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眠夜
当晨光照耀在淮南属屋顶的时候，花叶就要进行夺取破军阵阵杵的行动。
破军阵是淮南道的护道大阵，在大阵范围内，以及一定程度之外，拥有极高的破坏力。
掌握了阵杵，相当于控制了整座淮南道。
陆瑶被分配了一间单独的屋子。
她睡不着，出来看月亮。
她坐在屋顶上。
这地方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一方面是距离淮南属尚远，另一方面是这里距离碧春幽较近。
碧春幽是盗火者重灾区，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到这里来。
陆瑶忍不住将竹简再次拿出来。
花叶众人的命运掌握在她手中。
只要她将这小小的竹简捏碎，种子便会开花结果。
她已经看着花叶很多人。
现在她还不算很理解他们的人，但她已有了大概的了解。
那都是群很不错的人。
他们性格迥异，各有手段。
若是放在各自的领域，也一定能发光放热，可他们还是聚集在小小的花叶当中。
他们的对手是圣教。
很难想象他们是单纯在作恶，所以“为众生请命”这个说法极有可能是真的。
想要将这种目标类别的东西判断清楚可真难。
它们是存在于人心的象征，人心又怎么能看破呢？
陆瑶叹着气，月亮还是那么亮，她突然觉得责任好重。
明月只有一个，高挂玄天之上。
深夜无眠的人不止陆瑶一个。
同一时间里，还有个人也摩挲着竹简，他有一双雪白仿佛没有瞳孔的眼睛。
白目举起手中的竹简，月光将里面的材质完全打亮，浮现出繁密复杂的花纹，好像阵纹一般。
白目轻声说道：“陆瑶小友，有些种子，只要种下去，不必开花，也能结果。”
“陆瑶？”
有人出声。
他的声音像有厚度的雪，有轻微的沙哑，却很干净。
这一声出来，吓得陆瑶赶紧又将竹简放进袖子里。
她回过头去，看到如水的月光撒在一条白色的长巾上。
长巾蒙在少年眼上。
“恩，是我。”陆瑶应答。
“比剑赢了，兴奋地睡不着么？”
陆瑶宁愿和屈绍不认识。
陆瑶承认，屈绍不说话的时候，算个美少年。
陆瑶想了想，随便扯了个理由。
“这几日的事情像梦一样，昨晚我还在崆峒门，早上便到了淮南属，晚上竟在这里。
人生无常啊。”
她的感叹，一般是搪塞，一半是真的这么想。
“这是第三天，”屈绍纠正，“你觉得花叶容不下你，大可以去淮南属待着。”
陆瑶：……
说话的功夫，屈绍已跃至她身畔。
陆瑶打量这少年，默然想着，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屈绍又问：“你在寻思着怎么逃回崆峒门？”
陆瑶无心跟他拉扯。
纵然有些不爽，想着你小子命在我手里，这轻微的不爽也消逝了。
“你为什么会来花叶呢？”
屈绍回答得很快，根本没有犹豫，他的咬字变得极为认真。
“这是我活着的意义。”
“欸？”陆瑶有些意外于他的坦诚，“我以为你会跟我绕几个圈子。”
“你的剑很漂亮。”
说完这句话，屈绍已经离开。
屈绍是个瞎子，他只相信手中的剑。
他也相信别人的剑。
他相信通过剑能了解一个人。
当他认为一个人的剑很好时，也意味着他在承认这个朋友。
朋友之间，当然可以耍些小性子，当然可以说些真话。
“即便作为盲人，也愿意为大事而死吗？
至少在你心里，为众生请命，不止是说说而已，对吧？”
陆瑶默然想着，屈绍已经离开。
她又开始发呆。
有阴影落下，那是烟雨巷旁的桃树花瓣，遮挡了月光。
等花瓣落尽，光明重现的时候，陆瑶看到了一柄鲜艳如血、仿佛烈阳的剑。
有个挺拔若松竹一样的少年，在月下舞剑。
陆瑶不仅认得这柄剑，还认得这个人，也认得这套剑舞。
绯月剑舞！
可惜现在没有绯月。
看来这个夜里，睡不着的人有很多。
等这舞剑结束，陆瑶从屋顶上跳下去。
苏阳先开的口。
“你怎么不去睡觉？”
“睡了觉怎么看你舞剑？”
“觉不睡天会命，舞剑却可以随时看。”
