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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心疼

    “来,喝!”

    几名苇名士兵于小屋中吃喝。

    喝的是便宜的浊酒,吃的是在碗中冒着腾腾热气的萝卜竹笋牛蒡做的蔬菜煮物,鱼、贝类堆叠在盘中,还有鱼干小吃……

    苇名国弱,牛要下地,不可吃。马要拉货、上战场,也不可吃。狗要看家护院,凶猛的要养起来与狼厮混,投入战场,也不能吃。鸡倒是长的有人高,但近些年来发现肉中蕴含毒素,能使人疯狂,也不可吃。所以的肉都不能吃,幸亏龙泉川贯穿整个苇名国,还能吃些鱼肉。

    士兵们抓起鱼肉,大口撕咬,连刺也不吐,就这样谈天说地。

    “他奶奶的!让咱们全都守在这儿守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一名士兵吃着鱼干,嘴里含糊不清说道。

    一名士兵笑道:“守在这儿还不好吗?有吃有喝的,还能偷懒,我是真不愿意再去巡逻了,到处都是内府的士兵,听说前几天还有内府的忍者突刺到大校场了,堆了一堆尸体。”

    “确实,能歇会儿就歇会儿吧,只是到现在都没有大将或是寄鹰众的人前来,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也都不见踪影,难不成真要再这儿守上一夜不成?”一名士兵小酌着酒,叹息道。

    “是啊,怎么还没人来呢?”一声叹息自外面响起。

    这屋子其正面中央有三扇门,背面中央的一间是门,左右均为垂下的幕帘,此外均为木板墙。

    而这声音正是自半拢的幕帘外发出的。

    屋内烛火摇曳,屋外夜色朦胧,几名士兵只能大概看到一道身影坐于木阶上,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面容。

    “兄弟,坐外面干甚?来,吃!”

    一名士兵将半条鱼扔向那身影。

    狼头也不回,只是轻轻伸出手,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准确的将那半条鱼接入手中。

    他也没客气,吃着鱼,那三年未曾尝过食物滋味的嘴巴此时倒是没有尝出什么味道,直到快将这鱼吃完,他嘴里才感受到一点点滋味。

    于是,他说道:“难吃啊。”

    他扭过身子,满是血渍的衣物以及阴沉的脸被摇曳的烛火照映着,显得有些阴森。

    “你们说,这里的人要是死光了,那些个大将或者寄鹰众会来吗?”狼口气认真,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犹豫。

    他毕竟不是嗜杀之人,只有赚钱的时候才不考虑这些。记得当年他第一次杀人,就是用获得金钱的喜悦来打散杀人的恶心感的……

    “兄弟,你在说笑呢?”

    几名士兵对视一眼,笑着打趣,手却悄然间摸向屁股边的刀剑。

    看着他们的小动作,狼笑了笑。

    他徒手从身下的木阶上掰下来一块木板,随意挥舞了一下,试了试力道,感觉这木板甚是顺手,便点了点头。

    狼一拍大腿,拿着木板站了起来,扭头便进了屋内。

    他还顺手将幕帘拉下,遮住了屋内的情况,只留下众人的影子被烛光照映在幕帘上。

    “我进来了,有点疼,诸位请忍一忍……”

    小屋幕帘落下的最后一刻,伴随着的,是来自狼的贴心话语,语气很是温柔,。

    片刻后

    几名士兵身体瘫软,如叠罗汉一般堆叠在地面,狼手拿木板,坐在他们身上。

    一名士兵被他拿刀鞘压着脖颈,趴伏着不能动弹。那几个都被打得昏迷了,独独留下了这一个,用来问话。

    狼问道:“如今是哪一年?”

    那士兵趴伏着,不能动弹,难受极了,虽然心中疑惑狼为什么会问这么个问题,但只得如实说道:“如今是盗国二十年了。”

    狼拿出那信看了一眼,揉了揉眉心,苦恼道:“这还真是过了三年啊。”

    这信不知来历,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写,他自然不可能第一时间就相信,而且还是一觉睡三年这种离奇大事,出来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找人确认一番。

    鈤苯岛对于年份记录,讲究“万世一系”,哪朝统治便用哪朝名,比如内府,如今鈤苯岛几乎半数以上的疆域都归入了内府麾下统治,便是内府八十三年。

    苇名则不同,这个国家以当年盗国之战胜利的时间为起始,以此纪年。

    当初平田宅邸大火,发生时间是盗国一十七年,如今是盗国二十年,已经过了三年。

    三年啊……

    他扔掉木板,有点难受的捂着心脏。

    他幸幸苦苦靠着接取任务、帮工、训练、刺杀这些正经渠道赚来的钱,都已经随风而去了吗?

    他刀鞘一拍,将这剩下的最后一人也打晕过去,站起身来,看着这贮水城区的诸多士兵。

    夜色中,他曾经时常训练夜视的忍者双眼虽然不能够在夜色下看清这些士兵的面容,但大致可以看到他们各自的武器制式。

    寄鹰众、铁铳兵、火枪兵等全都没有,有的只是苇名普通兵士。

    此处偏僻,目前还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但时间一久就说不定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沓洁白莹润、泛着淡淡辉光的纸人,自言自语道:“信中所说,我之所以沉睡三年,是弦一郎命人拿这些纸人封住我周身大穴,幸亏纸人被动了手脚,否则我这一身气劲只怕是要被这些神明之力毁去大半。”

    “我对于三年前的事情,几乎都记不清了,只有偶尔的几个模糊画面,但我心中对弦一郎和鬼庭刑部雅孝他们的杀意是如此浓烈,做不得假,三年前我一定与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生死过节。”

    他抱负双臂,将烛火吹灭,来回踱步。

    “我这般爆发气息形同挑衅,可到现在为止弦一郎他们都没有来找我。要么,是被其他事缠身,要么,就是……我在他们眼中,复苏与不复苏或许都并不重要。”

    “那么,什么是对于他们很是重要的呢?”

    他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他在怀中掏出那封信,看了又看,手指压在上面,轻轻弹动,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最后,似是做下了决定。

    “神子大人,还请耐心等待,你的忠诚忍者,很快便去救你。”

    风吹动幕帘。

    屋子内,除了那些被打晕过去的苇名士兵之外,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