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南北走廊战役（尘埃纪一年，美洲）
直升机的轰鸣声已然疲倦。
远方的大陆初具雏形，像是海面上新生的大地巨人，整个世界都孕育着一个巨大而让人类无法企及的存在——希望。
在这个时代，就连希望，都成了人类不可触及的神明，人类世界溺死在沉积而下的绝望中。
斯顿姆又点燃一个雪茄，依旧是浅浅触碰到烟气就将其扔入大海。
距离海岸线还有3公里，墨国在此的防空系统在这里被陨石摧毁，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过来。
海岸线上只有几乎凝固的宁静，沙滩如银粉勾勒大地的轮廓，树叶随风摇晃，就像天真的孩童在戏耍，在欢笑，这完全是一片天堂的景象——没有国土卫队癫狂狂热的极端主义，亦无移民的苦难与从未终结的痛苦，似乎在这一刻，美好是永恒的，从世界伊始，到遥不可及的未来，这个世界有也只有美好这种在人类感情史上浪漫到极致的情感。
但，那只是悲惨世界的特殊缩影，无论是从时间还是空间的角度看，幸福都是一片小到在精密数学运算中也可以忽略的孤岛罢了。
沙滩的宁静只是表面上的薄膜，如果有国土卫队埋伏在海岸或者海岸之后的丛林，那么对于直升机队是致命的。
“先生们，做好战斗准备吧。”穆利斯提醒道。
“你怎么注意到的？”斯顿姆再次将几支烟扔下海。
“你真以为国土卫队会脱离原国家？不可能的，虽然原国家不能在明面上帮助国土卫队，但是秘密给国土卫队提供装备非常容易。国土卫队的存在对原国家十分重要，可以说有直接的利益联系，可能就在昨天，他们就已经装备上重武器或者特种武器。”
“如果海岸上真的有国土卫队，那又如何？”
穆利斯已经察觉到斯顿姆对于战争的狂热：“如果真的迫不得已，那就开火吧。”
直升机飞到了海滩与丛林的交界处上，白沙被旋风卷起形成沙墙，宛如大地一对银黄色的翅膀。
撞击尘已经飘到头顶了，甚至在远方，还能看到依然在坠落的小型陨石，撞击所卷起的巨大尘柱和四散的尘埃犹如银灰色的世界之树般屹立天地间——每一条树枝的直径都达到了数千米，每一片叶子都足以遮蔽渺小的天空。
“关闭所有导航灯，静默通过。”
在这黯淡的世界中，为了生存，连光明都要掐灭。
“让没有武装和装甲的直升机飞到我们上边，ACH-47检查地面。”
ACH-47的热成像系统开始扫描沙滩和树林，结果是一片寂静，除了树木和小动物在热成像上的白光。
这让人们想起合众国军登上VIETNAM的场景，遍布的丛林让合众国军许多先进装备都无法发挥作用，但是本土VIETNAM军队却可以在丛林中进行游击战。
“一片寂静，注意四周。”
此时的墨国已经开始实行交通管制，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船只，飞行器和客机进入国土，国土卫队接收到的命令自然就是将一切外来载具视为非法偷渡行为，杀无赦。
弹指间，一名舱门机枪手的额头被一只隐形的重锤砸开血洞，碎骨与血肉如玫瑰般绽放，前胸以上瞬间蒸发，身体已经被烧焦，犹如木炭雕刻而成的艺术品。
紧接着是更多碎裂的声音，似乎有毒虫用尖刺破开机舱，驾驶舱上出现如蜘蛛网般泛白的裂缝，就连厚重的装甲也出现丝丝裂纹，眼前的整个世界似乎都要随之崩裂。
