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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秦琴的心愿(二)

    从一品居出来,姬满生又见到了那个血缘感的男人。那人行色匆匆,低头只顾赶路了,一头撞进了姬满生的怀里,连同头上的斗笠也掉了。

    “兄台,怎么不看路?”

    钱满多朝人瞪了一眼,又要去推诿他,让姬满生止住了,也就是在这个瞬间,他看清了对方的脸,一股浓烈的亲切感像鱼儿跳出来吸气一般,舒服,温暖,还有强烈的满足。姬满生也是在这个瞬间,肯定这种感觉就是来自彼此血缘的感触,那人也察觉到了不对,捡起斗笠,起身往外一走,就不见了。

    姬满生当时也跟着追了出来,可连对方的身影也没见着。

    “这会是谁呢?”

    这股感觉随着对方的消失而逐渐地淡化下来,可姬满生却是满脑的疑惑,姬家还有流落在外的子弟?难道是二叔的子女,可他为何一见着我,就跑呢?

    “这位公子,听说一品居的天蚕衣被你刚卖下了,可否割爱与我?我愿出二十万黄金。”

    一位身穿青色长裙,头戴三支凤形发簪,长得花容月貌,脸上是一副羞答答的表神的绝世美女从一品居移步出来,挡在了姬满生的面前。

    钱满生一看,口水情不自禁地吞了几下,可当他的眼神移到那几支发簪时,却强行挪开了。这让姬满生很好奇这名女子的身份。

    笑了笑,没有立即答话。

    美女有些急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但脸上依旧春风满面,笑盈盈地扭着腰枝在姬满生面前走了两步,然后再次哀求道:“公子,就依了奴家吧。”声音似玉珠落盘,清脆又不失温柔。如换了常人,只怕早魂不守舍了。

    姬满生却风轻去淡,如同一朵清莲,仍雨从叶上滴落,仍虫站在枝头。

    “这位公子?”

    美女仍不死心,娇羞羞地靠近了些,那傲人的胸脯只差一丝就贴上了。看得钱满生,一股鼻血直接喷出。姬满生笑了,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鼻孔中,从美女身上传来的香味,让他想起一个人,皇后娘娘。

    其实,他只见一面皇后娘娘。秦琴十岁生辰,他应邀出席。而且还是坐在皇后娘娘的下位,与坐在王上下位的秦琴刚好对面。

    姬满生周岁,王上就下旨给姬家,可选一位皇女,作为下任平安侯的正妻。姬太爷当时立即就回了旨,选了比姬满生大一岁的秦琴。这也是姬太爷最后一次与王上对话。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他也是戴冠那天,太爷才悄悄地说的。不过太爷也说了,当时忘了同王上说,是姬满生与秦琴配,所以这事,还得他自己以后亲自跟王上提亲。

    所以这些年,但凡皇宫为秦琴举行什么活动,都会请姬满生参加。像每年生辰,点宫砂,姬满生都在场。不过皇后娘娘却不一定在场,她只在她的未央宫中活动。

    十岁那年,因为要点宫砂,而且王室的体制是,皇女必须要皇后娘娘亲点,不然以她的脾性,是不会出席的。

    那时,皇后娘娘给姬满生就是这个味道,浓浓的花香中掺杂着一点淡淡的乳香。姬满生从小没过母亲,也没见过父亲。是靠姬太爷喂的人乳长大的,所以对乳香,特别敏感。那怕你在一大木桶水中,滴一滴乳,他都能闻到乳香。

    “你有些不对。”

    姬满生指着美女,好奇地问道。

    美女还以为姬满生是想调戏她,笑得更欢了,娇媚地问道,“我那里不对了?”说着又特意转了一圈,并且还朝姬满生甩了甩衣袖。她们常常用这些法子,对付那些相占便宜的男人,并以此引他们上勾。

    “你的味道。”

    姬满生说这话时,脸上没有笑容,“按道理,你们身上不应该有。”

    美女一听这话,立即脸色大变,提起裙子,甩出一句狠话,“公子,不想割爱也就罢了,为何要侮辱奴家。”说着满脸怒气,瞪了瞪姬满生,扬长而去。

    “姬少,她们可是青荷楼的人。刚才那位美女,还是三当家的。”

