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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 -27- 捉凶

    原来昨日回来,龚尘青就先让龚尘丹蹲守严子媚。傍晚时严子媚心情很好地去镖局给转了一圈,跟在身后的龚尘丹看得出来,镖局里的人有些可能是认识严子媚,还会打打招呼,而有一些则完全没有交集就直接忽视了严子媚。严子媚再怎么说也是严家镖局的长女,从镖局的人的态度上推断,严老板确实应该没有想让严子媚接班的打算。从镖局离开,严子媚看上去似乎有些失落,一个人去逛街吃了点东西,便准备往回走了。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龚尘丹提前安排好上次青楼遇到的小画故意扭脚撞进了严子媚的怀里,严子媚见义勇为一把扶稳了男子,便刻意拉开了距离,关切道:“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男子娇羞一笑,“多谢姑娘相扶,”说完还主动靠近一步,递给严子媚一个牌子,道:“在下是欢芳阁里的小画,今日有幸得姑娘相扶,若是姑娘不嫌弃,随时可以来阁里找在下。”那牌子是阁里的公子每人每年只有三个,凭牌子免费一次,是老板疼惜青楼公子,为了让阁里的公子发给自己心仪之人的。也不知严子媚知不知道这牌子的意思,只见严子媚看了看牌子却没有接,而是后退一步,刻意拉开了距离,彬彬有礼到:“小画公子的心意在下心领了,这个牌子就不收了。”说完便微笑着点点头,离开了。

    待严子媚走远后,龚尘丹走到小画身边,看到小画拿着牌子呆在原地。龚尘丹有些不好意思得看着小画,小画此时也望着龚尘丹,龚尘丹道了歉:“不好意思……”小画看了看龚尘丹,反问道:“丹姐姐为何要跟我道歉?”

    今天去找小画帮忙,为了让小画愿意帮自己,龚尘丹便画饼道可以帮他争取到一个严家的大客户。“我没想到她会拒绝这个牌子……”龚尘丹原本以为不管怎样,严子媚应该不会拒绝这么一个美人给的一次免费的机会,没想到严子媚还真是坐怀不乱就这么离开了。

    小画一愣,看了看手中的牌子,想了想,握起龚尘丹的手,将牌子放到了她的手中。龚尘丹不解得看着小画,小画缓缓问道:“那丹姐姐会拒绝么?”

    龚尘丹没想到小画会这么问,第一反应便是要拒绝,这牌子一年只有三个,他怎么能浪费给了自己呢。随即似乎反应了过来小画的心意,突然脸上便烧了起来,望着小画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这夜市上灯光交错下小画有没有看清龚尘丹那绯红的双颊,小画手指在龚尘丹的手上轻轻摩挲的两下便松了手,笑了笑,道:“小画在欢芳阁里等着丹姐姐。”说完便走了,只留下握着牌子的龚尘丹愣子原地。

    许是小画的话让龚尘丹太过震惊,以至于回到客栈和龚尘青汇报时脸还是红着的。“你脸怎么了?”龚尘青不解得问。

    龚尘丹摸了摸,脸颊果然还是滚烫的,不想被自己的亲弟弟看出来自己的异常,连忙说没事,便转了话题:“你说严子媚这是什么情况?”

    龚尘青果然将心思转回到了案子上,想了想,道:“她去逛窑子,却在面对小画这种明知道来自青楼的美男子时可以做到坐怀不乱,有些矛盾啊。”

    龚尘丹听到“青楼的美男子”这样的形容后,又想到刚刚小画指腹的触感,脸又更红了。

    龚尘青还在自顾自的分析着,一转头看到龚尘丹,有些诧异:“姐,你没事吧,是生病了么?”脸这么红,莫不是发热了?

    龚尘丹连忙摇摇头,“行了,那就按你的计划,明天再去一趟严家,太晚了我先回去睡觉了。”说完便离开了龚尘青房内,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刚好又撞见小阳抱着醉酒后昏睡过去的冬儿。龚尘丹和小阳对望了一眼,发现彼此皆是顶着个猴屁股脸。

    然而这些经由小阳转述给冬儿时却缺三少五的,索性第二日便是堂申,冬儿直接去了堂申打算听个明白。冬儿在堂申上再次见到严子媚时,她已经被戴上了手脚链。

    “堂下严氏,杀害窑哥四人,可认罪?”

    严子媚依然是一脸淡定,“草民冤枉,草民平日一门心思都在我们严氏镖局上,素来不近男色,府内府外的人皆有目共睹,还望大人明察!”

