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绝望
灵岚峰。
那天阳光正好。
好到西阴剑阵势成，遮蔽成云，陆瑶仿佛又回到了烟雨巷。
陆瑶躲在众弟子身后。
为首的人双眼雪白，仿佛镶嵌着两颗雪球。
他径直朝陆瑶所在的地方走来。
陆瑶知道这是来抓自己的。
她犹豫着要不要动用玥黎剑。
被抓进圣教淮南属，想必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她不入花叶，本就是担忧失去自由。
若是给圣教淮南属抓了去。
最好的结果是归顺成为礼上宾，最坏的结果是被服用乱心神的丹药，成为傀儡兵器。
陆瑶怎么想都觉得应该跑。
此时剑阵已至，她已退无可退。
她选择拔剑。
陆瑶最终被捆上缚仙索，然后丢到白骨翼蛟龙的背上。
白目的修为境界很可能也只有游魂。
配合玥黎剑，陆瑶几乎是打遍朝天大陆无敌的。
可当她捏剑诀召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识海内灵力，又已不能调用……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重新上锁。
陆瑶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甚至连白目也很诧异，擒拿陆瑶比想象中要轻松得多。
为此他还带来许多教徒，看来是浪费资源了。
陆瑶看着白骨翼蛟冲天而起，自己也距离圣教淮南属愈来愈近，于是心也愈来愈沉。
她听说过白目。
这是个心理变态到极点的男人，简直和贾云有得一拼。
白虎与“罪犯”的搏斗，是他的审讯手段之一。
她接下来会遭遇什么，恐怕只有这位白目执事长本人才会知道。
陆瑶下意识去看白目，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仿佛陆瑶是一只落入陷阱的兔子。
陆瑶无法想象接下去要面对什么。
造就这一切的根源有两个。
一是为什么白目会直接来抓她？
二是为什么她又变得无法使用灵力？
白目抓她必然是知道，她与花叶有些纠葛。
但是这件事又有谁会知道呢？
陆瑶不敢想下去，她害怕知道那个答案。
白目做了很多年的执事长，知道怎么容易让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崩溃。
对于陆瑶这种，在未知情况下被自己抓来的，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确定是谁在背后推着她。
白目说话的口气很随意。
“左雅小友真是个有诚意的孩子。”
他看着陆瑶的反应。
陆瑶的瞳孔果然在这一刻收缩。
她当然也知道，只有左雅才有这样的机会。
左雅具备促成，陆瑶被抓的一切条件。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相处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知心姐姐模样照顾自己的左雅，会背叛自己？
当陆瑶已经几乎锁定这个答案。
当白目将这个答案亲口说出。
无论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实际上都已经不重要。
怀疑的种子已经在陆瑶心里种下。
这会是一切的开始，这也是白目审讯的开始。
白目见过太多人，太懂一个道理。
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一定是他最无力，却又众叛亲离，无人依靠的时候。
这时候的人就好像树叶或者稻草，随时可能被撕碎或者倒下。
“陆瑶小友，如果你能将花叶的一切信息，告诉我，我保证你会过得很舒坦。”
白目晃着脑袋，看着身边的云彩，漫不经心。
陆瑶低头看着，白骨翼蛟的背。
实际上她与花叶又有什么关系？
她也就知道里面的几个人，这些东西又有什么重要的？
但是这种消息从自己这里泄露，会不会给他们带去什么麻烦？
自己已经入了套，难道只要自己招供，就能回到原来的生活？
恐怕不能吧？
在这种无法回去的前提下，她说出花叶的事情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最重要的是，新离说过，花叶是为众生请命。
她也见过圣教的手段，见过他们是如何应对盗火者的。
那么盗火者难道就真的该死？
更何况，那些人中，根本还有些无辜的人！
只是被懒政一刀切的牺牲品。
倘若她将所有的事情招供，这些人要怎么办？
普天之下，还有哪个组织，或者哪个人敢去救他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陆瑶的回答。
白目的声音还是毫无波动。
“看来陆瑶小友的确是个重情义的人，只不过花叶是否也和陆瑶小友一样，是否会选择来救陆瑶小友呢？”
花叶会不会救她？