    等美女走远了,钱满多才靠近了些,小声说道:“听说她们的后台是皇后。青荷楼的姑娘,大多数都是从姜地过来的。传闻,青荷楼就是皇后娘娘特意为姜地美女建立的。”

    这些信息,姬满生是第一次听说,好奇地脱口而出,“青荷楼,是什么样的地方。”

    姬满生的声音不大,却引来很多路过的目光,像看怪物一般。钱满多也很是尴尬,朝众从拱了拱手,然后不由分说地拖着姬满生往内城走,“姬少,那青荷楼,当然是青楼呀。虽然她们说自己只买不买身,可进去的人红光满面,出来时却是像打了霜的茄子,谁知道她们又没有做其他的生意。最重要的,青荷楼,不能公开谈论,否则很容易引来穿黑皮的狗腿子。”

    钱满多说这话时,不停地东张西望,说完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

    姬满生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还是听出了一些东西。瞧着钱满多的表情,回程的路上,就没有再说什么。看见了新奇的东西,也只是多看两眼。

    回到姬府,远远地看见,太爷房里的灯还亮着,姬满生小声地推门而入。看着伏案读书的太爷,找了根签子,悄悄地走了过去,然后拔了拔油灯。

    “小满回来了?”

    太爷没有抬头,轻声问了一句。

    姬满生走到太爷背后,轻轻地推拿起来。这时,太爷才放下书,闭目享受起来。

    “太爷,我的手法,有长进了没?”

    给太爷按了近一个时辰,姬满生才停了下来,坐在太院对面问道,“以后,我一时间就来给你推拿,好不好?”

    “那倒不用。有份这心就可以了。年青人,有年青人的活法,不要老想着家里的老人。我这。不是还有姬福一家子吗?你呀,多去外面转转,老呆在家里,长久了我怕你会烦的。”姬太爷笑了,伸手摸了摸姬满生的头,“我记得你以前总想当名剑客,常常拿着把木剑追着我跑。怎么,现在能修行了,反而不想做剑客了。是不是遇着什么心事了,讲给我听听。”

    “剑客,我当然是要当的。”

    姬满生站了起来,比着手式,舞了几手剑招,然后坐回了椅子上,“太爷,你说,我们家里,除了我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孙子孙女呀?”

    太爷一愣,万没有想到姬满生突然有此一问。看着姬满生凝望的眼神,眼前浮现出一个女人单手抱着一个孩子,一边还牵着一个男孩子,伴着寒风走到大雨中。她一步一回头,望向天安城。

    “若他们还活着的话,应该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小一点的,不过小的就不清楚是男是女了。论年纪,你应该叫他们哥哥和姐姐。他们是你大伯的子女,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

    太爷说这话时,很伤感。

    “为什么?”

    姬满生话出一口,就后悔了,羞愧地把头勾得低低的。

    “有些事情,纵然人定胜天,但却爱莫能助。满生呀,记住,以后,若是遇见了,不能强迫他们不愿意的事情。爷爷我,对你没有别的请求,明白吗?”

    太爷却疼爱地捧起他的头,温柔地看着,笑道:“以后,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爷爷,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姬满生点了点头。

    “去休息吧,让爷呆会。”

    太爷见姬满生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又拿起了书,读了起来。

    轻轻地关上门,却看见老管家姬福远远在站在夜色中,见姬满生朝他走来,却是一转身消失不见。

    “看来,像太爷说的那样,有些事情,总得自己去做。”

    姬满生笑了笑,朝自己的房里走去。

    夜色中,姬福又站了出来,“少爷,有些事,我不是不想帮,是不能帮。毕竟太爷还在。”

    其实姬福猜错了姬满生的心思。

    这小子从防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群小孩子拿着烟花围在一起,对着天空放。这一下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有一次和秦琴偷偷爬到屋顶上看流星的事。记得,那是第一次看到流星,秦琴激动得手舞足蹈的差点从上面掉了下来,惊得他一身冷汗。

    “若是在天安城的天空,绽放出一只火鸟,秦琴会不会激动地哭起小鼻子呢?”

