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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家堂兄

    西渊内城——

    “少爷,尚未发现二人行踪,想必还未进城。”

    一门客栈内房,一位一身青衣便装的青年曲身向内房禀告。

    内房的门帘未拉开,但凭感觉便知内房中之人身份不简单。

    “还没来是吗…真是可惜,没法好好与堂弟畅谈了想来。

    亏吾亲自来一趟清衡西渊这偏僻之地,不过要说…貌似这西渊虽在吾等眼中甚微,倒也具异国风情。

    沈锺,带我出去转转。”

    内房男子拉开门帘走了出来。

    一身白色长袍,严肃之色与李晴战斗时的杀伐果断神似,高挑的身材显得男子哪怕青年之身,却也仙风道骨。

    皙白的双手是平日少爷地位的象征,但精明的双眸却尽显狡诈之色。

    “是,少爷。”

    青衣沈锺没有半点马虎,跟在男子一旁出了客栈,行在西渊繁荣的商玩街上。

    身后倒也跟了大概五六个寻常随从,毕恭毕敬。

    “少爷,沈人有一小道消息,据说家主亲自查验功法,发现有人在传给少主的功法里动了手脚。

    家主亲自给那器灵阎祖嘱托,随后才将功法施以传授。”

    沈锺在青年男子身旁说道。

    “是何手脚?”

    “有人混入了魔道功法。”

    沈锺此言一出,男子站住了脚,没有继续行进。

    “……”

    这股恐怖的沉默气氛迅速笼罩在了一行人。

    “此人,已经与沈人联系。”

    “所以你知道那背后出手的人是谁?”男子抬起头问道。

    沈锺听后,指向了靠右边的一家茶楼,说道:“在我们来到西渊不久后,沈人就收到密信,有人约见少爷您。

    说…要与你商讨少主一事。”

    随从和男子一众听后,瞬间气氛又降到了冰点。

    随从顿时议论纷纷,但也只敢小声讨论。

    “这么…明目张胆?”男子仿佛有些难以置信,但随后想到才明白。

    “呵哈…想必这也是一辈曲解吾意之人。”男子轻蔑地笑着。

    沈锺面色相当难看,因为他知道,待会又要见血了。

    随沈锺带领,一行人上了茶楼,根据那线人留下的字条,众人这才来到三楼一包厢房。

    一矮胖老头早已经在此恭候多时,身后则是一群高大的武士。

    “老生,烽岚之都城东金氏金山泽,见过潋少爷。

    少爷,快快请坐吧。”

    见潋羡瑜和沈锺带着人进入包厢,连忙起身躬身作揖,脸上的谄媚之意浮现。

    潋羡瑜并不客气,一把坐到金山泽对桌,拿起桌上已经沏好的茶饮下。

    “就是你,递的魔道功法?”

    “正是老夫……”

    “如今魔道虽不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阴暗门面,但……

    就凭你插手我潋氏少主之事,我随口就有理由,灭你金氏满门。”

    潋羡瑜话语中满是云淡风轻,严肃的表情却仿佛是天生的石模不曾更改。

    “哈哈哈……

    少爷这就说笑了,就那所谓的外遗少主,何来能力与少爷您相比?

    只是因为家主血缘,以及……十四年前那场大乱,少爷您这脉才被那帮斜眼低视。

    在我金氏眼里…少爷,只要您愿意,我金氏愿唯您马首是瞻,哪怕是再掀风雨……

    不过想来,少爷您也一定不甘心吧?

    就区区一个外遗野子,怎能承担得起这偌大的潋氏?

    只有像少爷您这般野心,这般抱负的人,才能将潋氏的光辉散布整个大陆!”