一架黑鹰直升机的机舱破裂，驾驶员的头颅碎裂——黑影直升机的大面积防弹玻璃虽然让其可以更好观察周围，但也为敌人精准狙击提供机会。
黑鹰直升机飞旋着坠落而下，黑亮的机体擦着支奴干的旋翼坠毁。
坠毁的黑鹰直升机切开茂密的丛林，燃油箱触地爆炸，一团火球升起刺向天空，但是火团很快就被螺旋桨产生的旋风搅碎，成为了丛林中一片违和而飘忽不定形状的水墨画。
“各机注意，8点钟方向有敌袭！ACH-47移到机队左侧，准备开火！”斯顿姆又扔下一根雪茄：“准备攻击！”
穆利斯默许了这种行为。
范德尔拉开舱门机枪手的尸体，亲自操作机枪向远方扫射，2架ACH-47武装支奴干的舱门机枪和腰部机枪共4支机枪同时开火，如4条金黄色的琴弦般连接世界两端，在灰暗的天空中不断颤抖着，反射着末日的光辉，于丛林中击出几米高的尘柱。
又一名机枪手被飞来的子弹击穿眉心，头颅被瞬间蒸发。
其余机枪手只好退下，以避免无意义的人员损失。
“该死！调转方向，把机炮和榴弹发射器对准他们！”斯顿姆点燃雪茄，依旧是吸了口烟气就将雪茄扔出机舱外。
整架支奴干随之调转方向，巨大的旋翼轻微改变了角度，整架飞机随之旋转——由于支奴干极长的机身，在旋转时会产生巨大的离心力，那感觉宛如在地狱摇摆。
第一架转向的武装支奴干马上引起了国土卫队的注意，攻击重点放在了支奴干的驾驶舱上。
国土卫队确实装备了重武器，以巴雷特M82反器材狙击步枪和M2机枪为主力，这些武器凭借着高弹速和高威力成为低空飞行器和轻甲目标的致命杀手。
“开火！”斯顿姆夺过直升机的武器控制手柄，按下机炮和榴弹发射器开火按钮，犹如打开互通生死两界的阀门。
脚下传来如地震般的颤抖，耳边是机械不断的呐喊与雷鸣。
数百枚荧光的群星从机头泼洒而出，仿佛是炽热而横流的银河沸腾于天空之上。
20mm的子弹发出的流光在逼近地面时短暂地闪烁着，随后光芒消散，只剩下断裂的枝丫，大地满目疮痍。
ACH-47的20mm机炮配备了一种特殊的反人员霰弹，反人员霰弹使用近炸引信，拥有两层火药，点火时点燃第一层火药，推动炮弹飞行，在空中会维持正常飞行状态，距离地面5米左右的高度会触发近炸引信，第二层火药引爆，弹头内的反人员钢珠被激射而出，形成一个半径5米的威力圈。
斯顿姆的手依然缠绕在武器控制手柄上，直到远方的树木折断，露出焦黑的土地为止。
斯顿姆掏出望远镜观察烧焦的丛林，硝烟的痕迹尚未散去，数百个白色的烟团悬浮在半空中，每个白色烟团都牵扯出无数白色烟柱连接地面，犹如铺满大地的白伞在为逝者送行。
那是反人员霰弹的痕迹，白色烟团是第二层火药爆炸的硝烟团，白色烟柱则是钢珠被火药推动时所留下来的尾迹。
地面上还有血迹与断肢，被他们命中的人一定看到了地狱——数千枚钢珠同时穿过他们的身躯，周身的还有单片不断落下，似乎要将大地开膛破肚，漫天都是白色的囚笼。
“还不够！换反步兵榴弹！把这片树林烧成灰也要让移民活下去！不！准备后撤，回到拉丁洲！”斯顿姆下令。
斯顿姆知道墨国不会留意什么山火了，在陨石灾难中已经有数处丛林爆发了超大规模的山火，哪怕榴弹爆炸引起火灾，也会被认定为陨石造成的。
ACH-47的机鼻下吐出白烟，五十枚40mm可编程榴弹以大散射弹幕的方式覆盖了几万平方米的区域。
空爆开始。
