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三位夫人
......
查尔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窗外的阳光并不刺眼，但他却并不能以此确定现在的时间。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名女佣默默收起了钥匙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查尔斯先生，很抱歉将您吵醒了，只不过兰瑞莎夫人特地嘱咐我来叫您起床。”
女佣将餐车上的早餐端到了桌子上，然后将自己的女仆裙用黑色的绳带束起以免拖在地上，紧接着从餐车底下抽出了一把扫帚，就这么当着查尔斯的面打扫起了房间。
“我睡了多久？”
查尔斯揉了揉眉心，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今天是月神日（星期一），您睡了差不多一整天。”
“哦对了，查尔斯先生，您最好快点吃完早餐去下面集合，要不然会被侍卫长官骂的，今天是您参与侍卫训练的第一天。”
查尔斯看着眼前这位身材丰腴的女佣，困意消散了许多。
下了床，走到餐桌前，一份简单的早餐里面却有他平日里见都见不到的肉末，肉香气让他的口腔中分泌起了唾液，也让他仅存的困意消融了。
“侍卫训练是什么？”查尔斯边吃着沾满肉末的面包，边问道。
而女佣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不过夫人说过，这是侍卫大人们成为骑士的必经之路。”
说到这儿，女佣大步走到查尔斯的面前。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夫人这么看重一个人呢。查尔斯先生，你可要加油哦，不要让夫人失望。”
查尔斯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当然。”
听见女佣的口中三句不离兰瑞莎夫人，他便知道这个穿着连裤袜的女孩绝不是一个普通女佣。
“你叫什么名字，和夫人关系很好吗？”
“我叫莉莉。”女佣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夫人她喜欢一个人住，我应该就是她的贴身女佣的。”
“我和夫人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我还记得刚刚来到庄园的时候，夫人还亲自给我做过饭，她亲手给我缝制的紧身胸衣我还留着呢......”
看着越讲越激动的莉莉，查尔斯不得不打断了她。
“咳！我想我应该去训练了，如果有时间我可以看看你的紧身胸衣......呃，我是说现在你也可以去打扫其他人的房间了。”
“其他人的房间？”
“不不不！”
莉莉放下了扫帚，将餐桌上的餐盘收起。
“我只负责你一个人的起居，那些脏兮兮的、粗鲁的男人我才不会去管他们呢，我更喜欢你这样的，至少你英俊一些。”
查尔斯眉头一挑，“这也是夫人嘱托你的？”
一听到“夫人”两字，莉莉瞬间挺胸抬头很是自豪地说道：“当然！”
......
......
真是个单纯的姑娘。
查尔斯打着呵欠走下了楼，一路上经过的宿舍有的敞着门，有的紧闭着，但确实如莉莉所说的那样，这个有些没有边界感的女佣只负责他的起居，其他人的房间里没有任何被打扫过的痕迹。
不过说是照顾他的起居，实则是兰瑞莎派来监视他的也说不定。毕竟因为誓约仪式，他和夫人的女儿艾玛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下楼，查尔斯便听见了外面呜呜泱泱的声音。
他加快了脚步，发现宿舍外聚集了五六十个青年，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灰色内衬，排成队列。
“人都到齐了没有？”
为首的一位中年男人目光扫过一众人，手里拎着一根木棍时不时地在地上敲打着。
队伍突然安静了下来，面对长官的询问，队首的一个青年向前一步走出。
“长官！昨天我看见了个新人，现在估计还没起，说不定是哪家的柔弱公子还在赖床呢。”
“哈哈哈哈......”
