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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评审

    小野犬治满足的升了一个懒腰,然后“啪”的一下合拢了笔记本电脑。

    登时耳畔鬼魅的窃窃私语就安静了。

    让他们嫉妒到发狂吧!

    小野犬治伸手拿过自己的论文初稿,重新回头看,越看越皱眉。

    “这些的是什么垃圾玩意,真的是我东大一杰小野犬治些出来的么?”

    小野犬治奋笔疾书,灵感如不枯竭的山泉水一般。

    天亮了。

    不知不觉就工作了一整夜,薄薄的论文初稿变成了厚厚的一沓。

    晨曦的微光中,小野犬治翻看着自己伟大创作的结晶,心中再次踌躇满志。

    顾不上刷牙洗脸,小野犬治拉过外衣一披,急匆匆的出了门。

    小野犬治奢侈的在路边早餐摊买了一份饭团,一只手拿着饭团啃,一只手翻看着论文,脑子里还在整理着答辩的思路。

    路过清晨人流稀少十字路口时,呼啸的超速垃圾车对着小野犬治的后背直冲而来。等到吓愣过去的垃圾车的司机拉响尖利的汽笛的时候,时间已经太晚。

    完了!

    要撞死人了!

    超速,闹市,人行道。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将垃圾车司机早川隆庆顶死在耻辱柱上,除了以死谢罪别无他法。

    一瞬间,妻子和女儿的身影飘过他的眼前。

    然而,一脚死死踩住刹车的垃圾车司机,却看见那个背对自己的青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连续几个轻盈的舞步,接着半转身,堪堪的和车头擦肩而过。

    沉重的垃圾车轮胎在地面上拖行了两道漆黑焦臭的车辙。

    心惊肉跳的早川隆庆擦了擦一脖子的虚汗,探出头对着那施施然远去的背影破口大骂:“混蛋!过马路不长眼啊!”

    组内试答辩,小野犬治滔滔不绝。

    东野圭教授频频点头。

    终于,东野圭教授提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之后,轻轻放过,示意下一个组员登台演讲。

    下台时,小野犬治昂首挺胸,扬眉吐气。

    落座时,同组的学姐岸本樱轻轻的推了一下小野犬治的胳膊:“小野君今天元气满满哦!”

    这一推,让食髓知味的小野犬治心神荡漾,以至于接下来那个组员在台上说了些什么,他几乎如过耳风一般,压根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东野圭教授依旧是那个严厉的东野圭教授,将学生批驳得体无完肤。他蓄发皆张,愤怒的咆哮,唾沫星子飞溅在了垂头丧气,鹌鹑一般缩着脖子的学员脑门上。

    小野犬治想到了电视里在非洲旷野巡视领地的咆哮狮王。

    没错的,在学术的领域,他就是一只咆哮的狮王。

    而刚刚小野犬治的优秀表现,更加触犯了这只巡视领地的咆哮狮王的威严,以至于那个倒霉鬼承受狮王粗暴的心灵蹂躏的时间,比往常的惯例更加延长了一倍。

    平心而论,小野犬治现在觉得东野圭的评价精准而辛辣,不愧是东大的名教授。

    小野犬治也明白了,自己刚刚的表现纵然优秀,也存在和东野圭教授不小的差距,完全够不上东野圭教授突然转性一般对自己另眼相待。

    所以,是为什么呢?

    小野犬治沉思。

    答辩结束了,东野圭教授再次从那个蓄发皆张的咆哮狮王,变成了一个得体优雅的绅士。

    东野圭教授要请组员们喝酒。

    学姐岸本樱第一个高举双手欢呼起来。

    “万岁!”

    白色毛衣下沉甸甸的胸脯上下晃动。

    在RB,长者请喝酒,通常有两重含义:一重是犒赏和鼓励,另一重是展现实力,强化依附关系和秩序。

    大伙自然都去,不去就是不给东野圭教授面子,这在学徒和教授存在强人身依附关系的RB,是不可想象的。

    追随的人越多,被追随的那个人面子上越光彩。

    东野圭教授的实力是强横的。

    佐酒的小菜,都是最名贵的海鲜。名厨师和店长热切的亲自来嘘寒问暖。

    不愧是东大的名教授。

    人上人。

    在奢侈的享受上,算是给小野犬治开了开眼。

    学姐岸本樱很能活跃酒桌的气氛。东野圭教授哈哈大笑,很快,所有人都时不时哈哈大笑起来。

    刚刚被批评的最狗血淋头的那个学弟,更是放浪形骸的跳起了傩舞。

    微醺的小野犬治心中感慨。

    真是卑微啊!

    酒席将散,杯碟倾倒,名贵清亮的酒浆在金丝楠木移步换影的桌面流淌。满面通红的东野圭教授憨态可掬的搂着妖娆的岸本樱学姐。组员们东倒西歪。

    哗众取宠的新入组的男学员互相亲吻,惹得兴奋的女学员们哈哈大笑的敲着空罐子。

    “出柜!”

    “出柜!”

    “出柜!”

    人和人之间看似没有边界,其实秩序森严。

    酒家的窈窕女侍端着只有一张账单的空盘子轻轻的敲门拉开了屏风。

    东野圭教授大笔一挥,顺手在女侍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把。

    女侍皱眉,却笑得愈加甜美。

    付账,是长者的特权,只有华国的傻瓜留学生,才会去抢着付钱。

    散场时,东野圭教授拍着受宠若惊的小野犬治的肩膀,满嘴的酒气:“小野君,你总算开窍了啊!说吧,你在哪个医生那里做的整容?的确是了不起的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