她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对吗？
她接连拒绝了新离两次邀请。
如果换成自己，还会去救这样一个人吗？
陆瑶的心更沉。
如果知道最终会失去自由，倒不如那时候加入花叶。
实际上根本问题在于，左雅到底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啊！
分明是已经说好，并做了约定。
难道友情这种的东西，真的就一文不值么？
说起友情，她的朋友们，哪个能来救自己？
那些人是不是也已被自己推开？
因为谁？
苏阳吗？
这个竹松一样都是少年，好像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他会来救自己吗？
陆瑶不能确认。
只是见过几次面，只是经历过几次生死……
可是她要怎么确认？
如果这是友情，她原本一定会相信苏阳会来救自己的。
可是就连左雅都不能再信任的情况下，再去相信这样一个只见过几面的朋友？
陆瑶，你是真的傻啊！
可实际上，她对苏阳怀抱的是什么感情？
别人不知道不确定，难道她自己不清楚？
这种感情，一定要双方都一样才算数的。
苏阳对她是怎么想的？
她根本无法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到分毫！
她怎么敢确认？
现在，她自己是不是又已孤身一人？
她的养母呢？
早在她进入崆峒门的时候，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亲情、友情、爱情……
仿佛都是笑话。
陆瑶你是真的傻啊！
自己还有什么呢？
玥黎剑？
游魂境？
去相信这种时灵时不灵的契机？
鬼知道为什么前几天她识海灵力彭攀，佛挡杀佛简直像一尊魔神。
可是现在呢？
她甚至都无法召出玥黎剑！
这柄雪白又仿佛嵌满星辰的神剑，正悬浮在她识海当中！
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唤，都无法使其产生反应！
这又是为什么？！
陆瑶啊陆瑶，你是不是真的要一辈子被囚禁在淮南属了？
即便这样，你也不愿意将花叶的事情，告诉白目么？
你这个人真是……
可笑至极啊！
陆瑶忽然笑了起来。
笑自己的可笑。
这种笑容让白目先是一愣，然后心喜。
当一个人自己都放弃自己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那天阳光正好。
好到西阴剑阵势成，遮蔽成云，陆瑶仿佛又回到了烟雨巷。
陆瑶躲在众弟子身后。
为首的人双眼雪白，仿佛镶嵌着两颗雪球。
他径直朝陆瑶所在的地方走来。
陆瑶知道这是来抓自己的。
她犹豫着要不要动用玥黎剑。
被抓进圣教淮南属，想必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她不入花叶，本就是担忧失去自由。
若是给圣教淮南属抓了去。
最好的结果是归顺成为礼上宾，最坏的结果是被服用乱心神的丹药，成为傀儡兵器。
陆瑶怎么想都觉得应该跑。
此时剑阵已至，她已退无可退。
她选择拔剑。
陆瑶最终被捆上缚仙索，然后丢到白骨翼蛟龙的背上。
白目的修为境界很可能也只有游魂。
配合玥黎剑，陆瑶几乎是打遍朝天大陆无敌的。
可当她捏剑诀召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识海内灵力，又已不能调用……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重新上锁。
陆瑶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甚至连白目也很诧异，擒拿陆瑶比想象中要轻松得多。
为此他还带来许多教徒，看来是浪费资源了。
陆瑶看着白骨翼蛟冲天而起，自己也距离圣教淮南属愈来愈近，于是心也愈来愈沉。
她听说过白目。
这是个心理变态到极点的男人，简直和贾云有得一拼。
白虎与“罪犯”的搏斗，是他的审讯手段之一。
她接下来会遭遇什么，恐怕只有这位白目执事长本人才会知道。
陆瑶下意识去看白目，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仿佛陆瑶是一只落入陷阱的兔子。
陆瑶无法想象接下去要面对什么。
造就这一切的根源有两个。
一是为什么白目会直接来抓她？
二是为什么她又变得无法使用灵力？
白目抓她必然是知道，她与花叶有些纠葛。
但是这件事又有谁会知道呢？
陆瑶不敢想下去，她害怕知道那个答案。
白目做了很多年的执事长，知道怎么容易让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崩溃。
对于陆瑶这种，在未知情况下被自己抓来的，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确定是谁在背后推着她。