50枚可编程榴弹在距离地面十米的高度开始空爆，40mm乘300mm的大容积容纳了数千枚钢珠，一次可以覆盖2500平方米的区域，约等于一个边长为50米的操场，虽然无法使这区域内所有生物都死亡，但至少在距离空爆位置25米以内都是不安全的。
数千颗数被弹片打碎，枝丫掉落，整片大地瞬间露出荒凉与贫瘠的模样，似乎一切都是在为这古老而伟大的存在让路，就如皇帝上朝，忠臣开路般极具仪式感。
丛林除了鸟兽的惊叫，就只剩下直升机的轰鸣，支奴干的两个巨大旋翼犹如舞刀般旋转，激起旋风，丛林中似乎就只剩下机械咬合的声音。
但是哈利克（Hurricane）还在注视着。
哈利克是国土卫队中的一员，在部队中担当过狙击手的职位，创下过4000米超远距离狙击的成就，他知道愚蠢的新兵和稍稍经过点训练的平民不足以拦住移民队伍——他们只会把宝贵的穿甲弹浪费在根本不可能击穿的装甲上，而不是脆弱的驾驶舱上。
哈利克退下一枚滚烫的弹壳，将弹匣拆下，重新将10枚12.7mm燃烧穿甲弹塞入弹匣，举起M82对准直升机。
哈利克对准的是一架黑鹰直升机，这架直升机的驾驶舱玻璃上已经被子弹击中过一次，再射击一次就可以炸掉驾驶员的头颅，而且那架黑鹰直升机的正下方就是一架ACH-47支奴干直升机，这种直升机加装了特殊装甲，哪怕是M82也无法击穿，但是如果黑鹰直升机的残骸能击毁其旋翼的话就能将其击落。
直升机编队记录了这片地点是有国土卫队存在的危险区域，准备返航。
直升机群开始调转方向，所有直升机都在不停变动位置，但这在哈利克眼里只是极慢的动作罢了，他似乎能感知到直升机机械零件每一次的碰撞，旋翼每一帧的轰鸣与旋转，直升机每一分钟的运动轨迹，就像是神明般感知万物。
在瞄准镜中，作为目标的黑鹰直升机缓缓掉头，那一片几乎要碎裂的机舱玻璃也逐渐出现在哈利克视野中。
哈利克扣动扳机，撞针撞击底火，一枚子弹破开空气，如火龙般冲出枪膛直刺天空。
子弹击穿了驾驶舱玻璃，黑鹰直升机的驾驶员和副驾驶员的上半身被瞬间蒸发，那些攀附黏着在损坏驾驶台和座椅上的血肉是他们作为生命的最后纪念，是鲜红的墓碑。
驾驶台损坏，机舱中的人妄图冲上驾驶座使飞机停止坠落，但当他们看到脚下急速逼近的支奴干螺旋桨时，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早就计划好的圈套，无法抵抗，无法反驳，就像一个无解的命题。
黑鹰直升机撞上了下方ACH-47的螺旋桨，两片螺旋桨瞬间折断，随后又将整架支奴干如折断树枝般拦腰截断。
两架纠缠在一起的钢铁巨兽嘶吼着坠入大地，数百千克的弹药和燃油落地，惊醒了火焰，大地上爆发出一轮明日，一切的光影都被其淡化或加重，草木燃烧如夕阳般迷狂，高及天空的火光似乎是荧光的山脉，炽热的城堡，愤怒到想刺破黯淡的白昼。
哈利克收起枪，脸上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却是一种沧桑，如群山荒凉与传奇淡漠的苍凉，似乎只是城市中一个普通而抱憾的老人罢了。
望着仓皇逃窜散向海洋的直升机，他湛蓝色的瞳孔似乎藏匿着一丝愤怒，但就像是埋在深蓝色的深渊中那般，急躁的现代人只会对这种看似平凡的眼光一扫而过，只有经历过同样苦难，从心智崩溃与感情深渊中爬出来的人才会理解这种目光。
