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惊讶过后，诗恩强压着怒火，问道：“少来这套，你到底想说什么？！”
殷观申看着诗恩，解释道：“说实话，老夫此生最重要的，便是我族人的生命，可眼下，你也看到了，玖儿如今的病势，比老夫之前见过的任何病患都来的凶猛，仅仅一天时间，她就病的如此之重，恐怕，不出一日......”
“你们殷家人不是最擅长这个了吗？为什么连你们都束手无措？”
听见诗恩焦急的问话，殷观申沉声说道：“这几日，老夫已经查清楚病原所在了。”
诗恩紧紧盯着殷观申。
“那是一种被人精心培养出来的毒虫，雌雄同体，如今的所有患者，都是被这毒虫侵入才重病至此的。若老夫没有推断错误的话，这些毒虫应源自一个母虫王，幼虫时期尚可在外界生存，可一旦找到宿主，并且进入宿主的体内，就会盘踞在身体的一处，蜕壳长为成虫，从此只能在宿主的体内存活，而后，它不断的繁殖出子虫，这些子虫顺着筋脉血液来到身体各处，一边吸食人的精气，一边用毒液吊着宿主的生命，直到宿主被吸干身死。宿主死后，所有子虫会分食成虫的尸体，转变为新的雌雄同体的毒幼虫，去寻找下一个宿主。”
殷观申沉沉的叹了口气，接着道：“老夫曾尝试过将那雌雄同体的成虫强行逼出，可那毒虫自长为成虫的那一刻，便与宿主共生，脱离了宿主后，毒虫必死，而毒虫一死，宿主体内成千上万的子虫也会死，如此，那被寄生的宿主来不及将体内子虫清除，所以也会随之立刻身亡。”
殷观申所说的话，让诗恩两人汗毛倒立，久久无法出声。良久，巫马徒兰表情严肃的问道：“这虫群生命力如此强大，恐怕，传播的范围早就不止这个镇子了吧。”
许久，殷观申才点点头，“实不相瞒，潇湘镇本就是天下商贾旅客常聚之地，此次的灾祸，恐怕早已随着这些人往更远处传播了。”
“你既然已经查清了病原，那解决方法相信一定也有头绪了吧。”
“要想根除所有毒虫，就必须找到其源头——虫王。”殷观申闭了闭眼，“老夫平生所知，此次灾祸怕是曾经被殷家赶出家门的老毒虫——殷仲臣所为，当年他还在殷家时，就曾尝试过培养这种毒虫，当年诗夫人将他打死后，他的尸首就不翼而飞了，直到今日，殷家找不到任何有关他下落的线索，恐怕，是这么多年来，他已将虫王培养成型，放出来祸害人间了。”
“虫窟，对了！虫窟！你们殷家的虫窟被重启了，你们知道吗？说不定那家伙就藏在虫窟里！”
“那个养虫窟，老夫早就派人下去调查过了，那虫窟确实是被重启了，恐怕正是殷仲臣干的，只是，那虫窟异常庞大，且里面的毒虫比过去更加危险，要从虫窟内找人，只怕是大海捞针啊。”
说到这里，殷观申不再说话了，他皱着眉头，一脸沉重，唤道：“诗小友，不，诗恩，老夫这辈子未曾求过任何人，今日......”殷观申一撩衣摆，朝着诗恩跪了下来，拱手道：“老夫求你一件事。”
这一举动，不只是诗恩，连一旁的下人都被这场景惊得呼出了声。
殷观申没有在意任何目光，他眼中含泪，说道：“诗恩，如今，玖儿和全镇百姓的性命只有你能救了。玖儿和那些在殷家治疗的患者是第一批将要殒命的受害者，他们已经来不及等到抓住殷仲臣的时候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再说了，就、就算是你求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人啊！”诗恩的语气明显有些慌乱。
“你身上有殷仲臣的血脉，那殷仲臣因为练功导致毒侵入体，也正因为如此，你身上流着的，是殷仲臣的至毒血脉，当年，殷仲臣用自己体内的毒来养虫，如今，你身上的血脉正是破局的关键！只要稍加诱导，让成虫脱离宿主在你身上存活是可行的，宿主身上没了成虫繁衍，清理子虫就只是时间问题，如此，如今危在旦夕的病患就都有救了！”
