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账册引发当年事
接连半个月的审判，也渐渐地传遍了整个岐国。此举非但没有让凤翔城人人自危，反倒点燃了百姓对于律法的信心。
整个岐国的官员都收敛了许多，生怕被这位阎王爷找到头上，丢了乌纱帽不说，说不定连自己一家老小都得遭殃。
钱这东西虽好，可问题是也得有命花啊。想一想，你的钱还没花完，然后就被摘了脑袋，妻女被贬为奴籍，你图什么？
有些人说乱世之中，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去其他藩镇手下不得了？
可事情真如此简单？
须知一旦离开，便是要重新经营关系网，哪有那么容易。所以不到山穷水尽之时，谁舍得抛下自己奋斗多年的成果，背上个贰臣的骂名跑到他处重新开始呢。
如此半月倏忽而逝，李瑛再一次开始了动作，召集岐国境内豪商，令其五日内赶到凤翔。
携人头滚滚之威，没人敢无视这位主簿大人的命令，纷纷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赶赴凤翔。
此时的李瑛也没闲着，终于腾出手来召集招贤馆一众赋闲的官员了。此时招贤馆内一共五人，李瑛见了他们之后，发现全都是一些眼高手低，只懂得死读书的蠢货。
于是李瑛去见了岐王，将这五人全部打发走养老，然后又从六曹之中调了一批官员暂时充当审核。
“本官的要求很简单，不要空谈，要务实。招贤馆清闲太久了，就是因为方向搞错了。我岐王府要的是做事情的，不是只会鼓弄唇舌之辈。
以后凡是来招贤馆之人，必须言之有物，否则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招贤馆中，李瑛沉着脸向底下的官员道。
“大人，那之后的题材，该以何种方式为主？”
“以策论为主，诗赋为辅。强国，安民，强军，边防，税收，律法，务农什么题材都可，总之一句话，拒绝夸夸其谈，言辞空泛之辈！”
刚刚调来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答复。
李瑛脸一沉：“若是不能办，那就不用办了，本官可去请求岐王，将尔等调走！”
五人吓了一跳，连忙弯腰：“下官遵命！”
他们可是清楚，之前那五人的下场如何。直接被调到了苦寒之地，而且还是闲职，没有一点儿油水不说，怕是连三餐可能都有问题。
李瑛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继续道：“本官也不太过为难你们。若是尔等无法判定之文章，送到本官这里来就是。
但丑话说在前头，所有文章必须悉数归档。本官会不定期的抽查，如若被本官发现，尔等有弄虚作假，故意为难之举。休怪本官铁面无情！”
“下官谨受教，万不敢辜负大人期许！”
李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借着审案带来的影响，招贤的榜文也重新张贴了出去。若真有那有志之人，看到了或许会前来一试。如此一来，这招贤馆很快就会热闹起来。
抬头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快到下值的时间了。李瑛按照惯例，起身前往六曹巡视一番，便准备回家了。
自从那一晚凤翔府衙大火之后，他这段时间吃住都在王府，已经有快一月没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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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骑马，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李瑛就到了府门口了。门口的仆役见状，连忙快步下了台阶，给李瑛牵住了马。
李瑛从马上下来，顺口问道：“府里这几日没有什么事吧？”
“回家主，并无甚大事。就是来了好多大人府上的下人来投拜帖，听说您不在府中，便离去了。”
李瑛对此早有预料，毕竟官场之中，多的是攀龙附凤之辈。
让下人将马牵下去喂好，李瑛便大踏步的步入了府中。还没到正厅，李福和白芷就前来迎接了。
“小人参见家主！”
“奴婢参见家主，家主万福！”
“嗯，都散了吧。李福，将这几日来府上投拜帖的名单待会儿给我送过来。”
说话之际，李瑛将手中的马鞭抛给了李福。
李福慌忙地接住马鞭，道了声是。
二人错身而过，李瑛穿过了走廊，向着中院而去，白芷也跟在了身后。
