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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真相

    “四少奶奶,是是奴婢自己不守规矩”

    秦疏影看着小环面红耳赤,唯唯诺诺的可怜模样,叹了口气。

    心思敏锐的她,只看了一眼就猜出了大概。

    大家世族里的仆人地位低下,尤其是一些年幼陪伴在公子身边的婢女,总会因为男人喜新厌旧的性子被遗弃掉。

    正因如此,怀孕后被逐出院子的例子屡见不鲜。

    丹阳郡主送来的金国女奴如此标致,连自己看了都会心动,小环这个贴身女婢感到介怀,想来前厅打探消息也实属正常。

    “你们三人,会说话吗?”

    秦疏影并没有处置翠儿三人,而是转过头看向那些金国女奴,嘴角挂着一抹笑意问道:“要是不懂大齐的汉人官话,你们就负责打扫茅厕马厩。”

    原本有些沉默的金国贵族女子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开口解释道:“我我们会。”

    茅厕和马厩是又脏又臭,无论在哪里都是低级下仆的工作。

    金国雄踞北境,国力又蒸蒸日上,打得辽齐两国数年来都抬不起头,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自然也觉得高汉人一等。

    即便是阶下之囚的处境,她们也不愿去做降低身份档次的事情。

    秦疏影看着那张二九年华,螓首蛾眉,朱唇皓齿的秀美女子,淡声道:“让完颜氏那姑娘说。”

    姓完颜的女子微微抬头,美丽俏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似是想起了自己三人的处境,怕被这位娇艳动人,妩媚多姿的贵族妇人羞辱,识趣的低下了头,圆润好看的的朱唇微微张了张。

    “嗯。”

    金辽两国虽然都是外族,但这两国都觊觎垂涎齐国富饶广阔的疆域,在国内教导汉人的文化。

    其一是为了统治的方便,其二是两族的历史和文化捉襟见肘,单靠薄弱的文化举步维艰。

    秦疏影知道这三女都是金国贵族,自然也懂得女真族的满语和汉语。

    看在三女表面上服从管教的模样,秦疏影便把她们都分给了小环。

    “从今日起,你们三人就都听命于小环了,在她我拿你试问。”

    等待责罚的小环听四少奶奶不仅没有处罚自己,还把新到的女奴都分到了自己手下,愣了愣神。

    随后她赶紧蹲身行礼,应了下来。

    “谢谢四少奶奶。”

    “好了,翠儿和杨柳和我回院里吧。”

    秦疏影带着两名贴身丫鬟走出厅院后,便微微垂落视线,用一种旁人难以察觉的语声叮嘱道:“这两日你们多找些时间,看好这三人的举动。”

    京城,大理寺。

    大齐的大理寺沿袭旧朝,历史悠久,因此占地极广,地位崇高,在司法领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新任的大理寺卿是朝中新秀陈锦章,在上次科举中展露头角,进到了殿试。

    但因为文章革新的理念与旧制不符,便被太后发配到地方巡视,直至上一任大理寺卿在京城动乱中身亡,才将其调了回来。

    这位在外历练数年的新任大理寺卿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听到新贵广平侯带人来访,颤颤巍巍的从座上站起,命随行的亭长将其迎了进来。

    等许清的前脚跨进门槛,这位年过四十的大理寺卿忙拱手行礼,念了句侯爷好。

    “大理寺卿不必多礼。”

    大理寺卿因为正三品的官阶和特殊性,往往不需要给亲王以下的贵族行礼,但陈锦章知道许清已被调到了承轩坊上,不敢不敬。

    大理寺的环境清冷,光线相较于其他官府有些阴暗。

    许清在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后,陈锦章便给其开了后门,命那位亭长带着他们前往存放案卷的库房。

    行至门口,亭长解开了巨大的铜锁,拽动锁链,将这扇封存已久的库房大门打开。

    许清与单永培大步走了进去,后者就走向了屋子的东南角,按照记忆翻阅了两个书架。

    “坊主,找到了。”