说着，殷观申悲痛的眼神望着诗恩，“诗夫人应该从未同你说过吧，当年殷仲臣也是一表人才，可是自从与毒共生后，他的长相便随着体内毒素的侵入变得越来越可怖。”
对方的话让诗恩原本层层封闭的心刺痛了起来，她怔在原地，四肢冰冷，她不是没曾想过自己为何天生这般丑陋，但每当她看向娘亲时，她便没了问出口的勇气，在诗恩的眼中，自己与那老毒虫一样可恶，也许，自己这副长相就是老天爷为了惩罚自己害了娘亲才生出的，也许就是为了向娘亲赎罪，自己才会被人人喊打，如果没有了自己，也许娘亲就不会受这般苦，这样想着，诗恩便一直在娘亲身边当一个没心没肺的听话的傻孩子，她生怕自己做错事、说错话，怕一个不小心害的娘亲伤心。娘亲啊娘亲，明明只要将自己扔掉就可以轻松无忧了，娘亲......
眼睛止不住的酸涩了起来，诗恩作势的吼道：“就算你这么说，那又怎么样？！你是坏人！殷家都是坏人！那些镇民也是！以前娘亲受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帮忙？娘亲被赶出殷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现在居然厚着脸皮来求我！我为什么要帮你们的忙？为什么要救你们这些坏人？！”
“老夫知道，你们母女俩受尽了苦头，老夫早就没脸来求你了，可是，希望你想想玖儿......”
提到殷玖儿，诗恩呆住了。
殷观申接着道：“希望你，能够看在玖儿的情分上，救救她和百姓吧。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你放心，若你此次肯出手相救，老夫会昭告天下，你诗恩，是此次救灾的大英雄，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你娘泉下有知定会为你骄傲的，而且，老夫会亲自做主，将你娘与你，重新纳回族谱，并且，重修你娘亲的墓。”
殷观申这话说的坚定，可却让一旁的巫马徒兰差点反胃吐出来，巫马徒兰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诗恩，见对方一脸恍惚，巫马徒兰知道，这老家伙的话怕是戳到了诗恩心里最脆弱的部分。
“呵，殷长老，你说的话我们都听明白了，不知可否容我们考虑考虑？”见殷观申想要开口，巫马徒兰慢悠悠的说道：“想来明日就是最后的时限了，放心，明天一早，我们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好吧。”殷观申起身，“二位今日就留宿在殷家吧。”
“那就多谢长老了。”说罢，巫马徒兰带着诗恩跟随引路的下人离开了。
在即将出门口时，殷观申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幽幽飘进两人的耳朵。
“诗恩，我知我们殷家人说的话你不信，但老夫想说，其他的承诺你都可以怀疑，唯独将诗夫人纳回族谱这一点，请相信老夫。”
巫马徒兰皱眉，拉着诗恩快步离开了。
诗恩的大脑恍惚了，她呆愣愣的任由巫马徒兰拉着，直到来到房间内坐下都没有任何反应。
巫马徒兰看着诗恩这副样子，叹了口气，做到茶桌对面，倒了两杯水，将杯子放到诗恩眼前时顺便晃了晃。
“小妹妹？小妹妹？”
“啊。”诗恩堪堪反应过来。
巫马徒兰也不拐弯抹角了，将茶水送到嘴边问道：“你想怎么回答那老家伙？”
“唔。”诗恩闷闷的趴在桌子上，“你呢？你怎么想的？”
“那老家伙的承诺不是假。”巫马徒兰看着诗恩，“可是小妹妹，你要想清楚，这些东西对那老家伙来说要实现根本不难，可他用最虚幻的东西换你这么大的牺牲。”
“这我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他承诺过什么，毕竟如果我之后就这么死了，又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兑现呢。”
