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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开阳县

    钦州地处罗鸿江以南,这里多水多田少山,气候温暖宜人。许是受这份水气的滋润,这儿养出来的人也娇俏水灵。这里一年四季阳光充足,人们多以种茶养蚕为生。种出来的茶、采出来的丝闻名天下,每年年底便有不少商人驻守在这里,等着来年收购上等的茶、丝再贩卖到各地去。

    而地处南面的开阳县地势又与钦州中部十分不同。开阳县多以山地丘陵为主,越往南面山地越高,四周密林包围,山顶常年云雾缭绕。

    这群山之中有座丹丘山脉,山内铁矿资源丰富,赤章国大部分的铁器出自于此。这里拥有顶尖的锻铁技术和一流的能工巧匠,锻造出来的铁器数一数二,赤章国军队之所以能够所向披靡,少不了这丹丘山铁矿的一份功劳。

    赶了几天路的神机军,在开阳城外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由于开阳县令姚文涛已经被押在京都大牢里,所以派去传信的士兵只带回来一个县丞。那县丞胡子花白,佝偻着背,反应还有些迟钝。涂智问他道:“何县丞,这丹栗山最近可有什么情况发生?”

    那何县丞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想了半日方才答道:“自罪犯姚文涛被押进都后,属下和另几位县丞更是兢兢业业、不敢懈怠,每日都有安排人手到各处巡查,以防漏网的匪徒还藏匿在县里。只是那丹栗山山陡路峭林深且密,里面经常还有大虫猛兽出没,所以不曾派人查看。不过一般人倒也不敢进山去,只有那些以打猎为生的猎户偶尔会去。不过这丹栗山最近也挺太平的,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呢。不知大人此次带兵前来,可是上次的匪徒还有漏网之鱼?”

    涂智道:“不该过问之事莫要打听,该让你知道的自会告知于你。”

    何县丞拼命点头称“是”。

    匪徒如此猖狂,敢在丹栗山上私采铁矿卖与敌国,肯定是与官府的人暗中勾结。此事光靠姚文涛一人必定办不了,在同伙还没揪出来之前一切都要小心谨慎。

    苏沐右手拇指发力,将尚方宝剑抵出寸余,笑着对何县丞道:“你不必紧张,原本与你们也干系不大。只是你要好好想想有没有漏了什么忘记上报的,别等我们查出来了再来喊冤,到那时可得问问这尚方宝剑同不同意饶过你们!”

    那何县丞双腿不住的哆嗦,打颤的厉害,哪里还想的起什么,只是嘴里不断的说“是是是,谨遵将军教诲”。

    朔风扶着他,道:“你先回去吧,要是想起什么就立刻来报。”

    何县丞颤颤巍巍的上了他的驴车,路上的冷风也没能让他清醒,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县衙。回到县衙后只知道坐那发呆,身边几个人围着他着急的叫唤着:“素修兄,素修兄,快回魂了。”

    何县丞眨了眨眼,转头看了看朝他挥手的人,突然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那人的手道:“仲鹏,你说我们会不会也要像姚县令一般,被押入京都的大牢里去等死啊?”

    冷不丁的冒出这么句话,众人好似被当头浇了盆凉水。那个叫仲鹏的回握住他的手道:“素修,神机军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快快告知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那何素修突然就放声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当初我就说了这事沾染不得,你们偏不听啊,如今可怎么办才好啊?”

    私采赤玄铁矿这么大的工程,就算做的再隐秘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那偷采铁矿的人又何尝不知这些。只是这赤玄铁矿世间罕有,能炼出神兵利器,若是手中有这么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夺这天下便如囊中取物。

    只是这事风险极大,成则人中龙凤,败则抄家灭族,只要参与到这私开铁矿的事中,那可要随时做好掉脑袋的准备。虽说富贵险中求,可也有不敢求之人,譬如这何素修就是犹犹豫豫想要又怕死的人。

    策划者为了方便行事,他要把所有人都变成自己人。以利诱之,以色惑之,以权许之...是人就会有所求,总有一条能将你打败。像何素修这样平日里自命清高的人,自是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他拒绝送上门的金银珠宝,无视许下的高官厚禄。

    可是人他就有弱点,何素修惧内在开阳县人尽皆知。他自己斯斯文文,一派清风道骨,可他的内人却身材彪悍,壮如牛犊,平日里对何素修轻则动口重则动手,是出了名的河东狮。她把何素修看的很紧,何素修除了她连个妾都不敢纳,路上要是敢多看两眼年轻的女子,回家就是一顿家法伺候。

