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8
“姐姐！呜呜……姐姐……”
还没进院子里，元清正就听到元廉明在哭，那声音尖锐得让她心中一紧。丹沙到底没带过孩子，抱着小手小脚一直在挣扎的元廉明有些不知所措。元清正快步进了院子里，也不等丹沙行礼，就抱过了她手里的元廉明。
“姐姐！”
几乎是一瞬间，元廉明闻到元清正身上淡淡的崖柏香就停止了哭泣，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抽抽嗒嗒地揪着她的衣领，把脸埋进了她怀里。
“姐姐不痛……”
元廉明仰着小脸，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元清正皱起眉头，正要问的时候，甘草从门外进了来。“姑娘，大小姐来了。”
“请进来罢。”
元清正左手拍着元廉明的背，似乎才想起来家里有这么一号人。但是在回京之前，她其实就已经派了暗卫回来，就是怕家里两个祸害对严氏下手。这个时候，她大抵也猜到了，元应嗣要做什么。
“尧尧！”
元应嗣已经是十五岁的年纪了，约有一米五六的身高。如今入冬的天气，她惯是爱穿浅紫色的衣裙。元振、华氏和严氏从不曾亏待了她，给她一应都是最好的待遇，宠得跟元清正亲姐姐似的。元应嗣手里攥着个金线密织的牡丹花手炉，上身一件月白色的对襟小袄，下身是喜鹊簇拥的浅紫长裙，外面套上厚实的狐皮斗篷。
“怎么回来了这般久，也不来我房里玩！”
元应嗣一派亲密道，可是元清正满脸似笑非笑，让她心里直打鼓。元廉明看着元应嗣笑得乐呵呵的，让元清正怕下一秒他被拐了还帮着数银票。
“堂姐近日都忙些什么？如今不是已然要入宫了吗？”
芒种下旨，通过各地的初选，方在九月里定下了入宫的人选，而世家都是直接有名额的，元家的名额也有一个。元清正也在其中，不过因为在北疆随军征战，身上自然少不了伤疤。入宫的女子都不能有伤疤，所以元清正也就以此为借口落选了，这个位置就给了元应嗣。
“这几日，堂姐不应该忙着绣嫁衣吗？”
元清正用脚尖勾过一边的凳子坐下，把元廉明放在腿上，由着他揪着她衣领上的风毛玩。元应嗣面色一红，半是娇羞半是腼腆。“尧尧你又乱说！”
自然是不止绣嫁衣的。
元清正让人时刻盯着元应嗣，自然是知道元应嗣被姜太后指给黎王做侧妃之后，为了表忠心，去了元振书房放了东西，但是此时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堂姐，我于你说个事罢！”
元清正将元廉明的小脸往怀里一摁，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元应嗣自是好奇，见元清正神神秘秘的模样，不由得俯首帖耳。
“黎王瞒了堂姐你一件大事！他……”
元应嗣听着元清正清冷的声线，说着冰冷的话语，面色逐渐苍白。
平西将军府中——
“老夫人！老夫人饶命啊……奴婢……”
兰姨娘嘴里的布条一被拿开，就大声嚎啕起来。张嬷嬷气不过，犹往她面颊上狠狠来了两巴掌。“贱妇！还由不得你唱戏！”
一男一女五花大绑，身上的衣物也都散乱不堪。最惨的就是那个奸夫了，被张嬷嬷带着下人在他面上抓了一大片血痕，仅剩的里衣都抓碎了，破破烂烂披在身上。任何人见此情形，猜也猜出来家里是出了丑事了。卫老夫人此时只觉得气血上涌，堪堪坐稳了身子。方管家连忙上前到卫老夫人耳边，言简意赅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丢人现眼的腌臜货！我卫家是短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你要如此作践我儿！来人啊！快将这不要脸的小蹄子沉塘！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卫老夫人急得将手边的茶杯也狠狠地掷了出去，刚巧丢到了门口带着卫厌箴、杨氏和卫天佑来请安的卫岫山脚边。卫岫山见院中情形，因为那个奸夫被麻袋裹着，他并未看清，尚未回过神是什么事让自己老娘大动肝火。
“老夫人……老夫人！奴婢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啊！求求您大发慈悲……”
兰姨娘被捆得麻花儿似的，像爬地虫般往前拱了几步，她并没有看见身后已经进来了的卫岫山几人，只不断地磕着头。“老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老夫人……”
