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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惊闻噩耗

    来到大街上。看见许多人围着一个告示栏看。那上面通缉犯中竟有席方平的图像和名字。他只好掉头向人少的地方走去,迎面碰见了朱曼、绛雪和王子丞。

    “席公子,你今后作何打算?”绛雪问方平。

    “我也不知道,我连考场都还没进,真是不甘心回去。”

    “你还是别去考了,这种情形你考了也是白考。”朱曼劝他。

    “那我还是回杭州去。香玉说了,无论我中还是不中都要回去。”方平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也很犹豫。

    “正好我要去一趟江南找师父,我跟席公子一起上路吧。”王子丞说。

    “多谢王道长。”方平心想有王道长一起,那马霍便不能为难自己了。

    “大家都是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你不必道长长道长短的叫我。叫我子丞即可。其实我是太原王氏之后,投师学艺,此次下山,就该还俗了。”王子丞不仅是名门之后,还是正派中人,这么一说大家都觉亲近了不少。

    “早闻江南好,风景迷人,我们也早想去江南一游,正好同行。”绛雪说道。

    “太好了!”方平一喜。

    却听朱曼说道:“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言下之意是她不会跟着一起去。

    绛雪有些意外,把朱曼拉到一旁去,说起悄悄话来。隐约听到“他回去见香玉,我跟去干什么”等语。过了一会儿绛雪回来,对方平二人说道:“他这次女扮男装出来参加科考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男子差。她想参加科考就让她去,我是不想看那老丑驴的嘴脸了。”

    方平有些失落,这两日与朱曼共进退,心中生出了别样的情愫。虽然香玉的位置还无可替代,但已视她为患难与共的朋友,就此分离,倒有些舍不得。但既是人家的决定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对她说道:

    “朱姑娘,你千万要提防那马霍。那我们就此分别,江湖萍散,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会。”

    朱曼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伤感,说了声:“有缘的话会再见的。”便决绝的离开了。

    方平在王子丞、绛雪帮助下,一路绕过锦衣卫的关卡,顺利南下。

    于路上,从与王子丞、绛雪的交谈中得知两人遇见上官连城的情况。

    王子丞下山后就盯上了上官连城。白莲教的巢穴莲花城被官军攻破后,教中元老战死殆尽,单单走脱了上官连城。因此王子丞心下窃喜,若能为天下除了此害,则可以一战成名,遂决意跟踪他寻找机会。一路跟到BJ,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在相国府上官连城有一会儿短暂离开,绛雪跟上前叫破了他的身份,想与他大战一场,谁知上官连城使诈,说了声:“你朋友来了!”待绛雪转头之际突施定身法,又施展“袖里乾坤”将她困在衣袖里,打算诸事完后再行处置。直到王子丞割破了衣袖方才救她出来。

    王子丞既是救她的恩人,又打得上官连坡灰头土脸,更难得的是长得丰神俊逸,如玉树临风。她心中便生出一种爱慕的情愫,要跟着他一起南下,多一些相处的机会。

    她已换回女儿装,如同换了个人。柳眉杏眼,明眸皓齿,面若敷粉,唇若涂朱,一袭红衣,好似一朵娇艳欲滴的茶花。王子丞自小在山上清修,哪曾见过这样的美女,不由得心醉神迷,为之倾倒。

    常言道得好:“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女子谁不想美丈夫,男子谁不想美娇娥。”这两人倒是一对璧人,天造地设的一双。

    于是路上多是二人谈笑,只有方平一人闷闷不乐。一则不知如何面对香玉,路越近杭州越是害怕,既怕香玉还满怀期待着捷报嘉音,又怕香玉毁约另嫁;二则隐隐感觉朱曼故意躲避自己。正是他那句“回去见香玉”让朱曼变了脸色,要不然她不会冒着被马霍掳进府去的危险,还一个人留在京中。虽然她功夫甚好,但马霍身边也是高手若云,尤其那上官连城,也不知她应付得来不。

    在东关渡口,他想到了曾经落难于此,他想到了翩翩师父,要是没有他,现在还在乞讨度日。

    在杭州渡口正要下船时,一道红光降下船头,现出一个老者。他一手拿着一本厚厚的红皮书。一手拿着红绳。翻开书对着王子丞和绛雪看了看,微笑点头,然后将绳子两头分别系在王子丞和绛雪的脚脖处。