    这何素修年轻时也是个英俊儒雅的斯文书生,无奈家道中落生计艰难,为了活下去只好娶了屠户家的这个母大虫。这悍妇仗着他落难时对他的帮扶,把他拿捏的死死的。何素修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中懊悔不已。特别是到夜深人静时,听着身旁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多么希望身旁躺的是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时间一久这心思难免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赤玄铁矿之事,这何素修可是油盐不进的老顽固,为了将他拉下水,他们也是煞费苦心。一日散衙,他的好友兼同僚董仲鹏将他约到家里品茗吟诗。到了董仲鹏家中,何素修见到给他们烹茶的是一位花容月貌、清丽脱俗的女子,那女子眼含秋波对他频频侧目,他顿时仿若少年那般怦然心动。这女子名唤舒奴,原是流花坊里的姑娘,新近被董仲鹏赎了身,成了董府里妻妾的一员。细聊之下何素修发现这舒奴不但知书识礼还精通文墨,两人相谈甚欢,何素修更是将其引为红颜知己。

    只是茶喝至一半时,何素修竟然觉的浑身燥热难耐。董仲鹏早就不知所踪,舒奴服侍他到房里更衣。何素修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他却不愿拒绝,任由那软绵无力的素手扶着到了客房,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了好事。

    事后董仲鹏和何素修摊牌,这舒奴就是上头特意为他找来的红颜知己,如今已经安置在一处他名下的别院中。当然他也可以不接受这一切,只是这样舒奴就要从这世上永远消失。说完那董仲鹏将钥匙交到何素修的手中,让他自己考虑。

    就在刚才,潦倒半生的何素修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鱼水之欢,那舒奴我见犹怜、温柔缱绻的身影,在何素修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舒奴带给他的欢乐和成就感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过的,在她这里他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食髓知味如今的他犹如掉进了蜜罐里的馋虫,贪婪着它的甜蜜又如何肯离去?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第二日傍晚何素修就打开了那别院的门,自甘的上了那贼船,从此一起同流合污,共享人间欢乐不在话下。

    董仲鹏道:“你先别自个儿胡思乱想,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同在一条船上,我们一起想办法。”那何素修抽抽噎噎道:“整个山头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那神机军个个威风凛凛,明晃晃的佩刀就就指着我。他们还带来了尚方宝剑,那可是有先斩后奏之权的啊。他说,他说,要是知情不报罪加一等,休怪宝剑无情。”

    董仲鹏听了颓废的坐到在椅子上,这些人中数他得到的好处最多,若是要砍头恐怕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那何素修不顾形象的用袖子擦了把脸,道:“仲鹏,当初你把我们拉上这船时可有想过今日?那幕后的主使到底是谁你还不肯说吗?如今我们只有主动交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其他几个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直呼天嚎地,那董仲鹏怔怔的道:“我有想过这一日的,

    只是没料到这一日会来的这么快。”何素修心中郁闷,他这快活的日子才不到半年,怎么就要到头了呢?

    何素修收起了眼泪,一反常态的站起身来,背着手来回的在屋里踱步。大家知他平日素有主意,于是都盯着他。突然他开口道:“天塌下来还有上头的人顶着呢,他们都不怕我们这虾兵蟹将的怕什么?现如今我们只能这样...”说着几个人围到了一起。

    几口热汤下肚,驱走了连日赶路的疲劳,神机军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一时间气氛渐渐热闹了起来。坐一旁的胖子自小就没离开过罗陀山,这会儿见了什么都新鲜的想过去掺和一脚。刚起身就被身旁的蛮子拉的又坐了回去。一个猛坐,胖子疼的“哎呦呦”直叫,他一边吸气一边撅起屁股,边揉边抱怨道:“你做什么?弄疼我屁股了。”

    正在喝汤的大虎“噗”的一声喷了一地,边咳边笑道:“呦呦呦,这天才刚黑你们就猴急成这样子了啊。来来来你们继续,兄弟我不介意看活春宫。”身边的人听了无不大笑跟着起哄。

    青山听到这边热闹,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看到胖子满脸通红,正撸起袖子要和蛮子单挑。蛮子坐地上斜眼看着他道:“就你这小样还想单挑?等会儿被揍的满地找牙又说我欺负你。”

    胖子把手指捏的啪啪响,一脸恨恨道:“你少来,士可杀不可辱!你就说你敢不敢应战?”

