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虞柔
“噹！”
李药师用红木拐杖将清丽女子的长剑隔开，口中嚷道：“姑娘何必呢！不就是挖了你一株八十年份的金蝎草，值得你纠缠我两年半？在这两年多里，你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向我讨债，动不动就刺我双眼、斩我双腿，什么仇什么怨，不能化解开呢？”
清丽女子美目含煞，杀气凛然，边挥剑斩李药师，边叱声道：“无耻老贼，那株金蝎草乃是我师尊所植，命我看管，如今被你夺去，我怎么对得起师尊嘱托？你堂堂一个炼丹宗师，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偏来欺负我一个小女孩，羞也不羞？”
她心中愤恨，剑势如雨点落下。不过李药师却像是一条泥鳅，总能在清丽女子剑雨中找到缝隙，穿身而过，虽看似狼狈，实则没有一剑落到自己身上。
解元起初还为李药师担心，看出名堂后，就无语起来。
李药师修为明显远超清丽女子，若认真对待的话，怕是一招就能将清丽女子制服，但他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态，居然只是躲避，并不真正出手。
“咦，有点不对。”解元忽然看到李药师躲避的步法，脸色微变。
因为青莽劲就需要配合步法，解元对于步法的理解，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因此当观察了一阵后，他就发现，李药师每一步踏出，都像是在引导着清丽女子出招、卸招，甚至当后者有些招式施展不到位的时候，李药师还会主动上手，例如在她皓腕或肩膀上拍一下，矫正她的招式。
这哪里是在搏杀，分明是喂招。换句话说，李药师在传授给清丽女子一种极高明的剑法。
“还能这么玩？”
解元看得有些傻眼，别人传授剑法都得隆重拜师，偏这位李药师以这种方式，实在是有些……不走寻常路。
再看那名清丽女子，神情严肃，剑招连绵不绝，分明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不似作伪。
从两人的交谈中可知，李药师传授此女招式已达两年之久，这么长时间，难道此女一直都没发现李药师的用意吗？
还是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解元心中念头电转，转头看向一旁的药圃，便有了计较。他忽然招呼老青牛道：“老牛，李药师被困住了，机会难得，我们把这苗圃里的药草全都拔走。”
“哞！”
老青牛低吼一声，就冲进了药圃里。
“等等！”
“等等！”
李药师和清丽女子几乎不约而同的说道。
解元扭头看时，发现两人已经停止了“厮杀”，同时朝这边看来。
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老青牛已经把药圃糟蹋了一大半，有些灵药被连根刨除，有的被咬去了花朵，有的被啃噬干净……
“造孽啊！”看着自己精心打理过的药圃被毁，李药师仰天悲呼，心在滴血。
这遭瘟的老牛……
清丽女子迈开两条大长腿来到药圃前，俯身捧起地上药草，一脸痛惜地说道：“好好的药草都被糟蹋了。”
她俏脸上蒙着一层寒霜，冷冰冰地看向解元：“你为什么这么做？”
解元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这难道不是姑娘想看到的吗？李药师盗你灵草，我毁他药圃，这是替你出气，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不需要你来出气，更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为我出气。”清丽女子清声说道。
“这么说来，你还是很在乎李药师的药圃嘛！”解元呵呵一笑，在清丽女子的目光逼视下，从容说道，“姑娘，这两年多的时间，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李药师一直借机传授你剑法。其实你内心里，早就已经认他为师了对不对？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我……我……”清丽女子向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的表情。
那是心里的秘密被道破时出现的惊慌。
“我相信，以李药师的能耐，必定能在极短时间内，帮助姑娘将修为提升到一个很高的层次，远胜现在。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拜他为师的想法？”解元盯着清丽女子，目光直视她的内心。
清丽女子咬了咬红唇，道：“我已经有了师门，也有师尊……”
