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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怕死乎

    伏龙山外一里处,两人两骑行在官路上。由于年久失修,道路坑坑洼洼,即使骑马速度也没见的比走路快。两人都是少年郎,望着近处的高山指指点点说着些什么。古道西风瘦马,太阳即将正当空,没见的夕阳西下。

    这两个少年正是要去谈判的祝彪扈成。看着眼前的伏龙山,不算太高却连绵不断显得颇有气势。

    祝彪叹道“这伏龙山倒也对得起这个龙子,连绵不绝,像极了一个龙盘在这几十里”

    扈成心情很好笑道“说起这伏龙山,我倒是听说有个故事”

    “故事?”祝彪问道

    扈成点头“对的,而且这故事还与你祝家庄有关”

    祝彪笑骂道“别卖关子,快些说来”

    扈成顿了顿开始说道“这我也是听我家老爷子说的。约摸二十年前,大概是绍圣年间,祝家庄来了个怪道士。这怪道士与其他道士不同,他不算卦,只给人看手相。而且要价十两白银一次”

    “十两白银?”祝彪一惊

    扈成继续道“对,十两白银。这个价格怎么会有普通百姓去看。当时祝夫人,对,就是现在祝太公已过世的夫人,你们三兄弟的母亲。她听说这件事后,便差丫鬟找他进庄子里看手相。”

    听到母亲,祝彪心里泛起了波澜。

    扈成继续说道“祝夫人与祝太公成婚多年却没有产出。早已急得不行,天下名医求了个遍,吃了各种求子方子也没效果。只能寄希望于和尚道士之类的神仙手段。可祝太公向来不信神神鬼鬼的,他虽对求子一事着急,但却不信几个鬼画符就能变出儿子的。可谁知道这道士一进祝府就……”

    “就有子了?”祝彪大声打断了扈成,心里一群卧槽飘过,怕不是我这老爹被这穷道士带了个绿帽子。

    扈成眼睛一瞪“当然不是,他要一进府就有子了,那,那成何体统。”

    祝彪这才放下心来,示意扈成继续说下去。

    扈成白了他一眼“不可再打断我了。谁知道这道士刚迈进府里一步,竟晕了过去。没等看手相,甚至没跟府里的人说一句话就径直倒下了。旁边的下人一下子就懵了,这人躺在门槛正中央,抬进去不是个事儿,可抬出去也不是个事儿。一下就僵持在这”

    祝彪打趣道“怎么扈成兄,连二十年前下人的心里想法都知道?”

    扈成老脸一红“我都是听我家老爷子说的,你还听不听?”

    “听听听”祝彪正好奇后面发展,可不敢惹恼了扈成。

    扈成继续说道“正当这时,祝太公刚要进门看到一个道士躺在自家门槛上。旁边的下人知道自家老爷厌恶道士,就要合力把他抬出去。祝太公却止住了他们“这大冷天把人抬出去,是怕他死的不够快么?还不抬进屋里找个郎中”

    没想到这老爹不仅是个古代唯物主义战士还有着底线,祝彪心里想。

    扈成没管祝彪心里怎么想继续说道“过了几日,可能是郎中的方子奏效,那怪道士醒了过来,不仅没感谢祝家,反倒是说要看手相的话十两白银一分不少。祝太公听说这,觉得这怪道士有点意思。头一次支持他给夫人看手相,还给了十两白银”

    祝彪打断道“这和伏龙山有什么联系”

    扈成道“先别急,联系这就来了。这道士看完祝夫人手相,直接起身恭喜道,夫人不日就有身孕。接着又道但是需把独龙山一分为二,庄子这头仍叫独龙山,远处则改名为伏龙山。如若不做,可有得三缺一之凶险。”

    “看来父亲是照做了”祝彪指着又近了些的伏龙山笑道

    扈成变了神色,“不,祝太公没有。接下两年祝夫人连连生下两子,也就是龙哥和虎哥。但是第三年,生第三子后两天,病故。”

    祝彪这下明白,在祝夫人是生下自己后去世。心里感慨万千,长叹一声,又道“既然之前未改,为何之后改了过来。”

    扈成也叹道“大概是为了纪念祝夫人吧,听说祝太公与祝夫人伉俪情深。在祝夫人过世后也未曾再娶。生前没纳妾,死后也未续弦。”

    祝彪没想到自己老爹如此长情,不禁道“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妙哉,不知这两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扈成问道

    祝彪心想,能不妙么,这可是清朝大情种纳兰性德写的。心理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你也就是个勉强认字的程度,又懂个劳什子好诗”

    扈成红了脸“我虽不懂做诗,可那两句好不好我还看不出来么。我看是你不知道你从哪里嫖来的两句吧”

    祝彪没继续说诗的事,而是岔开话茬,道“为何你家老太公知道如此详细,竟连下人心里所想都知道”

    扈成平静下来道,“其实故事到这还不算完,它的后续就和我家老太公为何了解如此详细有关了”

    “还有后续?快快道来”祝彪忙道

    扈成不紧不慢地说道,“祝太公在夫人死后,避免睹物思人,给夫人的丫鬟们都些银钱,让他们各自回家去了。在夫人死后一年,当年的贴身丫鬟却来信说在大名府看到了那个怪道士。当时我家太公正好在祝家,祝太公给我家老爷子讲了那道士有点神奇,我父亲立即决定和祝太公一起去大名府找他。”

    “没找到吧,这种情况一般都找不到的”祝彪说

    扈成一副得意的样子,“不,找到了。”

    这不按常理出牌啊,小说里一般都是找不到的啊,祝彪默默吐槽。

    扈成接着说道“二人在大名府找到了那个怪道士,依旧是当年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这次他看手相要了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奸商啊!那他这次说了些什么”祝彪问道

    扈成摇头道“父亲没跟我说,不过回来后就把小妹和你订了娃娃亲。对了那道士还说和祝太公有缘,送给了祝太公一本阵法”

    “阵法?什么阵法”祝彪问道

    扈成答道“就是你祝家庄前那片盘陀路啊,祝太公得了阵法,回去就在那里种下了白桦树。”

    祝彪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前两次大败宋江的盘陀路竟是个阵法,我还以为那里是天赐祝家庄的险要之地”

    “当然不是,我小时候误入过那里,玄的很”扈成道

    祝彪想到自身来历,对这怪道士更为好奇了。“如此手段,与神仙无疑。我等凡人怕是无缘知道其名讳了”

    扈成想了想,“我记得我家老爷子说过,好像姓何,法号玄通”

    何玄通,何玄通,越听这名祝彪越觉得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突然一个黑脸大汉拿着两板斧,“嘚,你们两个小子,怕死乎?”

    黑脸汉子声如洪雷,吓得扈成差点坠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