如今的她依旧是一副下人的打扮，没有任何变化。
回到书房没多久，李福便送来了名单。
乔松看了一眼，人还挺多，足足有二三十个，文武各个职位都有。另外，还有一些其他州府的官员送过来的。
翻完了名单，乔松又看向了桌上李福一并送过来的账册，将其拿了起来。
“家主，岐王殿下近几日又派人送来了些赏赐以及各府上以恭贺大人升官为由，送来的贺礼，小人一并记录了下来。”
“做的不错。”
称赞了一句，李瑛便翻开了手中的账册，可只是扫了一眼，他便眼神一凝，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微弓着腰的李福并未看到李瑛的脸色变化，反倒是一旁磨墨的白芷看到了。不过，她聪慧的低下了头，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现。
李瑛沉默片刻，问道：“这账册是怎么回事？”
手中账册和寻常账册不同，乃是以一些迥异的符号记录。
但这样的账册对其他人来说，或许看不懂，但对李瑛来说，却无比熟悉。因为，这是结合了阿拉伯数字的复式记账法。
李福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得意的道：“回家主，这是小人琢磨出来的一些法子，能更好的理清府里的账目。”
李瑛眼中闪过了一缕精芒，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他叫了过来，示意他解释一下。
李福点头哈腰的凑到了李瑛跟前，滔滔不绝的讲解了起来：“家主，首先是这些符号，是从西番胡人那里传来的……”
李瑛不住的点着头，时不时地还夸耀两句，让李福的腰背都不自然的挺直了一些。
讲完之后，李瑛嗯了一声：“不错，不错。如此一来，这账目不仅清晰了不少，还能防止有人从中贪墨。
很好！
李福啊，你立了大功了！”
“分内之事，小人不敢称功。”
李瑛点了点头，和颜悦色的向他道：“这样吧，正好，本官麾下的六曹有不少需要记账的地方，那些账册看起来繁琐不堪，哪有你这方法好用。回头你跟本官走一趟王府，给那些官员讲解讲解。本官也好在岐王面前，给你请个功。”
李福兴奋的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谢家主！”
“嗯，你下去吧，尽早准备准备。对了，顺便按照这些名单，给各府回些礼，再带一句话，就说他们的心意，我已知晓。”
“是，小人告退。”
待到李福退出去，李瑛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他这套记账的法子，是跟谁学的？”
“回阿郎，是赵安赵老先生。”没了人了，白芷对李瑛的称呼也变了。
“赵安？”
“就是阿郎前几日，让何大人送到府上的那位老者。”
李瑛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人似乎是那紫云楼原本的掌柜。
“赵安人还在府上吗？”
“在的。”说到这里，白芷迟疑片刻，继续道：“不过，赵安被李管事安排到了马厩照顾墨影。”
墨影就是女帝赏给李瑛的那匹骏马，乃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驹，浑身漆黑没有一丝杂毛，浑身肌肉线条流畅，宛如黑色大理石一般。
因此马的外貌，被李瑛取名墨影。
李瑛神色未变，道：“你回头找个机会安排赵安秘密前来我这里一趟。记住避开府中下人，莫要让他发现了。”
“奴婢……”
“我不是说了，无外人时，你不必自称奴婢嘛。”
“这……是，妾身遵命。”
“嗯，去吧。”
以前的记账方法还是和外边没有差别，结果李瑛出去一段时间再回来，李福就学会阿拉伯数字和复式记账法了。
你李福什么档次，就你也想碰穿越者的瓷儿？
倒是那赵安……
李瑛不禁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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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府中女仆全是受白芷管理，但是白芷不敢保证这些官奴出身的仆人是否受李福影响。所以为了保密，她独自一人前去见了赵安，给他换上了一身仆役打扮，将他带到了李瑛的书房中。
一见到李瑛，赵安便扑通一下贵在了地上，给李瑛连连叩头感谢：“谢大人为小老儿报仇！谢大人为小老儿报仇！”
“唉，起来吧！”李瑛将他搀扶了起来：“在我府上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谢大人关怀，小老儿有吃有喝，好久都没过过这等舒坦日子了。”
