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波历属于蝙蝠
（时间：15年3月18日）
包房里放着一张大圆桌。圆桌的一边并排坐着两个女孩子，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她们都长着大大的眼睛，都穿着一样的蓝色的短袖衬衣，她们俩连发型都是一样的，垂到颈部的短发，都用一个发夹把左边的头发约束到耳朵后面去。
唯一不同的是发夹。一个发夹的一头是一只白色的蝙蝠，另一个的一头是一只白色的青蛙。
她们都瞪着动漫大眼睛看着我。插着白色青蛙发夹的这个女孩子说：猜猜看我们谁是谁。
这是个欢乐的声音。
我差点脱口而出。可是我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然后才说：让我看看。
我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再看看这个，然后看看那个。
我说：你是曼珈。她是罗西。
我说“你是曼珈”的时候看着的是戴蝙蝠发夹的女孩，我说“你是罗西”的时候看着的是戴青蛙发夹的女孩。
她们都笑了。戴青蛙发夹的女孩说：真的是波历。戴蝙蝠发夹的女孩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你们的眼睛啊。一对眼睛忍不住会动，另一对眼睛保持着不动。
她们笑得更欢乐了。
什么事情这么有趣？一个声音进了门。是这里的区长凯特的声音。
跟着凯特进来的是两个人，一位就是查尔斯，另一位是今天在亭子里参加那个插手比赛的唯一的女人，即凯特宣布获得第二名的蜜蜂代表。
大家都坐下后，菜和酒水马上就送了过来。每个人面前有三个不同的玻璃杯，分别倒了红葡萄酒、啤酒和水。凯特说：喝什么，吃什么，随意。我们先干一杯，为什么干杯呢？
曼珈说：波历属于蝙蝠！
凯特说：对，祝贺蝙蝠！波历属于蝙蝠！
所有在座的人都叫着“波历属于蝙蝠”，只有两个例外，一个是我，另一个是那个中年女人。她也叫了，但她的嘴巴动的幅度很小。
凯特对这位中年女人笑了笑，再次举杯，说：波历也属于蜜蜂！
这回这位中年女人终于笑了。大家都再次举杯，跟着说：波历属于蜜蜂！
凯特说：介绍一下，这位是蜜蜂室的主任伊莎贝拉。
我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今天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凯特说：谁来说一下？查尔斯？算了，还是曼珈说吧。
曼珈说：好，我说。今天上午那实际上是一次竞赛，六个竞赛者是我们三区六个研究室的主任。他们要通过比赛来决定谁获得波历，也就是说，波历到哪个研究室去。
我说：为什么要通过比赛决定我到哪个研究室去呢？或者我换一个问题，每次有新人来都要举办这样的比赛吗？
曼珈说：那可不是。我和妹妹罗西从小在这里长大，每年都有不少新人进来，这样大的场面还只经历过两次，至少从我们懂事起这是第二次。
我说：这我就不懂了。为什么我来要举办这么大场面的比赛呢？
曼珈说：因为你是波历哈特啊。
我说：因为我是从魔法王国来的？
他们都笑了。
凯特说：我到这里来三十多年了，我一共也只经历过三次，或者说我只主持过三次。要经过这样的活动来决定新人到哪个研究室去，是因为这三个新人特别的吃香。
我说：我吃香？
凯特说：是啊。六个研究室抢着要的人，当然是吃香的了。
我说：六个研究室都抢着要我？为什么？
中年女人伊莎贝尔说：好几年前我们就都听说你了。
我说：好几年是几年？
她说：八年左右吧。那时候你在细胞研究所或者说二区对不对？我们就听说二区发生了一件大事，细胞大爆炸，全世界都被惊动了。一个跟魔法王国那个人一样也叫波历哈特的人是那些爆炸的细胞的研制人。
我说：不对，我只是那些细胞研制人的学生。
她说：反正你参加了那些超常多能细胞的研制，对吧？然后你被调到了基因研究所，你在基因研究所也有很大的成就。
