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伊始
古月四十三年的一天，是日夜里，一处偏僻的山路上，一辆木车骨碌骨碌地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上面盖着一块硕大的黑布，木车前面，一个神婆左手摇着铜铃，臂弯里挎着黑布篮子，右手从左臂里的篮子里一把一把地往外撒着纸钱，嘴里念念有词。
“生人上路，是为祭礼。阴差自避，不避自理。”
木车后面，几个大汉费力地推着车，一个大汉小声嘟囔着。
“这个月祭祀的怎么这么沉，以往也没有这么重啊。这两个小。。”
“住嘴！”
神婆听到了大汉的声音，恶狠狠地回头盯着他说。
。。
不久，那辆木车便被推进一座残破的寺庙中，神婆在佛像前飞速摆好贡品，嘴里依旧念念有词。
突然，庙门看门的大汉猛的撞开庙门，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
“不，不好了！神婆，外面，外面。。”
大汉大口喘着粗气，面色惊慌地说。
“干什么，没看到我正在祭祀焚香么？！”神婆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继续念念有词地说，“天降神异，今祭山神。。。”
大汉喘匀了气，擦了把汗，说。
“神婆，外面，要下雨了。。。”
声音不是很大，却是像炸雷一样，打断了神婆的话，瞬间，整个寺庙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脸上露出莫大的惊恐。
“走！快走！”
神婆也不管自己的祭词念没念完，直接冲向庙门，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摔，倒是摔醒了众人，大汉们七七八八地扛着神婆头也不回地冲下山去，甚至连木车上的黑布都没有揭下来。一瞬间，整个寺庙就只剩下一辆孤零零的木车，和散落在地面的祭祀用的瓜果。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大雨倾盆，甚至夹杂着冰雹，大而急地笼罩着这一方天地。庙里静悄悄的，只有风雨吹动木窗发出的声音。
突然，庙门被哐的一下推开，风雨中，一个人影赫然出现在门口，一道闪电炸亮天空，照在那人脸上，只见是个满脸刀疤的雄壮大汉。
“小姐！这个庙没人！”
大汉一扭头，往身后喊了一嗓子。这才见到，大汉身后不远处站了将近十个人，从人群最中间，钻出来一位身着白袍的女子，女子灿如春华，姣如秋月，一身华贵。紧跟着女子的是一位老叟，住着拐杖，在旁边人的搀扶下抬眼对女子说。
“小姐，这大雨来的太急，我们只能先在这庙里歇脚了。”
女子柳眉微蹙，环视了一圈，一脸担忧却又无可奈何地说。
“没办法，听赵老的，那只能先这样了。”女子抬头倾城一笑，对庙门口的大汉说，“据说这舍山附近不太平，今夜恐怕得劳烦陈镖头了。”
“不打紧，不打紧。”
这一笑让陈镖头这样的糙汉子都有点不好意思，他把目光从女子身上移开，放到女子身边的其他人身上。
“所有人，分两组，轮番守夜！李三！”
陈镖头大手一挥，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你带几个人，去这附近看看，有异常就吹哨子。”
陈镖头把一个铜质的哨子递给李三，侧身让开门口，众人陆续涌入庙中，赵老也在女子的搀扶下缓步走进庙中，只见庙中很黑，只有庙顶残破的地方有一缕小小的月光照进庙中。
“不太对劲。”
陈镖头点燃了一根蜡烛，在微弱的烛光下，一尊石头大佛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向上看去，这石佛竟异常残破，缺了一只胳膊，甚至脑袋就只剩了一半！
“这是？”赵老借着陈镖头手中蜡烛的微光看清了佛像，大喊道，“这是舍山山神庙！”
听到了赵老的喊声，女子也不禁靠了过来，担忧地问。
“怎么了赵老？”
“小姐你有所不知。”赵老回过头来，对女子说，“我们这个世界，本质上是一个人鬼妖共治的世界，在朱高祖朱勉的雷霆手段下，人族大兴，压倒鬼神妖孽，魑魅魍魉，才有了我们脚下的武国。而几乎是所有开国功臣，都变成镇守一方的册封神灵。”
“那和我们面前这个山神有什么关系？”
女子抬头仰望这座石佛，不解地问。
“且听我说完。。。”
“赵老！你来看！”
陈镖头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原来是有镖师发现了停在角落里的木车。
“这个木车怎么会停在这里？上面还盖了一块黑布？”
有镖师不解的问。
