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关心则乱
“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苏公公呢？”韦氏起身迎萧毅，看见萧毅的肩头落有一层薄薄的白雪，她拿着手帕轻轻拭去“外面下雪了吗？”
“苏公公急着回去向皇上复命，故本候不好多留。”萧毅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任由夫人帮自己擦拭“有劳夫人了”
“父亲回来了”萧顺兄妹俩上前来拜见萧毅。
萧毅这才注意到一双儿女“你们也在，为父还准备一会儿派人去通知你们呢，现下正好，趁着你们都在，知会你们一声，回去都收拾收拾要带的行囊，我们三日后便启程。”
“三日后？这么赶吗？”萧钰最先问出口。
“是啊，侯爷，三日有点赶，好多东西都还没收拾呢”韦氏也这样问道。
“嗯，咱们家有女眷，免不了要乘马车，早日出发，路上可以慢点走，东西不用带太多，到了京城都有”萧毅托词道，不欲多做解释“趁着雪还下得小，你们就先回各自院子去收拾收拾，这场雪来势汹汹，估摸着要下一阵，午膳也不必过来了，就送到各自的房里去用”
他又看向萧顺“顺儿，等雪停了，你来为父的书房一趟，为父有话同你说”
“是，父亲，顺儿告退”
“是，父亲，钰儿告退”
兄妹俩行了礼之后，结伴往各自的院子走去。
曦和院的东边是静心院，这是萧顺的日常起居之所。
原本萧钰住的院子安排在了曦和院的西边，韦氏想着两个孩子居住在自己一左一右，距离相近，便于照顾。
待萧钰长至八九岁时，她更粘大哥一些，吵着闹着要搬到离大哥更近的院子，韦氏拗不过她，就把位于静心院东南方向的沁芳斋收拾出来给她住。
如此每次给父母双亲请完安，兄妹二人一起从曦和院走至静心院，萧顺先回院子，而后萧钰再走一小段路，拐个弯就到她所住的沁芳斋了。
“大哥，我总觉得今日怪怪的”回去的路上，萧钰双手接着飘来的雪花，若有所思地和萧顺说道。
“哦，哪里怪？”萧顺惊讶于小妹的敏锐，他一直认为萧钰的性格像男孩子一般大大咧咧，没想到今日也会有和他一样的感觉。
“说不上来，我就觉得父亲送走苏公公回来后，神色有些不对劲”萧钰细细地思索着刚才曦和院里的事，有些担心。
“嗯，这是长辈们的事，该我们知晓的自然会告诉我们，你还是应该将心思放在你自己身上，你忘了刚才母亲说你的了吗？明日早些起来迎接管教嬷嬷，好好的学礼仪才是正经”
“啊”萧钰哀嚎一声“差点忘了这茬，不是说三日后我们就出发了吗？时间这么紧，管教嬷嬷还会来吗？”萧钰拉着萧顺的衣袖，左晃晃右晃晃，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的看着萧顺“要不大哥帮我去跟母亲说说情，我还要收拾东西呢”
“不行，为兄不仅不会替你说情，还会去和母亲说一定要请得章嬷嬷来教导你才是”
“啊”萧钰又哀嚎一声，章嬷嬷是出了名的严厉，她现在还记得启蒙时被章嬷嬷打手板的惨痛经历“大哥，我可是你的亲妹妹”萧钰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打出了亲情牌。
而萧顺不为所动，板着脸道“须知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正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才如此做，章嬷嬷早年在宫中教导过多少公主贵人，是有名的管教嬷嬷，要不是她年纪大了，请辞回到了这家乡边城养老，你也没有机缘得她教导，如果她满意了你，想必回了京城就没大问题了，你可明白？”
“是，小妹明白了”萧钰见萧顺说的句句有理，无可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眼见着就走到静心院门口“大哥，快些进去吧，小妹先告辞了”
“嗯，你也快些回去吧”萧顺走至门口，突然想起来一事，他转身叫住萧钰“对了，收拾东西这种事，让下人来做，若是你房里的人手不够，我让翡翠去帮你”
一听翡翠，萧钰原本无精打采的身躯为之一震，脑海里立即浮现出翡翠那一年四季冰冷的脸。