    金山泽眼里是无比自信。

    在他,乃至整个金氏,甚至是整个烽岚之都各大名门,全烽岚,全空洋低地各大名门望族看来。

    潋羡瑜,这个内乱败子,野心豪杰,那份不甘之心绝对是直比云天。

    带着这样的世俗滤镜,潋羡瑜继承了其父潋冥门下残余势力并逐渐发展壮大,重新获得了一股族内能与家主力量抗衡的势力。

    自成为第二代领导核心那天起,芸芸众生便笃定,潋羡瑜,这个青年枭雄必将再次掀起潋氏风雨。

    无论是与家主势力的敌对关系,还是对外扩充力量的迅猛进展,这无一不让人对其居心产生怀疑。

    就这样,在这种目光下,潋羡瑜活了十四年。

    被人强行打上了“内乱后借‘罪不及二代’的家规苟活下来,妄图复仇的野心家”这样的标签。

    别说家主方面的人员,甚至是潋羡瑜麾下非高层的人员也都这样认为。

    但沈锺,身为潋羡瑜的心腹,密友,深知潋羡瑜的野心绝不在潋氏未来家主之位。

    对金山泽这脑残发言,沈锺暗暗惋惜叹了一口气,然后后退了几步。

    潋羡瑜低下了头,额上的长发遮住了潋羡瑜的眼。

    潋羡瑜沉默了。

    见其没有回复,金山泽却没有丝毫慌张,因为在他眼里,这笔交易潋羡瑜没有理由拒绝。

    “潋少爷,您看……”

    金山泽本打算上前再沏一杯茶给潋羡瑜。

    谁知,话还没说完,霎时之间一道银白色的切割线闪过。

    金山泽伸过去的手顿时像一只滑坡而下的落石重重掉在桌上。

    “这……”

    起初金山泽似还有些不敢相信,将手挪近后看了看,再开始发觉痛苦,并开始惨叫起来。

    瘫坐在椅子上,金山泽双腿发软。

    潋羡瑜抬起头,冷冷看着被吓傻了的金山泽,随后又看向了背面那帮武士。

    又是一道银白色的切割线,像是春归的群燕在天空留下绝美的弧线,划破了长空。

    金山泽更惧三分,因为他清楚地感知到了头顶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流。

    用左手一摸,一观,这才发现,掌中一抹殷红绽放开来,染上了如红莲般的艳血。

    胆战心惊之下,金山泽回头望去,才发现那帮武士早已经人首分离,只是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被切割的脖颈处喷出。

    “啊!”

    金山泽彻底坐不住了,连忙出座跪下,整个人匍匐跪拜在地上。

    “少爷饶命!我这只是…只是个玩笑话而已,金氏效忠潋氏已经多年,何来叛乱之心?

    刚才那些个话,少爷您就当听个乐。

    对咱潋氏内政,我金氏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潋羡瑜面色不改,缓缓走到了金山泽跟前,单膝蹲跪下一把抓住了金山泽头顶所剩不多的那几根白毛。

    “行吧,刚才那话,我就当听个笑话,你们金氏在未来的态度,我也信得过。”

    潋羡瑜冷冷说着。

    见此,金山泽心中大喜,虽然废了一只手,但最起码家门保住了。

    “不过…魔道功法之事,作何解释?听刚才那话,你貌似已经承认是你们动了功法名单了吧?

    那可是事关我潋氏少主修行之道,怎的,随便动动然后说个笑话,糊弄过去?”

    听到魔道功法之事,金山泽心彻底凉了。

    没错,虽然自己表态将来会忠于潋氏,但却忘了辩解魔道功法之事。

    要知道,那可是堂堂潋氏内政,私自插手,后果可想而知。

    “我…我……”金山泽彻底说不出话来,眼中的绝望之色像是涌泉般浮现。

    潋羡瑜见状,松开了手,起了身向门外走去,打了手势,沈锺立马跟上。

    而那些随从也领会了潋羡瑜的意思,将金山泽整个提起,提到包厢角落,抽刀斩杀。

    ……

    “呼…下次其实可以考虑谈谈的,这样杀人恐怕会引起金氏,乃至不少名门的不满。”

    沈锺在一旁建议。

    “干涉潋氏内政,还要给他们脸?把金氏的作为公布出去就行了,这样也好杀鸡儆猴。

    呵…好端端,浪费了吾一个早晨。”

    潋羡瑜吐槽着,与脸上的严肃格外不符。

    沈锺耸了耸肩,向柜台走去:“我去替人结钱。”

    潋羡瑜听后拉住了沈锺,随后说道:“把这茶楼买了。

    算是,给我这位素未谋面的堂弟,买下几间歇脚的地方。”

    说道,出了茶楼。

    沈锺暗自叹了口气:“这话从这张脸说出来真是违和……

    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面瘫啊,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