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双蝶
又是平凡的一天。
赵琢影在站牌前，迷茫地张望着周围。挥之不去的恐惧，具象化地体现在过路人的身上。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嘴角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
所有人围绕在他的身旁，纷纷指责着他：你是神经病，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仿佛中世纪的巫师，捆在火刑柱上，经受着熊熊烈火的炙烤。
旁观的百姓们面对他们难以理解的现状，不断投掷着石块、臭鸡蛋，直到柱子上的叫喊声渐渐消散，留下一具焦黑的骸骨。
“也许，自己该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他自嘲道。
他紧赶慢赶地拉开卷帘门，踏入工作的单位里，一如往常地烧水，沏茶。
墙壁上铭刻着教员的题字，笔锋豪迈，镀着熠熠发光的金彩，乃是“实事求是”四个大字。
他茅塞顿开，连忙捂住自己的左胸。他清晰地感受到一颗强劲有力的心脏，一刻不停地跳动着。这份实实在在的证明，消解着小丑种下的蛊惑。
他的后颈上传来一阵瘙痒，伸手一抓，指间缠绕着一团蜷曲的棕色毛发。小丑的脑袋，直接趴到了他的肩膀上，咧着鲜艳的红唇，低声笑道：
“嘻嘻，果然发现我了。”
赵琢影眼见着恐惧得到具象化，便不再恐惧地说道：“我直观地感受到，这里是实实在在的生活，这里是现实。你混淆了现实与恐怖街的界限，究竟是想要得到什么？”
“成吉思汗说过，世间最美妙的事情在于，剥夺他人的财富、名声和妻女。难道这个道理，你敢说自己不清楚吗？”小丑抬起脑袋，反问道。
赵琢影冷汗直冒，收紧凌乱不堪的衣领。待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小丑的脑袋正在地面上翻滚，脖颈光滑平整，仿佛没有长出躯干。
直到他拿起手机，翻找记录，拨通了一位老朋友的电话，颤抖的双手才渐渐恢复。
不多时，他便来到附近的警局门口，与热情的警官握了握手。
“所长跟我说过，既然你要查询失踪人员的名单，那就没有任何问题，包在我身上。”警官热切而洪亮地说道。
二人来到整洁的办公室。坐到沙发上，赵琢影掏出烟盒，互相推让一番，开始进一步的详谈。
“我查询的是一位名叫孟双蝶的少年。他具体的失踪地址，我记不清楚，只记得大概是老街区域。”赵琢影说道。
这位警员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两分钟后，便给出了查询结果：
“你所说的失踪人员，我的确查询到了。不过，具体情况可能有些复杂。不光是失踪信息，还有由老街派出所开具的死亡证明，一并都在这里。需要给你打印出来吗？”
“需要。”他的内心翻江倒海，脑中的思路怦然断裂，决绝地说道。
孟双蝶。一九八一年二月十五日出生；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十三日，经亲属报案，老街派出所受理失踪案件；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十二月二十六日，经调查，当事人员确认死亡。
详实的报告摆在眼前，白纸黑字，容不得质疑，描摹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正当赵琢影陷入沉思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之中。
“赵导。”
李青牛壮硕的身躯，堵在门口。与恐怖街上饱经风霜的模样不同，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傻小子，满眼都是久别重逢的欣喜。
伸手拦他的小辅警，看到眼前这副熟人相认的光景，自觉地退了出去，回到一旁的办事大厅。
“你怎么来了？”赵琢影诧异地问道。
“恐怖街附近的派出所，我都跑遍了。我心想着，无非就是那么几家，多跑几趟总归是找得到的。”李青牛兴奋地说道。
赵琢影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道一声：瞎猫碰着死耗子。
“下回记得，好歹去执法中队找我。你这是运气好，遇到我来警局办事，要不然又是白忙活一趟。”赵琢影严厉地说道。
他将报告递给李青牛。李青牛接过报告，皱起眉头，说道：
“这个事啊，虽然大哥没说，但我猜得八九不离十。”
赵琢影告别警官，拉着李青牛的肩膀，来到警局门外。在一片郁郁葱葱的草丛中，低声说道：“刚才不适合谈话，你接着说。”
