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塞外魔踪
山林间，一名少年身着皮袄，头戴灰毛皮帽，在大雪中奔跑着追赶一只狐狸，那狐狸十分灵巧，在林中左闪右躲，突然一头扎进雪堆里不见了。少年对着雪堆扒了半天，却哪里还有狐狸的影子。
“小东西跑得真快。”
少年起身拍拍身上的雪，抬头看着天上纷纷落下的雪花喃喃道：“这雪几时才能停啊，要是再抓不到猎物，今天就没得吃了。”
这个少年正是沈冶，此时小寒刚过，大雪已经三天未停，放眼望去纷纷扬扬，一片苍茫。
他从背上取下一把竹弓，把箭搭在弦上向林中走去，突然前方灰影一闪，一只肥大的野兔从雪窝里蹦了出来，沈冶轻轻拉弓瞄准了野兔，不料稍一用力“啪“的一声，弓弦应声断开。那野兔听见有动静，一转头看到了沈冶，吓得慌忙逃窜。
沈冶把弓一扔，飞身追了上来。新雪刚刚落下，颇为松软，野兔一跳后腿就深入雪中，却也跑得不快。沈冶发力向前疾冲，只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顷刻就追到了野兔身后，往前一扑，把兔子紧紧抱在怀里，野兔挣扎了两下，被拎着耳朵提了起来。
傍晚时分，沈家村慢慢升起了炊烟。
“娘，我回来了。”沈冶站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推门走了进去。
慧娘看起来已经苍老了许多，咳嗽着从床上起身。
“冶儿，今日可有什么收获？为娘这身子一天比一天弱，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娘，你又乱说。”
沈冶把野兔举在前面道：”孩儿今天抓了一只大野兔，晚上咱们炖肉吃。明天去镇上把兔皮卖了，再抓两副药，娘亲会很快好起来的。“
“真是苦了你了，要是你爹还在，咱们的日子也不至于这么清苦。”说着话，慧娘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娘，还有我呢，孩儿定会让你好起来的。”沈冶眼中闪着泪花，忙扶着慧娘又坐到了床上。
“娘，您先歇着，我去把兔子收拾一下，这就炖上。”沈冶去灶旁盛了碗热水放到床头，拎起野兔转身推门出去。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半年光阴，丈夫死后，慧娘整日以泪洗面，没多久就大病一场，家中光景更是每况愈下。横征暴敛使得农家的生活更是贫苦，家中衣食不周，入冬不久便已没了存粮。沈冶成了这个家唯一的靠山，只好到林子里捕些野味充饥。但多数时间都是毫无收获，只能以摘些野果回来。这几天连降大雪，就连小动物都躲起来不愿活动。沈冶在林子里转了一天，才抓到一只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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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真拍掉帽子上的积雪后又重新戴好，这次出来巡逻已经五天了，凛冽的北风吹得他脸上都冻伤了，手脚更是没能幸免，晚上睡下后又痒又疼，十分难受。
两年前为保护妻子的尊严和几个地痞无赖打了一架，结果被流放充军。临行前看着妻子脸上的泪他的心都要碎了。他恨，恨那几个地痞无赖，恨把他抓起来的衙役，恨判他流放的县老爷，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却也只能在心默默地恨着。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贫苦的老百姓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刚到边关的时候他还想着找个机会偷偷跑回去，再抱一抱亲爱的妻子。可看到几个逃跑的人被抓回来砍头的时候，他害怕了。害怕自己会死，害怕再也没有回家的一天。于是每天行尸走肉一般重复着苦役，巡逻、吃饭、睡觉，心里的火早就灭了。此刻在他身边的都是和他一样的人，大家相互扶持着，努力活着。
出发前将军说，这次巡逻任务结束后，可以让他回乡省亲，他那被冰冻的心，又慢慢融化了。
雁门关外一名独眼军官正牵着马在雪地里艰难前行，身后拖着一条数十人的队伍。一个个缩着脖子把兵器抱在怀里，不住的搓手呵气。