看赵安神色，李瑛并未发现任何虚假，心中不由得叹息。
那马厩是下人干的活，本来他是想着将赵安送来府中，防止某些人狗急跳墙，是保护他的安全的。
所以，他是李府的客人。
看赵安没有抱怨，李瑛心里又给李福记了一笔，然后又才提起了今日请赵安过来的原因：“今日请老哥哥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
“哎呦，大人折煞小老儿了。您有何吩咐，直说便是，当不起请教二字！”
“唉~~~老哥哥过谦了。来……”李瑛拉着他走到了书案之前，翻开了白日里那本账册：“老哥哥，这可是出自你的手笔？”
赵安看了一眼，便明白怎么回事了，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本来前些时日赵安来府上之后，并无什么事。偶然一次机会见到李福在记账，所以赵安出于好意提醒了一下。于是，这账册就出现在了李瑛的书案上。
“老哥哥，这等高妙的记账手法，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唉~~~不瞒大人。此乃小老儿家传之学，据说祖上曾侍奉过一位大人物，得其所授。只是后来，世事变迁，传到小老儿这里，也就只剩下些这些东西了。”
“令祖上可是经商之人？”
赵安点了点头：“不瞒大人，我家世代经商，最辉煌时远走西域，岭南，蜀中各地。
只可惜，后来遭了变故，境况急转直下。到了小老儿这辈儿，便只剩下一座紫云楼了。”
“什么样的变故？”李瑛急忙问道。
赵安皱着眉头回忆着，“小老儿也不太清楚，只是依稀记得小时候侍奉在曾祖身边，偶然听起似乎是得罪什么人，以至于家产被那些大人物瓜分了。”
李瑛心中一叹，果然如此嘛。
这些数字倒还是其次，但复式记账法实际上是他当年为了方便管理手下商队，教给下面人的。
所以，在看到之后，就知道除非是又来了一个穿越者，否则这背后之人定然和当年的东宫有所牵扯。
只是自己三兄弟倒台之后，他留下来的财富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人瓜分了，曾经投靠东宫的麾下势力，也免不了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的结局。
心里叹息一声，李瑛心中将此事暂时翻篇，和赵安提起了想要在紫云楼包场的事。
毕竟这赵安和当年的东宫有那么一丁点关系，李瑛待他的态度亲切了不少，回头倒是可以看看其人才干如何，若是可堪一用，可以培养一番……
整个岐国的官员都收敛了许多，生怕被这位阎王爷找到头上，丢了乌纱帽不说，说不定连自己一家老小都得遭殃。
钱这东西虽好，可问题是也得有命花啊。想一想，你的钱还没花完，然后就被摘了脑袋，妻女被贬为奴籍，你图什么？
有些人说乱世之中，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去其他藩镇手下不得了？
可事情真如此简单？
须知一旦离开，便是要重新经营关系网，哪有那么容易。所以不到山穷水尽之时，谁舍得抛下自己奋斗多年的成果，背上个贰臣的骂名跑到他处重新开始呢。
如此半月倏忽而逝，李瑛再一次开始了动作，召集岐国境内豪商，令其五日内赶到凤翔。
携人头滚滚之威，没人敢无视这位主簿大人的命令，纷纷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赶赴凤翔。
此时的李瑛也没闲着，终于腾出手来召集招贤馆一众赋闲的官员了。此时招贤馆内一共五人，李瑛见了他们之后，发现全都是一些眼高手低，只懂得死读书的蠢货。
于是李瑛去见了岐王，将这五人全部打发走养老，然后又从六曹之中调了一批官员暂时充当审核。
“本官的要求很简单，不要空谈，要务实。招贤馆清闲太久了，就是因为方向搞错了。我岐王府要的是做事情的，不是只会鼓弄唇舌之辈。
以后凡是来招贤馆之人，必须言之有物，否则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招贤馆中，李瑛沉着脸向底下的官员道。
“大人，那之后的题材，该以何种方式为主？”
“以策论为主，诗赋为辅。强国，安民，强军，边防，税收，律法，务农什么题材都可，总之一句话，拒绝夸夸其谈，言辞空泛之辈！”
刚刚调来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答复。
李瑛脸一沉：“若是不能办，那就不用办了，本官可去请求岐王，将尔等调走！”