“你这小浪蹄子！”
卫老夫人气得站起身来，失态地往兰姨娘身上踹了一脚，不了一个没站稳，抻了腰。张嬷嬷扶着卫老夫人，赶忙让她先坐下。这时候再看不出什么情况，卫岫山就是傻了。卫厌箴压根就没打算进去参与这闹剧，只站在庭前冷冷看着。
“老爷，这不宜外传啊……”
杨氏压低了声音，此时的她还是一副为卫岫山着想的模样。绿帽子就在眼前，卫岫山如何不怒？于朝中他也是洁身自好的，后院除了曲氏便只有两个姨娘，即使就兰姨娘无有所出，也不曾亏待了她，心下自然是难受。
“贱妇！你如何对得起我！”
卫岫山一巴掌将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兰姨娘又扇倒在地，旁边的奸夫看了，只一味地往旁边缩着，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卫厌箴想起兰姨娘还有身孕，目光扫向了那个奸夫，眼神冷了下来。
“父亲，兰姨娘自是有错的，不如盘问盘问那奸夫，如何胆大至斯动平西将军府的人？”
“唔……不关……不关我的事啊！是兰桂她勾引的我！她说卫将军让她独守空房！这才找上了我……”
那奸夫好不容易用一旁的椅背蹭掉了嘴里塞的抹布，开口便是推卸责任，冰冷的话语让兰姨娘的心如坠冰窖，一时间眼泪也忘记流了。卫天佑躲在杨氏身后，见兰姨娘衣衫半解，眼光便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着。
“匹夫敢尔！”
卫岫山冲上去将那奸夫衣领抓起，几拳照着他的面门就下去了，直把那奸夫牙都打掉几颗，吐出一大口血，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那贱妇已有了身孕……”
张嬷嬷在卫老夫人耳边补道，不大不小的声音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卫老夫人捂着胸口喘着气，闭上眼睛不去看混乱的场面，厌恶地撇开脸。“来人，将这对狗男女都捆一起塞那猪笼里，现在城门还没关赶紧弄到郊外去！今晚趁夜色沉了！莫脏了我卫家的地！”
还没进院子里，元清正就听到元廉明在哭，那声音尖锐得让她心中一紧。丹沙到底没带过孩子，抱着小手小脚一直在挣扎的元廉明有些不知所措。元清正快步进了院子里，也不等丹沙行礼，就抱过了她手里的元廉明。
“姐姐！”
几乎是一瞬间，元廉明闻到元清正身上淡淡的崖柏香就停止了哭泣，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抽抽嗒嗒地揪着她的衣领，把脸埋进了她怀里。
“姐姐不痛……”
元廉明仰着小脸，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元清正皱起眉头，正要问的时候，甘草从门外进了来。“姑娘，大小姐来了。”
“请进来罢。”
元清正左手拍着元廉明的背，似乎才想起来家里有这么一号人。但是在回京之前，她其实就已经派了暗卫回来，就是怕家里两个祸害对严氏下手。这个时候，她大抵也猜到了，元应嗣要做什么。
“尧尧！”
元应嗣已经是十五岁的年纪了，约有一米五六的身高。如今入冬的天气，她惯是爱穿浅紫色的衣裙。元振、华氏和严氏从不曾亏待了她，给她一应都是最好的待遇，宠得跟元清正亲姐姐似的。元应嗣手里攥着个金线密织的牡丹花手炉，上身一件月白色的对襟小袄，下身是喜鹊簇拥的浅紫长裙，外面套上厚实的狐皮斗篷。
“怎么回来了这般久，也不来我房里玩！”
元应嗣一派亲密道，可是元清正满脸似笑非笑，让她心里直打鼓。元廉明看着元应嗣笑得乐呵呵的，让元清正怕下一秒他被拐了还帮着数银票。
“堂姐近日都忙些什么？如今不是已然要入宫了吗？”
芒种下旨，通过各地的初选，方在九月里定下了入宫的人选，而世家都是直接有名额的，元家的名额也有一个。元清正也在其中，不过因为在北疆随军征战，身上自然少不了伤疤。入宫的女子都不能有伤疤，所以元清正也就以此为借口落选了，这个位置就给了元应嗣。
“这几日，堂姐不应该忙着绣嫁衣吗？”
元清正用脚尖勾过一边的凳子坐下，把元廉明放在腿上，由着他揪着她衣领上的风毛玩。元应嗣面色一红，半是娇羞半是腼腆。“尧尧你又乱说！”
自然是不止绣嫁衣的。
元清正让人时刻盯着元应嗣，自然是知道元应嗣被姜太后指给黎王做侧妃之后，为了表忠心，去了元振书房放了东西，但是此时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堂姐，我于你说个事罢！”