庄敬之回想起数月前那场恶斗仍然心有余悸，当初落水后抱着一截浮木漂流，卡在河湾被渔民发现救回家，后来被军队接了回去。庄敬之让人封锁了那片山林，山上诡异的闪电，潭子里的巨兽让他至今恶梦连连。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刚能下地就被派出来巡防了。
“庄大人，前方有个村镇，咱们去讨口热水喝吧。”一名军士说道。
抬眼望去，阵阵炊烟从里许外缓缓升起，似有几户人家住在这里。
庄敬之道：“众军士听令，今晚到前方村镇宿营。”
众人大喜，赶着马向村中走去。
入夜，早已疲惫不堪巡逻队，找了一户没人住的空宅生起篝火，村民送来了一些吃食，吃饱喝足后就早早睡下了。
庄敬之最近时常觉得背后有只眼睛在盯着自己，背后不时会生出一阵寒意。有时明明睡在床上，醒来却不知身在何方。
有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鲜血，可翻遍全身却一点伤口都没有。还有一次在荒坟中醒过来，坟里埋着新死的尸体。最恐怖的是有一次醒来，身边躺着好几个苦役的尸体。那尸体的样子他至今都忘不了，全身干枯，双眼空洞。
军队里的医官说是夜游症，给他开了几副药后让他回去好好休养。但最近几天又开始频繁发作起来。而且那瞎了的左眼也经常觉得红光闪闪。他不敢睡觉，害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醒过来，害怕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着自己。
这次巡防任务已经出来五天了，此刻他靠在火堆旁边享受的火焰带来光明和温暖，一阵倦意袭来，脑袋昏昏沉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庄大人这是夜游症又犯了吧。”半夜里，起身如厕的孟真看着在院子里呆立不动的庄敬之小声嘟哝着。
“庄大人，进屋去吧，小心着了凉。”见庄敬之没有反应，孟真便走了过去，伸手要把他扶进屋里。这时候庄敬之左眼处突然红光一闪，一团黑雾从口中涌出，劈头盖脸把他包住，孟真惨叫一声“大人，大……人……”捂着脸倒在雪地里，全身缩成一团。一张红色的鬼脸自庄敬之背后升起，长满獠牙的大口缓缓张开把黑雾吸了进去，只留下一具枯尸在雪地上。
“小东西跑得真快。”
少年起身拍拍身上的雪，抬头看着天上纷纷落下的雪花喃喃道：“这雪几时才能停啊，要是再抓不到猎物，今天就没得吃了。”
这个少年正是沈冶，此时小寒刚过，大雪已经三天未停，放眼望去纷纷扬扬，一片苍茫。
他从背上取下一把竹弓，把箭搭在弦上向林中走去，突然前方灰影一闪，一只肥大的野兔从雪窝里蹦了出来，沈冶轻轻拉弓瞄准了野兔，不料稍一用力“啪“的一声，弓弦应声断开。那野兔听见有动静，一转头看到了沈冶，吓得慌忙逃窜。
沈冶把弓一扔，飞身追了上来。新雪刚刚落下，颇为松软，野兔一跳后腿就深入雪中，却也跑得不快。沈冶发力向前疾冲，只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顷刻就追到了野兔身后，往前一扑，把兔子紧紧抱在怀里，野兔挣扎了两下，被拎着耳朵提了起来。
傍晚时分，沈家村慢慢升起了炊烟。
“娘，我回来了。”沈冶站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推门走了进去。
慧娘看起来已经苍老了许多，咳嗽着从床上起身。
“冶儿，今日可有什么收获？为娘这身子一天比一天弱，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娘，你又乱说。”
沈冶把野兔举在前面道：”孩儿今天抓了一只大野兔，晚上咱们炖肉吃。明天去镇上把兔皮卖了，再抓两副药，娘亲会很快好起来的。“
“真是苦了你了，要是你爹还在，咱们的日子也不至于这么清苦。”说着话，慧娘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娘，还有我呢，孩儿定会让你好起来的。”沈冶眼中闪着泪花，忙扶着慧娘又坐到了床上。
