的确是从他身上掉落出来的无疑...这当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想到这里,唐小落从徐义那里拿过盒子将其打开,然后他拿着那葫芦玉坠蹲在栅栏前看向朱讳说道:“喂,这东西分明就是从你身上掉落出来的,我至少能找来十来个人证,你说我冤枉你?”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朱讳定睛一看,却是连忙摇拨浪鼓似的摇头道:“小哥,这...这的确不是小的偷窃的啊!这...这小的也不知怎么会出现在我身上啊!”

    “唉!罢了,既然你不承认,那你权当是我冤枉你吧,不过我倒是问心无愧!”唐小落似笑非笑的说道。

    朱讳瞧见唐小落的神情正欲朝唐鸣启求饶,猛然间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连忙说道:“对了!小哥,我想起来了!昨日在庙会时有个人撞了我一下,那人形色匆匆看着不像是好人,为此我还骂了他一句,定是那人放进我兜里的!”

    “呵?你这托词未免太敷衍了吧。”唐小落戏谑一笑,继而却是饶有兴趣的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那人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

    朱讳抹了把鼻子,斜眼回忆半晌这才连忙说道:“那人脚步较快我只看见了他的背影,他用衣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看其身形步伐应是在三十到四十之间。对了!他走路时身子似乎有少许的微斜。我们这行十分考校眼色,他看的清楚那人走路有极其轻微的左右不平。”

    唐小落脸上不见神情变化,心里却是琢磨道:走路微倾,倒是有些符合那个购买炽焰沙之人的特征啊!

    “然后呢?”

    朱讳哭丧着脸说道:“然后...然后我就寻着目标去了...大人!小的真是冤枉的啊,小的真没见过那玉坠葫芦啊!更没有杀过人啊!”

    这...唐小落嘴角抽了抽,他原以为还能从小偷这探知点消息,没想到这货竟也什么都不知晓。不过若这小偷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人将这玉坠放进他身上的目的是什么呢?

    正思忖着,朱讳这时却似乎有些疑虑的看了眼唐小落,最终还是咬牙道:“小哥,其实...小的昨日在行窃时并没有失手的,只是在偷那青年的时候那人撞了我这才让那青年给发现了,我怕那人怕是故意而为啊!所以...小哥你可千万别冤枉啊!小的真的知错了!”

    “冤枉你?”唐小落戏谑一笑:“等我们查实了是否存在你口中那人在说吧!”

    说罢,唐小落将玉坠收敛进盒子起身交还了徐义,然后他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唐鸣启淡笑道:“大人,既然这贼子咬出了个莫须有的人物,为了让他死的明白,便请大人去查证一番吧!”

    唐鸣启眼角挂着淡淡笑意,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直至一行人离开了牢房他这才考校般的问道:“你对朱讳所说只是如何看待?”

    “大人你这习惯怎么和我有些相像呢?总想着剽窃!”唐小落却是淡淡笑道。

    “小落不得无礼!”石虎连忙喝道,脑袋瓜一阵疼痛:这小子是真不省心啊,也太口无遮拦了!

    唐鸣启并不动怒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唐小落,唐小落见状却是再度在心里腹诽道:这唐鸣启还真是个老狐狸,这样激怒他也不见神情变化!

    “知道啦,虎叔。那小偷不似说假,如此,我们不妨分析下小偷口中那人将玉坠放在小偷身上的用意。”

    唐小落说到这里忽然转身看向石虎几人笑道:“虎叔、樱子你们对此事是怎么看?”

    黄落樱和钟友才微微一凝,他们可不像唐小落这般敢在唐鸣启面前大放厥词,此刻显得有些拘谨。

    石虎沉凝一声却是十分自然的说道:“从朱讳的叙述来看,玉坠并非他偷的而是有人故意放在他身上。那么此举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想祸水东引或是扰乱视线亦或者是障眼法,为的可能便是延误我们破案,想来他也不会真以为大人会将此案结在朱讳身上,毕竟从之前的分析来看,他还会在杀人。”

    “所以我觉得他的目的是制造迷雾延误破案从而好对下一个目标下手。不过...这中间似乎也存在着矛盾...”石虎说道这里忽然迟疑的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都解不开当中的矛盾。

    “矛盾的是他如果想祸水东引或者延误破案,那么他根本没有必要将玉坠放在朱讳的身上,对吧?”这时,黄落樱却是轻启朱唇轻声开口道。

    “不错!”石虎点点头,这的确是他所不能解释的!