我说：不能这么说，我在基因研究所跟了几位了不起的前辈，我自己没有做出什么贡献。
她说：不管怎么说，你在几个领域里都有了很大的名气。这总是真的。都说你是年轻一代里最了不起最有前景的天才，甚至有人说你以后会是生命科学领域的领袖级人物。所以一说你要到这里来，我们六个室主任谁都想要。
凯特说：波历，你知道吗？我们这里我经历过的三场金盆插手比赛，前两场比赛争夺的对象后来都成了室主任，你眼前这位伊莎贝尔女士就是第二场比赛后进入蜜蜂室的，现在已经是室主任了。她之前那位正是她所顶替的蜜蜂室前任主任，现在调离了，或者说升迁了，地位不在我之下。
我说：这就是说，我以后也会升官发财当上室主任？
他说：发不发财我不知道。但从现在的情况看，室主任的位置对你来说还是太低了。
查尔斯说：那么他以后会顶替我，我也会升迁了？
大家都笑了。
我说：区长大人。
凯特说：叫我凯特。
我说：好的，凯特，你刚才说金盆插手。我们秦唐武侠小说里有金盆洗手的说法，说的是洗手不干、退休的意思。这里的金盆插手又是怎么回事呢？
凯特说：查尔斯，这事你来说吧。
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我的黑人师父查尔斯拿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来，他说：那六个金色的盆里装的液体，是所里把我们六个研究室研究的精品混合在一起做成的超级毒液。
我说：六种病毒？
他说：三种病毒加三种细菌。
我说：三种病毒加三种细菌，能让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倒下？
凯特说：当然了，这里面加上了一种混溶剂。这是一种能够让毒性在最短的时间里爆发的溶剂。
我说：毒性这么大的混合液体，这六个人、六位主任都没有问题，都能够在很短的时间的康复？
凯特说：比的正是各个研究室的研究成果，而不是比拼自身的免疫力抵抗力。所有这六个研究室，都在我们普通的免疫抵抗药物的基础上研制着自己的免疫力增强剂。如果没有这些，如果换上一般人，手浸入这样的液体里，几分钟之后就死亡了。但是，每个研究室研究的免疫抵抗药物都有自己的特点，它们之间肯定是有差距的。之后，我们用所里专门研制的药物对他们进行紧急救治，他们能够在专用药物的作用下被救过来，这才没有问题。但他们倒下的时间不同，说明他们研究的药物效力不一样。
我差点说，我的感觉就象在二区西岸经历的转基因人和克隆人的拍卖大会一样。但我的话到了嘴边已经修正过了。我说的是：我怎么觉得自己经历的象是古代那种奴隶市场呢？
他们又都笑了。
凯特说：那可不一样。我们拍卖的不但不是奴隶，甚至也许正是我们未来的主人。
我说：我从此就属于蝙蝠研究室了？
凯特说：不完全是这样。按我们的规定，经过这样的比赛，获得第一名的研究室拥有三年抚养权。
我说：三年？抚养权？三年以后呢？我就自由了？
凯特说：抚养权只是我形象的说法。三年以后，比赛的第二名即蜜蜂室将拥有你的两年抚养权，另外四个室将按从第三名到第六名的顺序分别抚养你各一年。
我说：什么？三年加两年再加四年？这意味着我要在这里待九年？
凯特说：规定是这样的。但情况可能不一样，也许你会跟我一样在这里待三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也许没几年你就到别的地方去了。
接下来我就不说什么了。我借着酒意几乎不再开口，只听着他们在高谈阔论着，笑着。我真的没听到他们接下来说的是什么。好象跟我都没有关系了。什么事情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九年，三十年，这些数字对我的打击太大了。
我还有出头之日吗？
这就是我的人生，我一眼能看到底的人生？
海浪、娜拉、若雪、苏珊、云吴们的遗愿还有实现的希望吗？
后来我真的醉了。