远方的大陆初具雏形，像是海面上新生的大地巨人，整个世界都孕育着一个巨大而让人类无法企及的存在——希望。
在这个时代，就连希望，都成了人类不可触及的神明，人类世界溺死在沉积而下的绝望中。
斯顿姆又点燃一个雪茄，依旧是浅浅触碰到烟气就将其扔入大海。
距离海岸线还有3公里，墨国在此的防空系统在这里被陨石摧毁，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过来。
海岸线上只有几乎凝固的宁静，沙滩如银粉勾勒大地的轮廓，树叶随风摇晃，就像天真的孩童在戏耍，在欢笑，这完全是一片天堂的景象——没有国土卫队癫狂狂热的极端主义，亦无移民的苦难与从未终结的痛苦，似乎在这一刻，美好是永恒的，从世界伊始，到遥不可及的未来，这个世界有也只有美好这种在人类感情史上浪漫到极致的情感。
但，那只是悲惨世界的特殊缩影，无论是从时间还是空间的角度看，幸福都是一片小到在精密数学运算中也可以忽略的孤岛罢了。
沙滩的宁静只是表面上的薄膜，如果有国土卫队埋伏在海岸或者海岸之后的丛林，那么对于直升机队是致命的。
“先生们，做好战斗准备吧。”穆利斯提醒道。
“你怎么注意到的？”斯顿姆再次将几支烟扔下海。
“你真以为国土卫队会脱离原国家？不可能的，虽然原国家不能在明面上帮助国土卫队，但是秘密给国土卫队提供装备非常容易。国土卫队的存在对原国家十分重要，可以说有直接的利益联系，可能就在昨天，他们就已经装备上重武器或者特种武器。”
“如果海岸上真的有国土卫队，那又如何？”
穆利斯已经察觉到斯顿姆对于战争的狂热：“如果真的迫不得已，那就开火吧。”
直升机飞到了海滩与丛林的交界处上，白沙被旋风卷起形成沙墙，宛如大地一对银黄色的翅膀。
撞击尘已经飘到头顶了，甚至在远方，还能看到依然在坠落的小型陨石，撞击所卷起的巨大尘柱和四散的尘埃犹如银灰色的世界之树般屹立天地间——每一条树枝的直径都达到了数千米，每一片叶子都足以遮蔽渺小的天空。
“关闭所有导航灯，静默通过。”
在这黯淡的世界中，为了生存，连光明都要掐灭。
“让没有武装和装甲的直升机飞到我们上边，ACH-47检查地面。”
ACH-47的热成像系统开始扫描沙滩和树林，结果是一片寂静，除了树木和小动物在热成像上的白光。
这让人们想起合众国军登上VIETNAM的场景，遍布的丛林让合众国军许多先进装备都无法发挥作用，但是本土VIETNAM军队却可以在丛林中进行游击战。
“一片寂静，注意四周。”
此时的墨国已经开始实行交通管制，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船只，飞行器和客机进入国土，国土卫队接收到的命令自然就是将一切外来载具视为非法偷渡行为，杀无赦。
弹指间，一名舱门机枪手的额头被一只隐形的重锤砸开血洞，碎骨与血肉如玫瑰般绽放，前胸以上瞬间蒸发，身体已经被烧焦，犹如木炭雕刻而成的艺术品。
紧接着是更多碎裂的声音，似乎有毒虫用尖刺破开机舱，驾驶舱上出现如蜘蛛网般泛白的裂缝，就连厚重的装甲也出现丝丝裂纹，眼前的整个世界似乎都要随之崩裂。
一架黑鹰直升机的机舱破裂，驾驶员的头颅碎裂——黑影直升机的大面积防弹玻璃虽然让其可以更好观察周围，但也为敌人精准狙击提供机会。
黑鹰直升机飞旋着坠落而下，黑亮的机体擦着支奴干的旋翼坠毁。