    姬满生脑海中想起孙无秋的家传绝技,大河剑,立即有了想法。本来是想问下姬福,怎么样把剑光聚到一起,然后再像烟花一样,可以在需要的时侯到了射向天空。虽然姬福并没有当着姬满生的面,展露过身手,但能培养出像姬紫这样的三境修士,又岂会是个弱者。

    找不到人咨询,姬满生只要自己摸索。

    先在纸上画出一只火鸟的形状,再沿着连缘,用焚香钻很多的细孔,再把纸放在灯上面,屋顶真的出现了一只火鸟图案。

    姬满生看着图案却也是犯了难。

    首先,去那找个大的空地。天安城可是皇城,要找一块大空地,不知要惊动多少人。若是先传到秦琴耳里,那就失去了新意。其次,怎么实现才能这个想法。

    模板是个问题。用什么材料也是个问题。再往下,就是牵扯到人了。

    看着模型,姬满生思索到了半夜,都没想到一个好的办法。

    忽然他发了一个最大的问题,怎么样把大河剑那种白光聚集,都没有考虑过。啪地一下一拳打在大腿上,跳了起来,“我真是个木脑子,怎么尽想些不着边的事去了。”

    说着拿起剑,把窗户一开,人跳了下去。

    “少爷,没事吧。”

    睡在厢房的姬紫听到了动静,闯了进来,没有看到姬满生身影,却听到楼下,一阵耍剑的声音,顺着走到窗台一看,姬满生在练剑。

    黑乎乎的剑体上,带着淡淡白光,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少爷,什么时候跟爷爷学了剑技?我怎么不知道。”姬紫看了两眼,准备回去睡觉,可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爬在窗台上看了许久,这想起来,那天孙无秋使的大河剑,就像姬满生手中的剑一般。但仔细看了一会,又觉得只是相似。

    这把姬紫搞得有些昏头转向。

    楼下,姬满生却是一边练着,一边在想剑的白光到底是种什么东西,又是怎么来的。

    说他是剑元,却不似剑元纯粹。说他是剑气,却没有剑气的凌厉,更不带杀伤力。姬东平生舞动着剑式,动作因为思考越来越慢,剑上的白光也跟着变淡起来。

    “难道,这是一些自然间的能量?”

    姬满生脑子里想起了修练多日的铸剑决的第一步铸体方式,忽然如梦初醒般狂叫起来,“对,这就是自然间的一些能量。大河剑就是通过剑式,引起了自然界的共鸣,然后才在剑身上聚集了能量,只不过这些能量很少,所以才需要叠加,来增加杀伤力。”

    姬满生一下打开了一个奇妙的世界,“既然这些白光是自然间的能量,那么也不一定非要通过剑式不聚集。只要找到了与自然的联系,其他的法子也应该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姬满生那里还有心情练剑,跑回房中,找起多年前一时兴起买的用来练习符的材料,“姬紫,快出来,帮我找找。”

    这下,衣柜,床柜,只要是柜子,箱子,都让姬满生给翻倒在地。

    “少爷,你又要折家呀?”

    听到响动的姬紫闯了进来,一看满屋子,被翻得像贼进屋了一般,瞪了瞪眼,然后一边收拾,一边听着姬满生的胡话。

    “找画符的东西?那在我那屋。你别动了,坐下,我给你搬来。”

    姬紫是气不打一处,不过却没有时间生气。跑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吃力地拖着箱子,进来。

    “少爷,你又要画符,能不能到那边。”

    姬紫指了指外面的房间,眼神看似请求,实则命令。搬着箱子,姬满生倒是没有生气。因为接下来几天,房间会乱成什么样,他也是没底。

    十一岁的时候,当知道自己不能修行,姬满生就想去做符师,做法师。求着太爷,卖了许多画符的,制作法器的材料回来,可学了半年后,还是觉得做剑客才是梦想。那阵子,这座楼,只差着火烧起来。

    所以面对姬紫的眼神,姬满生像只绵羊一般,执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