白目说话的口气很随意。
“左雅小友真是个有诚意的孩子。”
他看着陆瑶的反应。
陆瑶的瞳孔果然在这一刻收缩。
她当然也知道，只有左雅才有这样的机会。
左雅具备促成，陆瑶被抓的一切条件。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相处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知心姐姐模样照顾自己的左雅，会背叛自己？
当陆瑶已经几乎锁定这个答案。
当白目将这个答案亲口说出。
无论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实际上都已经不重要。
怀疑的种子已经在陆瑶心里种下。
这会是一切的开始，这也是白目审讯的开始。
白目见过太多人，太懂一个道理。
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一定是他最无力，却又众叛亲离，无人依靠的时候。
这时候的人就好像树叶或者稻草，随时可能被撕碎或者倒下。
“陆瑶小友，如果你能将花叶的一切信息，告诉我，我保证你会过得很舒坦。”
白目晃着脑袋，看着身边的云彩，漫不经心。
陆瑶低头看着，白骨翼蛟的背。
实际上她与花叶又有什么关系？
她也就知道里面的几个人，这些东西又有什么重要的？
但是这种消息从自己这里泄露，会不会给他们带去什么麻烦？
自己已经入了套，难道只要自己招供，就能回到原来的生活？
恐怕不能吧？
在这种无法回去的前提下，她说出花叶的事情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最重要的是，新离说过，花叶是为众生请命。
她也见过圣教的手段，见过他们是如何应对盗火者的。
那么盗火者难道就真的该死？
更何况，那些人中，根本还有些无辜的人！
只是被懒政一刀切的牺牲品。
倘若她将所有的事情招供，这些人要怎么办？
普天之下，还有哪个组织，或者哪个人敢去救他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陆瑶的回答。
白目的声音还是毫无波动。
“看来陆瑶小友的确是个重情义的人，只不过花叶是否也和陆瑶小友一样，是否会选择来救陆瑶小友呢？”
花叶会不会救她？
她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对吗？
她接连拒绝了新离两次邀请。
如果换成自己，还会去救这样一个人吗？
陆瑶的心更沉。
如果知道最终会失去自由，倒不如那时候加入花叶。
实际上根本问题在于，左雅到底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啊！
分明是已经说好，并做了约定。
难道友情这种的东西，真的就一文不值么？
说起友情，她的朋友们，哪个能来救自己？
那些人是不是也已被自己推开？
因为谁？
苏阳吗？
这个竹松一样都是少年，好像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他会来救自己吗？
陆瑶不能确认。
只是见过几次面，只是经历过几次生死……
可是她要怎么确认？
如果这是友情，她原本一定会相信苏阳会来救自己的。
可是就连左雅都不能再信任的情况下，再去相信这样一个只见过几面的朋友？
陆瑶，你是真的傻啊！
可实际上，她对苏阳怀抱的是什么感情？
别人不知道不确定，难道她自己不清楚？
这种感情，一定要双方都一样才算数的。
苏阳对她是怎么想的？
她根本无法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到分毫！
她怎么敢确认？
现在，她自己是不是又已孤身一人？
她的养母呢？
早在她进入崆峒门的时候，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亲情、友情、爱情……
仿佛都是笑话。
陆瑶你是真的傻啊！
自己还有什么呢？
玥黎剑？
游魂境？
去相信这种时灵时不灵的契机？
鬼知道为什么前几天她识海灵力彭攀，佛挡杀佛简直像一尊魔神。
可是现在呢？
她甚至都无法召出玥黎剑！
这柄雪白又仿佛嵌满星辰的神剑，正悬浮在她识海当中！
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唤，都无法使其产生反应！
这又是为什么？！
陆瑶啊陆瑶，你是不是真的要一辈子被囚禁在淮南属了？
即便这样，你也不愿意将花叶的事情，告诉白目么？
你这个人真是……
可笑至极啊！
陆瑶忽然笑了起来。
笑自己的可笑。
这种笑容让白目先是一愣，然后心喜。
当一个人自己都放弃自己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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