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戴砚与仙宝街
“不错。师弟你怎么称呼？”解元微微一笑，温和地问道。
“我叫武一棠，你也可以跟大家一样，叫我小猴子。”蓝衫少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小猴子？”解元哑然失笑。
“解元师兄，你昨晚一挑五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啧啧，那可真叫一个威风。”
武一棠比手画脚地说道：”你不知道，你离开后多少人都在后面议论，说你的实力至少能进外门区前十。哈哈，我盘算着，你今天肯定要来报道，所以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走走，我带你去见戴管事。”
见他如此热情，解元便任由着他拉着，往外门弟子区深处走去。
他们来到一个名叫聚武楼的阁楼前。
相较于前院，聚武楼热闹了许多，不断有外门弟子进进出出，一副忙碌的样子，神奇的是，这其中大半都与武一棠相识，笑着与他打招呼。
“看起来，你在这里的人缘不错。”解元瞥了武一棠一眼，有些惊异地说道。
“那不可，”武一棠洋洋得意地说道，“不是跟你吹，整个外门谁不卖我小猴子一点面子，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我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解元心中微动，暗暗将此事记下。
这时，就见武一棠对在聚武楼前排队的人嚷嚷道：“让开让开，解元师兄来拜见戴管事了。你们不夹道欢迎也就罢了，干嘛还堵着门不让进？”
解元：“……”
武一棠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奋力挤开人群，扯着解元的胳膊就往里闯。
一直闯到二楼，人才稀疏起来。
“第一层是任务核销处，外门弟子接任务都要来此，所以才会显得人特别拥挤，第二层才是戴管事的居所。”武一棠解释道。
“外门弟子能接的任务都有哪些？”解元心念微动，随口问道。
武一棠笑道：“杂役处主管后勤，外门处主管涉外活动，例如外出采买、矿藏监工、护庇豪族、收割阴灵等等。相比于杂役，外门弟子的任务多少带点危险性。就比如庇护豪族，广平府内大多豪族都与我们天哭门交好，是我们很大一部分财源，但这些豪族又常因生意与其他势力相冲突，一旦发生流血事件，我们天哭门就必须要出头了。”
解元恍然，也就是变相的保护费。
“当然，外门处也会根据任务的危险性、执行时间和执行难度的不同，给予相应数量的奖励。正是因为有奖励的存在，这些任务并不是强行摊派，而是个人随意愿认领。若一个任务，长时间无人认领，也会通过提高奖励的办法，来激励弟子。”
武一棠对外门处的事熟稔于心，唾沫横飞地解释道：“于外门弟子而言，修练才是第一位的，所以别看现在领任务的人多，其实真正有任务在身的，占外门弟子的一成都不到，大多数人更愿意待在门内潜修，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突破四窍，进入内门。”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了戴砚的办公区。
戴砚是名四十三四岁的中年人，穿一身员外服，正独自坐在茶几前品茗，一派悠然自得的尊荣。
武一棠敲了门进来，笑嘻嘻道：“戴管事，我带新加入的外门师兄解元前来报道。”
解元微微一笑，抱拳道：“见过戴管事。”
“你就是解元？”戴砚轻轻放下茶盏，抬头瞟了解元一眼，眉头轻轻皱起。
“是我。”解元从容道。
戴砚眼眸中闪过一抹不快，冷意悠悠道：“呵，听说你好大本事，一挑五打入了我外门区。多少年了，我外门什么时候向杂役低过头。现如今，别人都说，你一人力压外门，为杂役区挣了脸面呢！”
为杂役区挣脸，就是在打他戴砚的脸。
解元听他夹枪带棒的言语，心头微凛，说道：“在其位，谋其政。我为杂役时，自然要为杂役区考虑，如今进入了外门，自然也会以外门的利益为重。”
“好大的口气，说得就像我外门除了你，就再没有人似的。”戴砚讥讽道。