“娘，您先歇着，我去把兔子收拾一下，这就炖上。”沈冶去灶旁盛了碗热水放到床头，拎起野兔转身推门出去。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半年光阴，丈夫死后，慧娘整日以泪洗面，没多久就大病一场，家中光景更是每况愈下。横征暴敛使得农家的生活更是贫苦，家中衣食不周，入冬不久便已没了存粮。沈冶成了这个家唯一的靠山，只好到林子里捕些野味充饥。但多数时间都是毫无收获，只能以摘些野果回来。这几天连降大雪，就连小动物都躲起来不愿活动。沈冶在林子里转了一天，才抓到一只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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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真拍掉帽子上的积雪后又重新戴好，这次出来巡逻已经五天了，凛冽的北风吹得他脸上都冻伤了，手脚更是没能幸免，晚上睡下后又痒又疼，十分难受。
两年前为保护妻子的尊严和几个地痞无赖打了一架，结果被流放充军。临行前看着妻子脸上的泪他的心都要碎了。他恨，恨那几个地痞无赖，恨把他抓起来的衙役，恨判他流放的县老爷，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却也只能在心默默地恨着。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贫苦的老百姓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刚到边关的时候他还想着找个机会偷偷跑回去，再抱一抱亲爱的妻子。可看到几个逃跑的人被抓回来砍头的时候，他害怕了。害怕自己会死，害怕再也没有回家的一天。于是每天行尸走肉一般重复着苦役，巡逻、吃饭、睡觉，心里的火早就灭了。此刻在他身边的都是和他一样的人，大家相互扶持着，努力活着。
出发前将军说，这次巡逻任务结束后，可以让他回乡省亲，他那被冰冻的心，又慢慢融化了。
雁门关外一名独眼军官正牵着马在雪地里艰难前行，身后拖着一条数十人的队伍。一个个缩着脖子把兵器抱在怀里，不住的搓手呵气。
庄敬之回想起数月前那场恶斗仍然心有余悸，当初落水后抱着一截浮木漂流，卡在河湾被渔民发现救回家，后来被军队接了回去。庄敬之让人封锁了那片山林，山上诡异的闪电，潭子里的巨兽让他至今恶梦连连。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刚能下地就被派出来巡防了。
“庄大人，前方有个村镇，咱们去讨口热水喝吧。”一名军士说道。
抬眼望去，阵阵炊烟从里许外缓缓升起，似有几户人家住在这里。
庄敬之道：“众军士听令，今晚到前方村镇宿营。”
众人大喜，赶着马向村中走去。
入夜，早已疲惫不堪巡逻队，找了一户没人住的空宅生起篝火，村民送来了一些吃食，吃饱喝足后就早早睡下了。
庄敬之最近时常觉得背后有只眼睛在盯着自己，背后不时会生出一阵寒意。有时明明睡在床上，醒来却不知身在何方。
有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鲜血，可翻遍全身却一点伤口都没有。还有一次在荒坟中醒过来，坟里埋着新死的尸体。最恐怖的是有一次醒来，身边躺着好几个苦役的尸体。那尸体的样子他至今都忘不了，全身干枯，双眼空洞。
军队里的医官说是夜游症，给他开了几副药后让他回去好好休养。但最近几天又开始频繁发作起来。而且那瞎了的左眼也经常觉得红光闪闪。他不敢睡觉，害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醒过来，害怕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着自己。
这次巡防任务已经出来五天了，此刻他靠在火堆旁边享受的火焰带来光明和温暖，一阵倦意袭来，脑袋昏昏沉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庄大人这是夜游症又犯了吧。”半夜里，起身如厕的孟真看着在院子里呆立不动的庄敬之小声嘟哝着。
“庄大人，进屋去吧，小心着了凉。”见庄敬之没有反应，孟真便走了过去，伸手要把他扶进屋里。这时候庄敬之左眼处突然红光一闪，一团黑雾从口中涌出，劈头盖脸把他包住，孟真惨叫一声“大人，大……人……”捂着脸倒在雪地里，全身缩成一团。一张红色的鬼脸自庄敬之背后升起，长满獠牙的大口缓缓张开把黑雾吸了进去，只留下一具枯尸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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