    一旁的大虎勾着小虎的脖子,道:“啧啧啧,这就心疼上了!都是皮糙肉厚的汉子,打两下还能少块肉不成?胖子,哥挺你,给你加油打气。”胖子鼻孔朝天“哼”了一声看向一边。

    蛮子被闹的不耐,一掌拍在地上,腾的站了起来,唬的胖子心虚退了几步。蛮子阴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哥哥不心疼你了。”说着摆好了架势。旁边的人嘻嘻哈哈的自动退让留出一片空地。

    青山看着扭作一团的两人觉得很有意思,习惯的把手搭在旁人的肩上,好奇道:“他们这是干什么?”那人盯着前方滚成一团的两人,生怕闹的不够厉害,大声答道:“求欢被拒、反目成仇,打上啦。”

    胖子哪是蛮子的对手,三两下就被蛮子按在地上起不来。还在垂死挣扎的他,听了这话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将蛮子一把推开。“啊”的一声大叫,像头牛似的再次朝蛮子顶去。蛮子两腿分开扎成马步,两手扣住胖子的腰,“嚯”的一声就将胖子提离了地面举了起来往前一摔。失去重心的胖子挥舞着两只小短手,“碰”的一声已经趴地上了。

    众人说着荤段子取笑他俩,蛮子不以为意还跟着一起哈哈大笑,只有那地上的胖子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似的,红着眼喊道:“你们欺负人!都给我等着,等爷爷吃饱饭再一个个单挑你们。”

    大家笑的嘴都还没合拢,那边就有人喊集合。众人顿时做鸟兽般散了开来回到各自的队伍。青山腿脚不便想让人扶他过去,还不等他开口,那个和他勾肩搭背的人转过头来,看见搭他肩膀的是个神机军,“哼”的一声就抽出肩来,青山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正想骂上两句,却看到地上一脸泥的胖子正在嘲笑他。

    青山朝胖子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搭把手,我就告诉你下次怎么打败他们。”胖子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睁圆了眼道:“当真?”青山不嫌弃的勾着他的脖子点头道:“比珍珠还真。”胖子一个旋风转到青山前面,半蹲着道:“那我背你啊。”

    青山从胖子的背上探着个头,见到卢军医正在给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上药,这人其它地方还好,就是腿部有块地方的血肉,似乎被什么东西抓的惨不忍睹。青山拉了拉朔风的衣角,低头小声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朔风见他趴在一脸是泥的胖子身上,拍了他一掌,道:“你至于吗?还要人背。”青山揉了揉肩膀还赖着不肯下来。

    “啊...”

    大家都看着那个伤员,军医已经上好药在给他包扎。

    朔风道:“是一个原先跟何凤廉去刺探情报的斥候,刚才被巡逻的神机军遇见抬了回来。你真出息了,要不要给你找个担架来?”

    青山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厚脸皮道:“这是我新认的小弟,非要孝敬我,放我下来吧。”胖子把青山放下,抗议道:“我才不是你小弟,你说话要算话啊,我先回去了,下次来找你。”说完拍拍屁股小跑着朝安平军去集合。

    朔风道:“很快就要开拔进山了,你这样子能行吗?”青山立马瘸着腿走了几步道:“你看,我没问题的。”

    朔风摇了摇头:“还是跟公子说一声,把你留下来吧。”青山赶紧抓住朔风的袖子道:“别啊,我不影响的。”

    朔风往伤员那里看了一眼:“留下也有很多事可做。”

    苏沐和季然几人都围着那受伤的斥候,看他虽然虚弱但神色清醒,季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和你一起去的何校尉还有其他人怎么样了?”

    那斥候挣扎着要起身,卢军医扶他坐了起来,斥候道:“回禀将军、各位大人,属下崔久,是跟随何校尉去打探情况的斥候,几个时辰前,我们在丹栗山走散了。

    那日,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到丹栗山后,就直接进山查探去了。我们在山里走了半日,发现这山白日里连只鸟兽的身影都没有,安静有些诡异。

    等我们进到密林深处的时候,何校尉发现情况不对,便要我们赶紧撤退。退到半路时我们发现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如此两三次反复,何校尉爬到树上查看,发现这里竟然布下了天罗迷途阵。”

    “你确定是天罗迷途阵?这阵千变万化,每走一次就要变化一次,要是不懂破解之法,找不到真正的出口,就算在里面绕到死也是走不出来的。”旁边的涂智问道。

    那崔久点头,道:“确定,何校尉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说除了找到真正出口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破阵。”涂智问道:“还有什么办法可破解这天下第一难缠阵?”