巫马徒兰将茶杯放下，轻声道：“是为了他口中说的殷玖儿？”
良久，诗恩趴着点点头。
“她对你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你肯赌命去救她？”
“她当然没有我自己重要！”
几乎是立刻，将脸埋在臂弯内的诗恩闷闷的反驳道，语气非常强硬，她现在闭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不知为何，眼前闪过娘亲与自己说话的画面，那好像是，当年自己受伤赌气时，娘亲温柔的样子，耳边一遍一遍响起的，也是那时娘亲曾说过的话，诗恩说话越大声，那些记忆便越清晰。
“她可是殷家的人！殷家可都是坏人！”
——你讨厌她，只是因为她姓殷。
“当年，可是她害得我差点被打死！”
——那殷玖儿可有害你之心？害人之举？
“我为什么要救她！”
——今天便是你见她的最后一面了。
“对，就是、就是这样，我，唔，我凭什么要去救她？！”
巫马徒兰沉默的望着诗恩，伸手轻轻将诗恩的头抬起，诗恩抖抖身子不肯，巫马徒兰就强制将她的头拔了出来，果然，此时的诗恩已经泣不成声了，不停的有眼泪从眼眶流出，说实在的，配上诗恩这张脸，这画面丑的实在吓人，可诗恩痛苦的表情和微弱的啜泣声，让巫马徒兰不可控制的心疼了起来，诗恩这副样子，巫马徒兰知道此时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诗恩。
“你可想清楚了，为了别人，为了其他人，将自己的生命献出去？你真的......”
“我又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啊！”诗恩挣开对方的手，将茶具扫到了地上打碎，又抬脚将凳子踹开，“那是殷玖儿啊！天生漂亮！善良！又聪明伶俐！一出生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她做错了什么！她！她！！”
诗恩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一口气将桌子掀翻在地，将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巫马徒兰就这么看着诗恩宣泄了个够，然后又无助的蹲在了地上。
“呜呜呜呜啊啊啊，她明明......才是比我更值得活下去的人啊......”诗恩用微弱的声音委屈道。
殷观申看着诗恩，解释道：“说实话，老夫此生最重要的，便是我族人的生命，可眼下，你也看到了，玖儿如今的病势，比老夫之前见过的任何病患都来的凶猛，仅仅一天时间，她就病的如此之重，恐怕，不出一日......”
“你们殷家人不是最擅长这个了吗？为什么连你们都束手无措？”
听见诗恩焦急的问话，殷观申沉声说道：“这几日，老夫已经查清楚病原所在了。”
诗恩紧紧盯着殷观申。
“那是一种被人精心培养出来的毒虫，雌雄同体，如今的所有患者，都是被这毒虫侵入才重病至此的。若老夫没有推断错误的话，这些毒虫应源自一个母虫王，幼虫时期尚可在外界生存，可一旦找到宿主，并且进入宿主的体内，就会盘踞在身体的一处，蜕壳长为成虫，从此只能在宿主的体内存活，而后，它不断的繁殖出子虫，这些子虫顺着筋脉血液来到身体各处，一边吸食人的精气，一边用毒液吊着宿主的生命，直到宿主被吸干身死。宿主死后，所有子虫会分食成虫的尸体，转变为新的雌雄同体的毒幼虫，去寻找下一个宿主。”
殷观申沉沉的叹了口气，接着道：“老夫曾尝试过将那雌雄同体的成虫强行逼出，可那毒虫自长为成虫的那一刻，便与宿主共生，脱离了宿主后，毒虫必死，而毒虫一死，宿主体内成千上万的子虫也会死，如此，那被寄生的宿主来不及将体内子虫清除，所以也会随之立刻身亡。”