解元瞳孔微缩，暗道这戴砚竟如此心胸狭窄，将自己记恨上了。
来之前，他已准备将招魂旗内的一百具阴灵献上，交好这位外门区管事。可听对方这般说法，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解元缓缓站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戴砚，语气较之前冷淡了许多：“戴管事若真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至于某些人看不惯，又能奈我何？我既然敢打入外门区，就不惧某些小人的阴谋算计。”
戴砚霍然拍案而起，怒斥道：“我就知道，你果然是个包藏祸心的。解元，我警告你，外门可不同于杂役区，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若老实待着还倒罢了，若是胆敢胡作非为，信不信，本管事有的是手段炮制于你？”
解元迎着戴砚的怒火，不再搭话，只是冷笑以对。
对付这种小人，任何言语都不管用，只有尝到苦果，对方才会收敛。
“小猴子，你带他下去，让他睡大通铺，不许有任何优待。”戴砚被他看得恼了，大袖一挥，呵斥道。
武一棠吓得一个激灵，忙不迭答应道：“是是。”
解元淡然说了一声告辞，也不待武一棠引路，自己率先离开了这个房间。
戴砚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望着解元的背影，犹自心绪难平地说道：“好个解元，若不让你知道戴某的手段，我这个外门管事就白当了。等着，等着……”
再看时，解元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忽的抓起桌上的茶杯，重重砸到门框上，摔得粉碎。
……
等解元走出聚武楼，武一棠才一路小跑地追了过来，气喘吁吁道：“解元师兄，你等等我。”
他一脸愁容道：“唉。你这回可是惹大麻烦了。你知不知道，戴管事一向小肚鸡肠，没事还要闹三分，你居然敢当着面骂他，他岂会善罢甘休？”
解元轻轻拍了拍他纤瘦的肩膀，哑然笑道：“他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
“戴管事整人的手段多的是，”武一棠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顿时有些着急，说道，“我记得半年前，有名外门师姐容貌出众，戴管事想与她做道侣同修，结果被拒，戴管事便在她出任务期间，派人将她迷晕，掳掠进一个山坳玩弄了足足半个月。那位师姐的尸体，至今还埋在后山的某地，经常有不忍心的人悄悄前去祭奠。还有不少外门弟子，因拂逆了他的意，被他克扣贡献值，故意刁难，凡此种种就太多了。”
“戴砚如此恶行，就没人管吗？执法长老不是以酷烈著称，如何能忍得了此事？”解元脚步微顿，诧异地看向武一棠。
武一棠叹气道：“你是不知，这位戴管事是有大背景的，外公是长老沈镭。在长老殿，沈长老位列第一，即便执法长老也要归其统属，谁能动他？”
解元暗暗点头，难怪戴砚如此嚣张，原来源头在此。
他本就对那位沈长老没什么好感，如今得罪其外孙，倒也算不得什么。
他安慰武一棠道：“你不用担心，我心里自有计较。他有背景，我也未必惧他，你恐怕还不知，我是太上掌门的弟子。”
“啊？太上掌门弟子？”武一棠狐疑道，“真的假的？”
“你不用管真假，只需要知道，我也同样不好惹就行了。”解元呵呵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扯来太上掌门的大皮，不过是安武一棠的心。至于太上掌门本人么？恐怕比戴砚更想除自己而后快吧！
也亏武一棠是个比较热心肠的人，见到自己可能被戴砚暗害，才会如此着急，若换做其他人，才不会管他解某人的死活。
这件事，也让他对武一棠多了几分好感。
“你既然有这底气，那我就放心了。”武一棠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热情地说道，“我这就带你去住的地方。”
“先别急，”解元想了想，叫住了他，说道，“你可知道哪里能弄到灵剑？”