    苏沐想了想,道:“何校尉可是用唤血术强行破除了天罗迷途阵?”

    崔久眼睛一亮,坐直了些道:“将军知道这唤血术?何校尉说这是上古秘术早已失传,就连他也是道听途说的。”

    大家有些意外的看着苏沐,别说唤血术了就连什么天罗迷途阵他们都没听过,苏沐笑了笑道:“只是略有所闻,也是机缘巧合下听别人说过此术,只是此术极其霸道,何校尉是怎么施展这唤血术的?”

    苏沐博学广闻,崔久敬佩道:“其实何校尉也不知道怎么使用唤血术,他想这既然叫唤血术那肯定是跟血有关,于是我们找到阵眼,然后死马当活马医,何校尉划破自己的手掌把血滴了上去,可是根本就不管用。我们又试了其它的法子可这阵法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家都以为要困死阵中。

    这时,两只花斑大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悄悄躲后面盯着我们,它们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阿莫及时发现,恐怕我们都要葬身它们腹中。”

    苏沐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可是一雌一雄两只?”

    崔久点头:“正是。”

    苏沐又道:“后来可是它们带你们出了阵法?”

    崔久把头点的很用力:“没错。”

    苏沐道:“这雌雄花斑虎的出现并非偶然,它们应该是这天罗迷途阵的守护者,也是施展唤血术的关键。但是它们一般都守在阵外,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阵中,看来是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你说说后来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崔久接着道:“当时不知怎的,阿莫突然觉着背后一阵阴凉,便转身向后看了一眼,这一看把他吓出一身冷汗。只见草丛里有四只黑峻峻的眼睛正盯着我们。他当即大叫一声,我们几个立马退到了一起背靠着背。草丛里的大虫一个跃起朝我们扑了过来,那体格大的让我们吃惊!明明隔着十来丈远的距离,可那大虫三两下就到了我们跟前,我们拿刀奋力抵抗,可这大虫似乎比匹普通的大虫还要厉害几分,我们渐渐的处在了下风。何校尉见此让我们掩护他上了树,他在上方瞄准时机朝那只雌虫扑去。雌虫的背部被划了一刀,鲜血洒了一地。

    雄虫见雌虫受伤当即暴起,一声虎啸就朝何校尉扑去。那雌虫受了伤反倒更加难缠,对我们几个左冲右突,我们腾不出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何校尉一人和那雄虫搏斗。好不容易我把雌虫甩开,那雄虫却十分警觉,见我靠近就朝我扑来,我往后一躲,可还是躲避不及,小腿被大虫抓了一把,何校尉乘机从后面给了雄虫一刀,雄虫皮厚只是被划了道口中,它转头见雌虫体力不支,朝雌虫叫了两声,然后它们就朝林子深处跑去。

    地上血迹斑斑,都是大虫留下的脚印。何校尉说这里是大虫的地盘,让我们跟着它们的脚印走,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方法。说来奇怪,这大虫的血脚印一路都十分的清晰,没想到我们跟着大虫的脚印真的走出了天罗迷途阵。

    到了林子外面那虎啸声还不绝耳旁,何校尉觉得有些反常,让我和几个受伤的弟兄先回来,他们还继续往前方去看看。”

    青山见并没有其他受伤的同伴,问道:“其他同你一道回来的兄弟呢?”

    崔久顿了顿道:“回来路上遇见矿洞的巡逻队,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几个人后来分开走了。我先到了约定的地方,等了好久他们都没来,我就留了记号,先赶回来报信了。”

    安平军的众人都很担心何凤廉的安危,站道士旁边的蛮子,突然转过身举起右手急吼吼的道:“我现在就进山去找大当家的,有谁要跟我一起去的?”顿时就有不少安平军的人争先恐后的要跟蛮子进山找人。

    一旁的季然喊了一嗓子道:“胡闹,都给我安静。你们都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吗?都退下,听从将军的安排。”

    那蛮子气呼呼的就朝外挤了出去,季然给道士使了个眼色,道士赶紧追了上去。

    季然歉意的对苏沐道:“他们平时撒野惯了,一时间还没适应新的身份,还望将军恕罪!”

    屠苏沐看了远处被道士拉住的蛮子一眼,道:“这是自然,过惯了逍遥的日子突然有了约束是谁都不适应。只是这分寸你们要自己掌握好,军规军法连我都不能例外。”

    季然点头称是。又问道:“如今这局面将军打算怎么安排?”

    苏沐对亲兵道:“让大家到帐内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