“你随时会舞给我看？”
苏阳沉默，片刻后岔开这个话题。
“你为什么要加入花叶？”
“你今天的话好像特别多。”
苏阳沉默，等着回复。
“为了自由。”陆瑶说。
苏阳一怔，他不理解。
“花叶要比淮南属自由，”陆瑶回答，接着她问：“你呢？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苏阳沉默。
陆瑶看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准备岔开话题。
苏阳忽然说道：“归宿。”
说完这个词，他已经收剑离开。
陆瑶也在回房里的路上。
对你来说，这里就是家么？
还是说，你想要个家，所以来了这里？
花叶的确很像一个家庭，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人。
来这里的人各有目的，却都为“家庭”奋斗着。
新离呢？
这个家主，真的是在“为众生请命”吗？
陆瑶刚躺下不久，便感到袖子里的竹简产生些微灼热感觉，然后便惊醒过来。
她听到一声巨响，仿佛雷霆划破夜空，仿佛巨剑从天而落。
雷霆的终点，或者说巨剑的所指，正是她的头顶。
更准确地说，是烟雨巷里，花叶的居所。
花叶众人住在地下，地上的建筑已经完全被摧毁。
陆瑶在屋顶上，若是多些伤春悲秋的情绪，这时候或许已是个死人。
花叶众人聚集在议事的屋子里。
新离首先做出总结。
“据点已经暴露，原因未知。”
司仪说道：“极有可能是破军阵。
可能是巧合，淮安属未必猜到我们要打它的主意。
破军阵重新吸纳天地灵气还需要一段时间，待在这里是为下策。”
新离当机立断。
“按原先计划，名单内一十三个小队，即刻出击，务必拿下破军阵阵杵。”
陆瑶被分配在一号小队内。
她跟在队伍后面，队伍行动很快，她脑子也转得很快。
淮南属怎么会知道花叶据点的具体位置，难道他们不怕打错位置？
难道花叶当中有间谍？
破军阵是淮南道的护道大阵，在大阵范围内，以及一定程度之外，拥有极高的破坏力。
掌握了阵杵，相当于控制了整座淮南道。
陆瑶被分配了一间单独的屋子。
她睡不着，出来看月亮。
她坐在屋顶上。
这地方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一方面是距离淮南属尚远，另一方面是这里距离碧春幽较近。
碧春幽是盗火者重灾区，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到这里来。
陆瑶忍不住将竹简再次拿出来。
花叶众人的命运掌握在她手中。
只要她将这小小的竹简捏碎，种子便会开花结果。
她已经看着花叶很多人。
现在她还不算很理解他们的人，但她已有了大概的了解。
那都是群很不错的人。
他们性格迥异，各有手段。
若是放在各自的领域，也一定能发光放热，可他们还是聚集在小小的花叶当中。
他们的对手是圣教。
很难想象他们是单纯在作恶，所以“为众生请命”这个说法极有可能是真的。
想要将这种目标类别的东西判断清楚可真难。
它们是存在于人心的象征，人心又怎么能看破呢？
陆瑶叹着气，月亮还是那么亮，她突然觉得责任好重。
明月只有一个，高挂玄天之上。
深夜无眠的人不止陆瑶一个。
同一时间里，还有个人也摩挲着竹简，他有一双雪白仿佛没有瞳孔的眼睛。
白目举起手中的竹简，月光将里面的材质完全打亮，浮现出繁密复杂的花纹，好像阵纹一般。
白目轻声说道：“陆瑶小友，有些种子，只要种下去，不必开花，也能结果。”
“陆瑶？”
有人出声。
他的声音像有厚度的雪，有轻微的沙哑，却很干净。
这一声出来，吓得陆瑶赶紧又将竹简放进袖子里。
她回过头去，看到如水的月光撒在一条白色的长巾上。
长巾蒙在少年眼上。
“恩，是我。”陆瑶应答。
“比剑赢了，兴奋地睡不着么？”
陆瑶宁愿和屈绍不认识。
陆瑶承认，屈绍不说话的时候，算个美少年。
陆瑶想了想，随便扯了个理由。