包房里放着一张大圆桌。圆桌的一边并排坐着两个女孩子，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她们都长着大大的眼睛，都穿着一样的蓝色的短袖衬衣，她们俩连发型都是一样的，垂到颈部的短发，都用一个发夹把左边的头发约束到耳朵后面去。
唯一不同的是发夹。一个发夹的一头是一只白色的蝙蝠，另一个的一头是一只白色的青蛙。
她们都瞪着动漫大眼睛看着我。插着白色青蛙发夹的这个女孩子说：猜猜看我们谁是谁。
这是个欢乐的声音。
我差点脱口而出。可是我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然后才说：让我看看。
我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再看看这个，然后看看那个。
我说：你是曼珈。她是罗西。
我说“你是曼珈”的时候看着的是戴蝙蝠发夹的女孩，我说“你是罗西”的时候看着的是戴青蛙发夹的女孩。
她们都笑了。戴青蛙发夹的女孩说：真的是波历。戴蝙蝠发夹的女孩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你们的眼睛啊。一对眼睛忍不住会动，另一对眼睛保持着不动。
她们笑得更欢乐了。
什么事情这么有趣？一个声音进了门。是这里的区长凯特的声音。
跟着凯特进来的是两个人，一位就是查尔斯，另一位是今天在亭子里参加那个插手比赛的唯一的女人，即凯特宣布获得第二名的蜜蜂代表。
大家都坐下后，菜和酒水马上就送了过来。每个人面前有三个不同的玻璃杯，分别倒了红葡萄酒、啤酒和水。凯特说：喝什么，吃什么，随意。我们先干一杯，为什么干杯呢？
曼珈说：波历属于蝙蝠！
凯特说：对，祝贺蝙蝠！波历属于蝙蝠！
所有在座的人都叫着“波历属于蝙蝠”，只有两个例外，一个是我，另一个是那个中年女人。她也叫了，但她的嘴巴动的幅度很小。
凯特对这位中年女人笑了笑，再次举杯，说：波历也属于蜜蜂！
这回这位中年女人终于笑了。大家都再次举杯，跟着说：波历属于蜜蜂！
凯特说：介绍一下，这位是蜜蜂室的主任伊莎贝拉。
我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今天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凯特说：谁来说一下？查尔斯？算了，还是曼珈说吧。
曼珈说：好，我说。今天上午那实际上是一次竞赛，六个竞赛者是我们三区六个研究室的主任。他们要通过比赛来决定谁获得波历，也就是说，波历到哪个研究室去。
我说：为什么要通过比赛决定我到哪个研究室去呢？或者我换一个问题，每次有新人来都要举办这样的比赛吗？
曼珈说：那可不是。我和妹妹罗西从小在这里长大，每年都有不少新人进来，这样大的场面还只经历过两次，至少从我们懂事起这是第二次。
我说：这我就不懂了。为什么我来要举办这么大场面的比赛呢？
曼珈说：因为你是波历哈特啊。
我说：因为我是从魔法王国来的？
他们都笑了。
凯特说：我到这里来三十多年了，我一共也只经历过三次，或者说我只主持过三次。要经过这样的活动来决定新人到哪个研究室去，是因为这三个新人特别的吃香。
我说：我吃香？
凯特说：是啊。六个研究室抢着要的人，当然是吃香的了。
我说：六个研究室都抢着要我？为什么？
中年女人伊莎贝尔说：好几年前我们就都听说你了。
我说：好几年是几年？
她说：八年左右吧。那时候你在细胞研究所或者说二区对不对？我们就听说二区发生了一件大事，细胞大爆炸，全世界都被惊动了。一个跟魔法王国那个人一样也叫波历哈特的人是那些爆炸的细胞的研制人。
我说：不对，我只是那些细胞研制人的学生。
她说：反正你参加了那些超常多能细胞的研制，对吧？然后你被调到了基因研究所，你在基因研究所也有很大的成就。
我说：不能这么说，我在基因研究所跟了几位了不起的前辈，我自己没有做出什么贡献。
