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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离别

    说实话,小野犬治丝毫不向往戴索姆学院,那个只有一个名字的陌生地方。能够塑造出阿尔方骑士这个与拉雅互相利用、互相背叛,生前死后都暗斗纠缠不休的老贵物,这样的地方,也绝对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人间天堂。

    只是,流失的砂砾,在催促小野犬治继续前进的脚步。而且,这一次,不再是孤身一人,更需要背负起3个人的重量。

    这是停留在拉雅镇的最后一夜,小野犬治有些伤感。

    明日香橼从背后轻轻拍了拍小野犬治的肩膀:“夜深了,休息吧!”

    明日香橼已经脱掉了闷臭的奴隶皮锁甲,洗过了澡,头发湿漉漉的盘了起来,单薄透光的亚麻布的睡衣下人体的曲线和细节清晰可见。

    这句老夫老妻一般话,充满了直白的暗示。

    一张布帘之后,浴桶里,还传来哗哗的水声。

    这时,屋子的门推开了。

    裹着兜帽的女人刚进门,衣服就从雪白细嫩的肩膀滑落:“再给我留一个孩子吧!”

    ......

    天亮了。

    拉雅已经走了。

    洁白的床单上,散落着片片的玫瑰殷红。

    小野犬治回想起昨夜。立花早穗是拒绝的。但是拉雅只说了一个字:“来!”

    小野犬治能清晰的“看见”魔法在语音的弓弦上共振,立花早穗完美笔直的小腿跨出浴桶,如傀儡一般走上了床。

    ......

    魔法,同样能够扭曲人的意念。这令它比权力更加令人畏惧,因为它防不胜防,没有踪迹可寻。

    拉雅和以前一样,温柔的,专横而果断的替小野犬治清扫了障碍。

    拉雅贴着小野犬治的耳朵说:“这是我帮你的最后一个小忙了。”

    小野犬治的繁殖力累积到了9

    同样是魔法的力量。

    小野犬治看着双手搭在小腹上,还在疲惫酣睡的立花早穗,以及早已醒来,安静的看着自己的明日香橼,心知几个月后,新生命的诞生,就是一件注定的事情。

    那是要吞噬很多很多精力的黑洞。

    但是,现在没有拉雅替他承担迎接新生命所需要付出的所有代价了。

    如果可以选择,那么冒险的路上,一定要选择可以彼此靠背的生死兄弟作为真正的伙伴。孩子和女人,全部都是一个男人的弱点。

    立花早穗也醒了。

    她拉过被子遮挡自己,侧过了脸。立花早穗当然知道拉雅对自己做了什么。

    立花早穗早就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但是绝不是这样。拉雅用癫狂的派对,破坏了她初夜的专有和神圣。

    但是,可怕的是,即便如此,立花早穗却无法让自己对这件事愤怒起来。言灵术,把愤怒这个概念,从这件事上剥离了出去。这是拉雅对立花早穗破坏她的婚姻的无情惩罚。

    立花早穗只剩下小野犬治对她没有改变的承诺。

    小野犬治说:“要出发了。”

    立花早穗什么也没说,下床去换冒险的装束。

    马儿的畜力是珍贵的。

    三人牵着马匹,缓缓的步行出城。没有人送别。此刻,对小野犬治来说,拉雅镇再次变得无比陌生。

    快走出镇子的时候,斯特恩骑着马追了上来,将一个有些眼熟的盒子交给了小野犬治:“妈妈说,等你以后打开它,就都懂了。”

    说完,就一甩马鞭,策马离开了。

    小野犬治张开嘴吃着马蹄掀起来的灰,想喊儿子的名字,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清楚的看见了儿子眼中的失望。

    走到迷雾外最后一条荒废的街道,最后一个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单薄瘦小的女孩的身影。

    小野犬治忽然感觉到心口像刀扎一样剧痛。

    金发的伊娃抽出了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颤抖着大声喊道:“回去!我求你了。”

    小野犬治和明日香橼对视一眼。

    小野犬治伸出一只手,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女儿走去,一边用浑厚的语气安抚:“伊娃,你想牵着我的手么?”

    金发的女孩泪光朦胧的眼里,忽然绽放了奇异的光。

    小野犬治突然一把搂住了伊娃的腰。

    明日香橼夺下了伊娃的匕首。

    “啊~~”

    受骗的金发女孩嘶吼着,雪白的牙齿拼命的撕咬着父亲的手臂,小野犬治血流如注。

    伊娃的下巴被明日香橼用擒拿术捏开了。

    很欺负人。

    但是小野犬治没有阻止。

    被欺负的女孩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尘土弄脏了她高贵的丝绸裙子。她放声痛哭:“妈妈变成了一个没有心的坐在神座上的无情的神,我们已经没有妈妈了。”

    小野犬治蹲下来擦着伊娃脸上怎么也擦不干的眼泪:“爸爸不想骗你,但是,爸爸必须离开了。记得爸爸平常怎么和你说的么?坚强起来,危险从不会真正离开,不要完全依赖任何人。”

    伊娃在小野犬治的怀抱里抽泣了好一阵,然后颤抖着站了起来,恶狠狠的夺回了明日香橼手中的匕首,左手握紧匕首,用力一拉。

    鲜血,顿时就染透了华贵的丝绸裙。

    “我保证会杀掉你们两个贱奴的,我保证!”

    说完,金发女孩挣脱了父亲的束缚,扭头就跑。

    立花早穗冷着脸张弓搭箭。

    却被明日香橼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