殷观申所说的话，让诗恩两人汗毛倒立，久久无法出声。良久，巫马徒兰表情严肃的问道：“这虫群生命力如此强大，恐怕，传播的范围早就不止这个镇子了吧。”
许久，殷观申才点点头，“实不相瞒，潇湘镇本就是天下商贾旅客常聚之地，此次的灾祸，恐怕早已随着这些人往更远处传播了。”
“你既然已经查清了病原，那解决方法相信一定也有头绪了吧。”
“要想根除所有毒虫，就必须找到其源头——虫王。”殷观申闭了闭眼，“老夫平生所知，此次灾祸怕是曾经被殷家赶出家门的老毒虫——殷仲臣所为，当年他还在殷家时，就曾尝试过培养这种毒虫，当年诗夫人将他打死后，他的尸首就不翼而飞了，直到今日，殷家找不到任何有关他下落的线索，恐怕，是这么多年来，他已将虫王培养成型，放出来祸害人间了。”
“虫窟，对了！虫窟！你们殷家的虫窟被重启了，你们知道吗？说不定那家伙就藏在虫窟里！”
“那个养虫窟，老夫早就派人下去调查过了，那虫窟确实是被重启了，恐怕正是殷仲臣干的，只是，那虫窟异常庞大，且里面的毒虫比过去更加危险，要从虫窟内找人，只怕是大海捞针啊。”
说到这里，殷观申不再说话了，他皱着眉头，一脸沉重，唤道：“诗小友，不，诗恩，老夫这辈子未曾求过任何人，今日......”殷观申一撩衣摆，朝着诗恩跪了下来，拱手道：“老夫求你一件事。”
这一举动，不只是诗恩，连一旁的下人都被这场景惊得呼出了声。
殷观申没有在意任何目光，他眼中含泪，说道：“诗恩，如今，玖儿和全镇百姓的性命只有你能救了。玖儿和那些在殷家治疗的患者是第一批将要殒命的受害者，他们已经来不及等到抓住殷仲臣的时候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再说了，就、就算是你求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人啊！”诗恩的语气明显有些慌乱。
“你身上有殷仲臣的血脉，那殷仲臣因为练功导致毒侵入体，也正因为如此，你身上流着的，是殷仲臣的至毒血脉，当年，殷仲臣用自己体内的毒来养虫，如今，你身上的血脉正是破局的关键！只要稍加诱导，让成虫脱离宿主在你身上存活是可行的，宿主身上没了成虫繁衍，清理子虫就只是时间问题，如此，如今危在旦夕的病患就都有救了！”
说着，殷观申悲痛的眼神望着诗恩，“诗夫人应该从未同你说过吧，当年殷仲臣也是一表人才，可是自从与毒共生后，他的长相便随着体内毒素的侵入变得越来越可怖。”
对方的话让诗恩原本层层封闭的心刺痛了起来，她怔在原地，四肢冰冷，她不是没曾想过自己为何天生这般丑陋，但每当她看向娘亲时，她便没了问出口的勇气，在诗恩的眼中，自己与那老毒虫一样可恶，也许，自己这副长相就是老天爷为了惩罚自己害了娘亲才生出的，也许就是为了向娘亲赎罪，自己才会被人人喊打，如果没有了自己，也许娘亲就不会受这般苦，这样想着，诗恩便一直在娘亲身边当一个没心没肺的听话的傻孩子，她生怕自己做错事、说错话，怕一个不小心害的娘亲伤心。娘亲啊娘亲，明明只要将自己扔掉就可以轻松无忧了，娘亲......
眼睛止不住的酸涩了起来，诗恩作势的吼道：“就算你这么说，那又怎么样？！你是坏人！殷家都是坏人！那些镇民也是！以前娘亲受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帮忙？娘亲被赶出殷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现在居然厚着脸皮来求我！我为什么要帮你们的忙？为什么要救你们这些坏人？！”
“老夫知道，你们母女俩受尽了苦头，老夫早就没脸来求你了，可是，希望你想想玖儿......”