一众人听闻大笑了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话题的主人公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前面。
查尔斯瞥了一眼刚刚嘲讽他的青年，没理会嘲笑声，而是学着他人的样子，站直了身姿向着长官行礼。
“长官您好，我是新来的侍卫。”
“叫什么名字？”
“查尔斯·米勒。”
长官摸了摸胡茬，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哪个类似的短姓家族，但他也不好直接开口询问查尔斯的家世。
但凡是能在伯爵庄园里干下去的侍卫长官几乎都是人精，他很明白如果没有点关系是很难进入伯爵庄园的，不过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从来没听过这个短姓。
所以还是要按照经验办事。
“查尔斯·米勒......你是被哪位夫人带进庄园的？”
哪位？
查尔斯有些疑惑地看着长官，他只认识一位夫人，那就是兰瑞莎夫人。
贵族们并不崇尚一夫一妻制，所以伯威克伯爵拥有几个夫人是很正常的，不过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于兰瑞莎夫人以外的其他几位夫人的事情。
当然这也是兰瑞莎这个“平民夫人”太过出名，而那几位真正的贵族夫人的名讳并没有在平民圈里流传开的原因。
查尔斯感觉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些原本还在大笑的青年们一个个竖起了耳朵，唯恐听漏了答案。
他此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
但就算他想的再多，他是兰瑞莎夫人带进来的这一事实也无法作假。
“报告长官，是兰瑞莎夫人。”查尔斯大声回答道。
长官听到查尔斯的答案，有些惊讶，不过他像周围的那些侍卫一样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位置在最后面，过去排队吧，虽然你是新人，但我们可不会等你，接下来的训练你最好能跟上。”
查尔斯沿着队伍的边缘向着后面走去，路过的侍卫们面色古怪地看着他，好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于是他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队伍最后，这里和前面的长队列不同，最后一排只有一个人。
一个戴着眼镜的麻子脸孤零零地站在那。
麻子脸兴奋地看着查尔斯，像是独在异乡遇见故友时那般激动。
“你好！我叫恩格·高索，你可以直接叫我恩索。”
查尔斯点头，“你好，我是......”
还没等他说完，恩索握住了他的手。
“我听见你的名字了，查尔斯！你知道吗！兰瑞莎夫人的侍卫队里已经好久没来新同胞了！我可要闷死了。”
“其他人呢？”查尔斯看了一眼队伍后面空旷的地方，有些疑惑。
恩索摇了摇头。
“就...我们两个？”
恩索点头。
“......”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那么奇怪了。
......
......
“所以，咱们也算是侍卫营的宠儿了，虽然没什么前途。”
恩索明明已经累的喘不动气了，但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而一旁的查尔斯掏了掏已经起茧子的耳朵，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这个恩索竟然这么啰嗦，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除了在围着庄园跑步训练就是在听这个话痨说话。
但也正是托了恩索的福，他在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把整个伯爵庄园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了解了一番。
现在的庄园有些冷清，但并不是因为这里偏僻。
庄园的主人伯威克伯爵目前并不在家，据说是带兵前往了伯爵领边缘的森林中处理泛滥的魔兽去了。
而如今的赫尔南德斯庄园便交给了伯爵的三位夫人管理。
分别是大夫人梅罗娣夫人，二夫人格温夫人，以及三夫人兰瑞莎夫人。
三位夫人中只有兰瑞莎夫人是平民身份，另外两位夫人都是大贵族出身，手中掌握的权利和金钱都不是兰瑞莎夫人能够比的。
而对于他们这些侍卫来说最重要的一点便是：
王国律法中明确规定，平民不能拥有骑士。
这条律法就像是在针对兰瑞莎夫人。
出身大贵族的两位夫人每年都有几个骑士名额，就这么几个名额便引得无数人争破头去抢，但兰瑞莎夫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追随者离开自己而唉声叹气。
骑士是贵族的象征，而骑士本身的地位也会因为追随贵族而提高。
侍卫营中的每一个侍卫都是为了成为骑士才加入的侍卫营，如果成为不了骑士，那么加入侍卫营就变得毫无意义，不如直接参军或者加入附近大城镇里的佣兵工会来钱要快。
