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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伏牛驿

    这时墙外突然喊了一声,“项将军,不可恋战,西南城门打出个缺口,我们再不出城就来不及了。”

    那人微一迟疑便还剑入鞘,对着沈冶一抱拳道:“在下项羽,本是来劝项梁将军弃城的,没想到秦军这么快攻入城内。现在城门已破,只能率部下突围出去。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有这一身功夫,如果你愿意来我军中,我让你做大将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冶心道“项羽?”这不是反贼首领吗?这个人这么厉害,怪不得能成大事。我要是打不过他就跟他走了,反倒让他小瞧了。不行,不去!”

    一抱拳说道:“我与将军无怨无仇,今日在此与将军拼斗也是身不由已,只是在下胸无大志,只想苟且偷安,将军这就请离去吧。”

    项羽心道,“罢了,事态紧急,若是延误了出城的时机,怕是真的走不掉了。“大声说道:“小兄弟,既然你心意已决,那项某就告辞了,他日你若改变心意,持此物到我军中,将军之位,给你留着!”说完从腰间摘下一柄短匕扔了过来。出门上马,绝尘而去。

    沈冶这才长吐了一口气,心道:这项将军力大无比,难道是炼体期的修仙者?此人言语爽快,颇为不凡,跟这种人结交一番,应是一大快事。将军?将军就算了,自己还是做个无名小卒,先活过这场战争吧。转念又想,要不是前几天修炼有小成,现在怕是已经死在他的枪下了。师父说不能在人前显露法术,我继续修练下去,要是不小心露了可怎么办?刚才那金光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师父说的法术?天道之力?要来灭我了吗?

    想到这里连忙抬头看了看天上,倒是什么不什么异常,周围的喊杀声也慢慢远了。心里的忐忑安定了一些,“算了算了,先看看老段怎么样吧。”

    沈冶拾起短匕揣入怀中,赶到老段身边,见他后背起伏还有呼吸,小心把他背在身上向城外大营走去。

    天刚过午,大军已攻下全城,正在四处搜寻叛军余党。城里鸡飞狗跳,哭喊连天。老段已经醒了过来,军医说胸骨断了几根,需静养一段时间,知道是沈冶把自己背了回来,心里头自然是感激不尽。

    两个月后章邯将军率两千多人回咸阳城接受封赏,沈冶和老段也在这支军中。

    老段重伤初愈,便整天吵嚷着要请沈冶喝酒,说自己这命是沈冶捡回来的。还屡次问他当日事发经过,沈冶都是随便扯了个谎便蒙混过去了。

    到了咸阳,看着这繁华都市,沈冶感慨不已,虽然驻军不得入城,但也偷偷到城里逛了几次。不久后章将军被派往别处,只是这两千人的守军却留在了咸阳为皇家守城,这一守就是半年。

    期间沈冶自然也没闲着,每日照着养神经上记载的呼吸之法,行气练气,刚开始不得要领,渐渐的也顺畅起来,一口气行遍全身,最后汇聚在丹田。而身体也渐渐发生着变化,有次去打饭,那厨官一不小心把热汤倒在了他的手上。换作常人早叫着跳起来了,可是他却丝毫没有灼烧感。果然如养神经中所讲的那样,到了炼体大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他此刻距大成应该也不远了。

    沈冶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只是那一跃好几丈的本事却从来不敢在人前显露。他把所得的军饷大部分寄回了沈家村,从家书中得知,母亲的身体也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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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城东南三百多里有座伏牛山,通往南阳郡的官道从山脉北侧转而向南。官道上往来行人车辆络绎不绝。是帝国运送军备粮草的的交通要道。

    六月中旬,一队马车拉着刚刚从南阳郡收来的粮食运往咸阳,由南向北走在官道上。东北方突然电闪雷鸣,乌云黑压压的飘了过来,眼看一场大雨在所难免,领队看了看天,心焦起来。这一批粮食要是被雨淋了,可是全家发配的大罪,忙招呼着马队往前边的驿站赶去。

    “各位加把劲儿,到了前方驿站,就可以躲雨了。”领队张三元大喊着催着车队。

    “张头儿,这雨怕是马上就要来了,时间太紧,怕是赶不到前面的驿站了。”队里有人喊道。

    张三元情急之下灵光乍现,对众人大声喊道:“你们先把雨布盖上,我去前面驿站找人过来帮忙。”说完拍马狂奔起来。

    大约跑了七八里路,终于看了一个大大的“驿”字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这时候雨滴已经开始落了下来。

    张三元马都没栓,下了马直接跑进屋里喘着粗气喊道:“快,多带些雨布,跟我来。”

    驿长瞥了他一眼道:“你是谁啊?这里可是伏牛驿,官驿!你说跟你走就跟你走啊。”

    张三元从胸口掏出一个铜牌举在驿长面前:“我是朝廷派往咸阳押送粮食的校尉,你们都听我指挥。“

    那驿长一看,这人比自己官大啊,马上陪笑着道:“校尉大人有什么吩咐,小的这就去办。”

    张三元说道:“快带上雨布,跟我去救援车队。”

    驿长连忙招呼驿卒,带上尽可能多的雨布,跟着张三元马不停蹄的向车队方向跑了过去。

    雨势逐渐大了起来,张三元心里火烧火燎的,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过去。

    “车队就在前面,快。”

    终于看见了车队,张三元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

    可当他到车队跟前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呆住了。车上的粮食已经不见了,车队里八十名苦役和十多名押送军卒横七竖八的倒在车队后方不远处,鲜血混着雨水沿车辙印向南方流去,看起来就像两条并行的红色小溪。

    张三元心中暗道:“全完了,粮食丢了,连苦役和军卒都全死了,自己性命难保不说,就连家人也难逃被征发流放的命运,这就是命吧。”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呼吸都要停止了,眼前一黑,从马上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