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谢廖沙将一个小瓶放在桌上，顺便撒下一把紫皮糖：“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拥有这种力量的人。记得进入精神领域。”
看到叶尼塞的平价糖果紫皮糖，叶莲娜的目光骤然一亮，但她最终还是只吞了吞口水，尽力克制自己，并没有动手去拿：“你这个时候……我不吃这种平民糖果。”
“你只是怕这么晚吃会发胖吧？”谢廖沙微笑，“当初我从外面偷偷买回来的时候你每次都吃得很开心，连专供皇家的紫皮糖看都不看一眼。那时你还喜欢和家里对着干。”
“廖卡，你一直都这么揭我的短，就不怕闪了舌头。”
叶莲娜撇撇嘴，戴上金丝眼镜，开启了精神领域，瞬间就看到了瓶内被谢廖沙的受祝伟力压制住的奇怪力量。那些高密度蚀子形成了一个空腔，腔内还有个别构子存在，而构子和蚀子间似乎还有力量维系着两者的联系，使其强行变成了整体。
以此为基础能够引导出受祝伟力就说明这个整体行使的权能和两大基本子一致，且还能在精神领域内保持稳定。这种情况已经打破了常规的受祝伟力理论，因为精神领域的基本子常规情况下不能像物质领域中的大部分原子那样通过作用力构成分子，而是必定成单数个存在于精神领域。
受祝伟力理论中有一个延伸于普朗克理论的概念叫“施陶芬贝格极限距离”，它由神圣莱因帝国的受祝伟力学家施陶芬贝格爵士观测到并提出。两个基本子间在一定距离以内才开始有相互吸引的力用以构成实体，否则两者将互不干扰，各自保持在精神领域的游离状态，这个距离被称为“第一极限距离”；而在某个距离上，构子间将对外保持稳定，再缩小距离将会显现出相互排斥的力，这个保持稳定状态的构子间距离便是“第二极限距离”。
需要注意的是，经过施陶芬贝格爵士的观测，在第二极限距离时构子间的稳定原因源于吸引力和排斥力完全相等。所以，实际上第一极限距离和第二极限距离间构子间是吸力大于斥力，小于第二极限距离后构子间则是斥力大于吸力。而随着基本子间的距离逐步减小，斥力将呈几何峰数急剧上涨而吸力增加极小，对外便显现出强斥力。因此这也决定了它们不可能集合成复数个基本子团，而是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
至于处在第一和第二极限距离的基本子则被持续吸引直至第二极限距离的稳定态，随距离增加吸力和斥力都在减小，但吸力的减小幅度小于斥力，所以吸力始终比斥力高，直至超出第一极限距离后彻底游离。
总之，两大极限距离形成的三段区间里（第一距离外、第一距离至第二距离、第二距离内）构子间吸力和斥力存在着规律，后来这个规律被叶尼塞受祝伟力学家古斯塔夫推导出来并得到验证，故而将这两种力及其表现形式被世界公认为“古斯塔夫力”。
叶莲娜忽然想起曾经在“那个地方”见过类似情况，但那些人——或者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的东西——确实操控着异常基本子，并催动出各种鲜有记录的力量，性质则介于受祝伟力与邪魔气息之间。
可叶莲娜极不愿回忆当时的场景，她相信那就是地狱降临世间，一切痛苦与悲惨于那一瞬骤然上演。
“我确实见过类似的异常基本子。”叶莲娜摘下眼镜，“廖卡，你有听说过北境邪魔吗？”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北境邪魔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战斗了千年，任谁也不能遗忘。”谢廖沙神色肃穆，对待历史他一直认真，“早在忙兀人还在如今叶尼塞的广袤土地上攻城略地时、露西亚大公国积蓄力量统一周边之前，北境邪魔就开始从极北苦寒之地南下入侵，迫使忙兀人继续西进的同时不得不抽调出一部分精锐军队联合被征服区域一同建立防线，防止邪魔深入南方过多，从而攻击他们的大本营或截断其补给线，阻碍他们的西进计划。本质上忙兀人抗击邪魔就不是为了保卫人类文明。”