“灵剑？”武一棠狐疑地看了解元一眼，只以为后者是为了多些自保的手段，遂说道，“灵器向来珍贵，即便是我们天哭门，也仅有一柄中品灵器作为镇门之宝。至于低品灵器，往往只有在内门做出大贡献，才会被作为奖励赐下，更不要说更加珍稀的灵剑了。”
“这么麻烦？”解元有些无语。
他原以为，像天哭门这等门派，即便不是人手一柄灵剑，应该也不缺才对，没想到低品灵剑都这么珍贵。
“只有炼器师才能祭炼出灵器，而且要用到许多稀缺材料，我们整个门派，都没有一个炼器师。不过，你可以去交易区撞撞运气，万一有哪位内门师兄急缺财物，想要售卖自己的灵剑，说不定会捡到便宜。”武一棠解释道。
“带我过去看看，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拿出你的招魂旗，我给你十具阴灵当做引路费。”解元笑道。
“别别，”武一棠连忙摆手，说道，“只是跑跑腿而已，要什么引路费。交易区在内门区，我带你过去。”
武一棠带着解元，沿着山路朝内门区而去。
一刻钟后，两人进入了内门区的宫殿群。
武一棠指着一座座华丽宫殿，不无艳羡地说道：“内门弟子在我们天哭门高高在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独的宫殿，宫殿内还配有侍女、仆从。他们平时即便不做任务，也能获得丰富的修练资源。不过，到了内门，修练资源消耗也极其庞大，单靠门内供给往往不足，因此他们也会接任务，做交易。”
解元轻轻点头，跟着武一棠穿过一座座宫殿，进入了一个名叫仙宝街的巷子，果见这里人头攒动，街道两边摆了许多摊位，一些或年轻或老成的天哭门弟子在叫卖着。
“初级符纸，初级符纸，单张三十具阴灵，便宜实惠，不买也来看一看啦！”
“打尸鞭，可克制初级尸变，五十具阴灵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初级控尸诀手稿，内门薛师兄手书，独家售卖啦！”
……
解元好奇地在这些街摊边驻足观赏，有时还拿起纸符或打尸鞭细瞧一番，眼里透露着新奇。
果然不愧是鬼修门派，这里售卖的东西，多数都与其相关，他甚至在某个摊位上见到了九颗发黑的骷髅头。据摊主介绍，这些骷髅头乃是开了眼窍的修士所化，自带尸毒鬼火，是一套威力不次于低品灵器的法宝，不过其售价也相当惊人，这一整套就价值三千具阴灵。
逛不多久，走在前面的武一棠忽的招呼解元道：“解师兄快来，这里还真有一柄灵剑。”
解元心中大喜，三步并作两步便来到了武一棠近前。
他低头看去，见到对面的摊铺前坐着一名年过六旬的老者，白发苍苍，微微闭起双眼，仿若对来来往往的过客漠不关心。
在他的摊铺上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写着“售卖灵剑”的牌子。
解元正要开口询问，武一棠忽的抓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这位是内门黎炀黎师兄，五窍修为，不过脾气怪诞，你说话时千万要客气一些，不然惹恼了他，可不是闹着玩的。”
解元心头一凛，他记得八大长老修为最低的，似乎也仅有五窍而已，这黎炀的境界竟与长老相同，可见非同常人。
想到这里，他便微微一笑，朗声说道：“见过黎师兄，在下外门解元，想要购得一柄灵剑。我见你摊位上有售卖灵剑字样，不知可否拿出来一观？”
黎炀掀起眼皮，在解元身上扫了一眼，便重新闭上，口中吐出一个字道：“滚。”
解元脸色微黑，尼玛，什么情况？
他正待说些什么，就听武一棠低声说道：“快走快走，黎师兄赶人了。”
“等等，”解元一把扯住武一棠的后脖领，说道，“生意都还没谈呢，走什么？”
“你没听见，黎师兄让我们滚呢！”武一棠睁大眼睛说道。
在他眼里，内门弟子的话宛如圣旨，哪里能够违抗。
解元忍不住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没好气道：“那也用不着慌成这样，你给我老老实实在旁边站着。”安抚好武一棠后，解元便重新走向前来，看着黎炀说道，“这位师兄，可是觉得在下身处外门，买不起你这灵剑？”
武一棠重又掀起眼皮，瞟了解元一眼，重又闭上眼睛，显然默认了。
解元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财力，连见识一番灵剑的机会都没有。
