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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故人再逢

    山菊没有停下手里的活。看看母亲,老人家为了女儿外孙,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此刻看到福禄这个样子,无奈地走过来,放下手中扫把,来,山菊,扶他进屋休息吧!”福禄又喝了一口水,忙连声说:“我不用,不用,我就在这这挺好,你们慢慢收拾,我歇一下帮你们收拾!

    其实大家已经拾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些小活需要自己再整理一下。

    等山菊和母亲收拾完,福禄脸色也好了许多,他试着站起来想几步,却觉得仍然双腿发软,强撑着站了一下,又很快跌坐下来,山菊的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一直试了几次,才恢复了正常。

    第一天,山菊早早起床,喊醒了福禄,又给母亲安顿好孩子,陪着福禄去县城看病了。

    世界真的太小,又如此奇妙,山菊和福禄刚一下车,迎面就碰到林子和玉锦,玉锦挺着肚子,林子在身边小心翼翼地跟着,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

    “你们这是怎么了,也来县城?”林子先开口说。

    “我们查下身体,他那个那个有点腿软”,山菊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简单说,边说边拉起玉锦手。“你们来检查吗?几个月了?”“马上生了,准备住院呢?我们先来,家里人随后就来。“玉锦摸摸山菊肩头,说了自己情况。“那一起走吧!”林子开口对福禄说。

    “不行,你们先走吧,我得我得先找厕所,”福禄支吾着,满脸地不情愿又不能明说。

    “要不们先走吧,你照顾好玉锦,我们随后吧!”

    “我去看看他。”山菊无奈又尴尬地对林子和天锦告别,又匆匆去追已经挤进人群中的福禄。

    “你干嘛,不吭声就跑!”山菊气喘吁吁找到福禄忍不住埋怨。“人家去生产,肯定是妇幼医院,我们去人民医院检查,怎么能一起,”此时的福禄竟然精明起来,山菊懒得理他,只想着快点去医院检查。

    折腾了一天,终于检查完,两个一路无语,也并无闲情闲钱逛街,山菊来想顺路再看看林子和玉锦,可看着福禄动不动就直发虚的身子,只好一言不发,随着福禄向车站走。

    五月的天气,寒意已褪尽,暑气未来,风轻爽,花正开,沿路的野草野花开得正艳,树木们正蓬勃向上,而此时的福禄却像霜打的茄子,医生的话像一记毒狠狠打在福禄脸上。”在酒精和煤气的双重作用下导致了后遗症,以后走路随时有可能腿发软,摔倒只能增加营养,自己小心。”“管它呢。混一天是一天,反正又不是什么致命的病,大不了多坐着,少站着,少走路不就行了。”这就是福禄此刻的心情,一旦想通了,整个人就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的样子,毫不在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孩子和山菊,他的世界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山菊一路上内心翻江倒海,遇到这样一个不像人,更不要说男人的人,他不犯什么错,却让你感到生活是如此无望,像走在永远也醒不来的暗夜里还时不时做着噩梦,你连喊的欲望都没有!因为四周是一样的黑暗漩祸。医生说,他以后干不了重话,吃不了力,要多吃营养的东西。吃什么,已经家徒四壁了,能吃饱已经不错了。

    看着窗外一路向后飞快退去的景色,山菊有一种窒息到要跳下去的感觉,但她只是伸手擦了擦窗边的玻璃然后安静地看着路飞驰退去的树木。

    地里的小麦长得一天一个样,很快就颗料饱满了临到收获,麦芒高举,昂首挺胸,向人们宣告自己的成熟。

    山菊天不亮就起身,喝了几口水,拿了两个馍,装上一瓶水就下地了。小吴意提前被送去山里外婆家.福禄一时也不起床,山菊只能趁凉快赶紧割麦子。

    热风一阵阵刮过,山菊的汗已不知擦过了多少次。身后的麦子倒下一大片,太阳已经爬得很高,甚至超过了路边那一排大杨树,福禄才套着一辆牛车吱吱扭扭出现在地头。

    两人没说话,山菊认识这牛,这是老三家的,福禄给牛车四周脚上四个大粗木杠子,这样可以多装一些麦子,一直到太阳升到头顶,两人终于装满一车,也刚好把山菊割地麦子拉完。

    收麦子持续了整整三天,终于把最后一车子拉到场里.现在就等碾麦子晾晒了。

    场子是生产队分的,四五家一个场,需要轮流使用.不用问.山菊家每次都是最后,其余几家人多,碾得快早碾完,场子就空出来了,而山菊家因为人少、碾得慢只能等人家都用完了,再慢慢来,三天二天地慢慢磨蹭完。

