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忘公子2
北境地处严寒之地，百姓谋生不易。
再加上北境独特的地理位置——狄狨若想攻打大宸，北境是他们绕不过去的第一关，因此北境常年有重兵驻守。
这些历史因素使得北境民众十分的重武轻文。
因此敬远候萧毅接掌北境之后，他牵头创办了育仁书院，还从南面请来了学富五车的蒋子诚老夫子亲自坐镇。
经过十数年的用心经营，育仁书院在北境声名鹊起，为想考取功名，走上仕途的万千学子提供了一条途径。
---------
此时育仁书院内，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不忘公子-陈渠，他正一手举着本书，一手背在身后，眼睛却没有在看书，而是看着窗外的漫天大雪，他眉头紧锁，似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萧钰走进来时，陈渠正背对着她，背影显得孤清寂寥，又不知他以这个姿势站了多久，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不忘哥哥，在想些什么？”
“想起儿时在狄狨，每到此时节，大雪封山，不知要冻死饿死多少牛羊”陈渠转过身来，发现是萧钰，他有一丝微怔，只那么一瞬，他又恢复了往日里温润如玉的形象，笑着道“外面下着大雪，你怎跑来了？”
即便眼前这个笑容晏晏，仿佛发着光的人是萧钰从小看到的不忘公子在众人面前的形象，但清楚陈渠身世的人知道，刚刚的他才是真情流露。
“不忘哥哥，有些事发生了凭人力丝毫也改变不了，与其痛苦，不如就让它过去吧，我想陈叔父叔母的在天之灵也不愿你沉湎悲伤，辛苦度日”
陈渠看向萧钰，正对上萧钰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此时这双大眼好像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如水的表面下隐藏着黑色的漩涡，那漩涡里不仅有深深的心疼，还有洞察一切的敏锐。
“时光真快，你也长大了，以前只知道练武或者疯跑出去玩，现在也知道安慰为兄了”陈渠宠溺的摸了摸萧钰的头“现在可以回答为兄为什么下着大雪跑过来了吧？”
“不忘哥哥，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圣上来旨，宣我们一家回京城过年，恐怕今年我不能陪你一同守岁了”
“你都还记得啊”陈渠一下子想起来十年前，他刚来侯府的时候，怕生，性子孤僻，极少说话。
有一年除夕，他趁着没人注意悄悄躲了起来，是萧钰最先找到的他，萧钰以为他一个人躲起来是因为害怕，便对他说“哥哥，别怕，以后除夕我们一起过，我陪着你守岁”
这一晃，已经过去了十个春秋。
“当然，我答应了你，就要做到的，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萧钰说道
“不过这回你一样能信守承诺”看着萧钰疑问的神情，陈渠觉得好笑“刚刚侯爷已经派人来知会过我了，因为我要参加明年三月的会试，侯爷要我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哦，原来如此”萧钰想了想说“也对，父亲待你如亲子一般，像这样的事怎么会不告知你一声”
又想起陈渠会一同前往，她对多了一个人结伴同行很是高兴“大哥定是会要求我坐马车，但若是不忘哥哥也在，说不定我就可以骑马了”
若是寻常人陈渠定会劝一劝，骑马久了，会磨破大腿，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怎么会受得了？
可陈渠知道萧钰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她喜爱习武，便可以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她喜欢骑马便日日跑去马场，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是以她可以空手打倒四五个成年男子，也可以征服最烈性的马儿。
像她这样的人，天性向往自由，无拘无束，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坐在马车里？
“好，你放心，我会帮你和世子求情，让你与我一同骑马”陈渠对着萧钰承诺道。
“除了父亲母亲，大哥最能听进去你说的话，有你帮我，事半功倍”
“哦，对了，不忘哥哥要带的东西多吗？需不需要我派人来帮着收拾收拾”
“没有什么东西，两件衣服即可，一柄随身铁剑，还有一些书籍，都在那呢”萧钰顺着陈渠手指的方向，转身一看，整个人呆住了。
这哪里是一些书籍，整整三大摞，每一摞都和萧钰差不多高，萧钰顿时有些心疼即将要驮着这些书的马儿。
“只带两本路上看的即可，这些书京城都可以买到的”萧钰勉强控制住自己惊讶的神情，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劝道。
“话虽如此，但这些都是我经常看的，上面有我自己做的标注，每一页都熟悉无比，若是换了其他书，真不一定会看得习惯”一提到自己看得跟宝贝一样的书籍，陈渠露出了认真的神情，一字一句说道。
听到陈渠说的如此认真，萧钰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不忘哥哥说的有道理，做学问应当如此，应当如此，是小妹唐突了”
而一旁莲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提醒道“姑娘，我们该回去了，不然薄荷姐姐该着急了”
萧钰一看外面的天色，果然不早了，雪势渐小，是时候该回去了，因她穿着男装，便向陈渠拱了拱手“不忘哥哥，小妹是时候告退了，我们三天后再见”
陈渠闻言，将萧钰送至门边，嘱咐道“以后这些小事，着人来说一声就好了，不用亲自跑过来，何况今天外面还下如此大的雪”
听到陈渠的话，萧钰脚下一顿“告别怎么能算小事？我若不亲自前来，怎么能显出我的诚意？”
陈渠一怔，他没有想到萧钰会这样说，还没等陈渠想好该如何回答，萧钰已经大步离开，边走边说“不忘哥哥请留步”
只留下陈渠一个人站在门口，口中喃喃，似在低语着什么...