“我叫武一棠，你也可以跟大家一样，叫我小猴子。”蓝衫少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小猴子？”解元哑然失笑。
“解元师兄，你昨晚一挑五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啧啧，那可真叫一个威风。”
武一棠比手画脚地说道：”你不知道，你离开后多少人都在后面议论，说你的实力至少能进外门区前十。哈哈，我盘算着，你今天肯定要来报道，所以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走走，我带你去见戴管事。”
见他如此热情，解元便任由着他拉着，往外门弟子区深处走去。
他们来到一个名叫聚武楼的阁楼前。
相较于前院，聚武楼热闹了许多，不断有外门弟子进进出出，一副忙碌的样子，神奇的是，这其中大半都与武一棠相识，笑着与他打招呼。
“看起来，你在这里的人缘不错。”解元瞥了武一棠一眼，有些惊异地说道。
“那不可，”武一棠洋洋得意地说道，“不是跟你吹，整个外门谁不卖我小猴子一点面子，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我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解元心中微动，暗暗将此事记下。
这时，就见武一棠对在聚武楼前排队的人嚷嚷道：“让开让开，解元师兄来拜见戴管事了。你们不夹道欢迎也就罢了，干嘛还堵着门不让进？”
解元：“……”
武一棠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奋力挤开人群，扯着解元的胳膊就往里闯。
一直闯到二楼，人才稀疏起来。
“第一层是任务核销处，外门弟子接任务都要来此，所以才会显得人特别拥挤，第二层才是戴管事的居所。”武一棠解释道。
“外门弟子能接的任务都有哪些？”解元心念微动，随口问道。
武一棠笑道：“杂役处主管后勤，外门处主管涉外活动，例如外出采买、矿藏监工、护庇豪族、收割阴灵等等。相比于杂役，外门弟子的任务多少带点危险性。就比如庇护豪族，广平府内大多豪族都与我们天哭门交好，是我们很大一部分财源，但这些豪族又常因生意与其他势力相冲突，一旦发生流血事件，我们天哭门就必须要出头了。”
解元恍然，也就是变相的保护费。
“当然，外门处也会根据任务的危险性、执行时间和执行难度的不同，给予相应数量的奖励。正是因为有奖励的存在，这些任务并不是强行摊派，而是个人随意愿认领。若一个任务，长时间无人认领，也会通过提高奖励的办法，来激励弟子。”
武一棠对外门处的事熟稔于心，唾沫横飞地解释道：“于外门弟子而言，修练才是第一位的，所以别看现在领任务的人多，其实真正有任务在身的，占外门弟子的一成都不到，大多数人更愿意待在门内潜修，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突破四窍，进入内门。”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了戴砚的办公区。
戴砚是名四十三四岁的中年人，穿一身员外服，正独自坐在茶几前品茗，一派悠然自得的尊荣。
武一棠敲了门进来，笑嘻嘻道：“戴管事，我带新加入的外门师兄解元前来报道。”
解元微微一笑，抱拳道：“见过戴管事。”
“你就是解元？”戴砚轻轻放下茶盏，抬头瞟了解元一眼，眉头轻轻皱起。
“是我。”解元从容道。
戴砚眼眸中闪过一抹不快，冷意悠悠道：“呵，听说你好大本事，一挑五打入了我外门区。多少年了，我外门什么时候向杂役低过头。现如今，别人都说，你一人力压外门，为杂役区挣了脸面呢！”
为杂役区挣脸，就是在打他戴砚的脸。
解元听他夹枪带棒的言语，心头微凛，说道：“在其位，谋其政。我为杂役时，自然要为杂役区考虑，如今进入了外门，自然也会以外门的利益为重。”
“好大的口气，说得就像我外门除了你，就再没有人似的。”戴砚讥讽道。
解元瞳孔微缩，暗道这戴砚竟如此心胸狭窄，将自己记恨上了。