这也是为什么五十多人的侍卫营中只有一人是兰瑞莎夫人的追随者。
一旦成为了兰瑞莎手下的侍卫，那么“骑士”两字便已经远去了。而在其他侍卫的眼中，查尔斯以及恩索就是毫无竞争力的同僚罢了，是侍卫营的“吉祥物”。
查尔斯的鼻子皱了皱，不过这和他好像没什么关系。
“是不是很失望？”恩索取下了眼镜，很是小心地擦了擦镜片后又重新戴上，他已经从长跑的疲惫中缓过来了。
“不失望，也不能失望。”查尔斯说道，“兰瑞莎夫人救了我的命，还给了我侍卫的身份，我应该知足才对。”
恩索咧开了嘴，“没错，我们应该感谢夫人，我是被家里人卖到这里的，是兰瑞莎夫人收留了我，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贵族夫人了，一定是。”
查尔斯深以为然。
善不善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的女儿一定很善良。
查尔斯想起了艾玛，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奇怪的是明明才一天不见，查尔斯却有些想她。
看到他正在发愣，恩索捏了一下查尔斯的手臂。
“说起来，我看你跑步的时候面不红气不喘的，身体素质不错啊。”
听到恩索的话，查尔斯顿时也感到了疑惑，长跑才结束不久，一路上恩索的唠叨让他丝毫没有注意到疲惫。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疲惫，这一上午的长跑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周围的侍卫们或多或少的都在大喘气，有些甚至就地坐在草地里休息，显然上午的长跑训练并不轻松。
但他却没什么感觉。
而在几天前他还是一个病秧子，因为家庭条件太差平日里见不到一点油水，就更别提身体素质了，他从来没有锻炼过身体哪怕只是一个俯卧撑。
他忽然想到了身上的黑色纹路，那是夜魔毒素给他留下的印记。
或许是夜魔毒素的缘故？
毕竟如果没有爱德森的话，他现在早就变成一只夜魔在夜里肆虐村庄，吃着同胞的血肉了。
他的身体也许因为夜魔爪子上的毒素发生了某种变化，也许是力量，也许是速度。
不过不管这份变化是好是坏，至少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惧怕阳光。
“可能是因为我喜欢运动。”
查尔斯编了一个理由，被夜魔咬过这件事，他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不会有任何好处。
“是吗？我还是挺羡慕你们这些天生爱运动的人，像我这种摘了眼镜人畜不分的书呆子，大概并不适合当侍卫。”
恩索看上去有些讨厌自己，但是当宿舍门口响起了午餐哨声时，两人的眼神中都迸发出了神采。
“开饭了！”
查尔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窗外的阳光并不刺眼，但他却并不能以此确定现在的时间。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名女佣默默收起了钥匙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查尔斯先生，很抱歉将您吵醒了，只不过兰瑞莎夫人特地嘱咐我来叫您起床。”
女佣将餐车上的早餐端到了桌子上，然后将自己的女仆裙用黑色的绳带束起以免拖在地上，紧接着从餐车底下抽出了一把扫帚，就这么当着查尔斯的面打扫起了房间。
“我睡了多久？”
查尔斯揉了揉眉心，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今天是月神日（星期一），您睡了差不多一整天。”
“哦对了，查尔斯先生，您最好快点吃完早餐去下面集合，要不然会被侍卫长官骂的，今天是您参与侍卫训练的第一天。”
查尔斯看着眼前这位身材丰腴的女佣，困意消散了许多。
下了床，走到餐桌前，一份简单的早餐里面却有他平日里见都见不到的肉末，肉香气让他的口腔中分泌起了唾液，也让他仅存的困意消融了。
“侍卫训练是什么？”查尔斯边吃着沾满肉末的面包，边问道。
而女佣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不过夫人说过，这是侍卫大人们成为骑士的必经之路。”
说到这儿，女佣大步走到查尔斯的面前。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夫人这么看重一个人呢。查尔斯先生，你可要加油哦，不要让夫人失望。”
查尔斯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当然。”
听见女佣的口中三句不离兰瑞莎夫人，他便知道这个穿着连裤袜的女孩绝不是一个普通女佣。
“你叫什么名字，和夫人关系很好吗？”
“我叫莉莉。”女佣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夫人她喜欢一个人住，我应该就是她的贴身女佣的。”
“我和夫人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我还记得刚刚来到庄园的时候，夫人还亲自给我做过饭，她亲手给我缝制的紧身胸衣我还留着呢......”