而静心院里萧顺披上月白大氅正准备出门，他的贴身侍卫萧许低声劝道“世子，外面雪还没有停，不如等雪停了再过去吧”
“不碍事，父亲还在书房等我”萧顺说着便往门口走，萧许心知世子执拗，紧忙快走两步赶到世子前面，为世子打开院门。
天色将黯未黯，尚有一丝光亮，静心院外一片洁白，在如此静谧的情景下，任何移动的人事物都会显得格外明显，好巧不巧，萧钰主仆二人正在回沁芳斋的路上。
她们走的小路，距离静心院有一段距离，又专心赶路，没有注意到萧顺。
站在静心院门口的萧顺却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们，离得虽有些远，但萧顺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妹妹？
偏偏萧许还在萧顺耳边提醒道“世子，看着像是二姑娘，刚刚下这么大的雪，二姑娘这是去哪了？”
萧顺看了萧许一眼“嗯，你去看看她们下午去哪了，切记不可张扬”
再加上北境独特的地理位置——狄狨若想攻打大宸，北境是他们绕不过去的第一关，因此北境常年有重兵驻守。
这些历史因素使得北境民众十分的重武轻文。
因此敬远候萧毅接掌北境之后，他牵头创办了育仁书院，还从南面请来了学富五车的蒋子诚老夫子亲自坐镇。
经过十数年的用心经营，育仁书院在北境声名鹊起，为想考取功名，走上仕途的万千学子提供了一条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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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育仁书院内，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不忘公子-陈渠，他正一手举着本书，一手背在身后，眼睛却没有在看书，而是看着窗外的漫天大雪，他眉头紧锁，似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萧钰走进来时，陈渠正背对着她，背影显得孤清寂寥，又不知他以这个姿势站了多久，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不忘哥哥，在想些什么？”
“想起儿时在狄狨，每到此时节，大雪封山，不知要冻死饿死多少牛羊”陈渠转过身来，发现是萧钰，他有一丝微怔，只那么一瞬，他又恢复了往日里温润如玉的形象，笑着道“外面下着大雪，你怎跑来了？”
即便眼前这个笑容晏晏，仿佛发着光的人是萧钰从小看到的不忘公子在众人面前的形象，但清楚陈渠身世的人知道，刚刚的他才是真情流露。
“不忘哥哥，有些事发生了凭人力丝毫也改变不了，与其痛苦，不如就让它过去吧，我想陈叔父叔母的在天之灵也不愿你沉湎悲伤，辛苦度日”
陈渠看向萧钰，正对上萧钰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此时这双大眼好像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如水的表面下隐藏着黑色的漩涡，那漩涡里不仅有深深的心疼，还有洞察一切的敏锐。
“时光真快，你也长大了，以前只知道练武或者疯跑出去玩，现在也知道安慰为兄了”陈渠宠溺的摸了摸萧钰的头“现在可以回答为兄为什么下着大雪跑过来了吧？”
“不忘哥哥，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圣上来旨，宣我们一家回京城过年，恐怕今年我不能陪你一同守岁了”
“你都还记得啊”陈渠一下子想起来十年前，他刚来侯府的时候，怕生，性子孤僻，极少说话。
有一年除夕，他趁着没人注意悄悄躲了起来，是萧钰最先找到的他，萧钰以为他一个人躲起来是因为害怕，便对他说“哥哥，别怕，以后除夕我们一起过，我陪着你守岁”
这一晃，已经过去了十个春秋。
“当然，我答应了你，就要做到的，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萧钰说道
“不过这回你一样能信守承诺”看着萧钰疑问的神情，陈渠觉得好笑“刚刚侯爷已经派人来知会过我了，因为我要参加明年三月的会试，侯爷要我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哦，原来如此”萧钰想了想说“也对，父亲待你如亲子一般，像这样的事怎么会不告知你一声”