五人吓了一跳，连忙弯腰：“下官遵命！”
他们可是清楚，之前那五人的下场如何。直接被调到了苦寒之地，而且还是闲职，没有一点儿油水不说，怕是连三餐可能都有问题。
李瑛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继续道：“本官也不太过为难你们。若是尔等无法判定之文章，送到本官这里来就是。
但丑话说在前头，所有文章必须悉数归档。本官会不定期的抽查，如若被本官发现，尔等有弄虚作假，故意为难之举。休怪本官铁面无情！”
“下官谨受教，万不敢辜负大人期许！”
李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借着审案带来的影响，招贤的榜文也重新张贴了出去。若真有那有志之人，看到了或许会前来一试。如此一来，这招贤馆很快就会热闹起来。
抬头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快到下值的时间了。李瑛按照惯例，起身前往六曹巡视一番，便准备回家了。
自从那一晚凤翔府衙大火之后，他这段时间吃住都在王府，已经有快一月没有回去了。
-----------------
一路骑马，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李瑛就到了府门口了。门口的仆役见状，连忙快步下了台阶，给李瑛牵住了马。
李瑛从马上下来，顺口问道：“府里这几日没有什么事吧？”
“回家主，并无甚大事。就是来了好多大人府上的下人来投拜帖，听说您不在府中，便离去了。”
李瑛对此早有预料，毕竟官场之中，多的是攀龙附凤之辈。
让下人将马牵下去喂好，李瑛便大踏步的步入了府中。还没到正厅，李福和白芷就前来迎接了。
“小人参见家主！”
“奴婢参见家主，家主万福！”
“嗯，都散了吧。李福，将这几日来府上投拜帖的名单待会儿给我送过来。”
说话之际，李瑛将手中的马鞭抛给了李福。
李福慌忙地接住马鞭，道了声是。
二人错身而过，李瑛穿过了走廊，向着中院而去，白芷也跟在了身后。
如今的她依旧是一副下人的打扮，没有任何变化。
回到书房没多久，李福便送来了名单。
乔松看了一眼，人还挺多，足足有二三十个，文武各个职位都有。另外，还有一些其他州府的官员送过来的。
翻完了名单，乔松又看向了桌上李福一并送过来的账册，将其拿了起来。
“家主，岐王殿下近几日又派人送来了些赏赐以及各府上以恭贺大人升官为由，送来的贺礼，小人一并记录了下来。”
“做的不错。”
称赞了一句，李瑛便翻开了手中的账册，可只是扫了一眼，他便眼神一凝，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微弓着腰的李福并未看到李瑛的脸色变化，反倒是一旁磨墨的白芷看到了。不过，她聪慧的低下了头，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现。
李瑛沉默片刻，问道：“这账册是怎么回事？”
手中账册和寻常账册不同，乃是以一些迥异的符号记录。
但这样的账册对其他人来说，或许看不懂，但对李瑛来说，却无比熟悉。因为，这是结合了阿拉伯数字的复式记账法。
李福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得意的道：“回家主，这是小人琢磨出来的一些法子，能更好的理清府里的账目。”
李瑛眼中闪过了一缕精芒，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他叫了过来，示意他解释一下。
李福点头哈腰的凑到了李瑛跟前，滔滔不绝的讲解了起来：“家主，首先是这些符号，是从西番胡人那里传来的……”
李瑛不住的点着头，时不时地还夸耀两句，让李福的腰背都不自然的挺直了一些。
讲完之后，李瑛嗯了一声：“不错，不错。如此一来，这账目不仅清晰了不少，还能防止有人从中贪墨。
很好！
李福啊，你立了大功了！”
“分内之事，小人不敢称功。”
李瑛点了点头，和颜悦色的向他道：“这样吧，正好，本官麾下的六曹有不少需要记账的地方，那些账册看起来繁琐不堪，哪有你这方法好用。回头你跟本官走一趟王府，给那些官员讲解讲解。本官也好在岐王面前，给你请个功。”
李福兴奋的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谢家主！”
“嗯，你下去吧，尽早准备准备。对了，顺便按照这些名单，给各府回些礼，再带一句话，就说他们的心意，我已知晓。”
“是，小人告退。”
待到李福退出去，李瑛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他这套记账的法子，是跟谁学的？”