来之前，他已准备将招魂旗内的一百具阴灵献上，交好这位外门区管事。可听对方这般说法，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解元缓缓站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戴砚，语气较之前冷淡了许多：“戴管事若真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至于某些人看不惯，又能奈我何？我既然敢打入外门区，就不惧某些小人的阴谋算计。”
戴砚霍然拍案而起，怒斥道：“我就知道，你果然是个包藏祸心的。解元，我警告你，外门可不同于杂役区，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若老实待着还倒罢了，若是胆敢胡作非为，信不信，本管事有的是手段炮制于你？”
解元迎着戴砚的怒火，不再搭话，只是冷笑以对。
对付这种小人，任何言语都不管用，只有尝到苦果，对方才会收敛。
“小猴子，你带他下去，让他睡大通铺，不许有任何优待。”戴砚被他看得恼了，大袖一挥，呵斥道。
武一棠吓得一个激灵，忙不迭答应道：“是是。”
解元淡然说了一声告辞，也不待武一棠引路，自己率先离开了这个房间。
戴砚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望着解元的背影，犹自心绪难平地说道：“好个解元，若不让你知道戴某的手段，我这个外门管事就白当了。等着，等着……”
再看时，解元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忽的抓起桌上的茶杯，重重砸到门框上，摔得粉碎。
……
等解元走出聚武楼，武一棠才一路小跑地追了过来，气喘吁吁道：“解元师兄，你等等我。”
他一脸愁容道：“唉。你这回可是惹大麻烦了。你知不知道，戴管事一向小肚鸡肠，没事还要闹三分，你居然敢当着面骂他，他岂会善罢甘休？”
解元轻轻拍了拍他纤瘦的肩膀，哑然笑道：“他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
“戴管事整人的手段多的是，”武一棠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顿时有些着急，说道，“我记得半年前，有名外门师姐容貌出众，戴管事想与她做道侣同修，结果被拒，戴管事便在她出任务期间，派人将她迷晕，掳掠进一个山坳玩弄了足足半个月。那位师姐的尸体，至今还埋在后山的某地，经常有不忍心的人悄悄前去祭奠。还有不少外门弟子，因拂逆了他的意，被他克扣贡献值，故意刁难，凡此种种就太多了。”
“戴砚如此恶行，就没人管吗？执法长老不是以酷烈著称，如何能忍得了此事？”解元脚步微顿，诧异地看向武一棠。
武一棠叹气道：“你是不知，这位戴管事是有大背景的，外公是长老沈镭。在长老殿，沈长老位列第一，即便执法长老也要归其统属，谁能动他？”
解元暗暗点头，难怪戴砚如此嚣张，原来源头在此。
他本就对那位沈长老没什么好感，如今得罪其外孙，倒也算不得什么。
他安慰武一棠道：“你不用担心，我心里自有计较。他有背景，我也未必惧他，你恐怕还不知，我是太上掌门的弟子。”
“啊？太上掌门弟子？”武一棠狐疑道，“真的假的？”
“你不用管真假，只需要知道，我也同样不好惹就行了。”解元呵呵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扯来太上掌门的大皮，不过是安武一棠的心。至于太上掌门本人么？恐怕比戴砚更想除自己而后快吧！
也亏武一棠是个比较热心肠的人，见到自己可能被戴砚暗害，才会如此着急，若换做其他人，才不会管他解某人的死活。
这件事，也让他对武一棠多了几分好感。
“你既然有这底气，那我就放心了。”武一棠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热情地说道，“我这就带你去住的地方。”
“先别急，”解元想了想，叫住了他，说道，“你可知道哪里能弄到灵剑？”
“灵剑？”武一棠狐疑地看了解元一眼，只以为后者是为了多些自保的手段，遂说道，“灵器向来珍贵，即便是我们天哭门，也仅有一柄中品灵器作为镇门之宝。至于低品灵器，往往只有在内门做出大贡献，才会被作为奖励赐下，更不要说更加珍稀的灵剑了。”
“这么麻烦？”解元有些无语。