又想起陈渠会一同前往，她对多了一个人结伴同行很是高兴“大哥定是会要求我坐马车，但若是不忘哥哥也在，说不定我就可以骑马了”
若是寻常人陈渠定会劝一劝，骑马久了，会磨破大腿，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怎么会受得了？
可陈渠知道萧钰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她喜爱习武，便可以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她喜欢骑马便日日跑去马场，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是以她可以空手打倒四五个成年男子，也可以征服最烈性的马儿。
像她这样的人，天性向往自由，无拘无束，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坐在马车里？
“好，你放心，我会帮你和世子求情，让你与我一同骑马”陈渠对着萧钰承诺道。
“除了父亲母亲，大哥最能听进去你说的话，有你帮我，事半功倍”
“哦，对了，不忘哥哥要带的东西多吗？需不需要我派人来帮着收拾收拾”
“没有什么东西，两件衣服即可，一柄随身铁剑，还有一些书籍，都在那呢”萧钰顺着陈渠手指的方向，转身一看，整个人呆住了。
这哪里是一些书籍，整整三大摞，每一摞都和萧钰差不多高，萧钰顿时有些心疼即将要驮着这些书的马儿。
“只带两本路上看的即可，这些书京城都可以买到的”萧钰勉强控制住自己惊讶的神情，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劝道。
“话虽如此，但这些都是我经常看的，上面有我自己做的标注，每一页都熟悉无比，若是换了其他书，真不一定会看得习惯”一提到自己看得跟宝贝一样的书籍，陈渠露出了认真的神情，一字一句说道。
听到陈渠说的如此认真，萧钰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不忘哥哥说的有道理，做学问应当如此，应当如此，是小妹唐突了”
而一旁莲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提醒道“姑娘，我们该回去了，不然薄荷姐姐该着急了”
萧钰一看外面的天色，果然不早了，雪势渐小，是时候该回去了，因她穿着男装，便向陈渠拱了拱手“不忘哥哥，小妹是时候告退了，我们三天后再见”
陈渠闻言，将萧钰送至门边，嘱咐道“以后这些小事，着人来说一声就好了，不用亲自跑过来，何况今天外面还下如此大的雪”
听到陈渠的话，萧钰脚下一顿“告别怎么能算小事？我若不亲自前来，怎么能显出我的诚意？”
陈渠一怔，他没有想到萧钰会这样说，还没等陈渠想好该如何回答，萧钰已经大步离开，边走边说“不忘哥哥请留步”
只留下陈渠一个人站在门口，口中喃喃，似在低语着什么...
而静心院里萧顺披上月白大氅正准备出门，他的贴身侍卫萧许低声劝道“世子，外面雪还没有停，不如等雪停了再过去吧”
“不碍事，父亲还在书房等我”萧顺说着便往门口走，萧许心知世子执拗，紧忙快走两步赶到世子前面，为世子打开院门。
天色将黯未黯，尚有一丝光亮，静心院外一片洁白，在如此静谧的情景下，任何移动的人事物都会显得格外明显，好巧不巧，萧钰主仆二人正在回沁芳斋的路上。
她们走的小路，距离静心院有一段距离，又专心赶路，没有注意到萧顺。
站在静心院门口的萧顺却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们，离得虽有些远，但萧顺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妹妹？
偏偏萧许还在萧顺耳边提醒道“世子，看着像是二姑娘，刚刚下这么大的雪，二姑娘这是去哪了？”
萧顺看了萧许一眼“嗯，你去看看她们下午去哪了，切记不可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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