“恐怖街上的诡异，大多来自于幽魂。因为他们的真身已经死去，所以幻化出来的幽魂，才会掌握着奇特的异能。”李青牛解释道。
赵琢影顿时感到，昏沉的脑海中如见天日，断掉的思路重新接通。
护士小姐、王先生以及文学社的各路前辈，在他的眼前接连浮现。难怪这些从历史书上走出来的角色，活生生地出现在恐怖街中，并且偏偏是他们，掌握着不可企及的异能。
“我不明白的是，小丑这样的精神病人，居然没被他们扼杀。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我们所处的现实，马上就会沦为恐怖街的下场，成为一个巨大的人间炼狱。”赵琢影越是分析，越是感到后怕。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回到恐怖街。可惜我的宝刀不在身上，要不然再来十个小丑，我都有信心掰掰手腕。”李青牛扼腕叹息。
“目前看来，小丑在送走我们的时候，留下的手段十分高明。一旦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模样，他就会蓦然出现。”赵琢影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李青牛问道。
赵琢影指向他的身后。从警局的玻璃门里，冒出十个小丑，犹如一排狭长的人肉栅栏，迈着整齐的步伐，怪笑不已，朝着二人缓缓走来。
李青牛惊慌失措，将手中的报告揣进衣兜，撒丫子就跑。
路人观望着奔逃的二人，面露不解，在他们的眼里，二人的身后空无一物。
翻过栅栏，到了一片低矮的居民楼下，赵琢影突然停下脚步，回望着紧追不舍的小丑们，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再这样下去，现实中的普通人，说不定也会受到小丑的影响。”
“你是指导员，你来指导，我听从指令就是。”李青牛大吼道。
“我们等死。”
说罢，赵琢影席地而坐，缓缓闭上眼睛。李青牛大喝一声，说道：“横竖都是一死，赵导，我失敬了。”
凌乱的脚步声，向着小丑的方向远去，最终归于寂静。
“嘻嘻，你们求死，我偏不答应。我要你们受尽折磨。”
赵琢影凄然一笑，看着远处昏倒的李青牛，捡起路面上的一块砖头，义无反顾，朝着自己的脑壳砸去。
时间凝滞在赴死的最后一秒钟。手中的砖头不受控制，渐渐放缓。
小丑的嬉笑声，犹如老式收音机的电流音，按照着极其平稳的规律，不断进行重复，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直到眼前的世界，陷入一片深沉的虚无。一位白衣飘飘的少年，这才悄然而至，手握拂尘，朝着面前的虚无说道：
“人生如短暂的虚幻之梦，享有的快乐，又值得多少虚妄呢？”
“我不甘心。我愿抱着虚妄而死。”隔了许久，赵琢影回答道。
“我所掌握着的一切，究竟是从幻梦里寻得，还是寻得的一场幻梦呢。”孟双蝶旁若无人，继续隐晦不明地说道。
一切重归虚无。
当赵琢影睁开眼睛，自己正坐在教堂的一把长椅上，紧紧挨着李青牛。
孟双蝶作为唯一的异能者，在中招的瞬间，无疑留存了手段。在众人的心中，迟早都会出现他的面目。至于条件，赵琢影尚不明了。
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停落在他的指间，扇动着曼妙的彩翼。轻微的震颤，让他暂时抛掉疑虑。
萦绕耳畔的嬉笑声，恢复着原有的速率，在偌大的教堂当中，尖锐而寂寥地回响。忏悔的小丑，以及高高在上的天使，共同组成一幕怪诞的画面。他们一唱一和，引得赵琢影头疼欲裂。
这时，小丑转过脑袋，笑嘻嘻地看着二人，嘴角抽搐，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李青牛愤怒地冲向小丑，拔出妖刀，以势不可挡的劲头劈砍下去。
他手中的刀，径直地穿过小丑，如同穿透着一片空气，随着呼啸的风声，最终，刀刃卡在了长椅上。
“砍那些小丑塑像。”赵琢影大声说道。那只蝴蝶趴在他的指间，似乎陷入了沉睡。
李青牛迅速反应过来，伸脚一蹬，拔出妖刀，向着讲台上一跃而起，连番劈砍着四具小丑塑像。
刀光剑影之间，碎屑飘落，犹如雪片一样堆积在地上。塑像的封印渐渐松动。老妇人愤怒的面容，从第一具塑像里浮现出来。
钻出塑像的老妇人，猛地推开李青牛的肩膀，将怀中的婴孩掷于地上。腰间的脐带，一阵阵蠕动起来。随着营养的注入，婴孩像气球一样逐渐膨胀，看上去，已然长成了十七八岁的年纪。
“小丑，你这个不要命的疯子，竟敢暗算老娘。”老妇人催动着光溜溜的年轻男子，朝着小丑冲去。
小丑流下两行清泪，双手合十，委屈地发出质问：“天使，看到了吗？罪，是一时半会赎不清的，总会出现一批批更大的罪人，逼迫我犯下罪孽。”
台上的天使默不作声，小丑恍然大悟，继续笑道：“嘻嘻，不好意思，居然忘了你是盲人。”