    许清接过单永培递过来的卷宗记录,在火把的映照下,将上面的内容阅读完成。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单永培先前所说的一样,案宗后面的证据与招供的事情经过有严重的冲突。

    “案宗表明,这刘世丰图谋丹阳郡主生母苏氏的美貌,特意在夜色过半后潜入府邸但你看尸首发现的地点和尸体腐烂的时间,都和丹阳郡主的供词对不上。”

    许清找到仵作的记录,对比后说道:“首先是二人死亡的地点,苏氏在自己的卧室,那刘世丰却在庭院里,还有拖动的血痕。若真是按照丹阳郡主的说法,二人缠斗死去,苏氏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怎么会留有余力处理尸体?”

    “坊主分析的是。”

    单永培虽然查到这案子可疑,却没像许清思路的清晰,准确推断出不合理之处。

    许清也在否认了案宗的记录后,假设出了另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若刘世丰死去的地点在苏氏自己的房间,凶手自然不用费力去折腾,做这画蛇添足的掩饰。由此可见,刘世丰死亡的地点是在另一处但这样一来,也能证明刘世丰并不是冲着苏氏来,而是抱着别的目的来到府邸。”

    许清顺着推论,一步一步的抽丝剥茧。

    “自年幼的宣帝被接入皇宫后,这座府邸只剩下了苏氏,丹阳郡主和一群下人。以刘世丰当时的名权威望,向苏氏要几个下人易于反掌,所以他的目标只能是丹阳郡主。”

    单永培在一旁听得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事太过荒谬。

    “侯爷,丹阳郡主当时年仅十岁,只能算是幼女”

    说到这儿,单永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口中的语声戛然而止。

    他在素州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大齐的国风糜烂,上层贵族的生活是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存在。

    寻常的妻妾正偏房在这些人眼里已不值得折腾,那些贵族大老爷最喜欢身娇体柔,皮肤细腻的年轻女子。

    更有甚者,不看女子,喜好娈童。

    只是他没想到,这种风气竟真的存在,而且牵扯到了多年的迷案。

    “这刘世丰,八成是死在丹阳郡主的手上。”

    许清新的推论,让单永培难以接受。

    “坊主,丹阳郡主事发时年仅十岁,那刘世丰虽然有些年迈,不是壮年,但他也是一個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十岁的孩童怎么能敌的过对方?”

    许清摇了摇头,重新指向了仵作的那一句话。

    “你看这里,仵作在记录中清晰明了的写出,刘世丰的尸体有拖动的痕迹,留有长长的血印。假如凶手和拖拽他的人力气很大,会拖出这种痕迹吗?”

    虽然验尸的记录没有保留,但许清仍能从这些只言片语之中,找到重要的线索。

    “而且这丹阳郡主杀了刘世丰后,还对屋子里的生母苏氏动了手。”

    单永培原本就已经合不拢了嘴巴了,听到许清最后这句重磅炸弹,彻底失了神。

    他语声略带颤栗,皱眉问道:“坊主,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一个十岁的孩童做出这种事,真的是骇人听闻。”

    “不,后者若是死在睡梦里,倒也说得过去。”

    许清淡声道:“而且这件事情只有这样讲,才能解释奇怪的地方你想,府邸内有不少的下人仆从,那刘世丰又不会武功,也不是从院外翻进去的,只有可能是生母苏氏暗中与他达成了交易,把自己女儿献了出去。”

    “这”

    “只有这样,这一切才说得通。”

    单永培从震惊中回过神后,认真思索了一阵,赫然发现许清的推论从头至尾都没有漏洞,完美还原了这件事情上所有的疑点。

    “而且,这次的案子发生后,我姑姑就把公主府分给了她,并任由她在京中作恶,承办了极乐之宴。”

    许清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这说明姑姑正是看中了她的凶狠和不择手段,才想把丹阳郡主培养成自己的爪牙,利用她铲除朝中难以处理的对象,顺便操控世家贵族,皇亲国戚。”

    “坊主,分析的是。”

    单永培虽然出身军伍,但也是善于动脑的人。

    许清今日的分析有条不絮,句句有理,让人心生佩服。

    “如此看来,丹阳郡主是太后的人?”