他原以为，像天哭门这等门派，即便不是人手一柄灵剑，应该也不缺才对，没想到低品灵剑都这么珍贵。
“只有炼器师才能祭炼出灵器，而且要用到许多稀缺材料，我们整个门派，都没有一个炼器师。不过，你可以去交易区撞撞运气，万一有哪位内门师兄急缺财物，想要售卖自己的灵剑，说不定会捡到便宜。”武一棠解释道。
“带我过去看看，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拿出你的招魂旗，我给你十具阴灵当做引路费。”解元笑道。
“别别，”武一棠连忙摆手，说道，“只是跑跑腿而已，要什么引路费。交易区在内门区，我带你过去。”
武一棠带着解元，沿着山路朝内门区而去。
一刻钟后，两人进入了内门区的宫殿群。
武一棠指着一座座华丽宫殿，不无艳羡地说道：“内门弟子在我们天哭门高高在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独的宫殿，宫殿内还配有侍女、仆从。他们平时即便不做任务，也能获得丰富的修练资源。不过，到了内门，修练资源消耗也极其庞大，单靠门内供给往往不足，因此他们也会接任务，做交易。”
解元轻轻点头，跟着武一棠穿过一座座宫殿，进入了一个名叫仙宝街的巷子，果见这里人头攒动，街道两边摆了许多摊位，一些或年轻或老成的天哭门弟子在叫卖着。
“初级符纸，初级符纸，单张三十具阴灵，便宜实惠，不买也来看一看啦！”
“打尸鞭，可克制初级尸变，五十具阴灵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初级控尸诀手稿，内门薛师兄手书，独家售卖啦！”
……
解元好奇地在这些街摊边驻足观赏，有时还拿起纸符或打尸鞭细瞧一番，眼里透露着新奇。
果然不愧是鬼修门派，这里售卖的东西，多数都与其相关，他甚至在某个摊位上见到了九颗发黑的骷髅头。据摊主介绍，这些骷髅头乃是开了眼窍的修士所化，自带尸毒鬼火，是一套威力不次于低品灵器的法宝，不过其售价也相当惊人，这一整套就价值三千具阴灵。
逛不多久，走在前面的武一棠忽的招呼解元道：“解师兄快来，这里还真有一柄灵剑。”
解元心中大喜，三步并作两步便来到了武一棠近前。
他低头看去，见到对面的摊铺前坐着一名年过六旬的老者，白发苍苍，微微闭起双眼，仿若对来来往往的过客漠不关心。
在他的摊铺上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写着“售卖灵剑”的牌子。
解元正要开口询问，武一棠忽的抓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这位是内门黎炀黎师兄，五窍修为，不过脾气怪诞，你说话时千万要客气一些，不然惹恼了他，可不是闹着玩的。”
解元心头一凛，他记得八大长老修为最低的，似乎也仅有五窍而已，这黎炀的境界竟与长老相同，可见非同常人。
想到这里，他便微微一笑，朗声说道：“见过黎师兄，在下外门解元，想要购得一柄灵剑。我见你摊位上有售卖灵剑字样，不知可否拿出来一观？”
黎炀掀起眼皮，在解元身上扫了一眼，便重新闭上，口中吐出一个字道：“滚。”
解元脸色微黑，尼玛，什么情况？
他正待说些什么，就听武一棠低声说道：“快走快走，黎师兄赶人了。”
“等等，”解元一把扯住武一棠的后脖领，说道，“生意都还没谈呢，走什么？”
“你没听见，黎师兄让我们滚呢！”武一棠睁大眼睛说道。
在他眼里，内门弟子的话宛如圣旨，哪里能够违抗。
解元忍不住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没好气道：“那也用不着慌成这样，你给我老老实实在旁边站着。”安抚好武一棠后，解元便重新走向前来，看着黎炀说道，“这位师兄，可是觉得在下身处外门，买不起你这灵剑？”
武一棠重又掀起眼皮，瞟了解元一眼，重又闭上眼睛，显然默认了。
解元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财力，连见识一番灵剑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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