提到殷玖儿，诗恩呆住了。
殷观申接着道：“希望你，能够看在玖儿的情分上，救救她和百姓吧。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你放心，若你此次肯出手相救，老夫会昭告天下，你诗恩，是此次救灾的大英雄，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你娘泉下有知定会为你骄傲的，而且，老夫会亲自做主，将你娘与你，重新纳回族谱，并且，重修你娘亲的墓。”
殷观申这话说的坚定，可却让一旁的巫马徒兰差点反胃吐出来，巫马徒兰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诗恩，见对方一脸恍惚，巫马徒兰知道，这老家伙的话怕是戳到了诗恩心里最脆弱的部分。
“呵，殷长老，你说的话我们都听明白了，不知可否容我们考虑考虑？”见殷观申想要开口，巫马徒兰慢悠悠的说道：“想来明日就是最后的时限了，放心，明天一早，我们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好吧。”殷观申起身，“二位今日就留宿在殷家吧。”
“那就多谢长老了。”说罢，巫马徒兰带着诗恩跟随引路的下人离开了。
在即将出门口时，殷观申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幽幽飘进两人的耳朵。
“诗恩，我知我们殷家人说的话你不信，但老夫想说，其他的承诺你都可以怀疑，唯独将诗夫人纳回族谱这一点，请相信老夫。”
巫马徒兰皱眉，拉着诗恩快步离开了。
诗恩的大脑恍惚了，她呆愣愣的任由巫马徒兰拉着，直到来到房间内坐下都没有任何反应。
巫马徒兰看着诗恩这副样子，叹了口气，做到茶桌对面，倒了两杯水，将杯子放到诗恩眼前时顺便晃了晃。
“小妹妹？小妹妹？”
“啊。”诗恩堪堪反应过来。
巫马徒兰也不拐弯抹角了，将茶水送到嘴边问道：“你想怎么回答那老家伙？”
“唔。”诗恩闷闷的趴在桌子上，“你呢？你怎么想的？”
“那老家伙的承诺不是假。”巫马徒兰看着诗恩，“可是小妹妹，你要想清楚，这些东西对那老家伙来说要实现根本不难，可他用最虚幻的东西换你这么大的牺牲。”
“这我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他承诺过什么，毕竟如果我之后就这么死了，又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兑现呢。”
巫马徒兰将茶杯放下，轻声道：“是为了他口中说的殷玖儿？”
良久，诗恩趴着点点头。
“她对你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你肯赌命去救她？”
“她当然没有我自己重要！”
几乎是立刻，将脸埋在臂弯内的诗恩闷闷的反驳道，语气非常强硬，她现在闭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不知为何，眼前闪过娘亲与自己说话的画面，那好像是，当年自己受伤赌气时，娘亲温柔的样子，耳边一遍一遍响起的，也是那时娘亲曾说过的话，诗恩说话越大声，那些记忆便越清晰。
“她可是殷家的人！殷家可都是坏人！”
——你讨厌她，只是因为她姓殷。
“当年，可是她害得我差点被打死！”
——那殷玖儿可有害你之心？害人之举？
“我为什么要救她！”
——今天便是你见她的最后一面了。
“对，就是、就是这样，我，唔，我凭什么要去救她？！”
巫马徒兰沉默的望着诗恩，伸手轻轻将诗恩的头抬起，诗恩抖抖身子不肯，巫马徒兰就强制将她的头拔了出来，果然，此时的诗恩已经泣不成声了，不停的有眼泪从眼眶流出，说实在的，配上诗恩这张脸，这画面丑的实在吓人，可诗恩痛苦的表情和微弱的啜泣声，让巫马徒兰不可控制的心疼了起来，诗恩这副样子，巫马徒兰知道此时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诗恩。
“你可想清楚了，为了别人，为了其他人，将自己的生命献出去？你真的......”
“我又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啊！”诗恩挣开对方的手，将茶具扫到了地上打碎，又抬脚将凳子踹开，“那是殷玖儿啊！天生漂亮！善良！又聪明伶俐！一出生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她做错了什么！她！她！！”
诗恩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一口气将桌子掀翻在地，将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巫马徒兰就这么看着诗恩宣泄了个够，然后又无助的蹲在了地上。
“呜呜呜呜啊啊啊，她明明......才是比我更值得活下去的人啊......”诗恩用微弱的声音委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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