    黄落樱见状抿了抿嘴继续说道:“那人的这个行为的确是有些诡异,不若我们从那玉坠的归属上来分析呢。”

    “假如,玉坠不是凶手的。那么他此番的目的便有可能是在挑衅衙门,他这是在告诉我们他已经找到了下一个目标,且看你们能不能找提前抓住我。不过按照之前落哥哥的分析来看,此人只是对死者有着仇恨倒也没有针对衙门的想法,所以这个可能性不大。

    另一种可能,他这是在借衙门的风声向下一个目标传达消息,我已经找到你了,接下来他会玩一场狩猎行动。不过还是从落哥哥昨日的分析来看,他杀第一人到放玉坠的时间来看,心里路程应该不会变的如此之快,此种可能也极小。”

    说到这里黄落樱顿了顿,她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带着些许肯定及鼓舞,不由越加镇定的说道:“现在假设玉坠是凶手的,那么他知晓衙门多半会查询到这条线索,这便是刚才虎叔说的那种可能,他索性在作案后将玉坠随意放在一个人身上,不管这个人会不会暴露都有可能扰乱视线,从而让他有更多的时间,不过这个可能行也不大。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

    黄落樱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看向唐小落莞尔一笑,唐小落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还是觉得玉坠不是凶手的,这是下一个目标的物品,但他找不到那个人想通过衙门的手段将此人给找出来。”

    “知我心者,落哥哥。”黄落樱笑的很是明艳动人。

    这就知心了?一旁的钟友才心里酸酸的!

    唐小落却是摇摇头道:“那他便有些多此一举了,他完全可以将玉坠放在案发现场这样来的更直接,大可不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而且万一我们没有去追问当年魏河好友的事或者没有人提及那玉坠又该当如何呢?”

    黄落樱闻言一愣却是没想到这层,旋即她有些期待的看着唐小落,然而唐小落再次摇了摇头:“凶手的这个举动的确难以琢磨,前提还得是确认此人便是凶手。”

    “甚好!”唐鸣启却是不吝的言辞对黄落樱称赞道:“小丫头能有如此思维亦是不错,其实倒也不排除他行凶之后忽然而起的念头。”

    旋即他又看向一旁长相英俊的钟友才,钟友才见状心里猛地一突,努了努嘴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其实他刚才的确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不过在听到黄落樱等人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之后,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的幼稚。

    唐鸣启似是捕捉到了他的心思不由温和的说道:“少年你尽管畅所欲言便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思维方向和对待事情的角度,无关对错,你尽管说说你的看法便是。”

    钟友才受宠若惊的看向唐鸣启,他没想到唐大人竟会关注自己这个存在感极低的角色,当即朝他行了一礼,旋即他这才深吸了口气后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觉得这可能是临时起意的,首先凶手并不知晓刚才小偷会在庙会行窃,他必然是发现了小偷之后才生出这么个想法的。”

    “而按照小偷被发现的时间来看,凶手那时已然行凶,那他逗留现场的缘由是什么呢?是否还有他想等的目标或者是想看下自己做的事情影响大不大,足不足以满足自己内心报复后的快感。”

    “不过不管怎样猜测,或许找到玉坠主人就能揭开迷雾。只不过这是八年前就有的玉坠,也不知究竟出自何处又当该从何处查起。”

    唐小落侧目看向钟友才,他没想到钟友才的想法竟也如此不俗而且也点出了凶手的时间轨迹,这是个很不错的方向。

    “少年郎挺不错。”唐鸣启神情平静的点点头,接着他继续沉声说道:“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找到这玉坠主人的确颇为紧要,不过或许你甚少涉猎此类事件,想要探查玉坠的来源却是可以从两方面入手。”

    “玉器行、告示!”唐小落笑道。

    唐鸣启不着神色的点点头:“虽然时间久远但排查下城里的玉器行倒也可行,毕竟如这般品质的玉器想来县城也就那么两三家能出售和打磨修复。当然也不排除其祖上其他地方获得,所以对着并不包太大希望。”

    “告示倒是个不错的方法,和那玉坠主人有关系的好友或者亲属只要见过倒应是会来认领!”

    说到这里,唐鸣启看了眼唐小落,嘴角却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少年郎,办案当细致,行事当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