忙兀人绝对是希芙世界历史长河中最黑暗的一笔，从忙兀草原崛起的他们凭借极其强大的武力和野蛮的行径向西攻下了一个又一个国家，并将一切都付之一炬。他们似乎并不需要金钱、土地和人口，只要不断地征服与毁灭即可，与可怖的邪魔相比不分伯仲。两百年后，忙兀人横跨东西方建立的帝国在剧烈的动荡和分裂中逐步毁灭，少部分忙兀人建立的汗国根据地理位置各自归附于叶尼塞和大曌，而他们崛起的地方现如今已经化为茫茫无际的大漠，成为了曌国北部的禁地“大漠塞上”。故而也有传言称塞上漠地潜伏着的邪魔都来源于忙兀人，加重了世人对本就为数不多的忙兀人的疑虑。
“毕竟当初他们就是文明的毁灭者，所到之处皆是白地，很多地区文明险些毁于一旦。”叶莲娜说，“比起世间的邪魔，他们犹有过之。也难怪后来他们会逐步灭绝败亡，少数后裔成为了如今叶尼塞的附庸……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恶有恶报’。”
“在叶尼塞帝国尚未形成之前，哪怕是忙兀人也很难阻挡北境邪魔南下，虽然北部大多都是永冻层不适合人类生存，但邪魔的侵蚀和破坏几乎不可逆转，人类难以再踏足，所以不抵抗只会被逐步蚕食直到彻底毁灭。”谢廖沙沉吟，“叶尼塞帝国统一后第一任沙皇便重新整合各地军队组建‘北境防卫军’，并实行轮防制度，建立起长达千里的极北防线。这一次不仅仅是为了捍卫叶尼塞的人民，更是为了保护人类文明。”
“北境邪魔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千年来为了抵御邪魔入侵，无数叶尼塞战士付出了汗水、鲜血乃至生命。”叶莲娜叹息。
说到这里，两人都自然而然地低头默哀一分钟。这是叶尼塞人的传统，对无数为了叶尼塞奉献牺牲的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所以这种异常基本子和北境邪魔有关？”谢廖沙问。
叶莲娜突然问：“你租的这间门面隔音效果怎么样？”
“还可以吧。像现在我们这样平常说话，隔壁只能听到很低沉的嗡嗡声。”谢廖沙回答着催动起建立隔音屏障的受祝伟力，“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直接用隔音结界就好了。”
“北境防卫军的编制中有一支极为特殊的团级建制部队，极北防线每个关键位置都有其一个班驻扎。它名义上接受国防部调遣，但实际上只效忠于皇帝一人。从第三位皇帝建立这支部队开始到现在只有皇帝本人知晓如何号令这些……怪物。当国内政局动荡时，这支部队就会从极北防线各营地通过特殊手段回归，协助中央警备军镇压骚乱，而且据说在成立之初考虑到了军方发起的全国规模的叛乱这种极端情况。”叶莲娜小声说，“这个秘密本来是只有皇帝的三代内直系亲属以及北境防卫军司令才允许被知道的，无论如何你都要替我保密。”
“我明白，对此我一定守口如瓶。”谢廖沙信誓旦旦，“但我也实在想不出一个营级部队如何对抗全国军队，哪怕他们全是实力强悍的受祝者也不可能抵抗得住巨大威力的现代武器，更不用说还有专门针对受祝者的破法武器限制他们的施术自由。”
“如果……他们是不讲道理的邪魔呢？”
叶莲娜此问一出，谢廖沙顿时就沉默了。邪魔确实是物质领域的现代武器难以解决的存在，而针对受祝者的破法武器对他们收效甚微，因此邪魔才成为人类的大敌，一直威胁着文明世界的存续。
可换个思路来看，邪魔掌握着的诡异而强大的力量如果能为某一方所用，那这一方自然在地缘争霸乃至国际话语权的天平上放下一枚足够重量级的砝码，毕竟武力才是支撑希芙世界国家主权最重要的基石。但同时这一方也会成为众矢之的，面临着更大的危机。
叶莲娜的语气不像是骗人，她大抵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历史上并非没有人尝试过驯养邪魔，但无一例外最终以失败告终……难道叶尼塞已经掌握了邪魔的方法，从而用邪魔对抗邪魔？
“他们被统一称呼为‘霜狼’，历任沙皇则把他们视为‘宠物’。他们居住在特定的营地内从不轻易外出，几乎没人见过他们真实的模样。”叶莲娜的神色倏忽间变得有些恐惧，“四年前我和父亲一同前往视察上扬斯克驻军营地，恰逢北境邪魔发起了一次规模不小的进攻，索性父亲就直接派遣‘霜狼’抵御，并严禁常规部队接近……他们没去帮忙是对的，去了也只是多添几口棺材，外加永无止境的噩梦。”