元清正将元廉明的小脸往怀里一摁，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元应嗣自是好奇，见元清正神神秘秘的模样，不由得俯首帖耳。
“黎王瞒了堂姐你一件大事！他……”
元应嗣听着元清正清冷的声线，说着冰冷的话语，面色逐渐苍白。
平西将军府中——
“老夫人！老夫人饶命啊……奴婢……”
兰姨娘嘴里的布条一被拿开，就大声嚎啕起来。张嬷嬷气不过，犹往她面颊上狠狠来了两巴掌。“贱妇！还由不得你唱戏！”
一男一女五花大绑，身上的衣物也都散乱不堪。最惨的就是那个奸夫了，被张嬷嬷带着下人在他面上抓了一大片血痕，仅剩的里衣都抓碎了，破破烂烂披在身上。任何人见此情形，猜也猜出来家里是出了丑事了。卫老夫人此时只觉得气血上涌，堪堪坐稳了身子。方管家连忙上前到卫老夫人耳边，言简意赅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丢人现眼的腌臜货！我卫家是短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你要如此作践我儿！来人啊！快将这不要脸的小蹄子沉塘！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卫老夫人急得将手边的茶杯也狠狠地掷了出去，刚巧丢到了门口带着卫厌箴、杨氏和卫天佑来请安的卫岫山脚边。卫岫山见院中情形，因为那个奸夫被麻袋裹着，他并未看清，尚未回过神是什么事让自己老娘大动肝火。
“老夫人……老夫人！奴婢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啊！求求您大发慈悲……”
兰姨娘被捆得麻花儿似的，像爬地虫般往前拱了几步，她并没有看见身后已经进来了的卫岫山几人，只不断地磕着头。“老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老夫人……”
“你这小浪蹄子！”
卫老夫人气得站起身来，失态地往兰姨娘身上踹了一脚，不了一个没站稳，抻了腰。张嬷嬷扶着卫老夫人，赶忙让她先坐下。这时候再看不出什么情况，卫岫山就是傻了。卫厌箴压根就没打算进去参与这闹剧，只站在庭前冷冷看着。
“老爷，这不宜外传啊……”
杨氏压低了声音，此时的她还是一副为卫岫山着想的模样。绿帽子就在眼前，卫岫山如何不怒？于朝中他也是洁身自好的，后院除了曲氏便只有两个姨娘，即使就兰姨娘无有所出，也不曾亏待了她，心下自然是难受。
“贱妇！你如何对得起我！”
卫岫山一巴掌将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兰姨娘又扇倒在地，旁边的奸夫看了，只一味地往旁边缩着，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卫厌箴想起兰姨娘还有身孕，目光扫向了那个奸夫，眼神冷了下来。
“父亲，兰姨娘自是有错的，不如盘问盘问那奸夫，如何胆大至斯动平西将军府的人？”
“唔……不关……不关我的事啊！是兰桂她勾引的我！她说卫将军让她独守空房！这才找上了我……”
那奸夫好不容易用一旁的椅背蹭掉了嘴里塞的抹布，开口便是推卸责任，冰冷的话语让兰姨娘的心如坠冰窖，一时间眼泪也忘记流了。卫天佑躲在杨氏身后，见兰姨娘衣衫半解，眼光便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着。
“匹夫敢尔！”
卫岫山冲上去将那奸夫衣领抓起，几拳照着他的面门就下去了，直把那奸夫牙都打掉几颗，吐出一大口血，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那贱妇已有了身孕……”
张嬷嬷在卫老夫人耳边补道，不大不小的声音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卫老夫人捂着胸口喘着气，闭上眼睛不去看混乱的场面，厌恶地撇开脸。“来人，将这对狗男女都捆一起塞那猪笼里，现在城门还没关赶紧弄到郊外去！今晚趁夜色沉了！莫脏了我卫家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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