“揭开看看不就好了，这荒山野岭的，一辆木车而已。。”
“别！别揭！”
赵老想要阻止陈镖头揭开黑布，但是为时已晚，黑布已经被陈镖头一把揭下！众人定睛一看，这木车竟是一辆木制囚车，而在两人多高的囚车里面，竟是摆满了瓜果鲜花等，在这些最中间，竟还坐着一位看起来还没到束发之年的男孩！
“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是山村的一种祭祀。”最终还是赵老看了出来，开口说道，“当村子附近出现连朝廷都棘手的鬼患时，村子的人为求自保，才选择这种献祭孩子的方法。”
“对，但是我是自愿来的。”
一道声音从囚车里面传了出来。给众人吓了一跳，这车里的孩子竟然是醒着的！还没等赵老开口询问，孩子抢先一步开口了。
“我劝你们抓紧离开这个庙，我担心再晚就来不及了。”
“用这种语气和大人说话可不好。”陈镖头上前一步，两只手扒住囚车，“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大人不管你么？”
车里的男孩抬眼看了看陈镖头。
”我叫桎元，至于家里大人嘛。。”桎元盯着陈镖头。
陈镖头被他盯的有点发寒，刚想教训教训这个小鬼头，才发现桎元盯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窗户。陈镖头刚想转过头去看那个窗户，囚车里的桎元有张口了。
“来不及了。”
只见陈镖头身后的窗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庙里的温度也随之骤降。
“是冻死鬼！所有镖师，准备战斗！”
陈镖头反应迅速，多年的押镖经验让他几乎是瞬间分辨了鬼怪的类型，一眨眼的功夫，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已经提在了手上。
“该死！李三怎么放哨的！你们仨留下来保护赵老和小姐，其他人，拿好家伙事，跟紧我！”
陈镖头环顾了一下，向窗户横空劈出一刀，锋利的刀气直接将那扇窗户斩成两半，甚至差点将那堵墙直接劈开！接着他纵身一跃顺着劈开的窗户就翻了出去，其他镖师看陈镖头已经翻了出去，紧跟在他身后，也冲了出去，只留下三四个人负责保护赵老和女子。
“去，把这个符贴到墙壁上，每面墙都要贴上。”
赵老从怀里拿出一些写满咒文的符箓，交给留下来的几个镖师。接着侧身对旁边的女子说。
“小姐不用担心，陈镖师是个地级下位的武人，普通鬼怪交给他们镖局问题不大。而且我刚才让他们贴的符箓基本能够隔绝鬼物，庙里是安全的。”
女子点了点头，“赵老总是能够让人安心的。”
赵老转过身来，坐在了囚车旁边，对桎元说道。
“孩子，说说吧，这山里的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山里的鬼不是一天两天了。”桎元并不理睬赵老，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刚才陈镖头跳出去的窗户，“当初村里的人上报官府，官府前后下来了两批人，都搭进去了。之后官府那边好像就再也没派人来过，村子里没有办法，便只能想这种老办法。于是我就在这里了。”
赵老见桎元还在盯着那面窗户，便安慰道。
“不用担心，孩子，有他们在，没问题的。鬼死了，还能保你一条性命，此间事了，便回村里去吧。。。”
“不，他们处理不了。没有山神压制鬼物的话，就凭他们恐怕很难处理。”
“山神？又是山神，这山神和始皇帝的册封神灵有什么关系？”
女子一直在旁边听着赵老和桎元的对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女子看向桎元，只见对方摇了摇头，之后她又看向赵老。
赵老叹了一口气说。
“换别的地方可能没什么关系，可是这是舍山，是武国东边的渝城所管辖的地界，因为渝城可以称为是全武国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而因此渝城护城神收集的众生愿力也就最多，正因如此渝城护城神才能够把护佑的地方伸向渝城附近的群山。。”
赵老看两个人听完都楞楞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简单来说，就是渝城的护城神已经没有能力再庇护一方群山了，而这说明护城神被削弱了，但是武国朝廷似乎对此并不知情。”
“也就是说，有人蒙蔽了天机，让当今圣上并不知道渝城护城神很虚弱这件事。”
“往深处想的话，似乎有人想在渝城一带搞事？并且似乎已经初见成效了？”
“虽然我很不想打断你们的胡思乱想，但是外面似乎马上分出胜负了。”
