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常生很是羞愧
米老师认真地进行客观分析：“也不能完全怪你，你的确还小，不知道跟谁在一起好。你只是凭感觉，谁对你好，你就跟谁好，谁对你不大好，你就疏远。再加你在学校的时候，老师都喜欢你，夸奖你，同学大都捧敬你，顺从你，回到村里，一下子就变了，所以不适应。我说的话比较尖锐，完全是为了鞭策你，提高你的自觉性，能理解吧。”
“米老师说得对，”常生表示理解。
“能理解就好。那咱们就都歇晌吧，歇起晌来，我教你咋练毛笔字，”米老师说着就站起来上了炕，从盖窝垛上取下两个枕头，然后对常生说，“你就在这厢睡吧，那厢你姥姥扎衣裳，睡不好。”
常生说他想看一阵儿小说。
米老师叫常生看上一阵儿小说，多会儿困了多会儿睡。
常生答应着从书包里取出《战斗的青春》。
“你应该先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不过《战斗的青春》也好，”米老师说罢，面对窗户侧身睡在炕中央铺着的羊毛毡靠南的一边，给常生留下了空。
常生翻开书，心里有一种预感，米老师肯定以为李青青也是不三不四的人。
米老师蒙着眼对常生说：“我实在瞌睡得不行了，每天中午不管工夫大小，总得睡一会儿。你要是瞌睡了，睡在毡子上，不要睡在席子上，今儿个还没烧火呢，怕把你的腰溻坏呢。”
“嗯，”常生答应。
米老师入睡真快，话一说完就睡着了。
常生一口气看了20多页，觉着两眼有点儿涩了，遂合住书上炕睡下了。
四尺毡子，睡两个人也是紧紧的。米老师靠南边儿睡着，常生睡在了北边儿。
他也很快就睡着了，睡起来以后，见米老师坐在桌子旁专心练小楷。
米老师把正写着的字写毕，抬头笑着对常生说：“你睡相不好，把我蹬醒来了。”
“是不是叫我蹬得没睡好，我明儿个晌午在我姥姥那厢睡呀。”
“从你姥姥那厢拿上一块儿毡子就好了，”米老师说罢告诉常生，“你姥姥刚才跟我说，高欢他妈领上高欢来做裤子，高欢听说你来了，过来寻你，见你睡着了，没敢惊动，跟你姥姥说她明儿来叫上你出去耍呀。”
“我不想跟他耍，叫我我也不走。”
“你为甚不想跟高欢耍？”
“我嫌他灰了。”
“他毕竟还是孩子，咋就说下个灰。”
“他倒十五了，不是孩子了。
“我不计较，你倒计较起来了？”
“我想好好儿练毛笔字。”
“该耍也得耍，”米老师说，“你三四年级写过大仿，捉笔姿势应该没问题，基本笔画也练过，可以临帖了，先练颜真卿的《多宝塔》吧。”
“三四年级写过大仿，每年过大年我舅舅写对子（春联）的时候，我也写，”常生站在桌边说。
“那你写，我看看，”米老师把她写下的小楷收起来，又铺了一张白麻纸，取了一支中楷笔，站起来离开凳子，叫常生坐下。
常生坐下拿起那支中楷笔，在砚台里蘸了墨，然后备笔，备好笔后，问米老师：“写两个甚字吧？”
“写甚字也行，我主要是看你捉笔和写字的姿势。”
常生于是写了“战斗的青春”五个字。
米老师站在一旁，看完常生写的五个字说：“基本可以，有点小问题，你看我咋写。”
常生赶紧站起来，米老师坐下拿起笔，一边示范一边说：“你的捉笔姿势没问题，可是坐姿要注意。古人写字，要求身子要坐得端端正正，两肩放平正，手和腕要悬空。你刚才头偏得厉害，手和腕没悬起来。是这样，不能这样。”
“嗯，”常生看着老师的示范，不住地点头。
“写字必须专心一意，心无旁骛，平心静气，呼吸均匀，注目笔尖，”米老师边说边写“战斗的青春”五个字，写罢让常生坐下写。
常生按照米老师的示范又把那五个字写了一遍，米老师说：“这就对了。”
“我接下去写甚吧？”常生问。
米老师翻开《多宝塔》说：“小时候我哥的字写得好，我跟他学的时候，就是练的《多宝塔》，练了一个阶段，钢笔字写得就比以前明显好看了。”
“只练《多宝塔》就行了？”
