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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平安侯的来历

    太院藏书阁里,换成便服的祭酒大人端着茶杯,站在窗台,望楼下的广场。那里此刻,全院师生,全部召集齐了,听着孙老头坐在棵老树下,讲故事。

    故事应该讲得精彩,因为时不时就有人热烈鼓掌。

    祭酒大人细细地听着,也仿佛回到那段岁月里。眼角时不时,滴下几颗热泪。

    “院长爷爷,你不至于吧!”

    站在一旁的姬满生很不能理解。这故事,打小姬太爷就讲过几段给他听。

    “满生呀,虽然你太爷给戴上了通天冠,但毕竟还年幼,又没有经历那段岁月,自然理解不了。那风风雨雨,虽然已过去了几十年,但你看,纵然大部分人忘记还是有人记得。比如,刚才之事,若不是有人暗中指使,你会进不来太院?对了,刚才之事,切不可回去对你太爷讲。他若是知道了我向你下跪,指不定会吹胡子瞪眼来找我麻烦。”

    祭酒大人说完自嘲般笑了笑,“不过,你刚才的表现,的确有几分你太爷的当年影子。沉着,冷静,遇事不慌。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何,他要自降身份呢?是怕我们这群人还护不住你,还是在担心什么?”

    姬满生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奇地看着祭酒大人。

    祭酒大人指了指他头顶的通天冠,姬满生取了下来,看了一圈,问道:“有那里不对吗?”

    祭酒大人笑了,眼神盯着那几道梁?

    “你是说,他本应是九冠?”

    此话一出口,连姬满生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不错。若我没有老糊涂的话,按当年秦王的赏赐记录,他就应当是九梁柱,且此冠全部是金色才对。若说你是三代,但当年秦王可是特批世袭罔替的,且每代人都可以出任一人,只需另字加以区别。”

    祭酒大人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不然,怎么配得你身上的半龙袍。按秦律,秦王的王袍是九龙五爪黑金袍,戴紫金三层九梳流苏冠。亲王,郡王穿四爪七龙紫金袍,戴七梁通天冠。平字侯却是特例,因为他只属于你姬太爷一人。这是当年老秦王为表彰他为变法所做的贡献。着准穿四爪九龙紫金袍,戴九梁通天金冠。上不拜秦王,下不跪先圣。百官若遇,需按秦王礼节。”

    “也许你会好奇当年秦王为何会赐下如此大的恩,可当年的老人们却不这么认为。你可能不知道,当年这道圣意一出来,所有的大臣都觉得不够,怎么也得封个并肩王才行。不说别的,就凭太爷三次的救驾之恩,也不至余这点赏赐。那秦国再造之恩,那就更不用说了。”

    “满生呀,你不要看秦国现在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慢,可你知道当年的秦国,是个怎样的光景。别的不说,就拿天安城来说,当年就现在内城这么大。国库,一年下来的税收不到三万,大部分都让那些已成历史的封地贵族们拿去了。你更不会想象的到,整个秦王室的封地,也不过现在两个天安城大。这一点,现在王城中的周公们,是最有发言权了。”

    “当年,随别大一点封地贵族一个不高兴就敢拿王室开涮。王室非但不能置气,反而还要拼命陪笑配合,否则人家一怒岂有你容身之所。在这种危机,若不你家太爷说服了老秦王改革,只怕今日,是不会有秦王室的存在。”

    “然而一个国家,想要改革,又岂是一个人说了算。那怕当年的秦王,在王室中一言九鼎,可当要改变祖宗之法时,那吐上来的口水沫子,就要将人当场淹死。好在秦王坚定了决定,这才走出了第一步。当年的我们可不比现在的你们热血。在秦王的号召之下,一万多青年参加新成为的禁卫军。每天拼命操练,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可新军还没训练到一年,各式各样的困难,接撞而来。”