翡翠是萧顺的侍女，武艺高强，平时无人敢惹，尤其是她那不苟言笑的神情，仿佛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萧钰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有些怕翡翠。
“不用了，谢谢大哥好意，我院子里的都是些能干的，收拾东西这点小事不成问题，不成问题”萧钰讪笑了两声，暗自腹诽道“一个章嬷嬷再加上一个翡翠还让不让我活了”
“如此甚好，想来收拾东西一事不用你牵扯精力，定能学好礼仪”萧顺撂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转身进了院子，留下萧钰一个人在雪中凌乱。
好在萧钰生性豁达，她深吸了几口凉气，镇静了下来“不就是章嬷嬷嘛，不就是学礼仪嘛，我就不信这世上有什么事能难倒我萧钰”安慰了自己几句，重振精神，继续往沁芳斋走。
又想起了曦和院里敬远候神情不对的事“大哥嘴向来严，从他那是打听不来什么的”，然后她把目光看向了跟在自己身后，默不作声的侍女焕彩“焕彩，你父亲常年形影不离的跟着我父亲，定是知道些什么，你去打听打听呗”
焕彩是萧毅的贴身侍卫萧青的女儿，从小就跟着萧钰，她十分恬静，心灵手巧，不仅头发盘的好，还绣得一手好针线，萧钰的贴身衣物，荷包之类的十有八九都是出在焕彩之手。
此时焕彩听见萧钰唤自己，赶紧应着“奴婢自小跟着姑娘，定是只听姑娘的，但家父也是自小跟着侯爷，同样唯侯爷马首是瞻”焕彩露出为难的表情“家父回家从不提及侯爷交代的差事，奴婢问了也是白问，要是传到了侯爷的耳朵里，只怕又要责怪姑娘多管闲事”
“嗯，你说的有道理，是本姑娘关心则乱，先跟本姑娘回屋吧”
一到屋里，萧钰立刻恢复了本来面目，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脱下这一身沉重的衣物，却又不得其法，显得十分狼狈。
“姑娘，慢点，让奴婢来帮你”焕彩看着萧钰的模样有些想笑，赶紧上前帮忙“这样的襦裙得一件一件慢慢脱下来，就像绣花一样，得先要上稿，配色，描边，然后才是刺绣，都急不得的”
“真麻烦”萧钰嘟囔了一句，只好按下性子由焕彩来帮她，待卸去头饰，换上寻常衣物，萧钰这才觉得浑身舒服。
“苏公公急着回去向皇上复命，故本候不好多留。”萧毅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任由夫人帮自己擦拭“有劳夫人了”
“父亲回来了”萧顺兄妹俩上前来拜见萧毅。
萧毅这才注意到一双儿女“你们也在，为父还准备一会儿派人去通知你们呢，现下正好，趁着你们都在，知会你们一声，回去都收拾收拾要带的行囊，我们三日后便启程。”
“三日后？这么赶吗？”萧钰最先问出口。
“是啊，侯爷，三日有点赶，好多东西都还没收拾呢”韦氏也这样问道。
“嗯，咱们家有女眷，免不了要乘马车，早日出发，路上可以慢点走，东西不用带太多，到了京城都有”萧毅托词道，不欲多做解释“趁着雪还下得小，你们就先回各自院子去收拾收拾，这场雪来势汹汹，估摸着要下一阵，午膳也不必过来了，就送到各自的房里去用”
他又看向萧顺“顺儿，等雪停了，你来为父的书房一趟，为父有话同你说”
“是，父亲，顺儿告退”
“是，父亲，钰儿告退”
兄妹俩行了礼之后，结伴往各自的院子走去。
曦和院的东边是静心院，这是萧顺的日常起居之所。
原本萧钰住的院子安排在了曦和院的西边，韦氏想着两个孩子居住在自己一左一右，距离相近，便于照顾。
待萧钰长至八九岁时，她更粘大哥一些，吵着闹着要搬到离大哥更近的院子，韦氏拗不过她，就把位于静心院东南方向的沁芳斋收拾出来给她住。
如此每次给父母双亲请完安，兄妹二人一起从曦和院走至静心院，萧顺先回院子，而后萧钰再走一小段路，拐个弯就到她所住的沁芳斋了。
“大哥，我总觉得今日怪怪的”回去的路上，萧钰双手接着飘来的雪花，若有所思地和萧顺说道。
“哦，哪里怪？”萧顺惊讶于小妹的敏锐，他一直认为萧钰的性格像男孩子一般大大咧咧，没想到今日也会有和他一样的感觉。
“说不上来，我就觉得父亲送走苏公公回来后，神色有些不对劲”萧钰细细地思索着刚才曦和院里的事，有些担心。
“嗯，这是长辈们的事，该我们知晓的自然会告诉我们，你还是应该将心思放在你自己身上，你忘了刚才母亲说你的了吗？明日早些起来迎接管教嬷嬷，好好的学礼仪才是正经”
