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甲飞车

    天色近晚。

    汽车沿着淮海中路迅速前行。道路两侧有百余座楼堂馆舍，造型各异。老刀惬意地放倒座椅，金淼和刘雨桐望向窗外，不一会，汽车转向西，上了一条高耸入云的道路。街灯闪耀，四下望去，彷佛无数光带。

    很快，天马山出现在眼前。这里是佛道并存的名山胜地。

    刘雨桐问：“这里是拜佛求道的地方，为什么车赛会在这里举办？”

    不等老刀回答，金淼在一边用平静的语气说：“现代飞车不仅要在路上比，更要在空中虚拟赛道比拼。虽然咱们去参加的是业余飞车赛，但是场地安全保障与专业赛场标准一致，这里依据陡峭的山势设计虚拟赛道，又是佘山九峰十二山中山林面积最大、海拔最高的一座山，是飞车者的绝佳场地。”

    “做功课了。”老刀向金淼竖起大拇指，转而对真橙说，“我徒弟可以吧？”

    老刀这些年经营改车店，都是一笔一笔小生意，何曾见过如刘雨桐家族般的大企业，因此金淼带刘雨桐去找老刀超改的第二天，老刀见到刘雨桐就大拍马屁。金淼看在眼里，觉得只要刘雨桐不反感，还能更好地团结老刀，何乐不为。

    三个人说说笑笑，来到天马山下。下了车，金淼看到山脚下停放着六辆飞车，都是金漆喷涂，倒像是什么动物张开大嘴，露出六颗尖锐的牙齿。据老刀说，他们是“金甲飞车”，在业余飞车界战绩超群。

    老刀抬起头，喊了一声：“哥们！”

    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胖子从车后转出来：“刀哥好！我们恭候多时了。”

    “不敢不敢，小莫过来，我介绍一下，这是金淼，这是……雨宫。”

    胖子抖着一身肥膘走过来，先拉了拉金淼的手，随后殷勤地向刘雨桐伸出双手。刘雨桐不笑不说话，更不伸手，搞得小莫伸出去的手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老刀一把攥住他的手：“你去跟对面说，10万元，一局定输赢。”

    “好嘞，您请好吧。”小莫颠颠地走开了。

    老刀回头告诉金淼和刘雨桐：“小莫是地下车赛的赌局东家，没有10万，这帮家伙不出来。”

    金淼向对面看过去，对面站着七八个青年男女，看上去岁数都二十好几了。不禁有些担心：“刘雨桐，我能赢吗？”

    老刀说：“臭小子你怂了？告诉你，我老刀训练出来的人，哪有输的道理！”

    金淼点点头，坐进老刀开来的车，开向起点。

    天马山的赛道简单说是绕“8”字。不过这个“8”字型赛道非常有特点，除了占赛程三分之一左右的地面赛道外，还有总里程达20公里的空中赛道。这些空中赛道围绕天马山的两座状如天马行空的主峰设置，弯道幅度很大。另外空中赛道并没有任何指示标志，选手仅仅依靠电脑输入的赛道导航，但是如果想提高速度，就必须熟悉每一个弯道，如果一个上升或下坠的尺度把握出现偏差，就会导致飞车开出跑道。按飞车比赛的规矩来说，就算输了。

    对业余玩家来说，攻克天马山赛道非常困难，因此打破单圈记录的车手，会收获非常高的名望。

    裁判是小莫正在操作的一台电脑。刘雨桐走到小莫身后，看到屏幕上出现了天马山赛道的全程模拟图像，它能够追踪飞车的实时位置。刘雨桐看到在起点处已经出现两辆飞车的模拟图像。

    比赛即将开始了。

    金淼两眼望着前方，安静地看着倒计时。忽然，他听到旁边响起很刺耳的喇叭声，扭头一看，在他左侧停着的一辆金甲飞车降下车窗，一个染着金黄头发的家伙冲他竖起中指，脸上挂着挑衅的狂笑。

    金淼看了一眼，才扭回头，就错过了最佳发车时间，金甲飞车已经蹿出去老远了。

    他们是天马山赛道的老玩家，业余飞车的老油条，分散金淼的注意力，在出发时抢先，不过是他们略施小计而已。

    “他奶奶的！”老刀破口大骂。但也无济于事，因为这并不违反规则。

    从电脑屏幕看，两车差距并不大。很快，地面赛道已经快跑完了，他们就要进入空中赛道。甚至金淼还减小了两辆车在发车时造成的差距。可是老刀依然面容严肃，对这条赛道的熟悉程度，金淼恐怕远远不能与金甲飞车相比。金淼又是第一次与人比拼。老刀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两辆飞车，抱起了肩膀。

    对比赛赛程与对手的预判、分析，是老刀带着金淼一点一滴做的。对飞车的知识原理储备，是刘雨桐这段时间集中讲给金淼听的。

    金淼缺的是比赛经验和专注力。可是这些不是老师能教会的，哪怕你是天赋异禀的飞车手，也要通过大量实战积累。

    老刀忽然对刘雨桐说：“对方其实7、8万元就能来参赛，知道为什么我加到10万吗？”

    刘雨桐看着老刀。

    老刀一字一顿地说：“我点名要他们最好的车手出赛。金淼需要压力，淬火出好钢啊。”

    随着屏幕中两辆飞车升空，决胜时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