    “首先是刺杀,各式各样的刺杀,什么人都有,什么人都来。白天黑夜,让人防不胜防。好在你家太爷出身姬家,有神机妙算之能,否则秦王至少得死五六次。不过纵然如此,他还是有三次没有逃脱,让人给刺成重伤,最后是家太爷用神奇的医术,治好了。可惜最后一次,那名刺客的剑竟不顾世俗规矩,在剑涂了毒药,当我们发现之时,已是无力回天。当然这是后话,秦王也是做了十几年之久的。”

    “接着是王室与封地贵族们的反对。”

    “他们的反对,可不是像你我在这唇枪舌战,而是实打实的真刀真枪。每一次碰面,他们都是带着几千上万的兵马前来逼宫,好在新成立的禁卫军堵是秦王的死粉。双方一触即发,刀剑之后,每次都是血流成河。现在的皇宫,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鲜血染成了。”

    “那时的我们,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听从命令。是你太爷,事事亲为,神机妙算,每每都能带领我们逢凶化吉。后来,我们就都成了你太爷的弟子,只是他老人一直没有开口承认。”

    “万幸的是,我们都活了下来,秦国终是变法成功了,所有的封地贵族在秦国都成了历史。那些反对我们的王室子弟,都送到了赵国边境上的镇魔城。如今,这些人的后代不敢茅头指向秦王室,却迁就你家,让人十分可恨。”

    祭酒大人说到这,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种热血灼身的状态。许久,才慢慢平复下来,望着姬满生,投来慈祥的目光问到,“满生,你既承平安侯,可知平安二字的含义?”

    姬满生摇了摇头,这个姬太爷从来没有讲过。

    “平安侯中的平安二字,那是秦国王室一族,对你姬氏做的承诺。只要秦国一日在,就要保你姬氏一脉平安。当年老秦王遇刺生命临危之际,想到第一件事,不是任命继承人,而对当着所有的王室人员,颁布他人生中最后一道旨意,那就是册封你家太爷为平安侯,并命所有王室子弟立誓遵从。”

    “这怎么可能?”

    姬满生震撼地惊叫起来。

    祭酒大人却转过身去,望了望皇宫的方向,许久才一脸平静看向姬满生,问道:“这些,太爷肯定没有跟你讲过。”

    姬满生点了点头。眼神中震惊已慢慢消退,最终变成一道红光一闪而过。这点,倒是随了姬太爷这些年风轻云淡的性子。不过落在祭酒大人眼中,却是成熟稳重的批语,“你呀,不要什么性子都随太爷,那样不好。人家还以为你家是群软柿子,都想捏一把。对了,今天之事,你打算如何善后?”

    姬满生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对他来讲,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想了想,祭酒大人既有此一问,想必是有了心思,于是笑着说道:“一切都依院长爷爷了。”姬满生称祭酒大人为院长,那么他怎么处理,自己都不会再过问。

    “你能这么说,我很欣慰。好了,我知道怎么处理了。那教导主任姜昆,就撤职算了。我虽然不惧皇后娘娘,但这点小事还是给些面子为好。其他人,就交给孙老头调查吧。他,你我都了解,想必不会违了心愿。”

    姬满生听着慢慢地把手中的茶饮尽了,祭酒大人对此很是好奇,这小子平日都不爱这玩意,今儿是怎么了,忽然明白了,抚着小胡子,假意问道:“对了,此次,你来太院何事。”

    姬满生等待这个问题好久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沉思了半刻,才假装不好意思地把自己想参加今生国考之事给说了出事。当然,没说是因为七公主的缘故。可祭酒大人不是一般人,等姬满生话一讲完,就猜到了一二。姬满生入太院也近十年了,每年的例行考核,从不参加。想起最传满天飞扬的传言,盯着姬满生笑道,“今年的国考,皇后曾提出,在前三甲中选一人做王室夫婿。满生,你不会从那听到了这些,或者是七丫头告诉你的。”

    “有这好事?真的吗?祭酒爷爷。”

    姬满生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此事还真让秦琴给猜着了,这该如何是好?

    “秦王没有点头,那谁知道呢?”