    今天是最后一天,就剩把麦子扬出来,和麦糠分离,就知道打了多少麦子了。

    谁知道天不作美,都一大早上了,也没有一丝风没有风就只能等,老天爷像极了一个任性的孩,你越是想要点风,它越是拗着给你耍威风,树叶也一动不动,似乎在燃着劲的陪着任性。

    山菊着急地一会儿看看天,一会看看树预报说明天有雨,麦子要扬不出来就麻烦得要盖起来,直到响午时分.树梢忽然就开始话发的动起来了,一股风四下刮起,山菊拔腿就往场里赶,福禄一看起风,拿起一把木铲,也扑踏扑踏往场子里去了,农忙时节,他还是知道的没有了父母帮衬,他似乎知道了自己要干点活的。

    两人手忙脚乱地你一锨我一锨扬着麦子,眼看要扬完了,福福腿一抖,扑通声,一个跪在地上。山菊低喊一声。“天呐”赶紧过去把福禄扶起来到场边的空地上坐着休息,又独自一人而趁着风扬起了剩下麦子

    生活就是如此艰辛,没有人替你受,你必须学会独自承担。风里雨里,一切都在自己的命这里。

    日子艰辛而平淡,春种秋收,冬藏夏晾,山菊在漫长贫穷的日子里一天天苦撑,福禄的身体竟眼看一天不如一天,从以前偶尔摔跤到现在经常摔跤,直到后来所有的活似乎都干不了,只能一天到晚四处是游荡,还动不动就摔跤。

    可怜山菊从没享受过他做为一个丈夫的温柔体贴。却还要承担作为一个妻子伺候他的责任,老母亲不堪年迈与病痛,两年前撒手西去,只留下山菊和已经是初中生的吴意。好在吴意懂事,学习成绩虽不是优异却也不让山菊操太多心。

    雨芳有空就过来帮帮山菊,立平仍然跟着别人干,所不同的是,他已经是熟练的老师傅,手下带了一群小徒弟待遇自然也比别人好多了。孩子也马上初中毕业,日子过的平静自然。

    山菊早已不去出摊,只经营着几亩农田,勉强维持一家人开支。偶尔逢集去闲逛一下也不敢久留,生怕福禄在家里大呼小叫。

    吴意马上初中毕业了,山菊想给孩子制件衣服,学校要照毕业照。山菊逢集买了几袋小麦,拿了些钱,径直去卖布匹的摊子上给吴意选布料。

    大姐的摊子依然是那么大,只是随着社会变迁所卖的东西也紧跟了潮流,只是,今天的大姐看起来有点病奄奄

    “大姐,你不舒服吗?怎么还出来摆摊?”山菊穿过摊位走到大姐身边,拉着大姐胳膊问。大姐头发已经花白,眼神中满是委屈无奈,看到山菊,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顺手用手捊起衣神,一道触目惊心的於痕刺痛了山菊的眼,以前山菊经常发现大姐有时脖子上有於痕,有时手上有道伤,大姐总说自己不从心碰的,而现在,大姐终于忍不住对山菊说:“妹子啊,我的命不比你好啊!以前年轻,看在孩子份上,想着他年龄大了就好了,谁知道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我辛苦赚钱,他竟然和他相好跑到外面逛了几天,嫌我说他要给孩子留面子,两个女儿都大了,将来怎么嫁人.就趁女儿不在,把我皮锁在家里拿毛巾抽。”大姐泣不成声.山菊才明白大姐一直不和她说家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