叶莲娜的额角跳动着，显然这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她喝了口水，继续讲：“那是我见过最血腥野蛮的战斗。‘霜狼’和邪魔都直接放弃了任何远程攻击手段，直接兵锋相交。他们无一例外都使用特制的黑色长刀贴身对抗邪魔奇形怪状的近身武器，例如触手和犄角，亦或者不可名状的增生物……一旦长刀折断破碎‘霜狼’就直接动用具有浓厚邪魔气息的异常力量重新接回，使用对我基本子就是大量蚀子包裹部分构子的诡异结构。说起来那柄武器似乎添加了什么东西，具有很特殊的记忆效应，形状也随之愈发诡异峥嵘，仿佛他们延伸出的具有恐怖恢复能力的躯体。”
谢廖沙眉头紧锁：“能运用如此力量的……有可能是晚期的携带者。难道从第三任皇帝开始他们并不是直接被处死，而是秘密编入部队用以抵御邪魔？”
“我考虑过这种情况，一度以为自己在观望晚期携带者和邪魔死战到底。”叶莲娜摇头，“但很可惜不是。邪魔的黑血和‘霜狼’的黑血交织在一起，伤口愈合又再度绽开，泼洒下的黑血把永冻土都侵蚀出无数深浅不一的坑洞。直到邪魔击毁其中一个‘霜狼’的面甲，我才看到它与邪魔几乎无异的狰狞模样，简言之就是头徒具人形的怪物。但它随之失去了战斗力，那人形似乎因为暴露在空气中逐渐消融，再然后它便在不住的抽搐中自爆了，除了破碎的全身甲和泼墨般的黑血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听完叶莲娜的描述，谢廖沙压抑地叹出一口气：“唉，这就是叶尼塞最恐怖的力量……我猜这些东西大概率是人类和邪魔直接的有限结合。”
“你是说‘霜狼’本来是人类？”叶莲娜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你先前猜想的晚期携带者可能性更大？”
“携带者最后的归宿确实也是腐化为邪魔，但很少有携带者能在未腐化前与邪魔正面抗衡，就算被腐化也需要时间成长。”谢廖沙说，“就好比你喜欢玩的某些电子游戏，角色需要打怪升级，但到达一个瓶颈之后的突破才能打破上限，晚期携带者到邪魔的转变就类似于突破。”
叶莲娜点头：“所以？”
“我怀疑‘霜狼’是包括受祝者和携带者在内的人类直接承载富含邪魔气息的邪魔碎片的结果。”谢廖沙一字一顿，“而那些黑色长刀也同样掺入了少量的邪魔碎片。”
看到叶尼塞的平价糖果紫皮糖，叶莲娜的目光骤然一亮，但她最终还是只吞了吞口水，尽力克制自己，并没有动手去拿：“你这个时候……我不吃这种平民糖果。”
“你只是怕这么晚吃会发胖吧？”谢廖沙微笑，“当初我从外面偷偷买回来的时候你每次都吃得很开心，连专供皇家的紫皮糖看都不看一眼。那时你还喜欢和家里对着干。”
“廖卡，你一直都这么揭我的短，就不怕闪了舌头。”
叶莲娜撇撇嘴，戴上金丝眼镜，开启了精神领域，瞬间就看到了瓶内被谢廖沙的受祝伟力压制住的奇怪力量。那些高密度蚀子形成了一个空腔，腔内还有个别构子存在，而构子和蚀子间似乎还有力量维系着两者的联系，使其强行变成了整体。
以此为基础能够引导出受祝伟力就说明这个整体行使的权能和两大基本子一致，且还能在精神领域内保持稳定。这种情况已经打破了常规的受祝伟力理论，因为精神领域的基本子常规情况下不能像物质领域中的大部分原子那样通过作用力构成分子，而是必定成单数个存在于精神领域。
受祝伟力理论中有一个延伸于普朗克理论的概念叫“施陶芬贝格极限距离”，它由神圣莱因帝国的受祝伟力学家施陶芬贝格爵士观测到并提出。两个基本子间在一定距离以内才开始有相互吸引的力用以构成实体，否则两者将互不干扰，各自保持在精神领域的游离状态，这个距离被称为“第一极限距离”；而在某个距离上，构子间将对外保持稳定，再缩小距离将会显现出相互排斥的力，这个保持稳定状态的构子间距离便是“第二极限距离”。
需要注意的是，经过施陶芬贝格爵士的观测，在第二极限距离时构子间的稳定原因源于吸引力和排斥力完全相等。所以，实际上第一极限距离和第二极限距离间构子间是吸力大于斥力，小于第二极限距离后构子间则是斥力大于吸力。而随着基本子间的距离逐步减小，斥力将呈几何峰数急剧上涨而吸力增加极小，对外便显现出强斥力。因此这也决定了它们不可能集合成复数个基本子团，而是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
至于处在第一和第二极限距离的基本子则被持续吸引直至第二极限距离的稳定态，随距离增加吸力和斥力都在减小，但吸力的减小幅度小于斥力，所以吸力始终比斥力高，直至超出第一极限距离后彻底游离。