桎元打断两个人的话，依旧盯着窗户的方向。
“赵老，那如果按刚才的说法，舍山鬼患背后必有推手，陈镖头他们。。。”
“生人上路，是为祭礼。阴差自避，不避自理。”
木车后面，几个大汉费力地推着车，一个大汉小声嘟囔着。
“这个月祭祀的怎么这么沉，以往也没有这么重啊。这两个小。。”
“住嘴！”
神婆听到了大汉的声音，恶狠狠地回头盯着他说。
。。
不久，那辆木车便被推进一座残破的寺庙中，神婆在佛像前飞速摆好贡品，嘴里依旧念念有词。
突然，庙门看门的大汉猛的撞开庙门，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
“不，不好了！神婆，外面，外面。。”
大汉大口喘着粗气，面色惊慌地说。
“干什么，没看到我正在祭祀焚香么？！”神婆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继续念念有词地说，“天降神异，今祭山神。。。”
大汉喘匀了气，擦了把汗，说。
“神婆，外面，要下雨了。。。”
声音不是很大，却是像炸雷一样，打断了神婆的话，瞬间，整个寺庙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脸上露出莫大的惊恐。
“走！快走！”
神婆也不管自己的祭词念没念完，直接冲向庙门，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摔，倒是摔醒了众人，大汉们七七八八地扛着神婆头也不回地冲下山去，甚至连木车上的黑布都没有揭下来。一瞬间，整个寺庙就只剩下一辆孤零零的木车，和散落在地面的祭祀用的瓜果。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大雨倾盆，甚至夹杂着冰雹，大而急地笼罩着这一方天地。庙里静悄悄的，只有风雨吹动木窗发出的声音。
突然，庙门被哐的一下推开，风雨中，一个人影赫然出现在门口，一道闪电炸亮天空，照在那人脸上，只见是个满脸刀疤的雄壮大汉。
“小姐！这个庙没人！”
大汉一扭头，往身后喊了一嗓子。这才见到，大汉身后不远处站了将近十个人，从人群最中间，钻出来一位身着白袍的女子，女子灿如春华，姣如秋月，一身华贵。紧跟着女子的是一位老叟，住着拐杖，在旁边人的搀扶下抬眼对女子说。
“小姐，这大雨来的太急，我们只能先在这庙里歇脚了。”
女子柳眉微蹙，环视了一圈，一脸担忧却又无可奈何地说。
“没办法，听赵老的，那只能先这样了。”女子抬头倾城一笑，对庙门口的大汉说，“据说这舍山附近不太平，今夜恐怕得劳烦陈镖头了。”
“不打紧，不打紧。”
这一笑让陈镖头这样的糙汉子都有点不好意思，他把目光从女子身上移开，放到女子身边的其他人身上。
“所有人，分两组，轮番守夜！李三！”
陈镖头大手一挥，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你带几个人，去这附近看看，有异常就吹哨子。”
陈镖头把一个铜质的哨子递给李三，侧身让开门口，众人陆续涌入庙中，赵老也在女子的搀扶下缓步走进庙中，只见庙中很黑，只有庙顶残破的地方有一缕小小的月光照进庙中。
“不太对劲。”
陈镖头点燃了一根蜡烛，在微弱的烛光下，一尊石头大佛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向上看去，这石佛竟异常残破，缺了一只胳膊，甚至脑袋就只剩了一半！
“这是？”赵老借着陈镖头手中蜡烛的微光看清了佛像，大喊道，“这是舍山山神庙！”
听到了赵老的喊声，女子也不禁靠了过来，担忧地问。
“怎么了赵老？”
“小姐你有所不知。”赵老回过头来，对女子说，“我们这个世界，本质上是一个人鬼妖共治的世界，在朱高祖朱勉的雷霆手段下，人族大兴，压倒鬼神妖孽，魑魅魍魉，才有了我们脚下的武国。而几乎是所有开国功臣，都变成镇守一方的册封神灵。”
“那和我们面前这个山神有什么关系？”
女子抬头仰望这座石佛，不解地问。
“且听我说完。。。”
“赵老！你来看！”
陈镖头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原来是有镖师发现了停在角落里的木车。
“这个木车怎么会停在这里？上面还盖了一块黑布？”
有镖师不解的问。
“揭开看看不就好了，这荒山野岭的，一辆木车而已。。”
“别！别揭！”
赵老想要阻止陈镖头揭开黑布，但是为时已晚，黑布已经被陈镖头一把揭下！众人定睛一看，这木车竟是一辆木制囚车，而在两人多高的囚车里面，竟是摆满了瓜果鲜花等，在这些最中间，竟还坐着一位看起来还没到束发之年的男孩！