“回阿郎，是赵安赵老先生。”没了人了，白芷对李瑛的称呼也变了。
“赵安？”
“就是阿郎前几日，让何大人送到府上的那位老者。”
李瑛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人似乎是那紫云楼原本的掌柜。
“赵安人还在府上吗？”
“在的。”说到这里，白芷迟疑片刻，继续道：“不过，赵安被李管事安排到了马厩照顾墨影。”
墨影就是女帝赏给李瑛的那匹骏马，乃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驹，浑身漆黑没有一丝杂毛，浑身肌肉线条流畅，宛如黑色大理石一般。
因此马的外貌，被李瑛取名墨影。
李瑛神色未变，道：“你回头找个机会安排赵安秘密前来我这里一趟。记住避开府中下人，莫要让他发现了。”
“奴婢……”
“我不是说了，无外人时，你不必自称奴婢嘛。”
“这……是，妾身遵命。”
“嗯，去吧。”
以前的记账方法还是和外边没有差别，结果李瑛出去一段时间再回来，李福就学会阿拉伯数字和复式记账法了。
你李福什么档次，就你也想碰穿越者的瓷儿？
倒是那赵安……
李瑛不禁陷入了沉思。
-----------------
虽说府中女仆全是受白芷管理，但是白芷不敢保证这些官奴出身的仆人是否受李福影响。所以为了保密，她独自一人前去见了赵安，给他换上了一身仆役打扮，将他带到了李瑛的书房中。
一见到李瑛，赵安便扑通一下贵在了地上，给李瑛连连叩头感谢：“谢大人为小老儿报仇！谢大人为小老儿报仇！”
“唉，起来吧！”李瑛将他搀扶了起来：“在我府上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谢大人关怀，小老儿有吃有喝，好久都没过过这等舒坦日子了。”
看赵安神色，李瑛并未发现任何虚假，心中不由得叹息。
那马厩是下人干的活，本来他是想着将赵安送来府中，防止某些人狗急跳墙，是保护他的安全的。
所以，他是李府的客人。
看赵安没有抱怨，李瑛心里又给李福记了一笔，然后又才提起了今日请赵安过来的原因：“今日请老哥哥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
“哎呦，大人折煞小老儿了。您有何吩咐，直说便是，当不起请教二字！”
“唉~~~老哥哥过谦了。来……”李瑛拉着他走到了书案之前，翻开了白日里那本账册：“老哥哥，这可是出自你的手笔？”
赵安看了一眼，便明白怎么回事了，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本来前些时日赵安来府上之后，并无什么事。偶然一次机会见到李福在记账，所以赵安出于好意提醒了一下。于是，这账册就出现在了李瑛的书案上。
“老哥哥，这等高妙的记账手法，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唉~~~不瞒大人。此乃小老儿家传之学，据说祖上曾侍奉过一位大人物，得其所授。只是后来，世事变迁，传到小老儿这里，也就只剩下些这些东西了。”
“令祖上可是经商之人？”
赵安点了点头：“不瞒大人，我家世代经商，最辉煌时远走西域，岭南，蜀中各地。
只可惜，后来遭了变故，境况急转直下。到了小老儿这辈儿，便只剩下一座紫云楼了。”
“什么样的变故？”李瑛急忙问道。
赵安皱着眉头回忆着，“小老儿也不太清楚，只是依稀记得小时候侍奉在曾祖身边，偶然听起似乎是得罪什么人，以至于家产被那些大人物瓜分了。”
李瑛心中一叹，果然如此嘛。
这些数字倒还是其次，但复式记账法实际上是他当年为了方便管理手下商队，教给下面人的。
所以，在看到之后，就知道除非是又来了一个穿越者，否则这背后之人定然和当年的东宫有所牵扯。
只是自己三兄弟倒台之后，他留下来的财富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人瓜分了，曾经投靠东宫的麾下势力，也免不了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的结局。
心里叹息一声，李瑛心中将此事暂时翻篇，和赵安提起了想要在紫云楼包场的事。
毕竟这赵安和当年的东宫有那么一丁点关系，李瑛待他的态度亲切了不少，回头倒是可以看看其人才干如何，若是可堪一用，可以培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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