    许清摇了摇头,说道:“对了一半,她虽然为太后做事,郡主的身份也是我姑姑给的,但这并不影响她白莲教的身份。”

    “坊主,那丹阳郡主该如何应付?”

    “直接做掉。”

    许清合上案宗,将其放回了原处,对着单永培说道:“原先我一直担心,丹阳郡主的秘密会牵扯到姑姑,动她会自寻死路但今日查明了卷宗才发现,这丹阳郡主说难听点,只是姑姑所养的一条恶犬。她自刁蛮郡主的形象现身,承办极乐之宴开始,就已经得罪了太多太多的人,即便我们今日不动她,她以后也会被姑姑踢掉。”

    俗话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犬烹。

    丹阳郡主与自己不同,其的凶名和恶名,一开始便是姑姑用来巩固权利的弃子。

    无论是什么时候处置掉她,太后姑姑都能把恶事都推到这位丹阳郡主的头上,为自己正名,所以自己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对其下手。

    京城,公主府。

    丹阳郡主正坐在前屋的梨木椅上,翘着一双纤细雪白的二郎腿和玉足。

    即便是随意落座的散漫姿势,她也显得身姿挺立而又优雅,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高贵而又美丽的气息。

    此刻,整间屋子都摆满了京城各个勋贵送来的谢礼。

    世人都知道这位郡主喜欢新奇的玩意,便都拼了命的搜集珍品,派府中下人送来。

    这些堆积如山的礼品,往往需要四组鉴宝师傅和专门收纳的下人清点一天一夜,才能勉强将其算完入库。

    此刻,重新易容换面的玉衡星君正候在一旁,穿着公主府侍女的服饰。

    “原先沈霜序受太后恩宠的时候,府前可不像今日这般受欢迎,送来的礼品也要少上大半”

    丹阳郡主轻轻挪动身姿,语气慵懒的笑着点评。

    她曼妙曲线被紧身衣裙裹出,下摆及踝,布满流苏金坠的裙底露出小巧的木屐,三寸金莲上白腻的足背玉趾一展无余。

    虽然还是少女的丹阳郡主不太挺拔,而是昂然挺起,但不得不说,若论皮肤的精致程度与五官的美丽,这位丹阳郡主不惧于任何人。

    “这沈霜序失宠,攀附本郡主的人倒是变得更多了,现如今几乎整个朝堂都把本郡主当作太后的心腹,倾家荡产的给府上送礼了。”

    丹阳郡主的眼眸虽然在笑,但一旁的玉衡星君却没有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欢畅。

    “郡主,这说明您的地位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呵”

    丹阳郡主伸了个懒腰,薄罗白纱被藕臂带起,甚至还把胸前的尖翘一展而出,甚是惹眼。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丹阳郡主将这句话又念了一遍,玩味的说道:“确实是这样,但玉衡伱可要知道,那位太后最为看重的亲侄,还只是一个侯爵,为何要把本郡主捧得这么高呢?”

    玉衡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白莲教的北斗星君里,她是以千奇百变的能力出名,虽然还算聪明,但与圣女这种智近于妖的天才相比,实在是不够看。

    “因为我要被抛弃了。”

    丹阳郡主的这句自称,并没有本郡主。

    她其实心里也清楚,大齐近些年来府库空虚,自己能承办起极乐之宴,完全是依托于背后白莲教的鼎力支持。

    太后并不是只会宫斗的傻子,她掌管大权数年,分出去的下属心腹早已遍布六部京城和任意一处,那承轩坊也是其苦心经营的成果。

    公主府的猫腻,太后定了然如心,甚至清楚自己和白莲教有些联系。

    对方之所以不查,是因为她还用得上自己,所以才可以将公主府的相关事件都按了下来,等秋后再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