“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是山村的一种祭祀。”最终还是赵老看了出来，开口说道，“当村子附近出现连朝廷都棘手的鬼患时，村子的人为求自保，才选择这种献祭孩子的方法。”
“对，但是我是自愿来的。”
一道声音从囚车里面传了出来。给众人吓了一跳，这车里的孩子竟然是醒着的！还没等赵老开口询问，孩子抢先一步开口了。
“我劝你们抓紧离开这个庙，我担心再晚就来不及了。”
“用这种语气和大人说话可不好。”陈镖头上前一步，两只手扒住囚车，“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大人不管你么？”
车里的男孩抬眼看了看陈镖头。
”我叫桎元，至于家里大人嘛。。”桎元盯着陈镖头。
陈镖头被他盯的有点发寒，刚想教训教训这个小鬼头，才发现桎元盯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窗户。陈镖头刚想转过头去看那个窗户，囚车里的桎元有张口了。
“来不及了。”
只见陈镖头身后的窗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庙里的温度也随之骤降。
“是冻死鬼！所有镖师，准备战斗！”
陈镖头反应迅速，多年的押镖经验让他几乎是瞬间分辨了鬼怪的类型，一眨眼的功夫，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已经提在了手上。
“该死！李三怎么放哨的！你们仨留下来保护赵老和小姐，其他人，拿好家伙事，跟紧我！”
陈镖头环顾了一下，向窗户横空劈出一刀，锋利的刀气直接将那扇窗户斩成两半，甚至差点将那堵墙直接劈开！接着他纵身一跃顺着劈开的窗户就翻了出去，其他镖师看陈镖头已经翻了出去，紧跟在他身后，也冲了出去，只留下三四个人负责保护赵老和女子。
“去，把这个符贴到墙壁上，每面墙都要贴上。”
赵老从怀里拿出一些写满咒文的符箓，交给留下来的几个镖师。接着侧身对旁边的女子说。
“小姐不用担心，陈镖师是个地级下位的武人，普通鬼怪交给他们镖局问题不大。而且我刚才让他们贴的符箓基本能够隔绝鬼物，庙里是安全的。”
女子点了点头，“赵老总是能够让人安心的。”
赵老转过身来，坐在了囚车旁边，对桎元说道。
“孩子，说说吧，这山里的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山里的鬼不是一天两天了。”桎元并不理睬赵老，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刚才陈镖头跳出去的窗户，“当初村里的人上报官府，官府前后下来了两批人，都搭进去了。之后官府那边好像就再也没派人来过，村子里没有办法，便只能想这种老办法。于是我就在这里了。”
赵老见桎元还在盯着那面窗户，便安慰道。
“不用担心，孩子，有他们在，没问题的。鬼死了，还能保你一条性命，此间事了，便回村里去吧。。。”
“不，他们处理不了。没有山神压制鬼物的话，就凭他们恐怕很难处理。”
“山神？又是山神，这山神和始皇帝的册封神灵有什么关系？”
女子一直在旁边听着赵老和桎元的对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女子看向桎元，只见对方摇了摇头，之后她又看向赵老。
赵老叹了一口气说。
“换别的地方可能没什么关系，可是这是舍山，是武国东边的渝城所管辖的地界，因为渝城可以称为是全武国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而因此渝城护城神收集的众生愿力也就最多，正因如此渝城护城神才能够把护佑的地方伸向渝城附近的群山。。”
赵老看两个人听完都楞楞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简单来说，就是渝城的护城神已经没有能力再庇护一方群山了，而这说明护城神被削弱了，但是武国朝廷似乎对此并不知情。”
“也就是说，有人蒙蔽了天机，让当今圣上并不知道渝城护城神很虚弱这件事。”
“往深处想的话，似乎有人想在渝城一带搞事？并且似乎已经初见成效了？”
“虽然我很不想打断你们的胡思乱想，但是外面似乎马上分出胜负了。”
桎元打断两个人的话，依旧盯着窗户的方向。
“赵老，那如果按刚才的说法，舍山鬼患背后必有推手，陈镖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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