    祭酒大人的话,说得很意思,特别是最后一字音拉得很长。心里暗哭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参加国考没那么简单,原来是为了七丫头呀。我就说吗,你俩从小青梅竹马,怎么可能就不生情,饶来饶去,原来是想从我口中套话来的,那么就不要怪我忽悠你了,两眼珠一转,立即假笑说道:“对了,你小子,若是能参加,肯定能入三甲。文章,这关肯定不成问题。如今天下,还能几人敢和你家太爷比文章?你自幼承欢在他在膝下,又谆谆教导。他的衣钵,不说八分,半数不成问题。箭术吗?就凭这些年在太院偷偷去天安营的次数,秦观那小子岂会对你藏私,这样说来也应该不是问题。就是剑术有些麻烦。不过,像你太爷一样不能修行。若能解决修行问题,以你的天资,进前五也不在话下。”

    祭酒大人的一顿乱分析,听得姬满生也飘了起来,仿佛科甲前三,随手可夺。但转眼一思,却是冷汗直冒。因为祭酒大人的分析,都没有把天下的才子算进去。仿佛整个科甲就他一人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姬满生倒没有急着辩解,而是很小声地提到了一个人名,“听说,王城的周末也要来?”

    祭酒有些心虚,心想你小子什么都知道了,还来问我,这不明摆着是想从我这套话来的,于是干脆假意心慌地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说完故意眼神一闪一闪地。

    姬满生笑了胡,看出了祭酒大人的心思,也不挑明,随口回到,“这个不重要。对了,祭酒爷爷,你还认为,这次的科甲前三里有我吗?”

    “当,当,当然。”祭酒犹豫了半天,又憋出一句话来,“不过,你也要努努力。”

    话,这么说了,那就没法再谈下去。姬满生想着出门时,对太爷那篇正气有新的感悟,于是决定不再逗留,作了作揖,告辞而去。

    他没走多久,讲完故事的孙老头,走了进来。

    “老大,这小子,可入得了你的法眼。”孙老头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咕噜一下闷了。

    “老孙头,你怎么就教不会呢?这么多年了,叫你改口,什么时候才能改呀。”祭酒大人白了他一眼,然后挥起右手,就在孙老头的额头上弹了一指,“什么叫能不能入我的法眼,那是我能不能入他小子的法眼。”

    “这是怎么说?”孙老头迷惘地看着祭酒大人。

    “用你那颗像木头一样的脑袋,想想,那小子,什么时候一本正经地进入太院过?”祭酒大人戏谑地看着孙老头,“那小心的心思大着呢?他要参加今年的国考。这么多年了,姬家儿郞什么时候需要通过国考来获得官位。是你我老了呢,还是我们的老师姬太爷真的在为孙儿考虑后事?”

    祭酒大人这番话里包含的意思大多,孙老头一时之间没全消全,足足思索了半刻钟才回过神来,问道:“大师兄,你说是老师他感觉到了自己仙逝的时间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他老人家今天九十多多了,仙逝可能是早晚之间。这些年,他老人家。承受亲人之痛太多了,留些后手,无可非议。”

    祭酒大人说完立即闭目思索。

    “可你今早,那般举动,是不是有些过了。”孙老头报怨道。刚才讲完故事,好几个学生对他表示,对今早祭酒大人的行为不能理解,“说不定王上,都看见了。”

    孙老话最后一句话,莫名激怒了祭酒大人,霍地一声站了起来,“看见了如何,难不成他还想治罪于我。这么多来,我没有去找他品论姬兵一案,就已经十分给面了,他还想对我怎样?当心,那一天,我看不下去了,就废了他。”

    祭酒大人的话,生生吓着孙老头。连忙左看看,右看看,生怕第三人存在。

    “用不着紧张。这间屋子,我早就下了结界。”

    祭酒大人再次白了一眼孙老头,“对了,那小子,刚才还问怎么从太院毕业。你去散播一个消息,今年的毕业考试是,打败三个同年级的对手。”

    孙老头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好作了作揖,不悦离去。

    “老师,既然,你想把孙儿推出来,那么我就给你加把火。”

    望着深邃的天空,祭酒大人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