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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降董卓吕布弑丁原,骂国贼袁绍走渤海

    眼见吕布渐近,旁边李傕喝道:“大胆逆贼,敢与我一战么?”言讫纵马相迎,战不三合,却是招架不住,旁郭汜、樊稠、张济见状,一齐围上,仍是不敌,布一戟挑翻郭汜战马,正待下手时,远处华雄、徐荣、叶雄一齐杀来,布弃了郭汜,与六将合战,战五十合,精神抖擞,六将气力渐衰,一一走脱,丁原恐吕布冒进有失,亦鸣金收兵,后人有诗赞吕布曰:

    力盖六军世无双,画戟荧荧射流光。铁骑一出贼兵乱,九州沉陆任飞扬。

    却说董卓白日里折了一阵,心有不甘,商议应对之策。李肃献计曰:“臣与吕布同乡,布素爱天下财宝,臣闻太师有一匹宝马,名曰赤兔,若能得之,必教吕布拱手来降。”卓问曰:“此言果真?我若得吕布,天下谁复能与争锋!”肃曰:“臣愿以性命担保。”卓大喜,将赤兔马交付李肃,更加黄金千两,锦帛百匹,玉带一条,令说降吕布。

    李肃提了礼物,匿在家中,径投吕布寨来,不料竟被伏路军人擒住,肃叫曰:“我乃吕将军故人,特来叙旧。”一番喊叫却只引出丁原部将张杨来,杨视李肃良久,曰:“汝莫非不是贼臣董卓部将?来此作甚,欲窥探军情乎?”旋即唤军士推出斩之。肃连声叫曰:“某非细作,实实吕将军故人,闻吕将军在此,特来叙旧!”一番叫喊,终是将吕布唤出,布见李肃,端详许久,问曰:“我与你有何交集?”肃曰:“昔日欠公黄金百两,我已尽带来,还望明公纳之。”布视李肃,会心一笑曰:“原是如此,快请速速入帐。”张杨见果是吕布故人,遂不再刁难。肃入帐,谓吕布曰:“此黄金百两皆是董太师所赠。”布怒曰:“汝莫非来为董卓作说客?”肃曰:“非也,人皆言宝马配英雄,太师有一匹宝马,名曰赤兔,太师素敬英雄,今日见将军英雄盖世,意欲赠与将军,如蒙不弃,请至肃家中一试。”布大喜,同肃至家中,肃陈金千两,帛百匹,于前,更牵出赤兔宝马使吕布试之。

    布试之,果真如传言,疾如掣电,性如烈火,大喜,归问肃曰:“太师果真赠此马于我乎?承蒙太师厚爱,不知何以为报?”肃攸然曰:“太师爱才,自是不求回报。”又摆酒谓吕布曰:“今日相见,可愿与我共饮?”二人席地而坐,痛饮十数杯,酒酣,肃叹曰:“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布忙问其故,答曰:“将军英雄盖世,却不得赏识,仅拜在丁建阳帐下,作一小小主簿!”布亦恨曰:“某在丁建阳处,实属无奈!”肃曰:“丁建阳鼠目寸光,不识英雄,公何不弃之,转投别处?”布问曰:“我不过一小小主簿,转投别处,只恐愈加沉沦。”肃曰:“当今太师爱才,某虽不才,亦拜为虎贲中郎将,公若至此必是贵不可言!”布曰:“前日方与董太师战,折其兵卒,只恐太师怀恨。”肃笑曰:“太师怀恨岂会遣我来送赤兔马?将军若不放心,可杀丁建阳以为投名状。”

    布大喜,拜别李肃,径回营中见丁原,原见吕布,邀入帐中,与商议讨贼之事,布趁其不备,拔刀杀之。另拜董卓为义父。后人有诗叹曰:

    秋风落叶浪淘沙,洛阳城外羽镞发。丁原赤心映天地,独留洛水空肃杀。

    丁原既死,董卓又得吕布,收并丁原余部,愈加横行,人莫敢敌。遂又起废帝之意,与众臣商议,曰:“今上暗弱,不足以震四方,我欲行伊尹霍光之事,诸卿意下如何?”人皆不敢言,卓喜曰:“既众臣皆无异议,当选吉日另立新帝。”忽一人拍案而起,怒斥董卓曰:“今上即位未几,并无失德;汝欲废嫡立庶,非反而何?”众视之,正是中军校尉袁绍,卓怒,拔剑而起,曰:“我今位居太师,天下之事在我,谁敢不从?”绍曰:“天下事在皇帝,在诸位忠臣,岂是汝叛逆之辈可染指,汝言欲行伊尹霍光之事,以我观之,不过是王莽耳!”卓怒,却又无言以对,只得以剑指绍,问曰:“汝欲尝我剑之利否?”绍亦拔剑,怒曰:“汝剑利,我剑亦未尝不利!”卓身后吕布提戟欲杀袁绍,一旁李肃谏曰:“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繁多,遍布天下,振臂一呼,天下皆应,不可与之敌,若杀袁绍,必与袁家为敌。”卓止吕布,绍却愤然离席,径投关外去了。废立之事遂罢。

    卓见袁绍投关外去了,恐绍召聚关外诸侯与为敌,乃聚家将商议,武琼、周毖献计曰:“既恐袁氏作乱,何不加赏袁绍、袁术,袁氏见在太师门下得利,必不叛。”李儒曰:“此非良策也,加赏二人,只恐长其威风。”武琼曰:“可使孔伷、韩馥等名士代袁家故吏执掌各州郡权柄,既可笼络天下文人,又可削弱袁氏。”卓以为然,乃不听李儒之谏,以袁绍为渤海太守,袁术为后将军,韩馥为冀州刺史,孔伷为豫州刺史,张咨为南阳太守。

    袁绍既已出走,群臣莫敢相抗者,卓即召群臣曰:“我已选好吉日另立新帝,群臣敢有不从者斩。”太尉张温怒斥曰:“自古敢擅行废立之事者,非有超世之杰,行伊尹霍光之道,即图谋行篡逆之事,效王莽之徒,昔日先帝遣汝平叛,汝不能平,反为所伤,岂有超世之杰乎?汝如欲篡逆,天下忠臣必共讨之!”卓回视吕布,布会其意,踢翻张温,擒住头发拖至殿外杀之。卓问曰:“谁复有异议?”群臣颤栗,皆不敢答。

    卓乃命散朝,行至殿外,张温尸首犹在,忽斜刺里闪出一人,手握利刃,刺向董卓,卓躲闪不及,反绊倒在地,呼曰:“吾儿奉先何在?”不及吕布回应,那人已飞身刺来,众视其人,乃是越骑校尉伍孚,孚大喊杀贼,卓擒住其手,孚施力,卓力渐不支,性命危急。正是:

    袁绍骂董事未了,又有伍孚刺国贼。

    却说董卓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