总之，两大极限距离形成的三段区间里（第一距离外、第一距离至第二距离、第二距离内）构子间吸力和斥力存在着规律，后来这个规律被叶尼塞受祝伟力学家古斯塔夫推导出来并得到验证，故而将这两种力及其表现形式被世界公认为“古斯塔夫力”。
叶莲娜忽然想起曾经在“那个地方”见过类似情况，但那些人——或者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的东西——确实操控着异常基本子，并催动出各种鲜有记录的力量，性质则介于受祝伟力与邪魔气息之间。
可叶莲娜极不愿回忆当时的场景，她相信那就是地狱降临世间，一切痛苦与悲惨于那一瞬骤然上演。
“我确实见过类似的异常基本子。”叶莲娜摘下眼镜，“廖卡，你有听说过北境邪魔吗？”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北境邪魔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战斗了千年，任谁也不能遗忘。”谢廖沙神色肃穆，对待历史他一直认真，“早在忙兀人还在如今叶尼塞的广袤土地上攻城略地时、露西亚大公国积蓄力量统一周边之前，北境邪魔就开始从极北苦寒之地南下入侵，迫使忙兀人继续西进的同时不得不抽调出一部分精锐军队联合被征服区域一同建立防线，防止邪魔深入南方过多，从而攻击他们的大本营或截断其补给线，阻碍他们的西进计划。本质上忙兀人抗击邪魔就不是为了保卫人类文明。”
忙兀人绝对是希芙世界历史长河中最黑暗的一笔，从忙兀草原崛起的他们凭借极其强大的武力和野蛮的行径向西攻下了一个又一个国家，并将一切都付之一炬。他们似乎并不需要金钱、土地和人口，只要不断地征服与毁灭即可，与可怖的邪魔相比不分伯仲。两百年后，忙兀人横跨东西方建立的帝国在剧烈的动荡和分裂中逐步毁灭，少部分忙兀人建立的汗国根据地理位置各自归附于叶尼塞和大曌，而他们崛起的地方现如今已经化为茫茫无际的大漠，成为了曌国北部的禁地“大漠塞上”。故而也有传言称塞上漠地潜伏着的邪魔都来源于忙兀人，加重了世人对本就为数不多的忙兀人的疑虑。
“毕竟当初他们就是文明的毁灭者，所到之处皆是白地，很多地区文明险些毁于一旦。”叶莲娜说，“比起世间的邪魔，他们犹有过之。也难怪后来他们会逐步灭绝败亡，少数后裔成为了如今叶尼塞的附庸……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恶有恶报’。”
“在叶尼塞帝国尚未形成之前，哪怕是忙兀人也很难阻挡北境邪魔南下，虽然北部大多都是永冻层不适合人类生存，但邪魔的侵蚀和破坏几乎不可逆转，人类难以再踏足，所以不抵抗只会被逐步蚕食直到彻底毁灭。”谢廖沙沉吟，“叶尼塞帝国统一后第一任沙皇便重新整合各地军队组建‘北境防卫军’，并实行轮防制度，建立起长达千里的极北防线。这一次不仅仅是为了捍卫叶尼塞的人民，更是为了保护人类文明。”
“北境邪魔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千年来为了抵御邪魔入侵，无数叶尼塞战士付出了汗水、鲜血乃至生命。”叶莲娜叹息。
说到这里，两人都自然而然地低头默哀一分钟。这是叶尼塞人的传统，对无数为了叶尼塞奉献牺牲的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所以这种异常基本子和北境邪魔有关？”谢廖沙问。
叶莲娜突然问：“你租的这间门面隔音效果怎么样？”
“还可以吧。像现在我们这样平常说话，隔壁只能听到很低沉的嗡嗡声。”谢廖沙回答着催动起建立隔音屏障的受祝伟力，“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直接用隔音结界就好了。”
“北境防卫军的编制中有一支极为特殊的团级建制部队，极北防线每个关键位置都有其一个班驻扎。它名义上接受国防部调遣，但实际上只效忠于皇帝一人。从第三位皇帝建立这支部队开始到现在只有皇帝本人知晓如何号令这些……怪物。当国内政局动荡时，这支部队就会从极北防线各营地通过特殊手段回归，协助中央警备军镇压骚乱，而且据说在成立之初考虑到了军方发起的全国规模的叛乱这种极端情况。”叶莲娜小声说，“这个秘密本来是只有皇帝的三代内直系亲属以及北境防卫军司令才允许被知道的，无论如何你都要替我保密。”