看着越讲越激动的莉莉，查尔斯不得不打断了她。
“咳！我想我应该去训练了，如果有时间我可以看看你的紧身胸衣......呃，我是说现在你也可以去打扫其他人的房间了。”
“其他人的房间？”
“不不不！”
莉莉放下了扫帚，将餐桌上的餐盘收起。
“我只负责你一个人的起居，那些脏兮兮的、粗鲁的男人我才不会去管他们呢，我更喜欢你这样的，至少你英俊一些。”
查尔斯眉头一挑，“这也是夫人嘱托你的？”
一听到“夫人”两字，莉莉瞬间挺胸抬头很是自豪地说道：“当然！”
......
......
真是个单纯的姑娘。
查尔斯打着呵欠走下了楼，一路上经过的宿舍有的敞着门，有的紧闭着，但确实如莉莉所说的那样，这个有些没有边界感的女佣只负责他的起居，其他人的房间里没有任何被打扫过的痕迹。
不过说是照顾他的起居，实则是兰瑞莎派来监视他的也说不定。毕竟因为誓约仪式，他和夫人的女儿艾玛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下楼，查尔斯便听见了外面呜呜泱泱的声音。
他加快了脚步，发现宿舍外聚集了五六十个青年，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灰色内衬，排成队列。
“人都到齐了没有？”
为首的一位中年男人目光扫过一众人，手里拎着一根木棍时不时地在地上敲打着。
队伍突然安静了下来，面对长官的询问，队首的一个青年向前一步走出。
“长官！昨天我看见了个新人，现在估计还没起，说不定是哪家的柔弱公子还在赖床呢。”
“哈哈哈哈......”
一众人听闻大笑了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话题的主人公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前面。
查尔斯瞥了一眼刚刚嘲讽他的青年，没理会嘲笑声，而是学着他人的样子，站直了身姿向着长官行礼。
“长官您好，我是新来的侍卫。”
“叫什么名字？”
“查尔斯·米勒。”
长官摸了摸胡茬，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哪个类似的短姓家族，但他也不好直接开口询问查尔斯的家世。
但凡是能在伯爵庄园里干下去的侍卫长官几乎都是人精，他很明白如果没有点关系是很难进入伯爵庄园的，不过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从来没听过这个短姓。
所以还是要按照经验办事。
“查尔斯·米勒......你是被哪位夫人带进庄园的？”
哪位？
查尔斯有些疑惑地看着长官，他只认识一位夫人，那就是兰瑞莎夫人。
贵族们并不崇尚一夫一妻制，所以伯威克伯爵拥有几个夫人是很正常的，不过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于兰瑞莎夫人以外的其他几位夫人的事情。
当然这也是兰瑞莎这个“平民夫人”太过出名，而那几位真正的贵族夫人的名讳并没有在平民圈里流传开的原因。
查尔斯感觉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些原本还在大笑的青年们一个个竖起了耳朵，唯恐听漏了答案。
他此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
但就算他想的再多，他是兰瑞莎夫人带进来的这一事实也无法作假。
“报告长官，是兰瑞莎夫人。”查尔斯大声回答道。
长官听到查尔斯的答案，有些惊讶，不过他像周围的那些侍卫一样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位置在最后面，过去排队吧，虽然你是新人，但我们可不会等你，接下来的训练你最好能跟上。”
查尔斯沿着队伍的边缘向着后面走去，路过的侍卫们面色古怪地看着他，好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于是他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队伍最后，这里和前面的长队列不同，最后一排只有一个人。
一个戴着眼镜的麻子脸孤零零地站在那。
麻子脸兴奋地看着查尔斯，像是独在异乡遇见故友时那般激动。
“你好！我叫恩格·高索，你可以直接叫我恩索。”
查尔斯点头，“你好，我是......”
还没等他说完，恩索握住了他的手。
“我听见你的名字了，查尔斯！你知道吗！兰瑞莎夫人的侍卫队里已经好久没来新同胞了！我可要闷死了。”
“其他人呢？”查尔斯看了一眼队伍后面空旷的地方，有些疑惑。
恩索摇了摇头。
“就...我们两个？”
恩索点头。
“......”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那么奇怪了。
......
......
