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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刘玄德入主徐州,孙伯符大战曲阿

    却说夏侯渊引兵至咸城,与张辽对阵,却遭吕布突入阵中,渊抵挡不住,性命危急之际,忽听得身后一声怒喝:“叛主家奴,且吃我一戟!”声未落,一支镔铁戟破空而来,布急招架,挡下镔铁戟,又见典韦、许褚、曹仁、曹洪、夏侯惇、李典、乐进、于禁、史涣、韩浩十骑一齐杀出,与夏侯渊一同围住吕布厮杀,原来,夏侯惇败走回范县后,操即知有陈宫为吕布谋,夏侯渊必危,遂率众将来援,留曹纯与程昱驻守范县。

    众将与吕布斗了五六十合,布却精神抖擞,不落下风,操恐诸将有失,急鸣金收兵,张辽乘势掩杀一阵,曹军损失惨重,边让亦死于乱军之中,操怒,退三十里下寨,与吕布对峙。陶谦闻边让死,乃讹言曰边让为徐州说情,却遭曹操斩杀。

    时兖州大旱,岁无谷收,人竞相食,吕布军中少粮,乃纵兵往定陶劫掠,至乘氏外,布下马憩于树下,成廉自引军入县城劫掠,不料却为县人李进杀败,进与乡勇直奔吕布而来,布见方天戟、赤兔马皆不在侧,回身急走。乱军之中,侯成夺回方天戟,魏续抢下赤兔马献给吕布,布始以此二人为心腹。

    布军缺粮而曹军日日有肉脯为食,操问程昱曰:“今虽大旱,岁无谷收,我军何以日日有肉脯?”昱曰:“主公与吕布对峙于前,臣率乡勇入林捕鹿、狼、虎在后,更兼有民众所献牛羊。”典韦谓操曰:“我昔日亡走山林,以狼、鹿为食,或遇猛虎,亦杀之为粮,却与此肉滋味不同。”操曰:“或是别类走兽。”乃遣韦去,暗问程昱曰:“此肉何来?”昱曰:“不敢欺瞒主公,此城为东阿百姓血肉也,若不行此事,主公为吕布所败,死者将更甚。”操默然不语,良久,仰天长叹,复谓程昱曰:“莫教他人知晓此事。”后人有诗叹曰:

    黎首赤血染征衣,关东哀声绕王畿。曹操雄才志气盛,犹难轻教生民息。

    操军日日食肉,而吕布军中久无余粮,岂能相敌,遂与张邈奔往徐州,邈弟张超却为曹军困于雍丘,此俱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玄德救了徐州,引军屯于小沛,时陶谦病危,召属吏安排后事,孙乾、糜竺、糜芳、陈珪、陈登、曹豹、曹宏等俱在,谦言死后当立陶应为州牧,陈珪曰:“此言差矣,徐州乃四战之地,袁术、曹操、袁绍皆欲图谋,非雄主悍将不能保全,若诸侯来犯,陶应岂能应对?”谦曰:“如是则立陶商。”陈登曰:“陶商亦非雄主。”谦曰:“前日留刘备在沛县,若有异动,可以御之。”登曰:“不然,玄德所以愿留者,盖因君也,君既殁,玄德必归平原。”谦问曰:“依君等之计,将与奈何?”陈登曰:“何不以州事托玄德?”曹宏骂曰:“陈登!主公待汝不薄,汝却欲窃徐州交与外人乎?”登曰:“陶商、陶应二子,实不足以镇徐州,若曹操再来,徐州二百万生灵皆丧矣!”陈珪曰:“我观玄德乃是明主,仁厚爱民。苟不与玄德,数月后亦为曹操、袁术之辈所取,皆是落于外人之手,孰与归玄德?”

    正争执见,陶谦已殂,曹宏却是不听,执意立陶商为州牧,不想却为身后糜芳一刀砍死,芳持刀立于谦旁,谓众人曰:“刘备入主徐州乃是众望所归,谁复有异议者,当如此人!”余者皆不敢动,芳乃命孙乾假托陶谦之名,上表朝廷,又与糜竺同带印绶往见玄德。

    时玄德在小沛,招兵买马,已聚得万余军士,又遣使往公孙瓒处要来赵云,瓒谓使者曰:“回告玄德,吾麾下猛将如云,贤弟喜爱何人,尽可挑选。”玄德命使者回禀曰:“只要赵云一人。”瓒乃将云从军中除名。

    糜竺、糜芳至,玄德置宴款待,糜芳曰:“君知否,陶恭祖日前已病逝了。”玄德闻言色变,泪不绝于面,曰:“呜呼哀哉!陶恭祖仁厚爱民,今不幸作古,徐州百姓失一保障矣!”芳复曰:“陶恭祖殂前,已上表朝廷,拜君为徐州牧。”玄德惊,离席问曰:“备何德何能能堪此大任?”芳曰:“望使君莫要推辞,君若不受,徐州百姓尽丧于曹操、袁术之手耳。”糜竺亦呈上印绶,玄德复问曰:“陶商、陶应二公子何不当此大任?”糜竺曰:“二公子未有从宦之心也,且曹操尝怨徐州,二公子恐兵败为所擒获,早离了徐州。”玄德曰:“徐州之内当有贤者可继之。”竺曰:“徐州上下,无不愿使君当此大任。”玄德始受印绶,入主徐州。