坠毁的黑鹰直升机切开茂密的丛林，燃油箱触地爆炸，一团火球升起刺向天空，但是火团很快就被螺旋桨产生的旋风搅碎，成为了丛林中一片违和而飘忽不定形状的水墨画。
“各机注意，8点钟方向有敌袭！ACH-47移到机队左侧，准备开火！”斯顿姆又扔下一根雪茄：“准备攻击！”
穆利斯默许了这种行为。
范德尔拉开舱门机枪手的尸体，亲自操作机枪向远方扫射，2架ACH-47武装支奴干的舱门机枪和腰部机枪共4支机枪同时开火，如4条金黄色的琴弦般连接世界两端，在灰暗的天空中不断颤抖着，反射着末日的光辉，于丛林中击出几米高的尘柱。
又一名机枪手被飞来的子弹击穿眉心，头颅被瞬间蒸发。
其余机枪手只好退下，以避免无意义的人员损失。
“该死！调转方向，把机炮和榴弹发射器对准他们！”斯顿姆点燃雪茄，依旧是吸了口烟气就将雪茄扔出机舱外。
整架支奴干随之调转方向，巨大的旋翼轻微改变了角度，整架飞机随之旋转——由于支奴干极长的机身，在旋转时会产生巨大的离心力，那感觉宛如在地狱摇摆。
第一架转向的武装支奴干马上引起了国土卫队的注意，攻击重点放在了支奴干的驾驶舱上。
国土卫队确实装备了重武器，以巴雷特M82反器材狙击步枪和M2机枪为主力，这些武器凭借着高弹速和高威力成为低空飞行器和轻甲目标的致命杀手。
“开火！”斯顿姆夺过直升机的武器控制手柄，按下机炮和榴弹发射器开火按钮，犹如打开互通生死两界的阀门。
脚下传来如地震般的颤抖，耳边是机械不断的呐喊与雷鸣。
数百枚荧光的群星从机头泼洒而出，仿佛是炽热而横流的银河沸腾于天空之上。
20mm的子弹发出的流光在逼近地面时短暂地闪烁着，随后光芒消散，只剩下断裂的枝丫，大地满目疮痍。
ACH-47的20mm机炮配备了一种特殊的反人员霰弹，反人员霰弹使用近炸引信，拥有两层火药，点火时点燃第一层火药，推动炮弹飞行，在空中会维持正常飞行状态，距离地面5米左右的高度会触发近炸引信，第二层火药引爆，弹头内的反人员钢珠被激射而出，形成一个半径5米的威力圈。
斯顿姆的手依然缠绕在武器控制手柄上，直到远方的树木折断，露出焦黑的土地为止。
斯顿姆掏出望远镜观察烧焦的丛林，硝烟的痕迹尚未散去，数百个白色的烟团悬浮在半空中，每个白色烟团都牵扯出无数白色烟柱连接地面，犹如铺满大地的白伞在为逝者送行。
那是反人员霰弹的痕迹，白色烟团是第二层火药爆炸的硝烟团，白色烟柱则是钢珠被火药推动时所留下来的尾迹。
地面上还有血迹与断肢，被他们命中的人一定看到了地狱——数千枚钢珠同时穿过他们的身躯，周身的还有单片不断落下，似乎要将大地开膛破肚，漫天都是白色的囚笼。
“还不够！换反步兵榴弹！把这片树林烧成灰也要让移民活下去！不！准备后撤，回到拉丁洲！”斯顿姆下令。
斯顿姆知道墨国不会留意什么山火了，在陨石灾难中已经有数处丛林爆发了超大规模的山火，哪怕榴弹爆炸引起火灾，也会被认定为陨石造成的。
ACH-47的机鼻下吐出白烟，五十枚40mm可编程榴弹以大散射弹幕的方式覆盖了几万平方米的区域。
空爆开始。
50枚可编程榴弹在距离地面十米的高度开始空爆，40mm乘300mm的大容积容纳了数千枚钢珠，一次可以覆盖2500平方米的区域，约等于一个边长为50米的操场，虽然无法使这区域内所有生物都死亡，但至少在距离空爆位置25米以内都是不安全的。