“我明白，对此我一定守口如瓶。”谢廖沙信誓旦旦，“但我也实在想不出一个营级部队如何对抗全国军队，哪怕他们全是实力强悍的受祝者也不可能抵抗得住巨大威力的现代武器，更不用说还有专门针对受祝者的破法武器限制他们的施术自由。”
“如果……他们是不讲道理的邪魔呢？”
叶莲娜此问一出，谢廖沙顿时就沉默了。邪魔确实是物质领域的现代武器难以解决的存在，而针对受祝者的破法武器对他们收效甚微，因此邪魔才成为人类的大敌，一直威胁着文明世界的存续。
可换个思路来看，邪魔掌握着的诡异而强大的力量如果能为某一方所用，那这一方自然在地缘争霸乃至国际话语权的天平上放下一枚足够重量级的砝码，毕竟武力才是支撑希芙世界国家主权最重要的基石。但同时这一方也会成为众矢之的，面临着更大的危机。
叶莲娜的语气不像是骗人，她大抵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历史上并非没有人尝试过驯养邪魔，但无一例外最终以失败告终……难道叶尼塞已经掌握了邪魔的方法，从而用邪魔对抗邪魔？
“他们被统一称呼为‘霜狼’，历任沙皇则把他们视为‘宠物’。他们居住在特定的营地内从不轻易外出，几乎没人见过他们真实的模样。”叶莲娜的神色倏忽间变得有些恐惧，“四年前我和父亲一同前往视察上扬斯克驻军营地，恰逢北境邪魔发起了一次规模不小的进攻，索性父亲就直接派遣‘霜狼’抵御，并严禁常规部队接近……他们没去帮忙是对的，去了也只是多添几口棺材，外加永无止境的噩梦。”
叶莲娜的额角跳动着，显然这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她喝了口水，继续讲：“那是我见过最血腥野蛮的战斗。‘霜狼’和邪魔都直接放弃了任何远程攻击手段，直接兵锋相交。他们无一例外都使用特制的黑色长刀贴身对抗邪魔奇形怪状的近身武器，例如触手和犄角，亦或者不可名状的增生物……一旦长刀折断破碎‘霜狼’就直接动用具有浓厚邪魔气息的异常力量重新接回，使用对我基本子就是大量蚀子包裹部分构子的诡异结构。说起来那柄武器似乎添加了什么东西，具有很特殊的记忆效应，形状也随之愈发诡异峥嵘，仿佛他们延伸出的具有恐怖恢复能力的躯体。”
谢廖沙眉头紧锁：“能运用如此力量的……有可能是晚期的携带者。难道从第三任皇帝开始他们并不是直接被处死，而是秘密编入部队用以抵御邪魔？”
“我考虑过这种情况，一度以为自己在观望晚期携带者和邪魔死战到底。”叶莲娜摇头，“但很可惜不是。邪魔的黑血和‘霜狼’的黑血交织在一起，伤口愈合又再度绽开，泼洒下的黑血把永冻土都侵蚀出无数深浅不一的坑洞。直到邪魔击毁其中一个‘霜狼’的面甲，我才看到它与邪魔几乎无异的狰狞模样，简言之就是头徒具人形的怪物。但它随之失去了战斗力，那人形似乎因为暴露在空气中逐渐消融，再然后它便在不住的抽搐中自爆了，除了破碎的全身甲和泼墨般的黑血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听完叶莲娜的描述，谢廖沙压抑地叹出一口气：“唉，这就是叶尼塞最恐怖的力量……我猜这些东西大概率是人类和邪魔直接的有限结合。”
“你是说‘霜狼’本来是人类？”叶莲娜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你先前猜想的晚期携带者可能性更大？”
“携带者最后的归宿确实也是腐化为邪魔，但很少有携带者能在未腐化前与邪魔正面抗衡，就算被腐化也需要时间成长。”谢廖沙说，“就好比你喜欢玩的某些电子游戏，角色需要打怪升级，但到达一个瓶颈之后的突破才能打破上限，晚期携带者到邪魔的转变就类似于突破。”
叶莲娜点头：“所以？”
“我怀疑‘霜狼’是包括受祝者和携带者在内的人类直接承载富含邪魔气息的邪魔碎片的结果。”谢廖沙一字一顿，“而那些黑色长刀也同样掺入了少量的邪魔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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