“还是多练几种好些儿，我上中师的时候练过赵孟頫的好几种帖子，都在我妈家放着，那天，我到百货商店买纸墨笔砚，忘了给你买字帖了。明天跟我一起到书店买吧，书店里肯定有。”
“我去买吧？”
“我去买是我花钱，你还不愿意？”
常生红着脸说：“不是不愿意，我是不想劳累老师。”
“不想劳累我，你说得倒好听！”米老师嗔怪，“你懂得买甚碑帖好？”
“你说给我买甚的我就买甚的。”
“快不用说了，我看你是不想跟我相跟，”米老师故意说。
“不是。”
“不是那就一起去，”
“行。”
“我觉着买也是白买，你嘴上说得好，就是不做，”米老师再次激将常生。
“米老师，我这次肯定会听你的，”常生回答得很响亮。
“但愿不要哄我。我最担心你回村以后每天跟人瞎混，不好好看书。”
“我一有空就看，《战斗的青春》已经看完一遍，这会儿是看第二遍呢。”
“你那读书感悟写的为甚跟你在学校写的作文差了一大截，你要是好好看，用心写，不是心猿意马，哪能写成那个样儿了？”米老师再次批评道。
常生额头上又涌出汗珠来了，他没想到米老师这次会这么数落他，很是羞惭。
米老师见常生又有些受不了，遂不再严肃，亲切地说：“我说了两句你就受不了了，这还行？人不能只想听表扬的话，不想听批评的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人其实在不断改正错误的过程中，才能不断进步。”
常生有些迷茫，看着米老师不说话。他忽然觉着应该把回村以后对他思想震动最大的事情跟米老师说一说，看米老师会怎么安顿他，于是说：“我有很多话想跟老师说。”
“那你说吧，”米老师说罢坐到了炕沿边。
常生遂把回村后无端挨打受辱的情况说了一遍。
米老师听罢说：“不要跟人吵架打架，像艾玉那样的孩子，你尽量躲着点儿。”
“嗯，我知道我该咋做了，”常生答应后说，“老师教我咋临帖吧。”
“知道就好，”米老师说罢，常生按着老师的指点临起了《多宝塔》。
米老师坐在一旁边看边指点，指点了一会儿，就娶了常生姥姥那厢。
“米老师说得对，”常生表示理解。
“能理解就好。那咱们就都歇晌吧，歇起晌来，我教你咋练毛笔字，”米老师说着就站起来上了炕，从盖窝垛上取下两个枕头，然后对常生说，“你就在这厢睡吧，那厢你姥姥扎衣裳，睡不好。”
常生说他想看一阵儿小说。
米老师叫常生看上一阵儿小说，多会儿困了多会儿睡。
常生答应着从书包里取出《战斗的青春》。
“你应该先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不过《战斗的青春》也好，”米老师说罢，面对窗户侧身睡在炕中央铺着的羊毛毡靠南的一边，给常生留下了空。
常生翻开书，心里有一种预感，米老师肯定以为李青青也是不三不四的人。
米老师蒙着眼对常生说：“我实在瞌睡得不行了，每天中午不管工夫大小，总得睡一会儿。你要是瞌睡了，睡在毡子上，不要睡在席子上，今儿个还没烧火呢，怕把你的腰溻坏呢。”
“嗯，”常生答应。
米老师入睡真快，话一说完就睡着了。
常生一口气看了20多页，觉着两眼有点儿涩了，遂合住书上炕睡下了。
四尺毡子，睡两个人也是紧紧的。米老师靠南边儿睡着，常生睡在了北边儿。
他也很快就睡着了，睡起来以后，见米老师坐在桌子旁专心练小楷。
米老师把正写着的字写毕，抬头笑着对常生说：“你睡相不好，把我蹬醒来了。”
“是不是叫我蹬得没睡好，我明儿个晌午在我姥姥那厢睡呀。”
“从你姥姥那厢拿上一块儿毡子就好了，”米老师说罢告诉常生，“你姥姥刚才跟我说，高欢他妈领上高欢来做裤子，高欢听说你来了，过来寻你，见你睡着了，没敢惊动，跟你姥姥说她明儿来叫上你出去耍呀。”
“我不想跟他耍，叫我我也不走。”
“你为甚不想跟高欢耍？”
“我嫌他灰了。”
“他毕竟还是孩子，咋就说下个灰。”