    这时观众纷纷窃窃私语,”是啊“,”严小姐人很好的“,”是不是弄错了“……严子媚虽然在严家身份有些尴尬,但是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命运不太好的又乖又懂事的孩子。突然被挂上一个杀人的罪名,引得现场一阵哗然。

    “不近男色?那严小姐为何去烟花场所?”龚尘青是这个案子的主审。

    “不能吧?好像从没见过她去青楼啊。。。”还不等严子媚回答,观众又纷纷议论起来。许是听到了观众的声音,严子媚坚定道:“草民从未去过青楼。”

    “你是没去过青楼,那窑子呢?”闻言,观众立马沸腾了起来。至于么,严家大小姐去找窑哥,那不是笑话么。

    严子媚顿了顿,接着观众的声音回道龚尘青:“自然更是没有。”

    “传证人上堂。”只见几个人随着官兵来到了堂上,冬儿仔细看了看来的几个证人,身材瘦小,好像是窑子里的窑哥。

    “我见过她,去年中秋她去俺们窑子里,找过我,我记得她……”

    “为啥这么久我还记得她,因为她当时很奇怪,做了没一会,还没结束咧,她就把钱扔下走了。”

    “我也是,也是去年中秋,她和其她客人不一样,她进来也不着急做事,一直在,在前戏……结果,一顿折腾,连衣服都没脱,她就把钱留下后走了……”

    面对几个窑哥当面的指正,严子媚淡定自如,甚至都没有去看他们一眼,反驳道:“他们所言不实,许是认错人了。”

    几个窑哥却十分坚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严子媚这时候终于舍得将自己的目光挪到他们身上,厉声问:“那请问,那日我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梳的什么发髻?几时去找的你们又是几时离开的?”

    “好像是黑色的吧……”

    “是灰色的吧……”

    “不对,应该是蓝色……”

    几个窑哥窃窃私语,却一时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严子媚转头望向龚尘青:“去年中秋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他们先前言之凿凿确认是我,再问却语焉不详。草民质疑,为何找他们来做人证,是否能公信?是否合法?”

    看戏的观众早已随声附和,找窑子里的窑哥来公堂之上属实不合适,一个个人尽可妻的窑哥,能做什么证?!不乏一些观众开始嘲笑公堂办事荒唐。冬儿被观众的声音干扰,有些不确定得问了问旁边的龚尘丹:“窑哥做为证人出堂,是合法的么?”龚尘丹这些年陪弟弟办了不少的案子,这些条条规规的法文早已熟识,微微皱眉:“法文没有禁止青楼或者窑哥这些身份的人做人证,但是在实际案件审核时,证人的证词采纳会受到这个证人的身份影响。有身份地位的的人,证言会被直接采纳,相反身份越低微的人,往往证言会被质疑。所以在我朝案件审核时,如果还有其他人作证便无妨,如果没有了,嫌犯不认罪的话,官府是不会仅根据几个窑哥的证言而定罪的。”闻此,冬儿开始有些为龚尘青担心,证据好像不太够啊。窑哥没有钱,房间里昏暗无光,记不清衣服的颜色和发髻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再看堂上,那几个窑哥从未见过这个阵仗,被这么一番质疑和羞辱,也开始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

    龚尘青让窑哥下去了,望着严子媚,缓缓道:“四年前的春节,阖家欢乐的日子,你满心期待得等着母亲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因为你记得她之前说过要在这一天将你正式带入镖局,做她的左膀右臂。”

    龚尘青开始讲起了故事,这个开头让严子媚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得看了一眼龚尘青。

    “三个孩子排着队等着母亲送礼物,母亲送给了哥哥一套衣服,哥哥很开心得收下了。轮到你时,母亲送给你一个礼盒,你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本琴谱。你不明所以,这时你母亲解释道,说你平日里重武轻文,希望你可以练练琴静静心。这时你们家的老爷随声附和说了一句,如果你不会可以找你爹教你。于是你感觉到自己受了侮辱,愤然离去。”龚尘青的故事讲到这,严子媚不自觉地已经握紧了拳头。当年的那一幕还呈现在眼前,老爷说完后那意味深长的笑,仿佛就在说:“找你那个青楼爹教你吧。”

    “十一岁的你,在外面晃荡。大过年的街,来往都是幸福的一家人。在那些刺耳的欢声笑语下,你却更加孤单,后来你不知道怎么就晃荡到了窑子。这时你发现,在窑子里没有那些震耳欲聋的阖家欢乐。他们孤独,他们瘦小,他们唯你是尊。你感受到了被尊重,你非常满足,可惜不过几日你的欲望就不再仅仅止步于此。”

    龚尘青顿了顿,看了看严子媚,似乎想从严子媚的表情中看出来点什么。严子媚却不恼,嘴角甚至有些不自觉地扬起,给龚尘青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你继续。

    龚尘青继续往下道:“你很快在窑子里认识了一个身材矮小,还有些坡脚的窑哥,叫盼妹。你发现他弱小到竟然连桶水都很难提得动,在你身下,他完全就是任你宰割。终于有一次,你下手时太过兴奋,没有把握住力度,等你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面色青紫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