她说：不管怎么说，你在几个领域里都有了很大的名气。这总是真的。都说你是年轻一代里最了不起最有前景的天才，甚至有人说你以后会是生命科学领域的领袖级人物。所以一说你要到这里来，我们六个室主任谁都想要。
凯特说：波历，你知道吗？我们这里我经历过的三场金盆插手比赛，前两场比赛争夺的对象后来都成了室主任，你眼前这位伊莎贝尔女士就是第二场比赛后进入蜜蜂室的，现在已经是室主任了。她之前那位正是她所顶替的蜜蜂室前任主任，现在调离了，或者说升迁了，地位不在我之下。
我说：这就是说，我以后也会升官发财当上室主任？
他说：发不发财我不知道。但从现在的情况看，室主任的位置对你来说还是太低了。
查尔斯说：那么他以后会顶替我，我也会升迁了？
大家都笑了。
我说：区长大人。
凯特说：叫我凯特。
我说：好的，凯特，你刚才说金盆插手。我们秦唐武侠小说里有金盆洗手的说法，说的是洗手不干、退休的意思。这里的金盆插手又是怎么回事呢？
凯特说：查尔斯，这事你来说吧。
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我的黑人师父查尔斯拿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来，他说：那六个金色的盆里装的液体，是所里把我们六个研究室研究的精品混合在一起做成的超级毒液。
我说：六种病毒？
他说：三种病毒加三种细菌。
我说：三种病毒加三种细菌，能让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倒下？
凯特说：当然了，这里面加上了一种混溶剂。这是一种能够让毒性在最短的时间里爆发的溶剂。
我说：毒性这么大的混合液体，这六个人、六位主任都没有问题，都能够在很短的时间的康复？
凯特说：比的正是各个研究室的研究成果，而不是比拼自身的免疫力抵抗力。所有这六个研究室，都在我们普通的免疫抵抗药物的基础上研制着自己的免疫力增强剂。如果没有这些，如果换上一般人，手浸入这样的液体里，几分钟之后就死亡了。但是，每个研究室研究的免疫抵抗药物都有自己的特点，它们之间肯定是有差距的。之后，我们用所里专门研制的药物对他们进行紧急救治，他们能够在专用药物的作用下被救过来，这才没有问题。但他们倒下的时间不同，说明他们研究的药物效力不一样。
我差点说，我的感觉就象在二区西岸经历的转基因人和克隆人的拍卖大会一样。但我的话到了嘴边已经修正过了。我说的是：我怎么觉得自己经历的象是古代那种奴隶市场呢？
他们又都笑了。
凯特说：那可不一样。我们拍卖的不但不是奴隶，甚至也许正是我们未来的主人。
我说：我从此就属于蝙蝠研究室了？
凯特说：不完全是这样。按我们的规定，经过这样的比赛，获得第一名的研究室拥有三年抚养权。
我说：三年？抚养权？三年以后呢？我就自由了？
凯特说：抚养权只是我形象的说法。三年以后，比赛的第二名即蜜蜂室将拥有你的两年抚养权，另外四个室将按从第三名到第六名的顺序分别抚养你各一年。
我说：什么？三年加两年再加四年？这意味着我要在这里待九年？
凯特说：规定是这样的。但情况可能不一样，也许你会跟我一样在这里待三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也许没几年你就到别的地方去了。
接下来我就不说什么了。我借着酒意几乎不再开口，只听着他们在高谈阔论着，笑着。我真的没听到他们接下来说的是什么。好象跟我都没有关系了。什么事情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九年，三十年，这些数字对我的打击太大了。
我还有出头之日吗？
这就是我的人生，我一眼能看到底的人生？
海浪、娜拉、若雪、苏珊、云吴们的遗愿还有实现的希望吗？
后来我真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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