“那有什么关系，难道一个人就不能同时拜两个人为师？我们修仙者，本就是博采众长，以求大道通天，如果拘泥于门户之见，不仅修练路上难以走远，还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光阴。再者说，李药师肯在翠云峰传授姑娘两年剑法，你难道要辜负他这一片尊尊善诱之心吗？”解元朗声说道。
清丽女子张了张红唇，解元的这番话，直击她的内心。
其实她一早就发现，李药师有对自己传授剑技的想法，只是碍于天哭门的规矩限制，她如果真的拜了对方为师，等于背叛天哭门。
可是她自己又不舍得白白浪费这样的机缘，这才以抓捕盗药贼为借口，通过这种方式学艺。
然而这样做也有弊端，她虽能学习剑法，却无法学习呼吸法，甚至无法利用李药师的丹药突破，无形中限制了自己。
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这一套高明剑法她已经熟稔于心，再学也学不出什么新鲜的了，她必须得做出选择，要么继续忠于天哭门，要么拜李药师为师。
解元的这番话，看似把她逼至墙角，实则也是给了她直面这一问题的契机。
“唉！”李药师轻叹一声，缓步走来，对清丽女子说道，“虞柔姑娘，你身具流金体，这是十大炼丹术体质之一，若跟着老夫学习炼丹，未来的成就必不在老夫之下。老夫走遍大秦，见到如你这般体质的不超过三人，在天哭门修练鬼道，实在浪费了。老夫一生未曾收徒，如今年纪已老，想把这一身炼丹的本事寻一个传人。老夫见你这孩子心地质朴，坚毅，实是最佳人选。这两年多时间，你也应知老夫的拳拳之心……”
“可门规……”虞柔脸上满是纠结与痛苦。
她自小在天哭门长大，一直被灌输的思想就是，要忠于天哭门，遵守门规，这就像是一个思想钢印，烙印在脑海里。
“去他么的门规。”解元忽然向前一步，扯住虞柔的手臂，把她拉到李药师面前，道，“我也是天哭门人，可是又怎么样呢？杂役区管事乔骐，明明拥有人等六品的炎阳体，就是拘泥于门规，无法修炼他派功法，自己在天哭门修鬼道又毫无进展，浪费了八年光阴却一事无成，你难道也想学他不成？虞柔师姐，迂腐固执要不得，天哭门不值得，李药师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虞柔惊疑地看了看解元。她是第一次发现，居然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要求自己违背门规。
偏这个人，还自称是天哭门人。
思考权衡良久，最终更高的追求还是战胜了门规的约束，她咬了咬嘴唇，盈盈下拜道：“弟子虞柔，拜见恩师。”
“好好好，好徒儿，赶紧起来。”李药师老怀大慰，赶紧拉起虞柔，目光温柔。
李药师用红木拐杖将清丽女子的长剑隔开，口中嚷道：“姑娘何必呢！不就是挖了你一株八十年份的金蝎草，值得你纠缠我两年半？在这两年多里，你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向我讨债，动不动就刺我双眼、斩我双腿，什么仇什么怨，不能化解开呢？”
清丽女子美目含煞，杀气凛然，边挥剑斩李药师，边叱声道：“无耻老贼，那株金蝎草乃是我师尊所植，命我看管，如今被你夺去，我怎么对得起师尊嘱托？你堂堂一个炼丹宗师，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偏来欺负我一个小女孩，羞也不羞？”
她心中愤恨，剑势如雨点落下。不过李药师却像是一条泥鳅，总能在清丽女子剑雨中找到缝隙，穿身而过，虽看似狼狈，实则没有一剑落到自己身上。
解元起初还为李药师担心，看出名堂后，就无语起来。
李药师修为明显远超清丽女子，若认真对待的话，怕是一招就能将清丽女子制服，但他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态，居然只是躲避，并不真正出手。
“咦，有点不对。”解元忽然看到李药师躲避的步法，脸色微变。
因为青莽劲就需要配合步法，解元对于步法的理解，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因此当观察了一阵后，他就发现，李药师每一步踏出，都像是在引导着清丽女子出招、卸招，甚至当后者有些招式施展不到位的时候，李药师还会主动上手，例如在她皓腕或肩膀上拍一下，矫正她的招式。
这哪里是在搏杀，分明是喂招。换句话说，李药师在传授给清丽女子一种极高明的剑法。
“还能这么玩？”
解元看得有些傻眼，别人传授剑法都得隆重拜师，偏这位李药师以这种方式，实在是有些……不走寻常路。
再看那名清丽女子，神情严肃，剑招连绵不绝，分明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不似作伪。
从两人的交谈中可知，李药师传授此女招式已达两年之久，这么长时间，难道此女一直都没发现李药师的用意吗？
还是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解元心中念头电转，转头看向一旁的药圃，便有了计较。他忽然招呼老青牛道：“老牛，李药师被困住了，机会难得，我们把这苗圃里的药草全都拔走。”
“哞！”
老青牛低吼一声，就冲进了药圃里。
“等等！”
“等等！”
李药师和清丽女子几乎不约而同的说道。
