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巴掌与两碗面

    星期一，早上第一节课，副校长突然带着一位女生出现在了7班的门口。教数学课的王老师是班主任，他以为副校长来旁听，调高了讲课的音量。

    很快，他的讲课声被副校长打断了：“王老师，你出来一下。”

    副校长与王老师在班门口一番交待，王老师连连点头。紧接着，王老师回到讲台，先做了一个要大家安静的手势，接着对全班大声宣布：“同学们，今天有一位新同学转到我们班，请她做一下自我介绍，大家欢迎。”

    金淼就读的学校所在区域人口流动大，学生转出转进比较频繁。讲台下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王老师急得对大家又挤眼睛又做手势，掌声才热烈了些。

    一位女生款款走入教室，站得非常端正，在讲台前转身面对大家：“你们好，我是雨宫天，请多多关照。”

    雨宫天？

    金淼一个人躲在后排座位的角落里偷笑，这位“雨宫天”，当然是刘雨桐的化名。

    从教室后排传来口哨声，不知哪个男生趁机捣乱，吹出来的这声口哨声既响亮，尾音还带拐弯，引来男生一阵哄笑。

    王老师迅速看了一眼副校长。副校长说：“那好王老师，辛苦你了。”语音中透露出一种威严，似乎是在格外叮嘱。

    王老师连忙说：“您慢走。”

    王老师回过身来为雨宫天安排座位，是在教室的第五排，挨着一位上海籍女同学。

    课间时间到了，七班的窗户很快被外班的同学包围，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教室里看。化名为“雨宫天”的刘雨桐对此视而不见，她的同桌兴奋地脸都红了，刘雨桐还是毫无表情。

    但是这种冷冷的气质非常具有杀伤力。

    当天下午，李少也来看“雨宫天”了。

    这家伙在浦江十中鼎鼎有名。同学们都听说过他的传闻，传闻越传越玄乎，其中不可避免地加入了讲述者的许多夸大和编造，听者难辨真假，对李少敬而远之。

    李少大摇大摆地走进七班教室，在刘雨桐面前站住了。

    “雨宫天，你好啊！”

    刘雨桐抬头看了看李少。李少一头浓密的头发，剃着寸头，不穿校服，取而代之的是深色西服，宽大白衬衣，领口打着窄窄的领带。

    刘雨桐继续低头看书。

    李少看看教室中瞪大眼睛的学生仔，那表情像是在说，谁说这个女孩神秘，明明就是一个乖囡囡嘛。

    李少继续说：“听说你从日本来，上海我很熟，放学我带去你去看风景。”

    刘雨桐还是不说话。李少侧身坐到了刘雨桐侧面的书桌上，轻佻地吹了声口哨。金淼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啪！”

    半空中扬起一道白色弧线，弧线的末端精准地扫过李少的左脸，“扑哧”一声，满脸惊愕的李少已经倒在课桌椅中，脸上出现半个手掌大的红色印痕。

    李少捂着脸，看着金淼，满脸惊愕。很快，李少泄了气，快步离开教室。金淼感到手心里都捏出了汗。

    放学了，大家三三两两走出教室。金淼带着刘雨桐一头扎进学校对面的巷子，很快来到一家小店门前。这家店连名字都没有，从门口看进去，雾气氤氲，内墙四壁脱落了不少，可以清楚看到斑驳的红砖。

    “刘雨桐，快坐，”金淼去点过餐，给刘雨桐搬过来一把圆凳子，自己也在餐桌对面坐下，“别看这儿不起眼，好吃着呢。”

    不一会，老板手脚麻利地端过来两碗面，外加几个小碟子，分别放着大排、虾仁。

    刘雨桐矜持地用筷子捞起来，小口慢吃，面条有嚼头，虾仁弹牙，其中裹着细细的虾籽，刘雨桐感到一丝惊讶，别看这家店不起眼，做得面真好吃啊。

    “谢谢你，今天在学校，也谢谢你了。”

    金淼在对面嚼着大排，非常得意：“这算什么，不足挂齿。”

    吃过了面，刘雨桐对金淼说：“奶奶之所以让我来浦江小学，是为了让我们必须更加熟悉，对于一起驾驶飞车的搭档来说，不熟悉就不会有默契。不过，要想参加比赛，我们得一步步来，你参加过少年组的比赛，这种比赛水平与职业的成人选手是不能比的。你要先设法参加更高级别的练习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