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泪洒天台（1）

    招千树、索星伍带着残存的二十几个人一气狂奔了五十余里，才放开了颜明达。

    招千树疑惑地问：“颜护法，你既已造反，为何还要设法解救我等？”

    颜明达一抱拳道：“老夫说过，此次叛反是不满冯家人的专横霸道，可你表少爷却是个忠善之人，平素对颜某也不薄，我怎忍看你枉死在乱军之中，本来我是想让你们先进青木宫，而后——”他叹了一声又道，“不提啦，你还是赶快回襄阳吧，裘逸他们可能已经动手了。……”

    招、索二人不敢耽搁，拱手别过颜明达，带手下疾奔而去。

    颜明达不无感伤地望了会儿那些人的背影，转身没走多远，忽觉前面有人，忙收了脚步。

    “什么人？”

    诸葛杰嘻嘻笑着，从一棵大树后绕了出来：“颜护法，您的戏演的不错呀！”

    颜明达一时口吃道：“你——你这——什么意思？”

    “你给招千树卖的这份人情，堪比当年华容道里的关老爷了。”

    颜明达登时骇得面色发青，舌头僵硬，不知再说些什么。

    “别怕，我要想告发你，怎会在青木宫前放你们走呢？”诸葛杰语气和缓地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嘛。留着招千树也可能并非坏事。”

    “那我该——”

    “我们就按部就班地接着干嘛。你马上下令把信鸽都放出去，让各路兄弟立即行动起来。”

    “好好。”颜明达仍有点不放心，又道，“诸葛先生，当真只你一人跟来么？”

    “是啊。”

    “那裴佳驹他们呢？”

    “到岛上去了，我叫他赶紧把咱们的行令使放出来。戏唱到这份上他这个主角也该登场亮相了。”

    ……

    冯宗先被人用水泼醒时，脑子里还是昏昏沉沉的，模模糊糊地才发现自己已被绑在天圣宫正厅的木柱之上，再看厅内灯火通明，周边站满了手持兵器的教众，对面摆了三排座椅，四十多位护法、旗主、督使等分主次先后坐定。

    厅正中是一张丈八条案，案上放着一扇门板，自己的长子冯远口吐着血沫，被平平地勒在门板上，四肢伸开，构成一个“大”字形状。欧阳功提着虎尾霸王鞭，目露凶光地战在条案边。

    “冯老贼，你总算醒啦。二爷今天想让你看出好戏。”

    “小畜生！怪老夫一时心软饶了你的性命，才有了你今日之猖狂，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如此，赶紧给我父子来个痛快！”

    “你们想痛快？哪有那么便宜。我就是要慢慢消遣你们，让你们受尽零罪。”

    欧阳功走到冯宗先的面前，用鞭头杵着他的脸：“老东西，没看过‘伍子胥鞭尸’吧，我要你开开眼，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你儿子一鞭一鞭打成肉酱的，本来我还想让你听听他的叫声，可这小子太爱叫骂，已让我手下把他舌头给割了，实在是遗憾呐。”

    “你这丧尽天理人伦的畜生！”冯宗先狂骂道。

    “我丧尽天理人伦？亏你这老贼说得出口！”欧阳功怒道，“告诉你，当年本应由我哥哥名正言顺继承大位，我根本都不想掺和到这些纷争中来，我宁愿每天钓钓鱼、玩玩鸟，过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可是你们逼我，逼我走上了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