数千颗数被弹片打碎，枝丫掉落，整片大地瞬间露出荒凉与贫瘠的模样，似乎一切都是在为这古老而伟大的存在让路，就如皇帝上朝，忠臣开路般极具仪式感。
丛林除了鸟兽的惊叫，就只剩下直升机的轰鸣，支奴干的两个巨大旋翼犹如舞刀般旋转，激起旋风，丛林中似乎就只剩下机械咬合的声音。
但是哈利克（Hurricane）还在注视着。
哈利克是国土卫队中的一员，在部队中担当过狙击手的职位，创下过4000米超远距离狙击的成就，他知道愚蠢的新兵和稍稍经过点训练的平民不足以拦住移民队伍——他们只会把宝贵的穿甲弹浪费在根本不可能击穿的装甲上，而不是脆弱的驾驶舱上。
哈利克退下一枚滚烫的弹壳，将弹匣拆下，重新将10枚12.7mm燃烧穿甲弹塞入弹匣，举起M82对准直升机。
哈利克对准的是一架黑鹰直升机，这架直升机的驾驶舱玻璃上已经被子弹击中过一次，再射击一次就可以炸掉驾驶员的头颅，而且那架黑鹰直升机的正下方就是一架ACH-47支奴干直升机，这种直升机加装了特殊装甲，哪怕是M82也无法击穿，但是如果黑鹰直升机的残骸能击毁其旋翼的话就能将其击落。
直升机编队记录了这片地点是有国土卫队存在的危险区域，准备返航。
直升机群开始调转方向，所有直升机都在不停变动位置，但这在哈利克眼里只是极慢的动作罢了，他似乎能感知到直升机机械零件每一次的碰撞，旋翼每一帧的轰鸣与旋转，直升机每一分钟的运动轨迹，就像是神明般感知万物。
在瞄准镜中，作为目标的黑鹰直升机缓缓掉头，那一片几乎要碎裂的机舱玻璃也逐渐出现在哈利克视野中。
哈利克扣动扳机，撞针撞击底火，一枚子弹破开空气，如火龙般冲出枪膛直刺天空。
子弹击穿了驾驶舱玻璃，黑鹰直升机的驾驶员和副驾驶员的上半身被瞬间蒸发，那些攀附黏着在损坏驾驶台和座椅上的血肉是他们作为生命的最后纪念，是鲜红的墓碑。
驾驶台损坏，机舱中的人妄图冲上驾驶座使飞机停止坠落，但当他们看到脚下急速逼近的支奴干螺旋桨时，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早就计划好的圈套，无法抵抗，无法反驳，就像一个无解的命题。
黑鹰直升机撞上了下方ACH-47的螺旋桨，两片螺旋桨瞬间折断，随后又将整架支奴干如折断树枝般拦腰截断。
两架纠缠在一起的钢铁巨兽嘶吼着坠入大地，数百千克的弹药和燃油落地，惊醒了火焰，大地上爆发出一轮明日，一切的光影都被其淡化或加重，草木燃烧如夕阳般迷狂，高及天空的火光似乎是荧光的山脉，炽热的城堡，愤怒到想刺破黯淡的白昼。
哈利克收起枪，脸上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却是一种沧桑，如群山荒凉与传奇淡漠的苍凉，似乎只是城市中一个普通而抱憾的老人罢了。
望着仓皇逃窜散向海洋的直升机，他湛蓝色的瞳孔似乎藏匿着一丝愤怒，但就像是埋在深蓝色的深渊中那般，急躁的现代人只会对这种看似平凡的眼光一扫而过，只有经历过同样苦难，从心智崩溃与感情深渊中爬出来的人才会理解这种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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