    玄德初至徐州,大小事务皆有糜竺、糜芳兄弟与陈珪、陈登父子相佐。

    一日,糜氏兄弟大摆宴席,邀玄德至家中,言有要事相商,玄德赴宴,却见二人不甚要紧,乃问曰:“不知却有何事?”糜竺笑曰:“玄德公,且饮酒,饮罢再言不迟!”玄德将信将疑,捧杯视二人,糜芳乃上前与玄德推杯换盏。酒正酣时,糜竺曰:“实不相瞒,家有一小妹,素慕玄德公,今闻公入主徐州,乃使我二人请君赴宴欲暗中窥视。”玄德曰:“何必暗中窥伺,大丈夫生得坦荡,请唤出详视。”糜竺乃唤妹糜氏出。

    糜氏才年二九,生得端庄秀丽,身长六尺五寸,颇有大家之气,初见玄德,糜氏竟羞得藏于糜芳身后,芳笑曰:“是汝言必得一见,我二人才邀玄德公至此,今玄德公来,汝却藏于吾身后不敢见,却是何故。”糜氏以手打芳,芳急闪躲,糜氏竟扑倒于地,糜竺、糜芳却在一旁嗤笑,糜氏只扑于地痛哭。玄德急斥住二人,上前扶起糜氏,四目相对,只见糜氏:一双桃花眼,一簇吊梢眉,泪珠滚落,脸却泛红。

    玄德视二人,方欲言甚,糜氏早扑入玄德怀中痛哭。时,关公与张飞恰寻得此处,见此般情形,乃笑曰:“原来大哥不带我二人,却自来此处与美人相戏!”玄德大惊,斥二人住嘴,欲推糜氏出,糜氏却扯住衣袂不肯。关羽笑曰:“兄长好生薄情,见我二人来,却要撇了此般美人乎?”

    糜芳亦为其妹曰:“如此观之,玄德公道似汝兄了。”糜竺亦谓玄德曰:“吾妹常怀大志,不愿嫁与凡夫,凡遇来求亲者,每恐避之不及,今见君却是此般亲昵,实属罕见。”玄德问曰:“此何意也?”竺曰:“恐吾妹心早属君矣。”糜氏亦举目视玄德问曰:“玄德公,君愿娶我否?”玄德惊,言曰:“此方才是初见,却如何谈婚论嫁矣,未免过于草率。”糜竺曰:“是也,玄德不妨在府上多住些时日,待与小妹相知再做决断未迟。”玄德推以州事繁重,糜芳曰:“州中事务有各级官吏可为,公若不放心,尚可遣关、张二公督之。”

    玄德尚欲再推,关公却曰:“孙坚子孙策已威震一方,曹操子曹昂亦随在侧,袁绍三子皆成立各掌州郡,此三人者,皆与兄长年岁相近,而兄长至今未娶,不知何日能得一侄儿。”

    原来关、张二人早与糜竺串通,欲教玄德迎娶糜氏,玄德推脱不得,乃暂住糜府之中,日日与糜氏商谈,说兴兵讨贼以来数战之事与糜氏,糜氏亦告徐州二十年故事与玄德,才知二人志趣相投,相谈甚欢。

    时孙策过长江,与刘繇对阵于曲阿,王朗遣周昂、周昕助阵,严白虎亦使弟严舆率兵来援。

    策见刘繇兵众,乃跃马向前,喝曰:“我今到此,汝何不降?”刘繇回顾问曰:“谁可擒此狂徒?”繇身后于糜应声出马,直奔孙策,才战三合,便遭孙策生擒过去,策擒了于糜,纵马归阵,繇将樊能大怒,纵马欲取孙策,策阵上程普喊叫:“背后有人暗算!”策回头,正见樊能马到,乃大喝一声,声如巨雷。樊能惊骇,倒翻身撞下马来,破头而死。策到门旗下,将于糜丢下,已被挟死。一霎时挟死一将,喝死一将:自此人皆呼孙策为“小霸王”。

    策军乘势一阵掩杀,刘繇抵挡不住,败走数十里。繇将笮融见繇大势已去,乃聚兵自立,号曰:“活罗刹”袭掠一方,策遣弟孙贲往平之,自引程普、韩当、黄盖、周泰、蒋钦、陈武、董袭、徐盛、凌操、朱治、吕范、吴景等十余将追袭刘繇,繇有一将,曲阿本地人士,姓钟名赫字昭然,年才十七,颇有勇略,见策追逼甚紧,翻身复杀入阵中,策措手不及,竟被一枪刺中大腿,翻身落马,程普等十数将见,一齐围上,将钟赫困于阵中,赫却左拨右挡,突出重围。

    程普等恐孙策有失,不敢轻进,乃救了孙策,各自扎下营寨。是日日入,周瑜才率后军赶上,当夜便闻孙策不治而亡,策军皆披缟素,尽举白旗。江东联军知策已死,乃驱兵直入,闯进孙策大营。正是:

    素旗哀歌尚未绝,甲士铁骑入营来。

    不知策军如何应对,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