“所以，咱们也算是侍卫营的宠儿了，虽然没什么前途。”
恩索明明已经累的喘不动气了，但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而一旁的查尔斯掏了掏已经起茧子的耳朵，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这个恩索竟然这么啰嗦，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除了在围着庄园跑步训练就是在听这个话痨说话。
但也正是托了恩索的福，他在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把整个伯爵庄园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了解了一番。
现在的庄园有些冷清，但并不是因为这里偏僻。
庄园的主人伯威克伯爵目前并不在家，据说是带兵前往了伯爵领边缘的森林中处理泛滥的魔兽去了。
而如今的赫尔南德斯庄园便交给了伯爵的三位夫人管理。
分别是大夫人梅罗娣夫人，二夫人格温夫人，以及三夫人兰瑞莎夫人。
三位夫人中只有兰瑞莎夫人是平民身份，另外两位夫人都是大贵族出身，手中掌握的权利和金钱都不是兰瑞莎夫人能够比的。
而对于他们这些侍卫来说最重要的一点便是：
王国律法中明确规定，平民不能拥有骑士。
这条律法就像是在针对兰瑞莎夫人。
出身大贵族的两位夫人每年都有几个骑士名额，就这么几个名额便引得无数人争破头去抢，但兰瑞莎夫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追随者离开自己而唉声叹气。
骑士是贵族的象征，而骑士本身的地位也会因为追随贵族而提高。
侍卫营中的每一个侍卫都是为了成为骑士才加入的侍卫营，如果成为不了骑士，那么加入侍卫营就变得毫无意义，不如直接参军或者加入附近大城镇里的佣兵工会来钱要快。
这也是为什么五十多人的侍卫营中只有一人是兰瑞莎夫人的追随者。
一旦成为了兰瑞莎手下的侍卫，那么“骑士”两字便已经远去了。而在其他侍卫的眼中，查尔斯以及恩索就是毫无竞争力的同僚罢了，是侍卫营的“吉祥物”。
查尔斯的鼻子皱了皱，不过这和他好像没什么关系。
“是不是很失望？”恩索取下了眼镜，很是小心地擦了擦镜片后又重新戴上，他已经从长跑的疲惫中缓过来了。
“不失望，也不能失望。”查尔斯说道，“兰瑞莎夫人救了我的命，还给了我侍卫的身份，我应该知足才对。”
恩索咧开了嘴，“没错，我们应该感谢夫人，我是被家里人卖到这里的，是兰瑞莎夫人收留了我，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贵族夫人了，一定是。”
查尔斯深以为然。
善不善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的女儿一定很善良。
查尔斯想起了艾玛，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奇怪的是明明才一天不见，查尔斯却有些想她。
看到他正在发愣，恩索捏了一下查尔斯的手臂。
“说起来，我看你跑步的时候面不红气不喘的，身体素质不错啊。”
听到恩索的话，查尔斯顿时也感到了疑惑，长跑才结束不久，一路上恩索的唠叨让他丝毫没有注意到疲惫。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疲惫，这一上午的长跑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周围的侍卫们或多或少的都在大喘气，有些甚至就地坐在草地里休息，显然上午的长跑训练并不轻松。
但他却没什么感觉。
而在几天前他还是一个病秧子，因为家庭条件太差平日里见不到一点油水，就更别提身体素质了，他从来没有锻炼过身体哪怕只是一个俯卧撑。
他忽然想到了身上的黑色纹路，那是夜魔毒素给他留下的印记。
或许是夜魔毒素的缘故？
毕竟如果没有爱德森的话，他现在早就变成一只夜魔在夜里肆虐村庄，吃着同胞的血肉了。
他的身体也许因为夜魔爪子上的毒素发生了某种变化，也许是力量，也许是速度。
不过不管这份变化是好是坏，至少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惧怕阳光。
“可能是因为我喜欢运动。”
查尔斯编了一个理由，被夜魔咬过这件事，他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不会有任何好处。
“是吗？我还是挺羡慕你们这些天生爱运动的人，像我这种摘了眼镜人畜不分的书呆子，大概并不适合当侍卫。”
恩索看上去有些讨厌自己，但是当宿舍门口响起了午餐哨声时，两人的眼神中都迸发出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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