赵琢影在站牌前，迷茫地张望着周围。挥之不去的恐惧，具象化地体现在过路人的身上。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嘴角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
所有人围绕在他的身旁，纷纷指责着他：你是神经病，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仿佛中世纪的巫师，捆在火刑柱上，经受着熊熊烈火的炙烤。
旁观的百姓们面对他们难以理解的现状，不断投掷着石块、臭鸡蛋，直到柱子上的叫喊声渐渐消散，留下一具焦黑的骸骨。
“也许，自己该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他自嘲道。
他紧赶慢赶地拉开卷帘门，踏入工作的单位里，一如往常地烧水，沏茶。
墙壁上铭刻着教员的题字，笔锋豪迈，镀着熠熠发光的金彩，乃是“实事求是”四个大字。
他茅塞顿开，连忙捂住自己的左胸。他清晰地感受到一颗强劲有力的心脏，一刻不停地跳动着。这份实实在在的证明，消解着小丑种下的蛊惑。
他的后颈上传来一阵瘙痒，伸手一抓，指间缠绕着一团蜷曲的棕色毛发。小丑的脑袋，直接趴到了他的肩膀上，咧着鲜艳的红唇，低声笑道：
“嘻嘻，果然发现我了。”
赵琢影眼见着恐惧得到具象化，便不再恐惧地说道：“我直观地感受到，这里是实实在在的生活，这里是现实。你混淆了现实与恐怖街的界限，究竟是想要得到什么？”
“成吉思汗说过，世间最美妙的事情在于，剥夺他人的财富、名声和妻女。难道这个道理，你敢说自己不清楚吗？”小丑抬起脑袋，反问道。
赵琢影冷汗直冒，收紧凌乱不堪的衣领。待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小丑的脑袋正在地面上翻滚，脖颈光滑平整，仿佛没有长出躯干。
直到他拿起手机，翻找记录，拨通了一位老朋友的电话，颤抖的双手才渐渐恢复。
不多时，他便来到附近的警局门口，与热情的警官握了握手。
“所长跟我说过，既然你要查询失踪人员的名单，那就没有任何问题，包在我身上。”警官热切而洪亮地说道。
二人来到整洁的办公室。坐到沙发上，赵琢影掏出烟盒，互相推让一番，开始进一步的详谈。
“我查询的是一位名叫孟双蝶的少年。他具体的失踪地址，我记不清楚，只记得大概是老街区域。”赵琢影说道。
这位警员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两分钟后，便给出了查询结果：
“你所说的失踪人员，我的确查询到了。不过，具体情况可能有些复杂。不光是失踪信息，还有由老街派出所开具的死亡证明，一并都在这里。需要给你打印出来吗？”
“需要。”他的内心翻江倒海，脑中的思路怦然断裂，决绝地说道。
孟双蝶。一九八一年二月十五日出生；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十三日，经亲属报案，老街派出所受理失踪案件；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十二月二十六日，经调查，当事人员确认死亡。
详实的报告摆在眼前，白纸黑字，容不得质疑，描摹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正当赵琢影陷入沉思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之中。
“赵导。”
李青牛壮硕的身躯，堵在门口。与恐怖街上饱经风霜的模样不同，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傻小子，满眼都是久别重逢的欣喜。
伸手拦他的小辅警，看到眼前这副熟人相认的光景，自觉地退了出去，回到一旁的办事大厅。
“你怎么来了？”赵琢影诧异地问道。
“恐怖街附近的派出所，我都跑遍了。我心想着，无非就是那么几家，多跑几趟总归是找得到的。”李青牛兴奋地说道。
赵琢影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道一声：瞎猫碰着死耗子。
“下回记得，好歹去执法中队找我。你这是运气好，遇到我来警局办事，要不然又是白忙活一趟。”赵琢影严厉地说道。
他将报告递给李青牛。李青牛接过报告，皱起眉头，说道：
“这个事啊，虽然大哥没说，但我猜得八九不离十。”
赵琢影告别警官，拉着李青牛的肩膀，来到警局门外。在一片郁郁葱葱的草丛中，低声说道：“刚才不适合谈话，你接着说。”
“恐怖街上的诡异，大多来自于幽魂。因为他们的真身已经死去，所以幻化出来的幽魂，才会掌握着奇特的异能。”李青牛解释道。
赵琢影顿时感到，昏沉的脑海中如见天日，断掉的思路重新接通。
