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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恨错人,报错恩

    姜无双语出惊人,原来当年的家中变故,竟然是灭门惨案!制造这起惨剧的,还是巫鹰族人!

    被这样的消息震动,我一时间都忘记去惊讶洛天真竟然是巫鹰族少主了。

    “不可能!鹰族虽然也在追寻圣器碎片,但绝不会付诸血腥行动,我以鹰族少主的名义担保!”洛天真也被这消息惊到,出声否认。

    “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我自然相信洛天真,觉得姜无双应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往事不可追,你怎么说都行。”姜无双再次看向我:“还不交出圣器?难道说……你觉得圣器比他更重要?”

    我取出大黑炭,它发出细微嗡鸣,与姜无双怀中的箜篌相互呼应。

    旁边,一直观望的公冶纯钧有些惊讶:“没想到,玄武圣器已经集齐大半了……”

    惊讶过后,他看向姜无双:“箜篌中的圣器碎片,就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那块吗?”

    “怎么,你也对圣器有想法?”姜无双不屑地说。

    “有想法,”公冶纯钧不置可否:“但跟你的想法不太一样……公冶世家世世代代以锻造出媲美圣器的器物为己任,对把圣器碎片占为已有没有兴趣。不过,公冶家有一秘术,叫光阴回溯,你们可能会感兴趣……”

    据公冶纯钧介绍,光阴回溯秘术是以特殊手法激发高灵器物,让内部储存的灵气波动痕迹重新幻化成图景呈现出来,原理类似留影石。

    “你是说,能够以圣器为媒介,回溯时光,解开真相?”我恍然大悟。

    “理论上可行,不过我还没用过——高灵器物基本都是神兵利器,太少见了。”公冶纯钧坦言。

    “我觉得可以试试……”我看向姜无双:“你呢?难道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沉默片刻,姜无双将箜篌放在桌上,不忘警告我们:“别耍花样,要知道,洛天真的解药只有我知道在哪里!”

    公冶纯钧拿起箜篌,以公冶世家独特的锻器之法将圣器碎片剥离出来,默运秘术光阴回溯。

    所有人目光汇集,洁白的光从圣器碎片上散发,却在寥寥数悉后黯淡下去。

    “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我看向公冶纯钧。

    “失败了……没办法,圣器有灵,不听我使唤。”公冶纯钧无奈地耸耸肩。

    见公冶纯钧没了办法,我想到洛天真之前说过的,圣器主动选择了我,或许,会听我使唤?

    这样想着,我提议道:“要不加一点我的灵气进去,再试试?”

    公冶纯钧同意后,圣器在我的灵气注入下,立刻乖顺下来,秘术终于发挥了效果,白光扩散,过去的光影重现世间……

    巫域的盛典,欢快的小调,热闹的人群,温馨的家庭,慈爱的父母,可爱的雏鹰伙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听见姜无双呢喃着:“爹,娘,塔莎……”

    直到变故骤起,血腥的杀戮在夜色中展开。雏鹰塔莎负伤振翅,想为古蓝朵传达讯息,却被一只染血的大手捏断了脖子……

    穿越时光的迷雾,姜无双终于看清,那个制造了惨案的黑手……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绝不可能!”姜无双眸中含泪:肯定是你们,对,肯定是你们在耍我!”

    姜无双无法接受凶手的身份,陷入魔怔的状态,指尖抚弄新锻造的箜篌,向我们发起无差别攻击。

    我和后衍泗、公冶纯钧合力把姜无双制服后,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有了猜想:“你认识那个人?真相可能很残酷,但也是必须要面对的!”

    姜无双瘫坐在地,泪流满面:“他是我父母的好友,当年是他救了我,收养我……原来这些年我一直恨错了人,报错了恩……”

    “一切还能挽回,你把解药拿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帮你讨回公道。”见姜无双陷入无尽的自责痛苦,我伸手去拉她。

    “解药……”姜无双神志不清地呢喃着。

    洛天真叹息一声:“我不用解药,让她走吧。”

    “天真?”我疑惑地看向洛天真,见他唇色依然苍白,眼中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减损。

    “我已经想起了万妙驱零散的奇特解药,”洛天真看向姜无双:“你是鹰族人吧……我身为首领一脉,理应保护所有族人……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却丝毫不知。”

    洛天真虚弱地摆手让姜无双离开:“你走吧,不要再被仇恨禁锢,好好生活……至于你们一家的血仇,我会讨回来的,以鹰族少主的名义承诺!”

    姜无双看了洛天真许久,自嘲一笑,取出一颗光滑的、流转淡蓝月光的小石子:“其实养父一直在催我下手,蜘蛛洞窟是个好机会,可我……或许我该感激自己的优柔寡断,不至于错得太离谱,还能弥补。”

    “难道……那颗小石头就是解药?”我看向那颗发着淡淡蓝光的小石子,想要帮洛天真拿过来。

    “我不需要解药,衍泗,把她带走!”洛天真坚持地说着。

    虽然不明所以,但后衍泗还是听从自家师父的命令来到姜无双的身边,却被姜无双抬手制止:“月魄冰种需要以全身灵气精血滋养灌溉,才能开花解毒——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见姜无双一副想要赎罪的视死如归模样,我瞳孔一震:“难道、难道没有其他解毒方法了吗?”

    我征询地看向洛天真,他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万妙驱零散的解药,有且只有月魄冰花,这是巫域隐秘流传的上古秘方。”

    “怎么会这样……”我陷入了无尽的纠结为难中。

    姜无双却轻松地笑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养父其实对我很好……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恩,什么是仇……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我和洛天真相顾无言,望向姜无双,神色悲悯……

    透过姜无双泪光盈盈的眼睛,我们窥见几分她复杂微妙的心绪——进退两难,痛苦煎熬,似乎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洛天真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我眸中含泪:“真的……真的没有什么,能令你留恋吗?”

    姜无双微笑着将圣器碎片交给我:“爹娘,还有塔莎,已经等太久了……我该去陪他们了。”

    我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无力地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间溢出,滴在圣器碎片上,洛天真安慰地揽住我肩膀。

    姜无双手掌握紧,所有灵气精血都朝花种涌去,她的面色渐渐惨白。

    她看向身旁双眼含泪的后衍泗,虚弱地开口:“如果可以,能将我葬回幼年时的山坡上吗?我还记得,那一年一次,沙海变成花海的奇景……好多年没见过了……”

    后衍泗抽泣着连声答应:“好,好,我答应你。”

    姜无双的气息渐渐微弱,我猛然起身,将圣器碎片塞到姜无双的另一只手里紧紧握着,灵气运转:“我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如果什么都不做,我一定会后悔的。如果圣器有灵,拜托,请守护她吧!”

    尽管我倾注了所有灵气,姜无双的气息还是消失了。她掌中的月魄冰种吸饱了养料,瞬间抽芽开花,浓郁的香气逸散,解除了万妙驱零散的毒性。

    看着姜无双香消玉陨,我很是失落:“没有成功吗?”

    就在此时,圣器碎片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