解元扭头看时，发现两人已经停止了“厮杀”，同时朝这边看来。
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老青牛已经把药圃糟蹋了一大半，有些灵药被连根刨除，有的被咬去了花朵，有的被啃噬干净……
“造孽啊！”看着自己精心打理过的药圃被毁，李药师仰天悲呼，心在滴血。
这遭瘟的老牛……
清丽女子迈开两条大长腿来到药圃前，俯身捧起地上药草，一脸痛惜地说道：“好好的药草都被糟蹋了。”
她俏脸上蒙着一层寒霜，冷冰冰地看向解元：“你为什么这么做？”
解元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这难道不是姑娘想看到的吗？李药师盗你灵草，我毁他药圃，这是替你出气，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不需要你来出气，更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为我出气。”清丽女子清声说道。
“这么说来，你还是很在乎李药师的药圃嘛！”解元呵呵一笑，在清丽女子的目光逼视下，从容说道，“姑娘，这两年多的时间，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李药师一直借机传授你剑法。其实你内心里，早就已经认他为师了对不对？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我……我……”清丽女子向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的表情。
那是心里的秘密被道破时出现的惊慌。
“我相信，以李药师的能耐，必定能在极短时间内，帮助姑娘将修为提升到一个很高的层次，远胜现在。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拜他为师的想法？”解元盯着清丽女子，目光直视她的内心。
清丽女子咬了咬红唇，道：“我已经有了师门，也有师尊……”
“那有什么关系，难道一个人就不能同时拜两个人为师？我们修仙者，本就是博采众长，以求大道通天，如果拘泥于门户之见，不仅修练路上难以走远，还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光阴。再者说，李药师肯在翠云峰传授姑娘两年剑法，你难道要辜负他这一片尊尊善诱之心吗？”解元朗声说道。
清丽女子张了张红唇，解元的这番话，直击她的内心。
其实她一早就发现，李药师有对自己传授剑技的想法，只是碍于天哭门的规矩限制，她如果真的拜了对方为师，等于背叛天哭门。
可是她自己又不舍得白白浪费这样的机缘，这才以抓捕盗药贼为借口，通过这种方式学艺。
然而这样做也有弊端，她虽能学习剑法，却无法学习呼吸法，甚至无法利用李药师的丹药突破，无形中限制了自己。
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这一套高明剑法她已经熟稔于心，再学也学不出什么新鲜的了，她必须得做出选择，要么继续忠于天哭门，要么拜李药师为师。
解元的这番话，看似把她逼至墙角，实则也是给了她直面这一问题的契机。
“唉！”李药师轻叹一声，缓步走来，对清丽女子说道，“虞柔姑娘，你身具流金体，这是十大炼丹术体质之一，若跟着老夫学习炼丹，未来的成就必不在老夫之下。老夫走遍大秦，见到如你这般体质的不超过三人，在天哭门修练鬼道，实在浪费了。老夫一生未曾收徒，如今年纪已老，想把这一身炼丹的本事寻一个传人。老夫见你这孩子心地质朴，坚毅，实是最佳人选。这两年多时间，你也应知老夫的拳拳之心……”
“可门规……”虞柔脸上满是纠结与痛苦。
她自小在天哭门长大，一直被灌输的思想就是，要忠于天哭门，遵守门规，这就像是一个思想钢印，烙印在脑海里。
“去他么的门规。”解元忽然向前一步，扯住虞柔的手臂，把她拉到李药师面前，道，“我也是天哭门人，可是又怎么样呢？杂役区管事乔骐，明明拥有人等六品的炎阳体，就是拘泥于门规，无法修炼他派功法，自己在天哭门修鬼道又毫无进展，浪费了八年光阴却一事无成，你难道也想学他不成？虞柔师姐，迂腐固执要不得，天哭门不值得，李药师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虞柔惊疑地看了看解元。她是第一次发现，居然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要求自己违背门规。
偏这个人，还自称是天哭门人。
思考权衡良久，最终更高的追求还是战胜了门规的约束，她咬了咬嘴唇，盈盈下拜道：“弟子虞柔，拜见恩师。”
“好好好，好徒儿，赶紧起来。”李药师老怀大慰，赶紧拉起虞柔，目光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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