    方平已经猜到他就是月下老人,没想到自己也能见证一对有情人的姻缘天注定,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向他打听一下与香玉的姻缘如何。

    月下老人做完这一切,抬头看见方平正在盯着他。惊奇于他可以看见自己,向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不可说破。正要离开,忽然一个鬼怪现身出来,利如尖锥的指爪倏地插进他的前心,再将一个噬魂铃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鬼怪头上长有四眼,鼻孔穿环,獠牙外露,狰狞至极。月下老人脸上的微笑换作了惊骇。说了声:“阿旁,你这恶鬼......”便如烟消云散般消失了。

    恶鬼阿旁你把眼光投向方平,也效仿月下老人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纵身向水中一跳,消失了。

    方平从惊喜变成了惊吓,待在原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而王子丞、绛雪自始至终都没看见。

    “下船了,你还在发什么呆?快去见你的香玉吧。”王子丞叫他。

    方平好一阵发呆,听见王子丞叫他才清醒过来。心想刚才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还是做了一个梦?

    两人与他分别,要在杭州西湖去游览一番。方平收拾好心情,也向黄府走去。他打定主意,如果香玉已嫁,他便送之以祝福。如果香玉未嫁他也许之以来生。

    很快就到了黄府门前。三年过去了,大门前一棵树已见衰败之象,枝叶稀疏,不复当年茂盛。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到府前打门,守门的开门一看,吓得连门都不敢关,连滚带爬跑了。连呼:“有鬼,有鬼……”

    管家说道:“大白天的,有什么鬼?”但看到了方平也是呆若木鸡。

    方平上前拱手为揖,“我不是鬼,刚从京城回来。黄伯父在家吗?”

    “赴BJ为相国贺寿,还……还没回来……你真的是席公子?不是说你已经掉入江中淹死了吗?”管家结结巴巴的道。

    “是谁传的谣言?我好好的。”

    “原来如此!请到厅上用茶。”管家将方平邀到厅上让丫鬟献上茶来,兀自战战兢地盯着方平。

    方平终于忍不住问:“香玉呢?她还好吗?”

    管家闻言脸色一变:“小姐,小姐她已经病故……”

    “什么?”方平如觉五雷轰顶,还以为他骗自己,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说道:“你再说一遍,香玉怎么了?”

    管家见他如此激动,不敢有一句谎话:“小姐自公子离开后郁郁寡欢,那马公子三天两头来催婚,小姐刚开始执意拒绝,后来听说公子高中,留在京城不再回来了。小姐还是不相信,但有些动摇了。再后来又听说公子落江遇难,小姐虽然难过,但说死要见人活要见尸。看样子还是要一直等下去。马公子威胁将老爷抓进大牢,小姐才迫于无奈答应了与马公子成婚。但婚礼的前一天,小姐看见了老爷藏在箱底的珍珠衫,忽然明白了一切。悲痛之下,旧疾发作,不及延医即殁了。”

    “不可能。”

    方平还是不信。“那是大半年前的事了。你若不信可以去小姐的坟前看看,草都长了半尺高了。”

    方平闻言一呆瘫坐在椅子上。管家的话似乎合情合理,并无漏洞,他也没必要骗自己。

    他又猛地跳了起来,揪住管家:“带我去看。”管家被他押着来到孤山梅园小姐的墓所,指着那坟墓说道:“那不是吗?”

    方平见那墓碑上写着:“爱女黄英之墓。”

    突感眼前一黑栽倒在地。醒来时,管家已不在了,额头上流血。他撑着身子爬到墓碑前。抚摸着那碑石上“黄英”两个阴刻的字。那笔画如刀,刀刀刺在他的心上。心中难过,想哭却哭不出声来。

    香认是确认方平已遇难才发病而亡,她对方平的情深意重,可见一斑。细推时间,香玉病故之日正是他在宝相寺抄经的最后一天,原来所谓的梦魂相会是香玉来与他作最后的诀别。

    说起来,她爹是害死她的凶手,她大概已猜到了是他爹狠心害死了方平,可以想见她弥留之际是多么的绝望,她要以死明志,就算做鬼也要追随于他。但如果方平能早一点传信回家报平安,也不致让她误会,也就不会有此悲剧。因此方平也不禁暗责自己。他这般一想,便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香玉,觉得自己不配活在这世上,其实这世上也无他可以留恋之处。他决意追随香玉而去。