“他倒十五了，不是孩子了。
“我不计较，你倒计较起来了？”
“我想好好儿练毛笔字。”
“该耍也得耍，”米老师说，“你三四年级写过大仿，捉笔姿势应该没问题，基本笔画也练过，可以临帖了，先练颜真卿的《多宝塔》吧。”
“三四年级写过大仿，每年过大年我舅舅写对子（春联）的时候，我也写，”常生站在桌边说。
“那你写，我看看，”米老师把她写下的小楷收起来，又铺了一张白麻纸，取了一支中楷笔，站起来离开凳子，叫常生坐下。
常生坐下拿起那支中楷笔，在砚台里蘸了墨，然后备笔，备好笔后，问米老师：“写两个甚字吧？”
“写甚字也行，我主要是看你捉笔和写字的姿势。”
常生于是写了“战斗的青春”五个字。
米老师站在一旁，看完常生写的五个字说：“基本可以，有点小问题，你看我咋写。”
常生赶紧站起来，米老师坐下拿起笔，一边示范一边说：“你的捉笔姿势没问题，可是坐姿要注意。古人写字，要求身子要坐得端端正正，两肩放平正，手和腕要悬空。你刚才头偏得厉害，手和腕没悬起来。是这样，不能这样。”
“嗯，”常生看着老师的示范，不住地点头。
“写字必须专心一意，心无旁骛，平心静气，呼吸均匀，注目笔尖，”米老师边说边写“战斗的青春”五个字，写罢让常生坐下写。
常生按照米老师的示范又把那五个字写了一遍，米老师说：“这就对了。”
“我接下去写甚吧？”常生问。
米老师翻开《多宝塔》说：“小时候我哥的字写得好，我跟他学的时候，就是练的《多宝塔》，练了一个阶段，钢笔字写得就比以前明显好看了。”
“只练《多宝塔》就行了？”
“还是多练几种好些儿，我上中师的时候练过赵孟頫的好几种帖子，都在我妈家放着，那天，我到百货商店买纸墨笔砚，忘了给你买字帖了。明天跟我一起到书店买吧，书店里肯定有。”
“我去买吧？”
“我去买是我花钱，你还不愿意？”
常生红着脸说：“不是不愿意，我是不想劳累老师。”
“不想劳累我，你说得倒好听！”米老师嗔怪，“你懂得买甚碑帖好？”
“你说给我买甚的我就买甚的。”
“快不用说了，我看你是不想跟我相跟，”米老师故意说。
“不是。”
“不是那就一起去，”
“行。”
“我觉着买也是白买，你嘴上说得好，就是不做，”米老师再次激将常生。
“米老师，我这次肯定会听你的，”常生回答得很响亮。
“但愿不要哄我。我最担心你回村以后每天跟人瞎混，不好好看书。”
“我一有空就看，《战斗的青春》已经看完一遍，这会儿是看第二遍呢。”
“你那读书感悟写的为甚跟你在学校写的作文差了一大截，你要是好好看，用心写，不是心猿意马，哪能写成那个样儿了？”米老师再次批评道。
常生额头上又涌出汗珠来了，他没想到米老师这次会这么数落他，很是羞惭。
米老师见常生又有些受不了，遂不再严肃，亲切地说：“我说了两句你就受不了了，这还行？人不能只想听表扬的话，不想听批评的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人其实在不断改正错误的过程中，才能不断进步。”
常生有些迷茫，看着米老师不说话。他忽然觉着应该把回村以后对他思想震动最大的事情跟米老师说一说，看米老师会怎么安顿他，于是说：“我有很多话想跟老师说。”
“那你说吧，”米老师说罢坐到了炕沿边。
常生遂把回村后无端挨打受辱的情况说了一遍。
米老师听罢说：“不要跟人吵架打架，像艾玉那样的孩子，你尽量躲着点儿。”
“嗯，我知道我该咋做了，”常生答应后说，“老师教我咋临帖吧。”
“知道就好，”米老师说罢，常生按着老师的指点临起了《多宝塔》。
米老师坐在一旁边看边指点，指点了一会儿，就娶了常生姥姥那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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