“这几日的事情像梦一样，昨晚我还在崆峒门，早上便到了淮南属，晚上竟在这里。
人生无常啊。”
她的感叹，一般是搪塞，一半是真的这么想。
“这是第三天，”屈绍纠正，“你觉得花叶容不下你，大可以去淮南属待着。”
陆瑶：……
说话的功夫，屈绍已跃至她身畔。
陆瑶打量这少年，默然想着，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屈绍又问：“你在寻思着怎么逃回崆峒门？”
陆瑶无心跟他拉扯。
纵然有些不爽，想着你小子命在我手里，这轻微的不爽也消逝了。
“你为什么会来花叶呢？”
屈绍回答得很快，根本没有犹豫，他的咬字变得极为认真。
“这是我活着的意义。”
“欸？”陆瑶有些意外于他的坦诚，“我以为你会跟我绕几个圈子。”
“你的剑很漂亮。”
说完这句话，屈绍已经离开。
屈绍是个瞎子，他只相信手中的剑。
他也相信别人的剑。
他相信通过剑能了解一个人。
当他认为一个人的剑很好时，也意味着他在承认这个朋友。
朋友之间，当然可以耍些小性子，当然可以说些真话。
“即便作为盲人，也愿意为大事而死吗？
至少在你心里，为众生请命，不止是说说而已，对吧？”
陆瑶默然想着，屈绍已经离开。
她又开始发呆。
有阴影落下，那是烟雨巷旁的桃树花瓣，遮挡了月光。
等花瓣落尽，光明重现的时候，陆瑶看到了一柄鲜艳如血、仿佛烈阳的剑。
有个挺拔若松竹一样的少年，在月下舞剑。
陆瑶不仅认得这柄剑，还认得这个人，也认得这套剑舞。
绯月剑舞！
可惜现在没有绯月。
看来这个夜里，睡不着的人有很多。
等这舞剑结束，陆瑶从屋顶上跳下去。
苏阳先开的口。
“你怎么不去睡觉？”
“睡了觉怎么看你舞剑？”
“觉不睡天会命，舞剑却可以随时看。”
“你随时会舞给我看？”
苏阳沉默，片刻后岔开这个话题。
“你为什么要加入花叶？”
“你今天的话好像特别多。”
苏阳沉默，等着回复。
“为了自由。”陆瑶说。
苏阳一怔，他不理解。
“花叶要比淮南属自由，”陆瑶回答，接着她问：“你呢？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苏阳沉默。
陆瑶看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准备岔开话题。
苏阳忽然说道：“归宿。”
说完这个词，他已经收剑离开。
陆瑶也在回房里的路上。
对你来说，这里就是家么？
还是说，你想要个家，所以来了这里？
花叶的确很像一个家庭，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人。
来这里的人各有目的，却都为“家庭”奋斗着。
新离呢？
这个家主，真的是在“为众生请命”吗？
陆瑶刚躺下不久，便感到袖子里的竹简产生些微灼热感觉，然后便惊醒过来。
她听到一声巨响，仿佛雷霆划破夜空，仿佛巨剑从天而落。
雷霆的终点，或者说巨剑的所指，正是她的头顶。
更准确地说，是烟雨巷里，花叶的居所。
花叶众人住在地下，地上的建筑已经完全被摧毁。
陆瑶在屋顶上，若是多些伤春悲秋的情绪，这时候或许已是个死人。
花叶众人聚集在议事的屋子里。
新离首先做出总结。
“据点已经暴露，原因未知。”
司仪说道：“极有可能是破军阵。
可能是巧合，淮安属未必猜到我们要打它的主意。
破军阵重新吸纳天地灵气还需要一段时间，待在这里是为下策。”
新离当机立断。
“按原先计划，名单内一十三个小队，即刻出击，务必拿下破军阵阵杵。”
陆瑶被分配在一号小队内。
她跟在队伍后面，队伍行动很快，她脑子也转得很快。
淮南属怎么会知道花叶据点的具体位置，难道他们不怕打错位置？
难道花叶当中有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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