“啊”萧钰哀嚎一声“差点忘了这茬，不是说三日后我们就出发了吗？时间这么紧，管教嬷嬷还会来吗？”萧钰拉着萧顺的衣袖，左晃晃右晃晃，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的看着萧顺“要不大哥帮我去跟母亲说说情，我还要收拾东西呢”
“不行，为兄不仅不会替你说情，还会去和母亲说一定要请得章嬷嬷来教导你才是”
“啊”萧钰又哀嚎一声，章嬷嬷是出了名的严厉，她现在还记得启蒙时被章嬷嬷打手板的惨痛经历“大哥，我可是你的亲妹妹”萧钰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打出了亲情牌。
而萧顺不为所动，板着脸道“须知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正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才如此做，章嬷嬷早年在宫中教导过多少公主贵人，是有名的管教嬷嬷，要不是她年纪大了，请辞回到了这家乡边城养老，你也没有机缘得她教导，如果她满意了你，想必回了京城就没大问题了，你可明白？”
“是，小妹明白了”萧钰见萧顺说的句句有理，无可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眼见着就走到静心院门口“大哥，快些进去吧，小妹先告辞了”
“嗯，你也快些回去吧”萧顺走至门口，突然想起来一事，他转身叫住萧钰“对了，收拾东西这种事，让下人来做，若是你房里的人手不够，我让翡翠去帮你”
一听翡翠，萧钰原本无精打采的身躯为之一震，脑海里立即浮现出翡翠那一年四季冰冷的脸。
翡翠是萧顺的侍女，武艺高强，平时无人敢惹，尤其是她那不苟言笑的神情，仿佛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萧钰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有些怕翡翠。
“不用了，谢谢大哥好意，我院子里的都是些能干的，收拾东西这点小事不成问题，不成问题”萧钰讪笑了两声，暗自腹诽道“一个章嬷嬷再加上一个翡翠还让不让我活了”
“如此甚好，想来收拾东西一事不用你牵扯精力，定能学好礼仪”萧顺撂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转身进了院子，留下萧钰一个人在雪中凌乱。
好在萧钰生性豁达，她深吸了几口凉气，镇静了下来“不就是章嬷嬷嘛，不就是学礼仪嘛，我就不信这世上有什么事能难倒我萧钰”安慰了自己几句，重振精神，继续往沁芳斋走。
又想起了曦和院里敬远候神情不对的事“大哥嘴向来严，从他那是打听不来什么的”，然后她把目光看向了跟在自己身后，默不作声的侍女焕彩“焕彩，你父亲常年形影不离的跟着我父亲，定是知道些什么，你去打听打听呗”
焕彩是萧毅的贴身侍卫萧青的女儿，从小就跟着萧钰，她十分恬静，心灵手巧，不仅头发盘的好，还绣得一手好针线，萧钰的贴身衣物，荷包之类的十有八九都是出在焕彩之手。
此时焕彩听见萧钰唤自己，赶紧应着“奴婢自小跟着姑娘，定是只听姑娘的，但家父也是自小跟着侯爷，同样唯侯爷马首是瞻”焕彩露出为难的表情“家父回家从不提及侯爷交代的差事，奴婢问了也是白问，要是传到了侯爷的耳朵里，只怕又要责怪姑娘多管闲事”
“嗯，你说的有道理，是本姑娘关心则乱，先跟本姑娘回屋吧”
一到屋里，萧钰立刻恢复了本来面目，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脱下这一身沉重的衣物，却又不得其法，显得十分狼狈。
“姑娘，慢点，让奴婢来帮你”焕彩看着萧钰的模样有些想笑，赶紧上前帮忙“这样的襦裙得一件一件慢慢脱下来，就像绣花一样，得先要上稿，配色，描边，然后才是刺绣，都急不得的”
“真麻烦”萧钰嘟囔了一句，只好按下性子由焕彩来帮她，待卸去头饰，换上寻常衣物，萧钰这才觉得浑身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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