    方平买来酒肉水果,在香玉坟前祭奠,然后饮下毒酒。那酒中放了一大包砒霜。

    方平只觉肠内剧痛,延及周身,五官扭曲,七窍流血,很快失去意识。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子轻飘飘地,走在不知通往何方的路上。路两旁幽暗,远处天边才有一抹微光,头顶黑云低垂,压迫着大地,没有空气,死亡窒息了一切。

    他想起了,这就是曾经走过的黄泉之路。他是自杀,故而没有勾魂使者押送。

    一个人影从背后倏地奔过,又倏而奔回来,对着方平喊道:“方平兄,怎么是你?”

    “你是......珠儿兄弟?”

    “不错,是我。”

    眼前的珠儿相貌虽未大变,却已长成了大人,身材瘦削而颀长,脸色淡如金纸,眼眶深陷,眼光深邃,冷峭而阴沉。

    “差别没认出来。你姐姐找到了吗?”

    “找到了,原来她一直都在地府,还有了一个好归宿,嫁给十殿阎罗之一楚江王的小儿子为妻。只可惜记不得生前之事,我得找个机会将她带回阳世,见一见爹娘,看能不能让她想起什么。”

    “珠儿兄弟终于全家团聚,如愿以偿。”方平真心替他高兴。

    “你呢,怎么回事?瞧你的模样似中了剧毒,是被害还是自尽?”

    “你不必管我。我想向兄弟你打听一个女子,姓黄名英,字香玉,她在地府中没有,还是已转入轮回。”

    “如果我没猜测,你是为这女子而殉情,真是一个痴情种!不过要找在地府找一个人很难,就算打听到了,恐怕你已投胎转世,我去告诉谁去?”

    “这也不用你管,总之你能帮则帮,打听到了赶紧来告诉我。你能穿梭阴阳,就不能去我下一个阳世告诉我吗?”

    “你在下一世早已忘记一切,与黄姑娘俱各有了新的人生。告诉你又能如何?不如算了吧。”

    “殊儿兄弟自己苦寻失散的姐姐,还让她与阳世的父母团聚,为何就不能了我之心愿。你要是不帮忙,我就向阎王告发你。”

    珠儿果然怕他告发,“好好,我怕了你了。你席方平要告状,连阎王都怕。不过实话告诉你,转轮阎王已经很久没有升堂办案了。我怀疑他不在地府,而是去了人间。”

    “阎王可以自由行走人间吗?”

    “当然不能,但可以借助肉身。不过阎王不比鬼差,没什么要紧事是不能随意出入人间的,否则便是违反天条。之前他训练的那个十万阴兵,一夜之间竟离奇消失了,加上最近月老也出了事,让我感觉他在进行一场大阴谋。”

    “月老真的出事了?”方平想到了在杭州渡口船上所见。

    “不仅月老莫名其妙失踪了,连姻缘簿也不知去向,这下人间可要乱套了。天庭派神使来查察,至今没能破案。”

    “我知道是谁害死了月老。”当下将当日所见告诉了给珠儿听。

    “原来是阿旁干的,他是地狱逃犯,无恶不作,但他居然有噬魂铃,也不知怎么来的。月老被偷袭,又被噬魂铃毁掉了仙体,自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杀月老,拿去姻缘簿,这件事会不会与转轮阎王有关?”

    “珠儿兄弟,你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总觉得每件事背后都有阴谋,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你信奉‘人本善’,容易相信美好,而我信奉‘人本恶’,容易怀疑一切。”

    “知道是恶鬼阿旁干的,抓住他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可是除了天庭的玉帝,谁会关心真相?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向地府的鬼吏提及,否则会有杀身之祸,切记切记!”

    方平不明白,为何会有杀身之祸,但珠儿向来洞穿世事,他说的话应该不会错,便记在心头。

    “走了!”珠儿又似一阵风吹过,消失在茫茫黄泉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