护士小姐、王先生以及文学社的各路前辈，在他的眼前接连浮现。难怪这些从历史书上走出来的角色，活生生地出现在恐怖街中，并且偏偏是他们，掌握着不可企及的异能。
“我不明白的是，小丑这样的精神病人，居然没被他们扼杀。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我们所处的现实，马上就会沦为恐怖街的下场，成为一个巨大的人间炼狱。”赵琢影越是分析，越是感到后怕。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回到恐怖街。可惜我的宝刀不在身上，要不然再来十个小丑，我都有信心掰掰手腕。”李青牛扼腕叹息。
“目前看来，小丑在送走我们的时候，留下的手段十分高明。一旦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模样，他就会蓦然出现。”赵琢影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李青牛问道。
赵琢影指向他的身后。从警局的玻璃门里，冒出十个小丑，犹如一排狭长的人肉栅栏，迈着整齐的步伐，怪笑不已，朝着二人缓缓走来。
李青牛惊慌失措，将手中的报告揣进衣兜，撒丫子就跑。
路人观望着奔逃的二人，面露不解，在他们的眼里，二人的身后空无一物。
翻过栅栏，到了一片低矮的居民楼下，赵琢影突然停下脚步，回望着紧追不舍的小丑们，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再这样下去，现实中的普通人，说不定也会受到小丑的影响。”
“你是指导员，你来指导，我听从指令就是。”李青牛大吼道。
“我们等死。”
说罢，赵琢影席地而坐，缓缓闭上眼睛。李青牛大喝一声，说道：“横竖都是一死，赵导，我失敬了。”
凌乱的脚步声，向着小丑的方向远去，最终归于寂静。
“嘻嘻，你们求死，我偏不答应。我要你们受尽折磨。”
赵琢影凄然一笑，看着远处昏倒的李青牛，捡起路面上的一块砖头，义无反顾，朝着自己的脑壳砸去。
时间凝滞在赴死的最后一秒钟。手中的砖头不受控制，渐渐放缓。
小丑的嬉笑声，犹如老式收音机的电流音，按照着极其平稳的规律，不断进行重复，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直到眼前的世界，陷入一片深沉的虚无。一位白衣飘飘的少年，这才悄然而至，手握拂尘，朝着面前的虚无说道：
“人生如短暂的虚幻之梦，享有的快乐，又值得多少虚妄呢？”
“我不甘心。我愿抱着虚妄而死。”隔了许久，赵琢影回答道。
“我所掌握着的一切，究竟是从幻梦里寻得，还是寻得的一场幻梦呢。”孟双蝶旁若无人，继续隐晦不明地说道。
一切重归虚无。
当赵琢影睁开眼睛，自己正坐在教堂的一把长椅上，紧紧挨着李青牛。
孟双蝶作为唯一的异能者，在中招的瞬间，无疑留存了手段。在众人的心中，迟早都会出现他的面目。至于条件，赵琢影尚不明了。
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停落在他的指间，扇动着曼妙的彩翼。轻微的震颤，让他暂时抛掉疑虑。
萦绕耳畔的嬉笑声，恢复着原有的速率，在偌大的教堂当中，尖锐而寂寥地回响。忏悔的小丑，以及高高在上的天使，共同组成一幕怪诞的画面。他们一唱一和，引得赵琢影头疼欲裂。
这时，小丑转过脑袋，笑嘻嘻地看着二人，嘴角抽搐，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李青牛愤怒地冲向小丑，拔出妖刀，以势不可挡的劲头劈砍下去。
他手中的刀，径直地穿过小丑，如同穿透着一片空气，随着呼啸的风声，最终，刀刃卡在了长椅上。
“砍那些小丑塑像。”赵琢影大声说道。那只蝴蝶趴在他的指间，似乎陷入了沉睡。
李青牛迅速反应过来，伸脚一蹬，拔出妖刀，向着讲台上一跃而起，连番劈砍着四具小丑塑像。
刀光剑影之间，碎屑飘落，犹如雪片一样堆积在地上。塑像的封印渐渐松动。老妇人愤怒的面容，从第一具塑像里浮现出来。
钻出塑像的老妇人，猛地推开李青牛的肩膀，将怀中的婴孩掷于地上。腰间的脐带，一阵阵蠕动起来。随着营养的注入，婴孩像气球一样逐渐膨胀，看上去，已然长成了十七八岁的年纪。
“小丑，你这个不要命的疯子，竟敢暗算老娘。”老妇人催动着光溜溜的年轻男子，朝着小丑冲去。
小丑流下两行清泪，双手合十，委屈地发出质问：“天使，看到了吗？罪，是一时半会赎不清的，总会出现一批批更大的罪人，逼迫我犯下罪孽。”
台上的天使默不作声，小丑恍然大悟，继续笑道：“嘻嘻，不好意思，居然忘了你是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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